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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危难

夜雨笙意识回归，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努力的睁开了双眼，打探着周围事物。

“昨日论剑大会上，你道心失控，险些走火入魔，房内置有安神香，你虽睡了一天一夜，但已无碍。”熟悉的声音传入夜雨笙耳中。

夜雨笙的视觉逐渐清晰，发现自己正身处回春堂内，见花冷月坐旁边，脑袋一阵剧痛。

“我是如何失控的……左胸口上怎么有伤……”

“许余年揭开了你的伤疤，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导致你失控。”

“明白了……”

与此同时，晓星山护宗神兽湖，一只长着四角、六目、四足的庞然大物浮出水面，其六目紧闭，一动不动，已然是没了生机……

“宗主……星兽老祖不知陪着晓星山度过多少劫难，如今却在沉睡中没了气息，终于还是阳寿已尽，寿终正寝了……”周空绝连连叹息道。

晓星山宗主脸色沉重，说道：“哎，随它老人家去吧……北院莫澈剑尊，你对除了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以外的所有四院弟子，宣布明日清晨举行葬神礼，不许缺席。另外，南院空绝剑尊，你马上传令给出宗历练的弟子，让他们速速回宗，随后关闭山门，严禁所有人外出！所有人，不许外传此事，否则……”

周空绝和李莫澈和其他二院剑尊，以及各大长老纷纷低下头，弯下腰，抱拳说道：“遵命……”

次日清晨，不少弟子早早的便起来前往护宗神兽湖。

“守护了晓星山一千多年的护宗神兽星祖，竟然在沉睡中寿终正寝，说来也荒唐……”

“哎，那十几年前刚被灭门的灵兽宗就是因为护宗神兽病死才落得那般下场，我们传承千年的晓星山恐怕也要遭受劫难咯……”

“你可就闭嘴吧，到时候乌鸦嘴显灵了就拿你是问！”

弟子们陆陆续续赶到神兽湖，观赏着庞大守护神兽的死后不灭的神圣躯体，在今后的岁月里，它的躯体将以最不体面的方式成为不化骨，以另一种形式守护偌大的晓星山。

晓星山共有四万五千余名弟子，四剑院上下共两万余弟子，纷纷来到巨大的神兽湖和观望峰上观看这场盛大的“劫葬礼”，礼仪上，众弟子鸦雀无声，场面十分凝重。

巨大的星兽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尽管它的灵魂已摆渡黄泉，但它的躯体却永垂不朽，震慑着所有观望者。

晓星宗宗主黄邵天召唤出一团天火火种，将其置入湖底，顷刻间，整片神兽湖竟燃起了晶蓝色火焰。

此物乃十大天火之一的深海绝炎的火种，能在千万里海底之下燃烧，将其置入晓星山湖底，一能保持整个湖面的水不蒸发，不枯竭，二能用此火焚烧掉星兽的遗体，然后炼制各个部位的骨架成为不化骨，比如四肢、胸部和头颅，成功概率虽极小，但倘若成功，可延续晓星宗千年传承，使其经久不衰。常人若触碰此火一丝，则会瞬间蒸发，化为湖中之水。

此时，一位外门执事气喘吁吁的来到神兽湖，大喊道：“禀告宗主！禀告各剑尊各长老！晓星山门遭御剑宗长春门等敌袭！他们说若是不交出神剑“碎星”，今日便率五万修士踏平晓星山！”

“岂有此理！我们晓星山之人行得正坐得端，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纵使星兽老祖寿终正寝，护宗大阵无法完全施展，我们也要死守宗门！绝不退缩！我们晓星山之人绝无懦夫！”众弟子愤怒到极致，紧握手中之剑，大声且真诚的恳请宗主迎战。

“两百多年前，我还是个青年修士的时候，他们奔着碎星，两百年多年后，我已是一宗之主的今天，他们还是奔着碎星，若是真的将碎星给了他们，第二次他们将会来要星祖的不化骨，那么第三次，他们是不是要取我这头颅！”黄邵天眼神从平淡变为愤怒，释放出的威压让在场弟子心头一颤，惊得整片神兽湖都为之荡漾，天火火种也想起了那日被收服的恐惧，渐渐地收起了湖中的火焰，钻出湖面，回到黄邵天手中。黄邵天双脚双脚腾空而起，凌驾于山峰之上，威武霸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回荡在整座晓星山之中：“众弟子听令！誓死守护晓星山河，寸步不让，永不退缩，将敌人，全部驱除斩灭！”

“是——！！！”在场的两万余名四剑院弟子的声音响彻云霄。

“四院剑尊！随我唤醒护宗剑阵，诛灭侵我晓星山河的杂碎！各院剑师带弟子前往山门结防御剑阵，”

“遵命！”

“星宿剑阵已布置于这天空之中，众弟子！随我一齐前往山门讨个说法！”

夜雨笙处于偏峰药房中整理药物，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隆声从晓星山顶响起，他急忙走出药房查看，只见天空中悬挂着一把巨大的灵剑，由无数符文组成的剑阵笼罩着整座晓星山，他转头看向山门，是无数正在激烈交战的修士，惨烈的声音传来了偏峰，进入了夜雨笙耳中。

他呆呆的看着远处，眼神变呆滞。这时，有二三十个御剑修士冲过云雾，朝夜雨笙这边走来，夜雨笙赶忙帮助偏峰所有药师撤离，然而自己和其他六位会点武功的药师却没能及时撤离，被修士包围。

那些别宗修士一部分前往搜刮珍贵药物，二话不说便开始对夜雨笙等七人展开屠杀，七人只能被迫逃往鬼泣崖，途中四人被御剑刺死，夜雨笙和剩下两人逃到了鬼泣崖边，已是走投无路，夜雨笙与其他两人奋起反抗，其中一人头颅落地，另一人被斩断身躯，夜雨笙拔出佩剑使出山河剑诀击伤一人腹部，遭十三人围堵，雨笙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

一个修士迅速冲向夜雨笙，一剑斩在夜雨笙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击将他的内脏割开，夜雨笙只能捂住伤口，跪倒在在地，无奈的看着眼前之人以何种方式摧残、杀死自己。

夜雨笙眼中满是悲愤，四年前的他是那么弱小，如今的他还是那般弱小，他清楚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了，于是便松开捂住伤口的手，奋力站起，就在这时，那修士一剑刺穿了他的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夜雨笙咳出一口鲜血，随后轻轻一笑，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对不起，我的心脏长在右边。”说罢，夜雨笙丹田处亮起一道暗红色光芒。

那修士似乎感受到了那股诡异的威压，大惊失色的想要拔出刺在夜雨笙左胸口的剑，可这时夜雨笙的剑已经从那修士的咽喉划过，顷刻间，修士的咽喉被斩断，脑袋摇摇晃晃地挂在即将断掉的脖子上，最终倒在血泊之中，当场暴毙。

夜雨笙平静的抬头一看，只见一股炽热的真气袭来，他便从容地闭上眼睛，巨大的能量在崖边爆炸，手中剑落在崖边，身体被击落悬崖。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回想起了从前一家人吃饭的场景，和村里的老郎中到后山采药，以及进入宗门的点点滴滴，回忆终止，他已然了无牵挂，面带微笑的摔落鬼泣崖，他从来万米高空下坠落至鬼泣崖下的河流，在跌入河流的那一瞬间，他的五脏六腑被震得粉碎，七窍流血不止……

如果他能自私一点，哪怕是为自己着想一点，在修士赶来之前就逃跑，自己就不会被修士杀害，可他偏偏选择了帮助其他人撤离，或许他也想不到修士会来的这么快，亦或许，他傻到顾他人生死，而忘掉了自己……

夜雨笙的躯体渐渐沉入河底，五感渐失的他，不知灵魂是否已经离开。不知为何，这河底呈现出怪异的血红色，直到夜雨笙沉入了河流的底端，落在了一把血色的剑旁边。这把剑长五尺余，此剑尽管还未出鞘，却在暗黑无光的河底散发出震慑人心的血红缠黑的幽光，照明了河底一方小空间 ，顾此剑，必为诡剑。

此时，夜雨笙的丹田始终散发着暗红的光芒，不熄不灭，他的身体受到河底的压力，硬生生的将内脏的血挤液出，飘洒在了那诡剑的旁边……

诡剑的剑灵吸收了夜雨笙的鲜血，起初并无动静，可在片刻后，夜雨笙丹田中的暗红色诡气溢出，诡剑灵忽然间躁动起来，诡剑剑灵使剑身出鞘三寸，瞬间引起整个河底的震动，巨大的诡剑灵挣脱剑鞘束缚，出现在了诡剑之上。

那诡剑灵乃是一条九首巨龙，主首有四犄角，六目，其余八首两角四目，不敢想象如此混沌巨兽之魂竟是此剑的剑灵，只见那九首巨龙开口吐出人言：“此血……新生……”

随后，整片大河开始动荡，整片河中的暗红色诡气和各方血气源源不断钻入夜雨笙的丹田以及体内各处之中，随后庞大的诡气聚拢、压缩、凝结出一颗诡星辰，血气愈合了夜雨笙的伤口，他的心脏重新跳动，重获新生的他已然掌控招了阴剑的部分滔天诡气。

他的身体渐渐浮出水面，剑灵则回到剑身之中，随着夜雨笙一同漂流，舍生取义的少年啊，不知你将在何时醒来，在何处醒来……

与此同时，晓星山展开了激战……

“黄诚（邵天为字，诚为名，直呼黄邵天名讳黄诚，是邱不败对其的愤恨，直呼其名讳通常指对某人的不尊重）！没想到吧，我忍辱负重百余年，终于迎来了今天！你曾是师尊最得意的弟子，如今便让我这废物来看看你的斤两吧！”那人身穿镶金黑袍，乌发过肩，短须至咽喉，一身邪气让人不寒而栗，颇有一代宗师之范。

黄邵天怒不可遏地瞪着邱不败，拔出了自己的望尘剑，大喊道：“邱卓，竟然是你！你……你这个小星山的叛徒……居然还有脸回来！我今日就要将你挫骨扬灰，让师尊的在天之灵安息！师尊，情您看好这招……

黄邵天闭目凝神，左手双指并拢，右手紧握望尘剑，恐怖的真气聚集于他的望尘剑的剑身之中：“无思不念，无念不挂，情叠千秋，叠梦秋水——叠梦昱！”

“师尊果然将穷极一生的本领都传承于你了，这招师父无论如何都不愿传我，我的天赋明明不输你，就因为你是名门世家出身，而我却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哈哈哈哈！师尊……我今日就要证明给你看！我比黄老狗更有资格成为一宗之主！”邱不败浑身散发出邪修特有的邪气，“如今的我，成为了灵剑宗、御剑宗、长春门三派的盟主，这五万精英修士，不知你晓星山可否挡得住？”

“叛徒……接招！”黄邵天大声一呵，斩出一道剑气，这剑气撕裂了空气，一瞬间，这道剑气仿佛将梦境折叠了一般，时间都仿佛禁止，甚至没有人看清这道剑气正在向邱不败精准斩去。”

“我心如刀绞，吾身冷如冰，七域尽破灭，八荒尽人屠！七域邪功！”邱不败的身上燃卷起黑色邪气，他竟想要硬生生接下黄邵天号称山河剑诀谱中的至强杀招——叠梦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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