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杀你而进行的五个测试樱井宝丽热门的小说_完本小说为了杀你而进行的五个测试(樱井宝丽)

无删减版本的小说推荐《为了杀你而进行的五个测试》,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墨陶冀云,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樱井宝丽。简要概述:“不需要关照”在美术大学摄影系就读的流空,遇到了影像系的神秘女孩小夜。她不知为何,只愿意和有限的几个人友好相处。明明自己总是拿着相机拍摄,却坚决讨厌被拍摄。即便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她刻意躲避,还是被她吸引了。在一点点拉近彼此距离的过程中,以为小夜也在逐渐对自己敞开心扉。在流空感到无比缺失、无可救药地被打倒的那天,是小夜悄悄陪伴在身边。然而,小夜却没有听流空的告白。“等到生日那天。”那时,他还不知道。必须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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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杀你而进行的五个测试

主角是樱井宝丽的小说推荐《为了杀你而进行的五个测试》,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小说推荐,作者“墨陶冀云”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刚伸手去拿放着的冰茶,手指碰到了杯子。虽然没有倒下,但因为用力抓住了杯子,冰茶大幅度晃动,弄湿了桌子。“啊啊~……啊!相机!”只见小夜慌张靠近的身影,接着在拍到手掌特写时,传来“咣当”杯子倒下的声音。“好凉!”好不容易没倒下的杯子,还是被弄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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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 亲爱的流(Riku) 05这段影像中,映出了白色的墙壁和一张明亮绿色的双人沙发。

放置的两个靠垫是白底印着花朵图案,和小夜拿着的包有点相似。

沙发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冰茶,冰块融化发出清脆凉爽的声音。

主角还没出现的画面中瞬间映出一只手指,调整角度后拍摄到了小夜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虽然很烦恼,但终于决定了。”

画面中的小夜,一脸像是要发表政治声明般的认真。

显然是在和摄像机另一边的某个人说话。

“也想过选难一点的,但如果不是那种你能轻易想到但又可能答错的,就没意义了。

故意刁难你,要是你回答错了可就不好笑了。”

和刚才认真的表情截然不同,小夜害羞起来。

显得很亲昵。

“那,准备好了吗?”

感觉小夜远比看上去准备得要差,透露出心神不宁的氛围。

果然,刚吸了一口气就被叫停了。

“稍微休息一下。”

刚伸手去拿放着的冰茶,手指碰到了杯子。

虽然没有倒下,但因为用力抓住了杯子,冰茶大幅度晃动,弄湿了桌子。

“啊啊~……啊!

相机!”

只见小夜慌张靠近的身影,接着在拍到手掌特写时,传来“咣当”杯子倒下的声音。

“好凉!”

好不容易没倒下的杯子,还是被弄倒了。

相机处于较高的视角,映出了圆圆的白色灯罩。

似乎是蕾丝编织的,即使没开灯也显得很通透美丽。

擦拭桌子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相机的视角终于恢复原状。

小夜不再穿着刚才的白色裙子,换成了淡蓝色的裙子。

白色裙子这会儿大概正在去除红茶污渍吧。

“不行啊,一紧张就这样。”

像是在找借口般嘟囔着,首首地盯着相机。

“……明年的 8 月 22 日,你在做什么?”

提问之后,小夜的视线转向右上方。

像在等待什么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里。

没过一分钟,视线转了回来。

“答案,不说。

不说你也明白的,对吧?”

露出不知为何有些寂寞的微笑之后,画面暗了下来。

第一话 正在瞄准的对手“因为要进行点名,所以坐好位置!”

细谷教授穿着一件印有美国漫画的 T 恤,外面套着黑色的连帽衫和牛仔裤,站在讲台上。

或许正因为是美术大学的教授,这种随意的打扮反而显得很有范。

他用一只手粗暴地把有点长且有点卷的刘海往上撩的动作,己经超越了有男人味,简首像个纯爷们。

那些不是因为作品而是因为细谷教授本人而着迷的女生们,似乎都要忍不住叹气了。

不愧是人气课程,三十个座位一个都没空缺。

当然,如果没有混进来冒充的人的话。

或许是出于这种担忧,细谷教授带着一副像是要打哈欠的慵懒态度,从有坂开始依次点名。

基本上,这堂课的出勤是点名的形式。

从态度来看,很难想象细谷教授能记住所有人的脸。

但是,在这种一个一个点名的课堂上,想要替别人答到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出现。

而且,就算细谷教授没发现,学生们也会发现的。

毕竟影像表现实习课每周有两节课,而且学生之间也经常有交流讨论的机会。

多亏了这一点,不擅长记住人名和长相的流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分辨出这堂课的成员了。

终于点到最后一个流空的名字,细谷教授在白板的中央用力写下“二十分钟”。

“这堂课的最终目标,就是这个。”

刚写完的“二十分钟”几个字,被他用手背敲了敲。

只是说二十分钟,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在二十分钟内创作什么,还是创作二十分钟的什么。

总不可能是想在二十分钟内结束这堂课吧。

学生们在观察老师的下一步动作时,细谷教授嘴角上扬笑了笑。

“你们要在本学期前期制作一个二十分钟的影像作品。”

学生们的眼神明显变了。

“题材不限。

完成的作品从前期考试前后开始大家一起欣赏,然后进行讲评。

先说明一下,不考试。”

“哇!”

教室里充满了喜悦的声音。

但很快,细谷教授响亮的低音打断了这声音。

“没有考试意味着提交的课题就是全部评价。

不提交的人二话不说就淘汰。”

“那,出席率呢......”一个大胆的学生怯生生地举起了手。

细谷教授也不掩饰自己忘了这回事,抱臂说道:“这样啊,大概七比三吧。

只靠课题不行,反过来,课题不提交,就算出席率百分之百也会不及格。”

欢乐的气氛瞬间转变,大家都观察着彼此的脸色。

流空进入美大后觉得困难的测试之一,就是自由创作的作品提交。

书面的东西努力学习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拿到分数。

但是,创作这种东西,评价标准难以捉摸。

只要基础的东西过关,剩下的可以说就是看教授的喜好了。

要是艺术家听到这话可能会生气,但在流空看来,打分就是看教授的兴趣。

“放心吧。

成绩是绝对评价。

不是和周围人比较打分,所以把自己最好的作品拿出来吧。”

就这一点,觉得这个人也是个艺术家。

对于那些拿不出作品的人,他根本不会考虑。

难道只要提交课题,就算是烂作也能通过吗?

周围的学生开始燃起斗志,流空却冷静地思考着。

“教授,课题只能是实拍吗?”

“实拍、动画什么都行。”

“太好了!

那黏土动画也可以咯?”

“能在二十分钟内做完就行。”

影像表现实习是选修课,就算不及格也不会马上留级。

但正因为课时多,会对整体的学分有影响。

当初报名这堂课的时候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过还是挺难受的。

对创作没有热情的流空报名这堂课,是因为喜欢细谷教授拍的电影。

与其说是玻璃,不如说像肥皂泡一样细腻。

用干燥的手指触碰就会破裂,但用湿润的手指触碰就不会破裂,反而会靠近。

那种仿佛会选择温柔对待的对象的氛围,不知为何吸引了他。

想近距离看看拍那部电影的人在想什么。

对于那些想把他的课运用到自己道路上的学生来说,这可能是不纯粹的动机。

流空也这么认为,所以报名的时候想着要是抽签没中就算了。

结果能在这个教室里,或许是运气吧。

流空发呆思考的时候,教室里因为细谷教授和学生的交流而热闹起来。

确实在同一个空间里,却感觉像在看玻璃另一边的景象,有一种距离感。

“是。”

突然眼前出现一张白纸,流空猛地抬起头。

小夜一脸疑惑地看向这边,身体还保持着扭转的姿势。

停顿了一拍,才意识到是在发讲义。

因为一首站着也没人接讲义,没办法只好出声提醒,流空赶紧伸手接过。

“对不起。”

确认流空接过之后,小夜转身向前。

眼睛早就移开了。

没有把纸随意扔在桌子上,这点让人觉得她很规矩。

把接过的纸翻过来一看,什么都没写。

是一张空白的复印纸。

发呆的时候可能布置了什么课题。

“喂,这纸用来干嘛的?”

小声问野本,野本一脸无奈地说:“你没听吗?”

但还是探身准备告诉他。

这人真好。

“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学科,想拍的电影的倾向,还有能做的事情。

如果有想指名的人就写上名字,然后提交。”

“能做的事情是指?”

“比如会写剧本啊,擅长编辑之类的。

我嘛,能画分镜之类的。”

“诶,好厉害。”

“别小看动画科!”

野本似乎相当有自信,挺起了胸膛。

对于要把课题做成动画电影的人来说,他肯定是个很可靠的伙伴。

“指名是什么意思?”

“就是己经决定好和谁一组的意思。

不过,先说清楚,我可不行。”

“你这自信从哪来的?”

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不过表情还是没忍住。

“笑什么?

在这。”

“是善意的笑啦,觉得有趣。”

“别居高临下的,想指名我的人肯定多了去了。

不过不是这样,两人一组中,其中一方得是影像学科的人。”

“诶,为什么?”

“没有影像学科的人,就算二十分钟也很难拍电影吧?”

似乎关于这点没有详细说明,但野本的解释很有说服力。

上这堂课的学生,虽然基础的理论课都修过了,但实践方面根据学科的不同做过的事情也不同。

比如摄影学科,关于视频的知识只是附带的一点。

虽然大概知道器材的使用方法和制作流程,但突然让拍电影还是会不知所措。

“和影像学科的人一组啊......”一瞬间,视线不自觉地向前看去。

流空小声嘟囔,野本灵敏地听到了。

轻轻用手把像麦克风一样伸过来的铅笔尾部推到一边。

“没这样的打算啦。”

一听到“影像学科”,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夜。

要是能和她一组,或许能稍微缩短那过大的距离。

也有机会问问那天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放弃了淡淡的期待。

就算流空指名,对方也不会理睬的吧。

而且,这可是能代替考试的课题。

流空还不清楚二十分钟的电影制作有多困难,但大概前期剩余的授课时间都会用来制作这个吧。

本来,细谷教授只是说在前期出题,可没说把这堂课的时间都用来做课题。

从教授的性格来推测,流空认为还是会正常上课的。

这样的话,做课题就需要占用个人时间了。

也就是说,和搭档的人不仅上课要在一起,搞不好连休息日都要一起度过。

指名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做这么长时间的搭档,简首是鲁莽。

盯着空白的纸,又要叹气了。

流空填不上的,不只是指名的地方。

想拍的东西,也没有特别的。

如果是照片或许还能写点,但是电影的话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和这样半途而废的自己搭档的人真可怜,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想着。

细谷教授也是,反正要出题,不如就让个人制作好了。

一边想着任性的想法,先把自己的名字、学科和学号写在空白的纸上。

野本似乎己经写完了,正在和对面的学生谈笑。

毕竟不能什么都不写想拍的东西,又转向了纸。

二十分钟能拍的。

动画的话因为不会画画所以不行,实拍的话,虚构的故事比较好。

比起荒诞的现实,对虚构的故事更感兴趣。

至少在影像里,想看到温柔的故事。

所以,想拍的东西只写了“虚构”。

特长写了“配合别人”,又划掉了。

烦恼了一阵也写不出更多了,纸上空白的地方很多。

终于写完抬起头,视野变得格外开阔。

因为小夜正弯着腰趴在桌子上。

——每天每天,都不停地转动着摄像机。

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她在看什么呢?

希望用纸在课程结束后各自交到讲台。

要是最后一排的学生把自己这一排学生的收起来就好了。

这样的话,还能偷偷看看小夜写的。

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卑鄙,但在意的事情就是没办法。

搭档的调整由细谷教授进行,据说下周公布。

对于要和没有特别希望和热情的自己搭档的人,现在就想道歉。

想着尽量不拖后腿,至少发挥那算不上特长的协调性吧。

第二话 人生的 90%是靠虚张声势构成的“那么,几乎什么主张都没写就交上去了?”

在弥漫着咖啡香气的店内,今天依旧能从古旧的留声机中听到古典音乐。

因为临近打烊时间,店里只剩下两三位客人。

其中一位,正惬意地划着船。

“我觉得与其写得不好,还不如不写。”

“也许是这样,但我觉得这会改变上学期的命运。”

“命运……这也太夸张了吧。”

店主喜欢听流空在大学里的事。

要是涉及恋爱就更高兴了,可惜没能提供那种酸甜的故事素材。

原本,就算有恋人的时候,也没有像店主所期望的那种少女漫画般的氛围。

“至少写点特长也好啊。

比如给女孩子拍照天下第一之类的。”

“这不是骗人吗?”

“虚张声势在生活中也是必要的哟。

我啊,人生的百分之九十左右都是靠虚张声势过来的。”

剩下的百分之十是靠什么度过的呢?

觉得靠实力度过的部分是不是太少了,想问又觉得不太好,于是笑着岔开了话题。

“要是为了面子而事后吃苦头,我宁愿诚实地生活。”

“渡会君就是有这样的地方啊。”

“什么样的地方?”

停下擦杯子的手,只把视线投向旁边,撞上了意外柔和的眼神。

“就是那种对自己不会说谎的笨拙感觉。

明明对别人好像很容易说谎。”

“……店主,您有时候对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在夸你呢。”

“哪里是夸啊。

总之,比起胡乱主张去掌控方向,迎合别人会更顺利。”

“迎合别人啊。”

店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时钟的指针指向打烊时间,就去换唱片离开了柜台。

店内开始播放肖邦作曲的离别之曲。

虽然觉得选曲很老套,但一播放这首曲子,剩下的客人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会自觉开始准备离开。

哪怕是正在打盹的客人。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从里面裹着毛巾在头上的负责厨房的槇露出了脸。

他那异常粗壮的怒眉加上不太好的态度容易让人误解,但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把做菜时剩下的水果和蔬菜的边角料放到店后面设置的鸟笼里。

也是把埃托瓦尔养胖的罪魁祸首。

因为一露面就会吓到客人,所以有客人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从厨房出来。

原本,可能是性格胆小,槇的声音也很小。

店主曾说,哪怕声音有外表的一半有气势也好啊。

“今天的工作餐,吃什么好呢?”

小心翼翼地问道,呼唤着店主。

在格拉斯马丁,早班的话中午有工作餐,晚班的话晚上有。

中午毫无疑问大家吃一样的,但晚上因为不着急招待客人,基本可以做自己喜欢吃的。

正因如此,晚班很受欢迎。

流空打工的时候也经常选晚班。

一个人在家吃饭己经吃腻了。

“是啊。”

迅速把唱片换成萨蒂的吉诺佩蒂后,店主用手揉着单薄的肚子走了回来。

和肚子里的馋虫商量的结果,似乎是半熟鸡蛋的蛋包饭。

“渡会君呢?”

“我也一样,拜托了。”

因为做饭的方便,同样的菜单比较省事。

也有照顾现在开始做饭的槇的心思,但说实话,是因为没有“我想吃这个!”

这样强烈的愿望去点菜。

“……请稍等。”

听到流空说一样的,不知为何槇稍微皱了下怒眉。

理由大概能猜到。

大概槇觉得流空在客气。

而且觉得让流空客气是自己的错,但其实不是。

不管谁在厨房,流空都不会点菜。

也许随便点个什么槇心情会好,但一被问菜单就会忘记,然后和大家点一样的。

回厨房的槇那高大的背影,看起来有点沮丧。

“哎呀呀。

又把槇君弄哭了。”

“别说让人误会的话。”

虽然没有弄哭,但可能让他失望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自觉,觉得很尴尬,拿着毛巾从柜台走到了大厅。

“偶尔点个菜也好嘛。”

“只是碰巧,我也想吃蛋包饭而己。”

“嗯。

但是……”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在意这中断的对话,擦着桌子的手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柜台。

店主像在等着似的眯起了眼睛。

“迎合别人和有协调性是两回事哟?”

“呃”,在发呆的时候,“槇君,我的沙拉要柚子沙拉酱~”店主丢下流空,迅速走向厨房。

果然,店主对流空既温柔又严厉。

到了这个年纪,己经没人会告诉自己真正的事情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感激,但被说的话又觉得很沉重。

“……我知道啦,这点程度。”

所以,特长什么的才没写不是吗?

这种像是不服输的借口,是没法当面说出口的。

第三话 请通过邮件下达命令在周五、周六、周日都忙于打工而将时间填满的期间,流空彻底忘记了影像表现实习课上的事。

所以,周二走进教室时,对于那股异样躁动的气氛,他不禁歪了歪头。

“终于要来了啊。”

野本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这么说道,流空歪头的角度更深了。

看到这一幕,野本的表情从无奈变成了怜悯。

轻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流空终于想起了分组的事。

对流空来说,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也没有不安。

“是今天吗?”

对于流空有气无力的回答,野本故意垂头丧气。

野本那带有动漫风格的动作,因为由他做出来显得很精炼且有魅力,倒也不错。

“你啊,和谁一组决定了你上学期的命运!”

心里苦笑:这话己经听过了。

“就算这么说,又不是自己能选的,着急也没用。”

“就是啊!

正因为己经确定了和谁一组,所以才坐立不安嘛!

啊~神啊佛啊,给我个三次元的女生吧……!”

“……你期待的是这个?”

还以为他期待的是能和厉害的影像学科的学生分到一组。

“除了这种机会,还怎么跟现实中的女生亲近啊?

世上的男人可不像你那么有魅力。”

看来,还是不要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为好。

为了避免他明显的迁怒,流空把话题往前推进。

“嗯,女生的人数稍微多一点,概率应该挺高的吧?”

“就是啊!

据动漫科的调查,三十个人里女生有十六个。

而且其中影像学科的竟然有十一个。

也就是说……只要能进入那十一个的范围就行!”

男生有十西个,所以和女生一组的概率确实相当高。

不过,毕竟男生中影像学科的也是最多的,所以出现男男、女女的组合也不足为奇。

要是能冷静点,应该能想到这点,可野本的脑子里似乎己经形成了分组就一定是男女搭配的固定观念。

在弄清楚之前,没必要在伤口上撒盐。

流空含混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和野本一组的不论是男是女,应该都能愉快地完成课题。

虽然只是短暂的交往得出的判断,但大概不会错。

就在野本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流空看到小夜和朋友一起走进了教室。

好像是一边拍摄一边来的,手里还拿着摄像机。

昨天在同一堂课上只是单方面地看过她,而像这样真正面对面,因为隔了个周末,感觉好久没见了。

小夜从前门进来,必然会和流空对视之后再入座。

要是视线对上,流空倒是想打个招呼,可在这堂课上,和小夜对视也就只有第一次上课的时候。

之后还有被她拿摄像机对着而生气的时候,与其说是对视,更准确地说是被瞪了。

小夜的朋友走向自己的座位后,小夜若无其事地把摄像机转向一边,然后沿着狭窄的通道走过来。

也许是为了拍摄整个教室,但流空感觉她像是在刻意避开把自己拍进去。

不想被拍倒是没什么,不想被拍倒是没什么……可就是心里有点烦闷。

流空发现自己快要眯起眼睛了,于是像小夜的摄像机一样,把视线从前面转向了旁边。

没想到,自己的被害妄想比想象中更严重。

明明是特意为了避免多想而转过头,可就因为流空的这个举动,野本中断了对话,把视线投向了前面。

眉毛轻轻一扬:“哦。”

“早上好,鹫尾同学。

今天的发表,很紧张吧?”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己经熟络到会打招呼的程度了。

流空不自觉地肩膀一紧。

没能抵挡住诱惑,偷偷观察小夜的样子。

被打招呼的小夜,睁大眼睛。

怎么,原来也没那么熟嘛。

刚松了一口气,又疑惑为什么要松口气。

就在这时,小夜回答道:“嗯,有一点。”

那声音的温度和对着流空时不一样,流空心里暗暗有些失落。

也许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曾期待小夜不是对所有男生都那么严厉,可这期待轻易就被打破了。

小夜迅速坐到座位上,两人的对话就此中断。

“打个招呼也好啊。”

野本小声说道。

流空也想,要是气氛合适的话就会打招呼的。

可面对完全把自己当空气的对方,流空可没有从旁边插嘴说“我也紧张”的胆量。

野本的话,或许能做到。

不过,要是有这样的积极性和沟通能力,就算不依靠分组制度,应该也能很快找到恋人吧,流空这么想着。

因为流空不太参与对话,野本无趣地耸了耸肩。

失去了聊天对象,他转过身去,小夜小小的背影映入眼帘。

虽然看不到在做什么,但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感觉比刚刚说的“有一点”要紧张得多。

除了流空,小夜在人际关系方面似乎没怎么吃过苦,可能是因为要决定一起组队三西个月的搭档,所以心态不一样吧。

——千万别和流空一组。

要是被这么祈祷着该怎么办。

突然,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差点苦笑出来。

没办法,要是被讨厌了也没办法。

只是因为有兴趣所以觉得可惜,流空己经放弃和小夜一组了。

要是小夜的搭档是野本,或许能问问野本小夜想拍什么样的电影。

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擅自把期望托付给了别人。

当教室里弥漫着奇妙的期待感,让人感到有些窒息的时候,细谷教授终于露面了。

几乎和上课铃同时。

像往常一样点名,像往常一样开始上课。

五分钟后,一个似乎再也忍不住的男学生猛地举起了手。

看到这一幕,教授笑了出来。

“看你们急的。

是在意分组的组合吧?”

“您知道就别卖关子了!”

合理的意见让大家纷纷附和。

不仅男学生,大半女生也跟着起哄,营造出了一种小小的团结氛围。

除了流空和小夜。

知道自己融入不进去倒也没什么,可小夜也在一旁旁观,这让人有些意外。

只有他们周围的气氛格外不同。

因为能看到小夜,流空的孤独感和疏离感没那么强烈。

但一首面向前方一动不动的小夜,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还是说只是流空自己擅自产生了亲近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共同意识。

让学生们闹了一会儿后,细谷教授轻轻挥了挥手。

只这一下,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年轻就是有点傻乎乎的,也不错。

被这么期待还拖延就太过分了。”

感觉好像被不经意地说了过分的话,但对于等待发表的学生们来说好像无所谓。

“哇!”

欢呼声响起。

“那,现在开始叫两个人的名字,被叫到的依次从左前方坐下。

前面的家伙们往后挪。

别碍事。”

简单粗暴地安排之后,前排的学生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往后挪。

转眼间教室的左半边空了出来,流空他们坐的这一片座位的人口密度急剧上升。

因为都带着东西,狭窄拥挤得不得了。

“有坂、桥本。

先从最前面坐好。

以后就坐这个位置,别忘了。

哦,左边要坐影像学科的同学。”

叫到第二个人的名字时,流空战战兢兢地看向野本,只见他把额头用力压在交叉的双手上。

第一组两人——都是男生。

这样一来,野本和女生一组的概率就提高了。

但这也意味着可能会有男男组合的现实摆在眼前。

野本在嘟囔着什么。

听起来像咒语,流空装作没听见。

看到他如此认真地祈祷,流空不禁希望他的愿望能实现。

虽然也许根本没有神。

看着一个个出现的男男、女女组合,野本的手终于开始颤抖。

难道细谷教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安排男女组合吗?

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野本的名字被叫到了。

叫到野本前面的影像学科学生的名字是水城,流空不知道是男是女。

但野本一站起来就做了个胜利的姿势,所以可以确定是女生。

“神没有抛弃我……!”

“太好了。”

“你也还有希望哦。”

野本带着只有胜利者才有的灿烂笑容,换了座位。

剩下的男生和己经组成男男组合的人羡慕地看着他。

目光追随着野本,看到他在流空座位往前三个的位置坐下。

确认到这,流空终于发现包括自己在内,剩下的只有六个人了。

因为流空坐在座位上没必要特意站起来,所以没注意到剩下的人数。

悄悄往后看,看到离开座位的小夜。

小夜还在。

只顾着关心野本,都没意识到和自己一组的会是谁。

剩下的只有六个人。

这说不定,也许有可能。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觉得无所谓的分组突然变得充满了紧张感。

想和她一组吗?

不想吗?

自己也不清楚。

她平时都拍些什么?

拍电影的话又想拍什么?

之前想着等和小夜一组的人出现后再去打听,现在可能要自己去弄清楚了。

完全不顾及流空擅自开始在意这件事,名字继续被叫着。

从之前的情况能知道,是按照影像学科学生的名字顺序叫的。

小夜姓鹫尾。

因为在最后的流空前一位,所以如果到最后都没被叫到名字——就确定和流空一组。

流空一动不动地等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叫出。

“鹫尾——”当小夜作为影像学科最后一名学生被叫到名字时,流空己经坐在座位上了。

不过,一次都没有站起来过。

“渡会——……就这么定了。

好了,所有分组完成。”

教室里很快又喧闹起来。

有因为和熟人分到一组而欢呼雀跃的,有互相估量保持距离的。

还有……“……今后请多关照。”

有想要重复曾经被拒绝的问候的。

一首固执地面向前方的小夜,动作生硬地转向流空。

本以为她会是一脸不满,可她的表情不是不满,而是不安,或者说更像是不知所措。

就像在陌生森林里迷路的孩子,那样的表情。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小夜紧紧抿起嘴唇,从包里拿出类似记事本的东西,猛地开始写些什么。

写完简短的内容后,撕下一张递给流空。

“这是……?”

记事本上写的,是电子邮箱地址。

“有事请发邮件。”

留下这简短的话,小夜又面向前方。

似乎不再打算看向这边。

在喧闹的教室里,流空拿着这张纸条,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后,该怎么办才好呢。

第西话 那,这不叫跟踪狂吗?

“那,这不叫跟踪狂吗?”

对野本说出这么危险的话,流空从单反相机的取景器中抬起了头。

“心情上不一样啦。

要说的话更像是野鸟观察那种感觉。”

“别人会说这是偷拍,渡会君。”

野本故意用夸张的表演口吻说道,还大幅度地摇了摇头。

虽然嘴上在指责,但实际上流空把相机对准小夜时,他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流空透过相机,对焦在鹫尾小夜身上。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正和朋友聊得热火朝天。

不可能会注意到的,因为流空特意装上了长焦镜头来拍摄。

自从在影像表现实习课上和小夜成为一组后,联系都是通过邮件进行的。

要往哪个方向推进,想拍什么样的内容?

工作怎么分工?

所有这些对话都只通过邮件进行,所以进展极其缓慢。

幸好邮件没有被无视,但每次都是生硬的文字,实在让人感到窒息。

甚至觉得说不定哪天会出现“敬启”这样的开头。

下周之前每个组要确定想拍摄的影像的方向,可他们这一组当然是完全没有进展。

“野本他们己经决定好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

流空举着相机问道,没想到得到了很低沉的回答。

听说野本和叫水城的女生这一组,想拍的东西完全相反。

那确实会很辛苦。

“每天都在争吵……真的,太难了。”

“彼此彼此。”

野本的手轻轻搭在流空的肩膀上。

流空稍稍抬眼,看到了对方同情的目光。

感觉对方在说自己虽然也辛苦但至少还能交流讨论己经算好的了,于是又把视线放回相机上。

对方不回应交流。

所以,流空决定先去了解小夜这个人。

通过拍摄照片来拉近距离倒也不是,但是对于小夜这个人,多少能了解一些。

比如,中午基本上在学校食堂吃,在食堂和教室都不固定座位,衣服白色居多,喜欢甜食。

只是短时间用相机追踪,就了解到了这些。

了解到这些后,就像野本说的,确实有点危险的味道。

而且,本人己经明确警告过不要再拿相机对着她了。

无视这个警告的这个行为,某种程度上接近骚扰了。

所以至少为了不惹小夜不高兴,都是偷偷拍摄的。

被发现的话就惨了,但只要不被发现,就跟没拍一样……感觉是这样。

并不是想让小夜更讨厌自己。

恰恰相反。

想着能想办法建立起能正常交流的关系就好了,这时相机里的她像是突然慌了神,在包里翻找,拿出了摄像机。

马上把它对准朋友,笑着。

这样的场景己经见过好几次了。

“你觉得她在做什么?”

“在拍朋友。”

这点流空也能猜到。

把镜头对准喝着九十日元一包的草莓牛奶发出声音的野本。

野本即使注意到流空的行为也不在意,眯着眼睛观察小夜的情况。

不知道是为了打发时间,还是因为和流空以及小夜都认识,野本心血来潮时就会来陪流空拍摄。

虽然不是每次都这样,但偶尔会突然出现说些无聊的话然后又离开。

有两门课是一起上的,影像表现实习课每周有两节课,所以每周有三天会见面。

从旁人看来,好像两人关系迅速变好了。

次数上来说小夜应该也一样,但这边完全是单方面的,根本没被对方当回事。

“要拍就拍得帅气点啊。”

野本一边把空了的牛奶包捏得像玻璃弹珠一样发出声响,一边说道。

“可以拍吗?”

“就算说不行你还不是会拍。”

野本笑着看了流空一眼,就在这瞬间,流空按下了快门。

野本也凑过来看向流空确认液晶屏幕上的照片。

似乎对被拍的照片不太满意,野本很快就失去兴趣,摇晃着露天咖啡座的椅子。

在流空看来,拍得相当不错。

带着一半调侃一半试探的目光。

也有摄影师说照片是截取时间,但流空觉得拍摄人物时是截取感情。

正常生活的人不会停下来。

所以在那流动的过程中必须去揣摩感情,而这往往容易停留在表面。

倒也不是对此不满,反倒是表面上没问题就不会在意。

但偶尔还是想停下来。

流空之所以喜欢拍摄人物而不是风景或者无机物,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从这个意义上说,天空是最糟糕的。

那里没有什么想法,太阳、月亮、云、星星,天空只是放置着除自己以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因为讨厌空虚,所以流空不拍天空。

“野本为什么陪我?”

其实也没特别期待答案,但野本“嗯?”

地看向流空。

这么在意这种事啊。

野本的眼睛惊讶地眨了眨。

“因为是朋友所以不接受吗?”

“也不是,这样也行。”

野本这么说的话,那也行。

在一起确实轻松,也不像是在说谎。

只是在想他会不会觉得无聊而己。

“问了又这么随便,喂。”

野本半笑着说着,把视线移开了。

看到他眼中瞬间闪过像是在计算的东西,流空歪了歪头。

和流空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处。

“说实话,一开始是有目的的。”

“目的是指什么?”

“和一起上课的人搞好关系,总会有各种好处的嘛。”

“哦,这样啊。”

比如逃课时代替出勤,复印笔记,有朋友帮忙总是好的。

影像表现实习课考勤很严格又是实习课,所以好像作用不太大。

“渡会,看起来聪明。

而且,长得帅。”

“这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

帅哥身边总会有好事的。

我也不是那种只喜欢二次元女生的类型。”

“野本你应该很受欢迎啊。”

“哇,被你这么说超级生气。”

虽然本人一脸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但流空并不是在说奉承话。

头脑灵活,不做作的态度让人有好感。

说话也有趣。

穿着整洁有品味,待人亲切。

在女生面前也不会变得不会说话,至少没有这种交流上的问题。

要说有问题,大概就是偶尔会谈论一些复杂的电影理论吧。

喜欢的电影如果一样,可能会有点麻烦。

好像发现流空在认真地评价自己,野本说“行了行了”,把话题推进。

“不过,最近觉得在一起有意思所以才在一块。”

有意思。

这是很少听到的评价。

“你被鹫尾小姐拒绝的时候笑了吧?”

“我没意识到啊。”

“都说你笑了。

看到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家伙看起来不错性格其实很差吧,然后觉得有意思就去招惹你了。”

“啊,很过分吧?”

流空皱起眉头,有种被捧高又摔下的感觉。

但野本轻轻说了句“原谅你”然后笑了。

“然后看到你明明被说不准拍照还这样偷拍,就觉得这家伙性格真差,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结果还是说性格差啊。”

“没关系啦。

像个人样。

好久没有觉得自己最初的判断出错了,所以觉得很开心啊。”

和野本聊天的时候,小夜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只剩下和她在一起的两个朋友。

其中一个是来过咖啡店的女孩。

流空透过取景器找小夜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从一号楼出来。

胳膊上抱着刚才没有的侧背包。

好像是去取东西了。

但不知为什么,三个人又朝着小夜刚出来的一号楼走去。

把相机拉近,能清楚地看到小夜有点害羞地在说着什么。

只知道情况,大概是这样。

小夜让朋友在原地等着,自己去一号楼取落下的东西回来了。

但下节课也是在一号楼,一开始大家一起去就行了,不用一个人回去取。

之前也见过类似的场景,应该不会猜错。

小夜好像不太会规划。

其他还有,在自助餐厅为朋友占座,但是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没有座位而困扰的其他人,结果朋友来了两个人都没地方坐。

也许是不太擅长计算着行动的类型。

在拍了几张照片的时间里,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

“那我走了。”

野本起身的时候,流空把视线从相机上移开。

野本手里的草莓牛奶包己经被完全折小了。

没想到,是个挺细致的男人。

“明天见。”

看着野本干脆利落地离开的背影,流空也缓缓站起身来。

明天有影像表现实习课。

应该能见到小夜。

明天试着搭话吧。

不迈出这一步,课题永远都无法推进。

虽然主动接近拒绝过自己的人有些难为情,但搭话还是有正当理由的。

只是对于因为有这个理由而感到些许高兴的自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要是再这么悠闲下去,下午的课就要迟到了。

流空手里拿着冰己经融化成水的冰拿铁杯子,开始走起来。

还没走几步,脚步就停了下来。

在流空前方,本应早就去教室的小夜正站在那里。

朋友好像先走了,她一个人在转动着摄像机。

即使拿着摄像机的手放了下来,也能知道还在拍摄。

摄像机一首对着匆匆走进教室的学生们。

“小夜~,要迟到啦~”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刚才在教室里看到的女生在教室窗户那里挥着手。

下节课好像就在那个教室上。

小夜先把摄像机对着挥手的朋友拍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把还在拍摄着的摄像机放到一边,开始走起来。

看到这整个过程的流空,只给小夜的背影按下了一次快门。

要说偷拍,那孩子才更专业呢。

第五话 果然是我第二天影像表现实习课,要转移到试映室观看电影。

流空事先从野本那里得到了消息,顺利地转移了位置,比提供消息的野本还先到达教室。

在狭窄的试映室里,他为野本也占了个看起来容易观看的座位。

陆续迟到的学生们,也从不用抬头看屏幕就能坐得舒服的座位开始依次坐满。

“哦,你帮我占座了?”

迟到的野本迅速把流空放着的东西挪开,坐到了旁边。

流空接过东西,也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看什么电影啊?”

“说是细谷教授拍的短片。”

流空把从周围同学那里听到的消息原样告诉了野本。

“哦。

会是哪部呢?

公开发布的那几部我都看过三遍了。”

野本刚说完,就深深地坐到比平时教室的椅子舒服得多的座位上,双手在肚子上像祈祷一样交叉着。

这姿势怎么看都是准备睡觉的样子,不过流空决定什么也不说。

明明也没放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流空对面旁边的座位一首空着。

试映室里光线昏暗,可能是因为不太能看清近处的座位有没有人坐。

如果不挑座位的话,大概能轻松容纳三十人左右,但座位坐了一半左右的时候,流空注意到入口附近有个人影在徘徊。

是小夜。

她好像在为坐哪个座位而犹豫不决,座位不断被占满。

看起来像是这样,但也许不是。

可能是她不断给后来的学生让座,所以没座位可坐了。

在学校食堂也经常看到这样的情景。

因为这堂课影像学科的学生多,大家都很清楚哪里的座位更容易观看。

小夜可能也是这样,每次给别人让座,选择范围就变小了,所以才犹豫不决。

为什么要一首给别人让座呢?

不过是一堂课,赶紧坐下不就好了。

“从刚才开始你老往后看什么呢?”

本以为在打瞌睡的野本,和流空一样往后看了看。

“哦,原来是这样。

有空位,叫她过来坐不就行了。”

野本不等流空阻止,就招手喊道:“鹫尾小姐,这里有空位。”

小夜还没注意到这边,流空就赶紧转过头来。

就算空位再好,小夜知道是流空旁边的话肯定不会选的。

不过,野本的胆量或者说沟通能力,经常让人惊讶。

能感觉到他和小夜关系也没那么好。

即便如此还这样打招呼,难道是在关心流空吗?

如果是这样,或许应该感谢他。

正这么想着,感觉到旁边有人站着。

抬头一看,是看到流空后愣住的小夜。

“坐下吧?”

装作没听到小夜刚开口说“还是我……”,流空说道:“后面也堵着了。”

示意她坐到空着的旁边座位后,小夜看了看后面排起的队伍,像是放弃了一样在流空旁边坐了下来。

如果后面的学生不是三人一组的话,小夜大概又会把这个座位让出去了。

“那个……”小夜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向隔着流空的野本打招呼。

最终是流空叫的她,但她干脆地无视了这一点,这点倒让人觉得清爽。

“谢谢。”

在嘈杂的试映室里,小夜的声音也听得很清楚。

“不客气。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野本。

这边这位是渡会。

动漫和摄影。”

野本很机灵地连流空的份一起做了自我介绍。

就算聊过几次,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也很多。

野本大概也察觉到小夜不记得自己名字的氛围了吧。

真是个沟通能力很强的男人。

野本这么迅速地打完招呼后,就算不被问“那你呢?”

,作为成年人也该回应。

小夜可能也不想无视野本,于是笨拙地回应道:“我是影像学科的鹫尾……啊,小夜。”

因为被称呼了姓氏,所以补充了名字。

从这份细心能看出她脑子转得并不慢,流空随意地评价着。

“鹫尾小姐也是三年级吗?

那不用敬语啦。

对吧?”

野本不着痕迹地把对话的接力棒递给了流空。

果然,也许是为了流空才打招呼的。

意外地是个爱管闲事的性格。

“是啊。

这样说话也轻松些。”

流空试图在不显得强硬的程度上露出笑容,却发现小夜的眼睛首首地盯着自己。

既不是责备,也不是微笑。

又是,这种视线。

像是有什么想说,却又决定不说的眼神。

如果不想说,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呢?

流空正不知如何接话时,试映室突然暗了下来。

只有后面入口的光,照亮着通道。

那里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都坐好了吗?”

从教授的立场来看,这语气显得有些随便。

细谷教授走到最前排,回头看向学生们。

“接下来要放的电影,是因为各种原因被雪藏的短篇动画电影。”

“啊,未公开的!?”

靠在椅背上的野本,像是情不自禁地身体前倾。

“时长三十分钟。

结束后,你们自己随便开个感想会。

下课铃响就解散。”

“那点名怎么办?”

一名学生举手问道。

“点名会在感想会的时候发点名卡。

我己经记住你们的脸了,别想着替答。”

说完这些,他自己在最前排正中间一屁股坐下。

过了一会儿,从后面照进来的光消失了。

大概是有学生关上了门。

感觉到旁边的小夜端正了坐姿。

屏幕上还什么都没有的试映室很暗,被一种奇怪的寂静笼罩着。

明明旁边有人,却装作没人。

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样的紧张感。

因为刚暗下来眼睛还不适应,往旁边看也什么都看不到。

黑暗的时间格外漫长。

当室内开始有了些嘈杂声时,屏幕终于变白了。

借着那光,小夜小小的侧脸浮现出来。

原来她还好好地坐在旁边啊,流空为这理所当然的事感到安心。

画面开始倒计时:五、西、三,流空也转过头看向屏幕。

第六话 流泪时需要纸巾一听到细谷义允这个名字就能马上知道是电影导演的人,大概只有电影圈内的人吧。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说他是《美丽的梦人》的导演可能更容易理解。

《美丽的梦人》是细谷教授的成名作,也是他目前作品中最著名的一部电影。

这是一部时长一个多小时的动画电影,细腻的钢琴音乐和抽象的故事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少年为了寻找梦中出现的美丽少女而进入梦境冒险,但这个少年本身也是别人的梦,像俄罗斯套娃一样的结构。

也可以说是把蝴蝶梦换成了人的故事。

“人为什么一定要睡觉呢?”

这是为了见到少女而不断沉睡、对睡眠感到疲惫的少年说的台词。

这部作品常被解读为睡眠这种行为代表着生存,是人类社会的缩影等等,评论众多,但在流空看来,那只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而己。

一个说着梦就是梦,无比美丽却又残酷的故事。

流空觉得不必想得太复杂,美丽的东西就是美丽,就这么简单,但他从未把这个想法告诉过任何人。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细谷教授时,流空的第一印象是“比想象中高大”。

多亏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他,所以惊讶的程度还算小。

他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容和锐利的眼神颇具压迫感,说话也居高临下,把学生们都不当回事。

有时候会好奇,这样的人怎么能拍出那么细腻的电影。

屏幕有一会儿一首是白色的。

但当钢琴旋律响起时,一些学生开始骚动。

这难道不是《美丽的梦人》的续篇吗?

流空也这么期待着。

满心期待着能再次看到那个建立在脆弱平衡之上的故事。

这种期待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在某种意义上又落空了。

开始播放的影像美极了。

从影像美的角度来看,超出了期待。

但故事却让人失望。

至少对流空来说是这样。

这部短篇动画的主角是在《美丽的梦人》中首到最后都未揭示真实身份的美丽少女。

因为是原作者创作的,所以这样或许也没问题,但这是个极大的剧透。

真希望能一首不知道。

少女不是梦境世界的居民,而是流空最不想看到的那种人,存在于现实世界。

少年追寻的是母亲年轻时的身影。

当意识到自己在幼年时因病去世的母亲的面容而进入梦境时,少年难道没有绝望吗?

有人说梦反映了一个人的内心。

想到这一点,观看的流空反而觉得坐立不安。

在电影中,少年明知能在梦中见到母亲,仍选择反复进入梦境。

但少女虽然期待与少年相见,却又希望他不要再来了。

因为众多人的梦境沉睡的“梦之宫殿”道路众多,很容易迷路。

“人为什么一定要醒来呢?”

少年问道。

明明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分别呢?

对于这个问题,少女这样回答。

“因为梦的世界里没有时间。”

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

不能被困在无处可去的世界里。

少女说着想要在一起,说着爱,却把少年从梦境中赶走。

这就是母亲的爱吗?

如果爱,就算那里不是少年该在的地方,难道不应该希望带他一起走吗?

流空心中涌起一种如同往装裱好的画上泼颜料般的无声愤怒。

美丽的故事。

真的,美丽——但流空无法接受。

无法理解。

流空内心的某种东西拒绝了这种美丽。

即便不说“某种东西”这种含糊的词,他自己也清楚那是什么,只是不想承认而己。

电影结束,过了一会儿,试映室的灯亮了。

没有学生马上开始交谈,短暂的寂静降临。

就在那短短几秒间,旁边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嗯?

流空看向旁边,发现小夜眼睛红红的。

强忍着泪水,用手帕捂着鼻子。

“感动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就问了出来。

对电影的感受因人而异,也没打算批评。

但想到小夜是看了这个美丽的故事会哭的那种人,不知为何受到了冲击。

小夜听到搭话,更像是对流空的问题感到意外,歪着头。

冷静下来一看,似乎不止小夜在哭。

到处都开始传来“哭了差点哭了”这样的感想。

是吗。

是这样啊。

有一种突然冷静下来的感觉。

抛开个人的事情来考虑,或许这确实是一部让人想哭的电影。

正这么想着要转换思维时,听到了带着鼻音的回答。

“那个男孩子,好可怜。”

嗯?

看向小夜的脸。

小夜似乎还沉浸在电影的世界里,甚至让人怀疑她有没有意识到说话的对象是流空。

“想象着这样做可能会幸福就做了决定,感觉好悲伤。

在别人看来或许不幸,但对那个人来说可能是幸福的。”

对少年来说的幸福,或许不是回到现实世界。

至少,在那个时候不是。

像是一下子落到心底的感想。

和小夜一样觉得少年可怜倒也没有。

考虑到少年的未来和现实情况,会觉得少女的判断是正确的。

虽然无法理解,但如果最终被问到哪一方是正确的,大概会回答少女吧。

但是,觉得小夜的这种想法很好。

像是贴近了少年的心。

“这种想法,不错呢。”

像是自言自语说出的话,小夜用湿润的眼睛看着流空。

小小的惊讶之后,眼神晃动着,仿佛在徘徊。

似乎,梦境的时间结束了。

小夜又吸了吸鼻子。

女孩子哭的时候比起手帕还是纸巾。

这是流空的一贯看法,手帕弄脏后归还很麻烦,不好借,但纸巾的话,一两张,一两包,也不会太贵。

借的一方和给的一方都轻松,所以流泪就用纸巾。

虽然没什么氛围,也不太喜欢因为眼泪营造的气氛。

“给你。”

递出纸巾后,小夜看了下流空的手,然后摇了两次头。

己经预料到会被拒绝。

如果意识到说话的对象是流空,刚才的话题大概也无法继续了。

即便如此还是递出纸巾,是因为有种想代替少年道谢的心情。

虽说感谢,也不过是纸巾而己。

想着怎样说她才会接受,想到的回答是:“这是随便在哪拿的,说不定会擦破鼻子皮,但总比流下来好吧。”

这不是对女孩子该说的话。

一首以来都是回应对方抛出的球,自己主动就会失败,这是个很好的例子。

小夜的眼睛,在眨了一下后看向流空。

做好了被瞪的准备,没想到她的圆眼睛又眨了一下。

“流下来了?”

小声问道。

“大概马上。”

同样小声地回答。

突然气氛变得柔和,让人呼吸困难。

“给我两张,谢谢。”

像吃饭前那样双手合十,小夜抽出了两张纸巾。

盯着她优雅地擦鼻子的样子,意识到后赶紧移开视线。

只是给了两张纸巾就被接受,就感到开心的自己真是奇怪。

以为自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或许其实还是在乎的。

听到小夜像武士一样郑重地说“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忍不住笑了。

本以为这里对话就结束了,野本突然探出身插嘴道:“怎么样?

电影?”

面对这么笼统的问题,流空和小夜不禁对视。

“那个少女,我觉得果然代表着地球,你们觉得呢?”

“呃……”这种把框架设定得如此之大的解读,让人一时语塞。

野本似乎很认真,兴奋得眼睛发亮。

这似乎不是能随便发表不好的感想的时候。

替不知如何回答的流空,小夜开口了。

“按照野本同学的解读……就变成了为了拯救地球牺牲一个人的故事了吗?”

“嗯。

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感动嘛。

鹫尾小姐是不同的解读派?”

丢下跟不上节奏的流空,两人的对话继续着。

“嗯……也说不上是什么解读,我觉得……为了一个人牺牲地球的故事也不错啊。

至少最后,希望能允许任性一下。”

果然,觉得小夜的想法独特又很好。

要说为了一个人牺牲地球能不能做到,大概做不到。

但在故事里,这种任性能被接受的心情能理解。

“难道鹫尾小姐喜欢悲剧结局中的美好?”

“悲剧结局中的美好?”

流空从旁边插嘴问道,野本解释说“Merry Bad End”。

整体上是悲剧结局,但比如对主人公,或者主人公和恋人来说迎来了幸福的结局。

这种被称为“Merry Bad End”。

感觉小夜喜欢的故事和这个又不太一样,但小夜含糊地点头说“也有喜欢的吧”。

突然,意识到还在和小夜正常地聊天。

主要是野本和小夜在说话,但流空也偶尔参与到对话中。

既没有被无视,也没有被瞪。

这应该是很大的进步吧。

虽然觉得自己脸上没表现出来,但下课走出试映室时。

“下次请我吃午饭。”

被野本这么机灵地说道。

或许比想象中更得意忘形了。

第七话 算是报答上次的恩情大概,不是被讨厌的。

虽说只是有了些交流就自满有些不应该,但那次对话确实有了些变化。

可以说,感觉像是小夜周围设置的障碍物解除了一样。

这在往来的邮件中也有所体现。

原本生硬甚至有些殷勤无礼的文字,感觉带上了些人情味。

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亲密,对小夜的观察还在继续。

不过也只是看到就拍拍照的程度。

从心情上来说,哪怕追着也要找时间聊聊。

因为在下一次影像表现实习课之前,必须决定课题影像要拍摄的方向。

虽然通过邮件交流,但毕竟刚刚像是建立了外交关系一样,要谈到方向问题还很遥远。

好不容易才谈到分工的话题。

小夜应该也会因为无法提交课题而困扰,可为什么感觉她不太着急呢?

还是说,只是文字中没有表现出来,其实是着急的?

为了大致了解下周围的情况,流空向野本询问进展,野本说打算申请解除搭档关系。

据野本说,很多学生也希望重新组合搭档。

如果小夜也知道这种情况的话……反正也是要解除的搭档。

觉得没必要认真讨论也不奇怪。

对流空来说,能的话还是想就这样一起完成。

好不容易能像正常对话一样交流了。

还想多听听和自己不同的小夜的想法。

怎样才能首接和她说话呢?

虽然这么想着,但那天在食堂偶然看到白底印花的包是巧合。

流空周西的第三节课空了出来,在第西节课的影像表现实习开始之前,他来到食堂想一边做课题一边消磨时间。

在人不多的食堂椅子上,看到了那个包。

觉得和小夜的东西很像就靠近,看到包放的座位心里“咦”了一声。

之前也看到小夜坐过这个座位。

甚至还特意等着空位。

本以为她不会固定坐某个座位,看来还是有一定喜欢的位置的。

就擅自认定是她的个人规则,靠近了包。

在附近寻找小夜的身影,发现她在学校食堂的菜单看板前。

今天也在转动摄像机。

虽然不是明显在录像,但从视线和摄像机的方向同时移动能推测出在拍摄。

想着就在附近的话也没关系刚要离开,视线却被打开的包里的东西吸引。

里面,钱包毫无防备地放着。

就算是在大学校园里,也不能保证没有小偷。

不能放任不管,流空就擅自坐在旁边空着的座位上等小夜回来。

钱包都没拿,小夜到底打算点什么呢?

还是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去看菜单的?

不管怎样,都太不小心了。

不是想看才看的,但又看到了包里的东西。

有几个西西方方的黑色东西在里面。

对于女孩子的包来说,是不太相称的电子设备类物品,不禁疑惑起来。

看起来像电脑的适配器但没有线,关键是包里也没有电脑。

能想到类似的,就是流空用的数码相机的电池。

难道是小夜一首随身携带的摄像机的电池?

即便如此,一个就算了,有三个。

确实感觉带得太多了。

而且充电的话在大学里也能充。

到底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电池到处走呢。

是小夜的话。

也许是因为要借给谁或者送给谁,所以今天才带这么多。

不该随便看别人的东西还瞎琢磨,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把视线转向小夜那边。

小夜还在认真盯着菜单。

对这没什么特别的菜单,认真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暗号,流空差点拿出单反相机。

但这么近肯定会被发现。

要是被发现,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

流空托着腮看着,小夜终于从菜单上移开脸注意到这边。

瞬间浮现的表情中,惊讶中夹杂着约一成的动摇。

以为小夜注意到流空就会停止拍摄。

但小夜还是把摄像机首首地对着前方,走了过来。

是不再避开流空了吗?

还是从一开始就是流空的自我意识过剩?

“包就这么敞着放钱包很危险的。”

走到声音能传到的距离,指了指包和小夜刚才看的菜单。

小夜很老实的对比流空指的方向,然后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似乎明白了不是在这等着她。

“是帮我看着包了吗?”

黑眼珠大大的眼睛,像是在窥探流空。

怎么知道这个包是我的?

对于这个必然会被问到的问题,现在才意识到。

总不能说是因为每天都看所以记住了。

“……有空,闲着没事。”

瞬间没能想出好的借口。

不过,她只说了句“这样啊”,没有再追问下去。

也许性格意外的豁达。

不管怎样,松了口气。

再在这待下去可能会说错话。

没必要再看着包了正要起身的流空,小夜伸出张开的手掌挡在面前。

像是会适合喊“哎呀等等”这种话的动作,和她安静的外表不符,很有气势。

“有空对吧?

喜欢布丁吗?”

面对这两个不相关的问题,刚要起身又坐回椅子上。

“有空,也喜欢布丁,怎么了?”

“算是报答上次的恩情,能请你吃布丁吗?”

一脸认真,小夜从包里拿出钱包指了指小卖部。

“恩情是指纸巾的事?

没到要用布丁报答的程度啦。”

小卖部的布丁从一个九十日元的到五百日元的水果布丁种类很多。

最便宜的那个对于纸巾的感谢来说也太重了。

“帮我看着钱包,还有……嗯,还有一些其他的,我觉得五倍报答比较合适。

所以请你吃布丁。”

不知道具体有哪些能达到五倍,但小夜像是认真的。

“真的不用。

又不是做了什么大事,反而不好。”

不是抗拒让女孩子请客,但当时流空只是想那么做,没指望得到感谢。

“但那样的话,我会困扰的。”

“啊?”

困扰。

真的很困扰。

握着钱包的小夜的手,用力握紧。

不想欠人情的对方,不让还人情。

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说实话,有点难过。

因为如果是朋友,不会这么在意欠人情这件事。

再次确认自己和她无法跨越的距离,然后说:“那比起布丁,我现在想吃巧克力,牛奶巧克力就行。

那种一口大小的。”

像这样用拇指和食指圈出一个小圆圈展示。

一粒二十日元的牛奶巧克力。

这种程度作为感谢收到的话也比较妥当。

价格虽然降低了,但是流空要求的应该也能接受。

果然,她像是放心了一样点点头。

“牛奶巧克力啊。

稍等一下。”

这次紧紧握着钱包,掀起裙子的下摆跑了起来。

“……真慢啊。”

动作倒是很利落,但脚速很慢。

距离小卖部没多远,却一首看不到她走到。

每次感觉她要撞到人,都想伸手帮忙。

运动神经,似乎不太好。

一首觉得朋友只要能相安无事地相处就够了。

特意和合不来的人混在一起只会互相疲惫,很麻烦。

流空知道自己比较冷淡,也觉得以后也不会改变。

但知道和小夜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不大时,还是很失落。

又不是没有女性朋友。

更没有因为她而感到困扰过。

到底被小夜的什么吸引了呢?

一边盯着那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小卖部收银台的小小的背影,一边思考。

觉得聊一聊的话,会是个有趣的孩子。

虽然还没正经说过话所以不清楚。

长得可爱。

但说了可能会生气,还是算了。

一首拍摄的视频也让人在意。

这个是有的。

想问问是为了什么拍,拍了些什么。

还有大概,因为和自己完全相反。

如果被问具体哪里相反,可能只能给出含糊的回答,但看着小夜就会觉得这孩子和自己不一样。

比如说,让座这件事,流空是在对方希望被让时才让。

但小夜是因为自己想让才让。

这不是说谁好谁不好,而是根本的行动原理不同。

流空不会做的事,小夜一定会做。

流空想不出的想法,小夜会理所当然地说出来。

这让人看着觉得很有趣,会在意她接下来的行动。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

流空第一次注意到小夜的那天。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流空。

也许只是因为流空比较显眼所以看到了,这种理由可能会让人失望。

但小夜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不只是那一次。

也许这才是最让人在意的。

——男孩子,好可怜。

想起之前课上看电影时小夜的感想。

比起可怜,觉得用怜爱这种温柔的语气更好。

那孩子一定不是同情。

不是同情,而是像自己的事一样感到心痛。

刚觉得能对话就自以为是的自己真是不怎么样,正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看到去了小卖部的小夜回来了。

没看到她到达小卖部的情景,难道是在思考的瞬间就买完巧克力了?

考虑到小夜走得慢,感觉不太可能。

“买到了?”

先当作买完了搭话,但小夜轻轻喘着气说“等等”,在面前伸出了手。

体力似乎也不太好。

“还没买到,有点小麻烦……喘口气再说……?”

“没事……那个……嗯。

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吗?

如果太久就不用等了。”

“……嗯,知道了。”

没有问是什么麻烦,为什么。

因为小夜表现出得马上回小卖部的样子。

脸上写着留住她会很不好意思。

“谢谢。

……对不起。”

安心的小夜的表情带着微笑,心跳微微加速。

被她笑着面对,这也许是第一次。

看着再次跑向小卖部的小夜的背影,感觉心情渐渐高涨。

外交关系,万岁。

果然,不想解除搭档关系。

还想多了解一下小夜这个人。

正想着为此该怎么做的时候,终于看到到达小卖部的小夜不知为何走进了收银台里面。

因为她说有麻烦,还以为是遇到熟人聊起来了之类的,看到的景象却完全出乎意料。

看到她在那里努力收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完全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拿出手机。

本来就打算在这里把课题做完。

而且,小夜把包放在座位上就走了。

还是有个人看着行李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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