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门小说粮命(杨平王熙熙)_粮命(杨平王熙熙)完结好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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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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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走出了这个院子。

烈日依旧照着这片土地,路边己经没有一棵完整的树,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小一点的树被刮了一层又一层,只剩下干枯的树筋。

地上只有发黄的裂土,什么的也没有。

走进靠边的的一户人家,打开院门,一股腥臭味蔓延开来,就算是早有准备,也被恶心的干呕起来。

“呕。”

来水也开始干呕起来,虽然也呕不出什么东西。

肚子里早就空了,身体也不会允许自己吐出保命的东西。

臭味是从屋子里传来的,也不断的有些绿头苍蝇来回飞动。

“来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好,哥哥。”

小姑娘没有勉强自己,乖乖的站在院子里,找了个比较避阳的角落坐了下来。

走进房子,床边躺着一个腐烂的男体,记忆开始梳理起来,我记得这个人,他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和父亲的关系也挺好。

几月前还来找父亲借粮,不过那个时候再多的关系也抵不上一口吃的,父亲没有一点犹豫的拒绝了他,他最后一刻的骂骂嘞嘞,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身上趴着密密麻麻的虫子,一层又一层。

己经不想看下去了,我打量了一下西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在床上看到了一个破布袋,里面有十来个个铜板。

拿起破布袋。

走出了房门。

来水看到我出来。

“哥哥。”

她艰难的起来。

我摊了摊手“只有几个铜板,等到了乡里。

就可以吃点东西了。”

牵住了她的手,开始接着走在村子里。

陆续翻了几家屋子,有的逃荒,早己经走了,有的则饿死在了屋子里。

走了许久村口的轮廓渐渐浮现。

走进村口那一户。

走进院子,看了看地上的黄土,看起来有动过的痕迹。

房门打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我记得她,她是村老买给傻儿子的媳妇,是被牙人卖来的。

“是杨平呀。

来来来,进来坐。”

她似乎有些欣喜。

只是我注意到她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样,我记得她是很不喜欢跟人说话的,为什么现在却如此。

她也是瘦的皮包骨头,嘴角有一些倾斜,眼睛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来水看我没有动,乖乖的站在我的身后,我们两个牵着手。

“阿家,跟我相公逃荒去了,留我一人在家看家。

看这世道他们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我也不想饿死在这里,所以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我还有一些干粮。

可以给你们”。

她似乎急于展示自己的价值,从袖口拿出了一块干馍。

递给了我。

我没有犹豫,接过了干馍。

虽然有想过她不对劲,但是这地方,起码不会有人在食物里下毒就是了。

带着水袋,递给了来水。

“来水你先吃,我跟她聊聊。”

跟她进了屋里,村老的屋子确实比起我们家宽敞了不少。

大致的扫了一眼屋里,没有看到放粮的地方,唯一的不同就是锅里有一些油脂的味道。

“平爷。”

她忽然用了这种罕见的称呼,开始主动跟我搭话。

“平爷,你别看了,奴家也没有多少余粮,不然也不会逃荒。”

她贴近了我。

一股子异味扑面而来,是血腥味 我下意识的躲开,她见我躲开,接着说“平爷,这年头没个男人真不行,您就当大发慈悲,带上奴家,奴家要是活下来了,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见我还在犹豫,她有些急了。

“让奴家跟着总好过你那个妹妹,你那妹妹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这世道,这个年龄的崽子根本活不下去。

你知道吗,外面那些男人就喜欢吃这个年龄的女孩。

要奴家说,我们到乡里找牙人。”

说到这里她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接着说“给你妹妹卖到南方的好人家。

当…当童养媳。

总好过跟你逃荒,再说路上那么多难民,怎么可能安稳的活下去。

但是我不一样。

奴家可以给你当牛做马,可以给你。

她似乎卖力的想着自己的优势,就差脱下衣服了。”

“你可以不用说了,我还是个人,不是禽兽,卖妹妹的事情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做。

你想跟就跟着吧,但是别指望我会拼命护你。”

我停止了这个话题。

见她正欲开口,接着说“这世道锅里还能有肉,你应该吃那个了吧,我会时时刻刻防你,别打什么坏算盘。”

我起身走出房门。

“来水,我们走吧。”

来水点了点头,递给我大半块干馍。

“哥哥我吃不完,你吃。”

我沉默了,她懂事的让人心疼。

摸了摸她的头。

“妹妹,哥哥不饿,我们留着路上吃。”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改了称呼。

把干馍像藏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她不知道,这一刻,当这个称呼出来的那一刻。

一个羁绊开始形成。

从这一刻起,她将不再是一个过客,而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身后徐青燕,拿着行囊默默的跟着,跟我们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哥哥,徐姐姐她。”

来水小声说“妹妹,让她跟着就行,不用管她。”

我牵着了妹妹的手,走出村口,一眼望去,尽是荒芜的土地。

这片土地原本应该充满生机与活力,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沉寂。

在这条土路旁,大片的死田延绵不绝,仿佛一幅破败的画卷。

如今正值盛夏,本应是麦浪滚滚、丰收在望的季节,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人痛心疾首。

那些曾经茁壮生长的麦苗,如今早己死去多时,它们那枯黄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许多地方甚至连麦苗的痕迹都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再也看不出这里曾经是孕育希望的良田。

这些死田就像是地母身上无法愈合的伤口,让人心痛不己。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诉说着命运的不公,也宣告着这里的死刑。

走了一段时间,太阳己经开始有落下的迹象。

离村口也越来越远,看来,要在野外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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