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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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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17年。

当她呱呱落地的时候,哭的声音很响亮。

接生的大娘一边给她包扎,一边说:“哭声那么大,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呢,原来你是个丫头啊。”

她将婴儿抱给母亲看,而母亲却别过脸去,分娩疼痛时都没有流一滴眼泪的产妇,此时泪花滚滚,泣不成声。

大娘瞪了她一眼:“哭什么?

丫头怎么了?

你看她:大眼睛、大耳朵垂、宽额头,是个福像呢!”

说着,大声冲门外喊道:“老二呀,生了个闺女!”

大娘知道老二就在门外。

听到大娘的喊声,蹲在门外的老二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烟袋锅子朝鞋底子上磕了几下,把烟袋往裤腰上一别,出去了。

院中正在玩耍的两个小女孩,立刻跑到门口,偷偷地朝里张望。

大娘以为是老二,就说:“进来吧,看看你的三闺女。”

见没有动静,回头一看,两个小脑袋正挤在门缝中,好奇地望着炕上的新生儿。

大娘笑了,“大妮子、二妮子,你们过来看吧,这是你们的小妹妹。”

两个小丫头得到了许可,欢快地跳进屋。

围到了小妹妹的身边。

这两个小女孩儿,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大的长巴脸蛋,细眯眼,皮肤白净。

二的圆乎脸,大眼睛,黑皮肤。

大娘喜爱地望着她们,回头对产妇说:“丫头有什么不好?

我就稀罕你们的闺女,个个长得那么好看!”

产妇撇了撇嘴:“你稀罕,你抱走,别尽说好听的!”

大娘笑得嘎嘎的:“你让抱走,老二还不同意呢,我可不敢。”

边说边往外走,给产妇做饭去了。

这是个不大的院子,住着陆家三个兄弟,刚才接生的是老大媳妇,产妇是老二媳妇。

老二家住的是西厢房二连小屋,里间是卧房,外间是灶房。

老大住在南屋,占地面积虽然与北屋一样,是连三间的面积,但是中间做了通道。

也就是说,老大的住房,中间那间实际上是门房。

院中最好的房子是北屋。

老爷子在世时,老两口带着三个儿子置下了这些房子和几亩地,日子过得不错。

老爷子心灵手巧,跟人学会了打造银首饰,一时心胜,变卖了土地,将钱在镇子上买了个门脸房,开起了银匠铺子。

只留下了一亩三分地,作为全家人的口粮地。

银匠铺子给人打造首饰,清洗金、银饰品,买卖还算兴隆。

老爷子见老大有几分才气,就让老大跟着自己在银匠铺子干,老二生性老实、厚道,身体强壮,有力气,就让他负责种庄稼。

老三最小,倍受父母宠爱,比他的两个哥哥多上了几年学堂{老大只读过一年私塾,老二一年也没读},成年后就在银匠铺子干了管账。

后来老大、老二相继娶妻成家,分别住进了南房和西房,老三还小,与老两口住北房。

那时节,全家人都在一个灶上吃,开始是老娘做饭,有了大儿媳妇,婆媳一起做;有了二儿媳,妯娌一起做;有了三儿媳,三人轮着做。

娶三儿媳时,老母亲己经过世了,老三由于一首与父母居住在北屋,结婚也就顺理成章地结在了北屋三连间的左边那间。

老父亲住在右间,中间隔着一个灶间。

自从有了老三媳妇,陆家多少年的平静生活便开始起了涟漪,先是媳妇们之间的磕碰,进而影响到了儿子之间产生矛盾。

老爷子一看不好,临终前给他们分了家。

住房就不动了,住在北房的老三显然占了便宜,所以老爷子就归他们来侍奉养老了。

分家时,老二说他只要那一亩三分地,他认为只有种地才是人的本分,才是最让人踏实的事情。

这正好吻合了老大、老三的心意。

于是,银匠铺子自然就给了老大、老三。

分家不久,老父亲也过世了。

银匠铺子的生意仍然不错,而生意越好,越显出了兄弟之间贫富之差异。

早些时,老二日子虽然紧紧巴巴的,还算过得去。

可是一年前他媳妇忽然得了重病。

老二竭尽家中一切力量,最后连地都典当出去了,还是没能救活媳妇,她终于撒手闭眼,撇下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儿去了。

陆家老二的老实厚道在村里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很同情他,时常帮他带带孩子、做做家务什么的。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再给他娶个媳妇。

而老二己经穷得叮当响了,娶个媳妇谈何容易?

老天有眼,恰逢时机地将媳妇送上门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镇子上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是老父亲带着儿子和女儿,逃难路过此地,正准备去东北投奔另一个儿子。

他们一路上颇为艰难。

因为带着这个闺女行走实在太累赘了,闺女不仅是裹的小脚,走不动,而且身体柔弱,总生病,拖累得那父子想走快一点走,就是不成。

哥哥跟父亲商量,把妹妹就地找个人家嫁了,不但可以免去累赘,还可得到一些盘缠。

看着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儿,老父亲热泪盈眶,伤感地说:“可怜你母亲,知道闺女平时娇惯,身体不好,去世时对她极不放心,反复要我答应照顾好闺女。

我们这样草草地嫁了她,岂不是对不起你母亲?”

儿子说:“你以为这样带着她走,就是对得起我母亲了吗?

咱们现在是走运,没有遇到坏人。

如果遇到了坏人,你我岂能保护得了她?

那不是更害了她吗?

况且她身体那么弱,哪里经受得住这么长途跋涉,一旦病倒,再也爬不起来了,我看你拿什么向死去的老娘交代。”

父亲不再做声了,儿子的话确实有道理。

儿子见父亲不反对了,就在附近找了旅店住下,并放出风,要给妹妹找人家。

消息很快便传到陆家。

陆家老大一听到信儿就跑去见那父子,同时也看到了这个待嫁的闺女。

陆老大见闺女这么年轻,不免有些担心,怕岁数差得太远,人家不能同意。

没想到他们对岁数不很挑剔,对男方的条件也不苛求。

只希望闺女能嫁到一个善良、本分的人家。

这一点陆老大当场便拍着胸脯保证,说乡亲们也可以作证。

但老大却隐瞒了老二己经有一个小女儿的事实,并且还让他们误以为老二与开银匠铺子的老大是一家。

这门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随后闺女便进了陆家门。

这闺女就是现在的老二媳妇。

新婚头三天,老大家与老二家是一块儿吃饭的,老二的女儿跟着大娘睡。

结婚三天以后,老二的新娘子便闻鸡而起,老二睡眼朦胧地对媳妇说:“天还没有亮呢,起这么早干什么?”

媳妇说:“去做饭呀,我不傻,这几天,真难为大嫂了,又替你带孩子又做饭。

从今天起,我该自己干了。”

对新媳妇嫁过来,就得做大妮子的后妈这件事,老二正发愁如何开口告诉她呢,听她这么说,一骨碌爬了起来:“其实我正要对你说这件 事呢。”

媳妇此时己经穿好了鞋,抬头望着丈夫:“你是不是要告 诉我,孩子我们要领回来了?

日子我们要单过了?”

老二愣了愣 问:“你怎么知道的?”

媳妇说:“其实大嫂第二天就告诉我 了,我说那就把孩子抱过来吧,大嫂却说,你们刚结婚,怎么也得过三天呀。”

老二听了舒了口气问媳妇,“那,你生不生气?”

媳妇撅了嘴,“当然生气,不过,嫁鸡随鸡,生米己经煮成了熟饭,有什么办法?”

见老二一 脸的愧疚的神情,她又抿嘴乐了,推着丈夫躺下去:“算了,现 在没事了,接着睡你的觉去吧!”

从此他们开始了自己的日子,转年老二媳妇就生了个女儿。

于 是他们便有了两个女儿了,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没有挨饿受冻, 两口子互相疼爱,还算是幸福吧!

两年以后老二媳妇又怀上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她忐忑不安,心里首打鼓,看到老大家有一个儿子,老三家有两个儿子(双胞胎),他们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像是炫耀。

老二媳妇是农村 长大的人,深知儿子在庄稼人心中的地位。

本来日子过得就不如那哥俩,再不生个儿子,怎么有脸见人?

她很怕这一胎又是个女 儿,若是那样,老二家就有三个女儿了,这太不争气了,无论如何得生个儿子呀。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不,孩子生下来了,偏偏又是个女孩。

老二媳妇心里这个窝火呀!

生孩子没两天就开始干家务活了。

有人说她:“刚生完孩子还没坐月子,就这么干活儿瞎折腾,不怕受病呀?”

她苦笑道:“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月子可做的,不做了。”

大嫂过来了,一进门就对她嗔怒道:“我又不是不侍候你,逞什么能 啊!

快躺着去!”

边说边麻利地收拾屋子,几下就弄利索了。

然 后对两个在屋子里蹦达的大妮子和二妮子说:“去三婶那屋玩 去,让你妈妈睡一会儿!”

三婶屋的两个五岁的男孩,与老 二家两个女儿正好玩到一起。

因为两个儿子喜欢与大妮、二妮子 玩,三婶也乐意她们过来,等于帮着看孩子了唄,大妮二妮也乐意过去,马上踮踮地跑去了。

两个闺女去了三婶家,大嫂回自己屋去做饭,小婴儿睡得很香,此时屋里十分宁静。

老二媳妇躺在婴儿身边,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一点睡意,心里叨念着:“这日子本来就紧巴,又添加个没用的,多张嘴,她皱着眉头回头看看婴儿说:你呀,真是不会投胎,干嘛投到这个穷家来?”

这时,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老二媳妇一听就知是大嫂家的儿子来了。

果然,门帘一掀,大侄子走了进来。

他大名叫陆石房,小名石房子,今年九岁,是老大家唯一的孩子。

石房子长得虎头虎脑,壮得像头小牛犊。

这孩子虽然身体好,可是心眼却不多,总是毛手毛脚,二乎八唧的。

他见二婶闭眼晴,以为睡着了,便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炕边,眼睛虽望着二婶,手却伸过去摸婴儿的脸。

二婶忽然睁开了眼睛,石房子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望着二婶说:“二婶,你没睡着呀?”

二婶笑了,反问道:“你要做什么?”

石房子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想看看小妹妹,摸摸她的脸。”

二婶凝神望着他,突然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和气地说:“光想摸摸吗?

想不想抱?”

石房子受宠若惊,疑惑地问:“你准许我抱吗?”

二婶点点头说:“当然让你抱了,只要你抱得动就行。”

石房子高兴地说:“二婶,我抱得动,我可有劲了。”

说着还伸起两只胳膊抡了抡。

二婶坐起来,给婴儿重新包裹了一下,将婴儿递到侄子的怀中。

石房子兴奋地接过来,两只小胖手紧紧地搂住包裹。

二婶说:“走吧!”

石房子问:“到哪里去?”

二婶沉吟着说:“到村口吧!”

石房子不解地问:“到那里去做什么?”

二婶说:“把孩子放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面,喂野狗。”

石房子不乐意了:“二婶,不嘛,我喜欢小妹妹。”

二婶说:“傻孩子,这个妹妹不好,等着让你妈给你生一个,那才是最好的啦!”

边说边挥挥手,“快去吧!

去吧!”要说石房子确实有点二杆子,真的抱着孩子出了门。

正值冬季,而且这一年的下雪量似乎比往年多。

上一场大雪还没有融化,下一场雪花又飘落下来。

房檐上、树枝上、街道上、院子里到处都是白花花的。

由于天冷,街道上很少有人走动,即使有人走,也是来去匆匆,脚底下发出哗哧哗哧的声响,地面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石房子出得家门,是很容易顺利地将婴儿送到村头树下的。

当时石房子的妈妈正在烧火做饭。

她家的灶间其实就是南房中间的穿堂走道,是进出门都得走的必经之地。

她刚刚往锅里添了一瓢水,还没有盖上锅盖,余光中看到她的儿子似乎抱着什么向外走,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她一把揪住了儿子问:“石房子,你抱的什么?”

石房子只得停下脚步,大洋不睬地说:“我抱的是小妹妹。”

当妈的吓了一跳,马上丢下锅盖,夺过布包,掀开一看,呀!

真的是婴儿。

她倒吸一口气:“小祖宗啊!

你怎么敢把你妹妹偷抱出来,这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得了!”

石房子委屈地说:“谁偷抱了?

是我二婶让抱的。”

妈妈用手指头点着儿子的额头说:“那也不能抱出屋啊!

孩子会冻坏的。”

儿子说:“不出屋,怎么能到村口?”

“什么?

到村口,到村口去做什么?”

儿子仰着头,拉着长声:“去-喂-野狗!”

妈妈忙不迭地去捂孩子的嘴,惊慌地说:“你这个傻小子,混小子,今天是想挨揍了!”

儿子不服气:“是我二婶叫我去的,凭什么要打我?”

妈妈问:“真的是你二婶叫你去的?”

儿子一指里面:“不信你自己去问嘛!”

妈妈嘘了一 口气,抹了一下额头,这大冷的天,竟出了一脑门子汗。

锅里的水己经烧开了,滋滋地冒着热气。

老大媳妇哪里还顾得上做饭,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进了老二屋。

石房子一抱走婴儿,老二媳妇的心就吊到了嗓子眼。

她坐在炕头上,凝神屏气,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

隐隐约约听到大嫂的叫骂,知道事情败露了,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开来,大喘了一口气,瘫倒在炕上。

当大嫂风风火火地进来时,她己经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大嫂怒不可遏,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将婴儿往她脸前一掼,喊道:“别装睡觉了,你睡得着吗?”

老二媳妇赶快起身,大嫂接着喊:“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你真做得出来呀,难道她不是你的亲骨肉吗?”

老二媳妇嗫嗫地说:“我寻思着,有过路的捡走了,孩子也许能摊上个好人家呢!”

大嫂更生气了:“这种天气,山里的狼都饿急了,若真扔在村口,过不了一个时辰,就得叫狼叼了去,哪里有什么好人家。

你这是自欺欺人!”

她越说越火:“再说了,你让我家儿子抱出去,你这是想害我儿子吗?

你明知道他二乎八道的,存心让他做伤天害理的事呀,想让老天爷惩罚他吗?”

说着竟呜呜地哭起来。

老二媳妇傻眼了,急忙拉大嫂坐下,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你就当开玩笑吧。”

她摇着大嫂的肩膀,不住地说:“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大嫂叹了口气,瞧着婴儿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盼个儿子吗,这有什么难,你还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生嘛。”

见老二媳妇也掉泪了,便不再说什么,忽然想起自家的锅还烧着水,等着做饭呢,忙站起来朝外走,撂下一句话:“如果你再动这个歪心思,我就告诉老二,让他好好地整治你。”

大嫂走后,婴儿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好像终于弄懂了自己的处境,用哭声表示抗议。

老二媳妇抱起她,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婴儿,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也许是因为歉疚,头一次对她表现出了慈祥的母爱。

大嫂心地善良,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老二,她知道老二媳妇年轻好胜,这一念之差虽险些铸成了大错,但她己经后悔了,以后不再犯,也就行了,如果告诉了陆家二兄弟,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会影响老二夫妻的感情,何必呢?

还是息事宁人吧!

陆老二与往常一样,每天早出晚归。

农闲时,他经常去给人家打短工。

镇子上有谁家办红白喜事,叫他去抬轿子抬棺材,他都去,多少挣点钱,总比在家闲着强。

镇子上有个集市,周围村子的农民只要有了需要卖的农产品,每天都可以拿到那里去卖。

集市那条街总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

下午集市散了以后,街上到处是烂菜叶、牲口粪便,垃圾满地。

镇子上的官方就雇个人,负责散集后打扫卫生。

他的报酬由他自己在集市上向每个来卖东西的人收取,按照买卖或多或少,灵活掌握。

先前雇的那个人,因为收不到钱常常与小贩争吵甚至打架,动不动就去找镇政府来评理。

而之前雇的那个人,在清扫街道时,经常偷懒耍滑,大家都对他不满,后来镇政府决定换人,他们看好了陆家老二。

有人偷着劝老二别接这个活儿,说他太老实,肯定收不上钱的,到那时就白受累了,然而陆老二还是答应了。

自从接了这个活计以后,陆老二就忙得不不可开交,白天干地里的活儿,傍晚按时去集上,先在胳膊上套个红袖章,然后在小贩中挨个收钱,不管收到收不到,集散了就去扫街。

他扫得很仔细,所以用的时间也长,等回到家时,往往天己全黑了。

这天他回来的比平日更晚,一进门便筋疲力尽地倒在炕上。

媳妇跟过来,关心地问:“今天咋这么晚?”

老二说:“有个外地的人,拉来一车白菜,全有虫子,有很多的菜叶还烂了,怎么便宜都没有人买,散了集市后,他气得将烂菜全倒在了马路上,还使劲地拿脚踹,踹得稀巴烂。

我让他收拾,他瞪着眼又喊又叫,好像是我把他白菜弄坏了似的,喊完就走了。

我费很大劲儿才清理干净。”

老二媳妇气得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窝囊,他这么不讲理,你揪着他去找政府呀!”

老二叹了口气:“算了吧,他也够倒霉的,心情不好,何必再雪上加霜呐!”

媳妇又问:“今天收上来多少卫生费?”

老二掏口袋,将里面的铜子全拿了出来。

媳妇看着那点可怜的钱,不满意地说:“难怪人家劝你别干,前任的清洁工每天能收你两倍多呢!”

老二说:“行啦,天天挨着个的向人家伸着手,就像讨小钱、讨饭的似的,人家如果和你对付,说还没有卖出钱来,咱还好意思要吗?”

老二说着站起来问:“做好饭了吗?”

媳妇忙将饭桌搭到炕上,回头从灶间端来一盆棒渣子粥,一盘贴饽饽,一碟蒸咸鱼,又麻利地拿来碗筷。

她边忙乎,边大声呼喊着大妮子和二妮子。

其实她不用这么大声喊,那两个闺女早就饿了得等不及了,闻到饭菜的香味,自己就跑过来了。

吃着饭,二妮子像往日一样,不时地回过头,冲着身边的小妹妹说话:“妹妹,我们在吃饭,你想吃吗?

可好吃了。”

说着,还吧唧吧唧嘴。

忽然,她惊慌地抬起头,对妈妈说:“小妹妹翻白眼了,是不是要死了?”

妈妈没好气地说:“快吃你的饭吧,胡说八道什么!”

大妮子放下手中的碗,欲爬过去看,妈妈一声吆喝:“大妮子,别过去,赶快吃饭!”

她态度那么坚决,引起了老二的疑心。

老二问:“孩子到底怎么了?”

媳妇说:“没事呀,妮子懂什么,胡说呗!”

二妮子喊道:“是真的,你看呀!”

老二放下筷子,下地走到炕的另一边,弯腰去瞧那婴儿,只见婴儿气息奄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老二大惊失色,回头对媳妇吼道:“孩子都这样了,你怎么不管?”

一把抱起来。

这一抱,婴儿微弱地哭了几声,老二一摸她脑门,滚热,对大妮子说:“快去叫你大娘!”

大妮子一骨碌下炕跑出去了。

大娘惊慌地跑来问:“孩子怎么了?”

老二把孩子轻轻地放在炕上,让大娘看。

老二媳妇慌乱地说:“没什么大事,可能昨天晚上着了点凉吧。”

因为有了前些天“喂野狗”的事情,大娘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她解开布包,孩子没有穿衣服,光溜溜的,但见大腿下面似乎颜色不对,翻过来一看,大家全都愣住了,孩子的整个屁股连大腿上部全是燎泡,有的己经破了,流着水,有的还没有破,锃亮的。

大娘心痛地闭上眼睛,两个小姐姐吓得张大嘴巴,不知所措,老二惊愕地望着媳妇,一头雾水。

老二媳妇面色蜡黄,一屁股坐在炕边,她知道瞒不过去了,低下头嘟囔着说:“我蒸馍时,忘了孩子睡在炕头,不小心烫着了。”

大娘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说:“即使你忘了,孩子一哭,还能听不见?

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再说了,这显然不是今天烫的,刚烫着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地跑回自己屋,拿来了一些烫伤药。

精心地给孩子处理了烫伤。

老二见孩子被大娘包扎完毕,又换了干净的小被子裹好,脸色似乎有了点好转。

这才转身找媳妇“算账”。

自从娶了这个媳妇,老二一首对她的感觉很好。

男人都比较粗心,老二比一般的男人更粗心,他平时根本就不大注意老婆孩子。

只是前妻去世以后,在大妮子身上,稍微改变了一点。

他关注这个女儿,是怕这个可怜的孩子受到后妈的虐待,经过一段时间以后,也渐渐地放了心,因为他看到媳妇对待前妻的孩子挺好的,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孩子差。

老二知道,这也许是做给他看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改变,也是很难得的了。

所以在老二的心目中,媳妇是个又贤惠又温柔的女人。

他怎么也不相信,她会虐待自己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脸的迷茫,首瞪瞪地望着媳妇,等着她的解释。

媳妇好像吓坏了,脸色煞白地呆立在那里。

她知道不说话是“混”不过去的,大家都在等待着她开口。

尤其是丈夫,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急不可待地等着她回答。

她咳嗽了一下说:“我蒸饭时忘记了孩子是躺在炕头上,就烫伤了。”

大娘气愤地说:“那孩子挨了烫,不可能不哭吧?”

“开始是哭了一会儿,我以为她不过是饿了,没有在意,后来她就不哭了,我寻思她是睡着了,也没过来看看,哪想到,是烫伤了。”

大娘仍然不放过她:“既然知道己经伤了,为什么不及时治疗?

眼看着伤口糜烂。”

她说着,眼里涌出了泪水,望着婴儿说:“可怜这苦命的孩子呀,你就不该来到这个家,三番两次地遭到迫害。”

老二似乎听明白了,一下子揪住媳妇脖领,“你想害死她,是吗?”

媳妇此时也泪花滚滚的了,哽咽地说:“老二我对不起你,没有生出个儿子来,我恨我自己啊!”

见她那伤心的样子,老二心又软了,想:“毕竟她是因为没有生出儿子,才做出了这个糊涂事,其实心里一定也很难过的,谁能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他渐渐地松开手,长叹一口气,垂头坐到了炕沿边。

媳妇见丈夫不凶她了,脸色有了好转,讨好地说:“我以后一定注意,看好孩子。”

边说边抱起婴儿,坐到一旁喂奶去了。

大娘也不再吱声,摇摇头,回自己屋了。

说起这个大娘,虽然就是个不识几个字的妇女,但是她从小生活的家庭不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她母亲是个“大仙”,即跳大神的,父亲略懂一些中药,知道不少治病的偏方,由于他们二人的合作,治愈了不少人的病,人们以为那就是跳大神的结果,所以对她母亲甚为尊重,一有病,便来求大仙解决。

大娘从小跟着母亲,就是不尽心学,也学会了那些招术。

不过她更学会了父亲的手艺,一般的小毛病,经她一治就好了。

嫁到老陆家,慢慢显示出了她的才能,逐渐地,远近的乡亲有了毛病,都来找她看,大病虽看不了,但小病经她手弄点草药偏方什么的,还真解决了不少问题。

每次回趟娘家,她都带回一些父亲加工的小药,有时候她自己也上山去采点草药。

刚才能够这么快就拿来了治烫伤的药,就是平时备下的。

大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给人看病从来不讲报酬,用她的话说就是:“你有那个命,就能好,你没有那个命,我也没办法。”

人们当然也不辜负她,作为酬劳,常拿些鸡蛋、蔬菜、水果什么的送给她,顶不济的,拿几穗煮熟的嫩玉米,来表达心意。

所以大娘家总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她的儿子从不缺嘴,养得像个牛犊子。

大娘也时常把那些东西拿给老二老三家的孩子们吃,尤其是老二家的孩子,她更关照。

小婴儿经过大娘的精心诊治,竟然顽强地活下来了,除了屁股上多了几个疤痕,其它没有影响到什么。

老二说:“这孩子命大,我应该好好地给她起个名字,不能再接着喊三妮子了。”

他想了想说:“就叫猛英吧,希望她像男孩子一样,有猛烈的英雄气概。”

老二家的炕本来就不大,在离灶间远的那一头,还堆放着一些玉米、高粱米等粮食。

一家五口人,挤在剩下的地方睡觉。

地上放个瓦罐,作为夜尿罐。

一般来说,大妮子夜里不起来尿尿,一觉能睡到大天亮;二妮子可不行,哪天夜里也得起来一、两次。

二妮子虽然只有三岁,却是个很细心的孩子,她睡在炕的最里面,在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下炕时总是用小手摸索着,找到空隙才下脚,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是怕踩到小妹妹,因为她知道,小妹妹就睡在她的脚下。

多少个这样的夜都潜在着小妹妹被踩到的危险,小姑娘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把小妹妹放在她的脚下睡觉,而她始终如一地小心翼翼,一次都没有伤着她。

时间荏苒,一晃就是几年。

小说《家庭的岁月》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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