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是走来(陈晚篁易庭竹)小说完结免费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我如是走来(陈晚篁易庭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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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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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庭县,以竹木花草清新淡雅出名。

而人气仿佛与此等清幽相伴,不少闲雅之士栖身南庭,读书诵经蔚然成风。

县令府邸。

一位少年正在苦读经典,哪怕秋风未消暑气,蝉虫的鸣叫依旧不绝于耳,未免不让人心烦意乱。

他是如今南庭县县令之子,易庭竹。

当然,此时的他己然颇具风范,是那年少诗画成名?

是那囊中之物的举人?

他记不太清了,在雅士扎根的南庭,他俨然成为了不少人的楷模。

晃神间,他感到难言的困顿。

乏了,他如此想到,他意识到自己对一眼望不到的读书生涯感到沮丧,他自幼便被父亲灌注期望,与雅士结交,通晓诗词书画,可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只能等待强迫。

考上举人就能够歇歇了吧。

他如此想来,和着从缝隙透来的日光,安然入梦。

忽地惊醒。

“在梦中被人追,真是,啧。”

看着日薄西山的景况,除却南庭的竹木,他实际并不喜欢这儿,太雅,像幅画,远观而不可亵玩。

也是他偏偏是那种热闹的人,只是假装得累了。

他起身离开庭院,离开书房,表面上大有一副精疲力竭的愁容,实则暗自琢磨方才梦中紧紧追逐他的人。

是梦皆有预兆,易庭竹深信不疑,只是有何寓意,他看不懂,只是那种心慌和害怕让他不那么自在了。

用膳时未见到父亲,他也只当是公务繁忙,还省了对答功课的用功。

“易小子你来哈,饭菜还给你留着呢,今儿个睡糊涂了?

这个时候起来。”

年方二八的少女眼眉柔和,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家中这位大读书种子。

易庭竹无奈耸耸肩,姐姐大他一岁总是自认为自己的成熟,喜欢训诫他,自己也无可奈何,自从被胞姐揭穿自己偷闲的举动后,他的这位姐姐总想着用大人的口吻教育他,很是头疼。

“是是是。”

他浅浅地翻翻白眼,也不管她作何姿态,低头干饭敬事如仪。

他的姐姐殷殷笑着看他,总是这样。

他不以为意,因为温馨,或许这也是他不厌恶南庭的原因,家在这儿,好像一切都有了着落。

“饱了饱了。

你没事的话就早些休息吧,女红挺累的。

诗词歌赋只是生活的小料,何必晚上劳心费神。”

只是那双杏眼盯着他,笑意收敛,眼见着某人要和自己翻脸时,他急忙摆摆手,嘻笑道:“不禁骗不禁骗,哈哈,教你就是,喂喂喂,别拧耳朵,啊,啊。”

易庭竹看着时辰,心力交瘁,懒没偷成还要在这受气,没教会他姐更是让他倍感受挫,以至于他开始怀疑他这个姐姐是不是亲的,真是蠢得可以哈。

“你至少得看懂诗歌吧。

这句‘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明白么?”

易见婉苦笑摇头,她也并非是喜欢诗歌,但雅士她尤为钦佩,可若不会些,难道过去表演个用尴尬掘地三尺?

不行,她坚决地拉住弟弟,不论如何自己都要成为大谈曲赋的人。

不得意的少年无可奈何,将诗词细细道来,如同偶遇多年老友般,将自己对其独特的理解悉数诉说,自己是有些醉了,一会是觥筹交错,一会是刀光剑影,一会又是如泣如诉,一瞬间他好像见识过无数,遇见过一切般,心神荡漾,感觉自己真切活着,是了,他不愿意十几年如一日般偏安一隅,甚至连南庭的大街小巷他都想去好好逛逛,见那不入流的戏子,见那眉目含情的舞女,见那杀伐果断的士伍。

头昏脑胀,易庭竹只觉得昏沉,但他倒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内心浮躁,一面是父亲为他准备的牢笼,一面是内心的旷野,他无法找到这其中的平衡,因为他知道考上举人只是开始,不是他所厌恶之终末。

他还是睡去了,带着苦楚和不甘。

门扇摇曳,有人蹑手蹑脚,他打开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轻轻拉下,露出口鼻,正当满意离去时,触碰到一抹湿润,他静静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化成叹息,悄然离去,风中亦有哽咽。

不日后,易庭竹携些许家丁离开南庭县,首赴荆州考取举人功名。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易见婉对着自己的父亲易淮南说着,手上不忘织着衣裳,是那少见的青色。

“我也没有办法,我在这派倒了,到这田地,他就必须扛起旗帜,回到君王的身边辅佐,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哪怕我不说,他也不问,可究竟如何他分得清楚。”

中年男子佝偻着背,似乎是承受着巨担,可他的眼神依旧锋利,像只鹰隼,哪怕再难以振翅。

“是了,这段时日是什么这么忙?

他松懈好些天了。”

“上面的命令,这段日子一首在酝酿着,我们在等的东西要出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让他,算了,不提也罢,你好好陪着他就是了。

真是那么多经典白学了,活得太自己。”

“爹,你也是,太自我,母亲不愿看到这样的我们。”

“是啊,我很自私,对你们都是如此。

我还是一个好父亲吗,小婉。”

易见婉难得不再言语,她知道父亲也有苦衷,自己能够体谅,但对另一个不知情的家伙而言,太沉重。

只是己经在这条路上走了那么多年,爹放不下,她也放不下。

是了,昨天那家伙教我啥来着。

是那相看两不厌啊。

易见婉温柔地看着手中的青衫,只恨自己修剪得慢了些,他走得快了些,不过一个月正好入秋己浓,那时候再给他倒也不错,只是没有姐姐亲手织的衣裳,想来运气会差些,想到这儿。

她起身捧着衣裳对着自己比划比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尺寸很好,比自己高些,是个少年。

易庭竹打了几个喷嚏,忽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娇柔了,这暑气未散的日子为啥倍感寒凉?

难道是自家姐姐不看好自己?

八成是了,他无甚朋友,所谓谈笑有鸿儒,可都是正经人,不会在背后私议他,只有那个家伙了。

他轻抚额,在车头眺望远方,憧憬青帝报予桃花,憧憬湘竹点点泪,憧憬风吹花落洒脱快意。

他很高兴,这是他不被人知的幻想,就像是一处隐秘的花园,只他一人采撷,甚是畅快。

得意写满脸,细看才知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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