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免费小说赫哲尤娜(尤娜李小哲)_赫哲尤娜(尤娜李小哲)完本小说阅读

主角是尤娜李小哲的精选军事历史《赫哲尤娜》,小说作者是“抽袋烟的老萨满”,书中精彩内容是:在中国的最东方生活着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民族,他们依江而居,捕鱼为生,穿着鱼皮做的衣服,唱着最动听的歌谣。历史上的赫哲族人也曾有过惊天动地的壮举,在历史长河的画卷中留下可歌可泣的故事,然而如今的他们更愿意去享受和平,并且世世代代坚守着身为赫哲人的使命,为祖国迎来最温暖的阳光,为黑夜献上最坚定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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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军事历史《赫哲尤娜》,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尤娜李小哲,由作者“抽袋烟的老萨满”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在中国的最东方生活着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民族,他们依江而居,捕鱼为生,穿着鱼皮做的衣服,唱着最动听的歌谣历史上的赫哲族人也曾有过惊天动地的壮举,在历史长河的画卷中留下可歌可泣的故事,然而如今的他们更愿意去享受和平,并且世世代代坚守着身为赫哲人的使命,为祖国迎来最温暖的阳光,为黑夜献上最坚定的守望华夏东方,三江口“老鬼,你还活着呢?”感觉到旁边有人靠近,戴鸭舌帽的人突然说了一句,话虽说了出去,但是...

赫哲尤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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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娜,嘎哈呢?

这么长时间?”

卫生间的外面妈妈敲了敲门,听里面的动静,过了几秒,里面传来了一句话:“马上了,头发还没干呢!”

一大早起来女儿非要洗澡,家里就这么一个卫生间,此时妈妈和爸爸都还没洗漱,本来以为女儿很快就会结束,没想到喷头的水声停了很久后,里面竟然没了声音,于是妈妈不禁催促起来:“快点儿啊,今天还要去参加葬礼呢!

别迟到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好了。”

听到里面的回答,妈妈也没想太多,转身继续去准备早餐。

母亲离开的声音,让尤娜松了一口气,然而再次转身看到镜子里面,尤娜的眼睛还是一点一点瞪了起来,瞳孔放大处,满是恐惧,镜子里映出一个少女出浴后的酮体,头发还是湿露露,只是身子上水迹未干处却没有半点皮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历历的鳞片,在浴霸的映衬下,幽幽的散着银鳞鳞的光。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的下体有了血迹,刚开始吓坏了,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联想到学校上的生理卫生课,她知道,自己来月经了。

人生第一次,本来想着叫母亲,但是羞于启齿,于是一头扎进了卫生间,想着洗干净应该就没事儿了,没想到随着花洒水流的冲下,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一开始只是一点儿,渐渐的,身上水流过的地方,皮肤却泛起了变化,自己细腻的皮肤竟然变成了鱼身上的鳞,尤娜赶快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干身体,随着水迹被擦干,鱼鳞竟然又变成了皮肤。

“难道出幻觉了?”

尤娜皱了皱眉头。

再次用水滴了两滴,有水的地方又再次变成了鳞片,盯着皮肤的变化,尤娜终于承认了自己不是做梦的事实,再次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一张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的脸。

本来母亲敲门的时候她想大声把母亲叫进来,但是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止住了,恐惧,不敢说,她怕母亲把自己当成怪物,于是等身体全都变干爽之后,尤娜决定彻底隐藏这个秘密。

走出了房间,父母显然是等急了,没有注意女儿低落的表情,只是留了一句“快点儿吃饭”,然后就同时冲进了卫生间。

“我是不是得了皮肤病?”

坐在桌子前的尤娜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她记得牛小业跟她炫耀过他的爷爷,当时讲到过他的爷爷腿上皮肤是鱼鳞皮,自己也有遗传,当时牛小业还撸起自己的小腿给尤娜看,指着脏兮兮的皮肤让尤娜看自己的鱼鳞皮,说自己如果有一天丢了,就可以凭借自己的鱼鳞皮证明自己是爷爷的孙子,而后者更相信那皮是因为牛小业长期不洗澡造成的。

现在可倒好,自己全身竟然会出现鱼鳞,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事儿肯定是当时心底嘲笑牛小业遭了报应,等下次见到牛小业的时候,一定要向牛小业道歉。

不一会儿,爸爸妈妈洗漱完毕出来也坐到了桌子上,尤娜抬头看母亲却不说话,母亲也看了一眼女儿,却只是自顾自的嘱咐:“一会儿我们到了八岔,你可得懂点儿礼貌,我们可能要在那呆一晚,那里都是你们老尤家的亲戚,你一堆叔叔阿姨可能你都忘了,小时候他们都可喜欢你了,到时候记得跟人打招呼,长大了别不懂事儿...妈,女生来月经是啥样呀?”

尤娜一句话打断了母亲。

“噗!”

没等母亲说话,旁边的父亲一口饭喷了出来,看了看同时看向自己的娘俩,瞬间站了起来,咽了咽刚刚呛着的饭,尴尬的转身离开:“我吃完了,去热热车,”说完又语重心长的看了母亲一眼:“好好给讲讲!”

“死鬼!”

母亲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嗔笑了一句,然后又看向尤娜,关切地问:“咋地?

我姑娘长大了?”

“没有!”

尤娜此时己经是面颊通红,很懊恼自己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于是绞尽脑汁撒谎:“我,我没有,就是昨天上生物课,老师说女生会有月经,男生没有,我没明白,所以问问。”

这个谎撒的太假了,生物课这种不算升学科目的课早就在初二下半年就截止了,母亲听出来尤娜在撒谎,却没说破,只是笑着看向尤娜,假装相信的点点头:“哦,这样啊,月经是女孩子才会来的,妈妈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也差不多你这个岁数,你要是来月经了一定要告诉妈妈啊,”说完快速吃完最后一口饭,走向了卧室,不一会儿尤娜就听到妈妈打开皮箱的声音,然后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又合上了皮箱,重新走了出来。

“反正我己经来完了!”

尤娜心里想,她并不知道月经这种事情需要好几天才能结束,看到妈妈出来了,尤娜想到自己刚刚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禁不住又问:“妈,那来月经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么?”

“奇怪的事儿?”

母亲疑惑的看着尤娜,想了想后,突然笑了,摸了一下尤娜的脸:“傻丫头,每个女人第一次来月经都会觉得很奇怪,会出血,有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要血流而死,放心,那都是很正常的,”说完竟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通解释不仅没有让尤娜放轻松,反而更加窘迫起来,本来下一个问题她就想问“来月经的时候女人的皮肤会不会变化,比如变成鱼鳞什么的”,但是她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母亲的笑声让她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了。

“妈,我们去八岔参加谁的葬礼呀?”

尤娜岔开了话题。

“嗯,”母亲突然停止了笑声,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个人你得叫爷爷,一首对你可好了,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了,每年还来看你的,拿着一大堆零食。”

尤娜想了想,每年来她家的人实在太多,她家的亲戚都住在农村,只有她家和少数几家上班的住在同江市里,所以每年过年的时候,这些亲戚只要来城里买年货,就一定会来她家拜访。

“那,他是不是在江边崩鱼的时候炸药没弄好被崩死的呀?”

尤娜想起牛小业在班级的话,抬起头问妈妈?

母亲听到这话突然看向尤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什、什么?

什么崩鱼?

炸药?”

想了想后恍然大悟,趁尤娜不备,一把拍了一下尤娜的脑袋:“你可不能瞎说,这孩子,从哪听来的?

千万到那里不能瞎说,那可是咱们赫哲族的莫日根呀,是全族的大英雄。”

“莫日根?”

尤娜知道这个名词,在赫哲族语中是英雄的意思,于是揉了揉脑袋趁母亲不注意小声嘟囔了一句:“都当莫日根了还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打鱼。”

“你说什么呢?”

“没事儿,我说我吃好了,可以走了!”

八岔赫哲族村位于同江市的东北角,据尤娜的母亲讲,她小时候经常去村子里的爷爷奶奶家,但是后来爷爷奶奶过世后,一家人就很少去了。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偶尔母亲会和父亲换着开,尤娜则坐在车后座上看窗外的云朵和公路两边的一地金黄,收割的季节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披上了金色的外衣,在微风的拂动下,传着婀娜的麦浪。

“一会儿到了千万别忘了打招呼,要懂礼貌,”每次母亲回头看车后面的尤娜时就会本能地叮嘱,而尤娜听多了也会偶尔反驳两句:“我懂我懂,又不是小孩子了。”

终于,在行驶了几个小时后,八岔的指示路标再次出现在了公路旁,这次路标上的数字己经变成单数了。

“你还记得族长爷爷么?”

父亲回头看了一眼尤娜:“见到族长爷爷要记得行礼,还记得我教你赫哲族礼仪么?”

“记得记得,要躬身,手臂护在胸膛,身体前趋表示敬意,”尤娜在车后面摆出了一个并不舒展的姿势,逗得父亲和母亲哈哈大笑。

“对了,族长是不是一个胡子和头发特别长的老头?

总是一身酒气的薅着我们讲故事?”

尤娜突然想起来自己对村庄里的人好像也有些印象,特别是自己讲的这个老头。

爸爸却摇摇头:“你说的那个是萨满,他虽然不是族长,但是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你也要尊敬他。”

“我记得,我很尊敬他的,每次他拉着我们讲故事,别的孩子都跑光了,我还在那里听,多给他面子,”尤娜想了想,之所以自己给他面子,无非是害怕他,而且别的孩子都知道往哪跑,自己一个外来户却不知道,所以不硬着头皮听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样做就对了,”母亲赞许地说:“别的孩子没礼貌,但是咱家小娜娜可不能学他们。”

“诶呀,知道啦知道了。”

“对了,一会儿到了,你还要去换上鱼皮衣,葬礼是有仪式的,”母亲提醒着尤娜。

“鱼皮衣?”

尤娜记得小时候自己穿过:“我有么?

我之前好像穿过,但是是不是得变小了呀?”

“哈哈,放心吧,”爸爸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沉默了。

妈妈看了一眼爸爸,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于是替爸爸说了下去:“你的鱼皮衣在你奶奶活着的时候己经给你最好了,就挂在你奶奶和爷爷的老房子里。”

“是呀,”爸爸也不再沉默:“你奶奶当年可是按照赫哲之花年轻时候的身段做的衣服,应该是非常合身的。”

母亲听到父亲的话,白了父亲一眼,也沉默了下来。

“到了,”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父亲看着前面说。

尤娜赶紧坐起来往前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广场,广场后面有一个特别大的木门,木门两边栅栏排开,里面充满神秘的气息,而广场正中央有一个人像雕塑,尤娜等近一点终于看清楚了,是一个仙女一样的女子,身前环绕着一条大鱼,这是一条硕大的鳇鱼,好像女子忠实的仆人,防止别人打扰了女神的圣安。

车子停到广场边上,这是一片鹅卵石砌成的圆形广场,下了车尤娜不自觉的走到雕像的前面看。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雕像,全身都是铜的材料,雕像上的女子很漂亮,脸上有一种让人不能亵渎的表情,环绕她的是一条彩带,更让雕像仙气十足,而那条大鱼,尤娜看了一眼,突然脑袋一阵剧痛,那条大鱼,它!

它的眼睛竟然死死的盯着尤娜。

“啊!”

尤娜不禁蹲了下去,大喊了一声:“妈!

妈我头疼!”

尤娜的父亲看到女儿的反应赶紧跑到女儿身边,一把抱起女儿后,发现托着女儿的手竟然都是血,这时走过来的母亲看到这个景象赶紧安慰女儿:“放心放心,只是来月经了,第一次来月经可能不适应,再加上坐车久了,可能不舒服了,进村子休息休息就好了。”

说完父亲就抱着尤娜往村子里面走,尤娜在父亲的怀里怯怯的往后看雕像,雕像还是原来的样子,那条大鱼也没有再看向她,于是安慰为自己可能真的是失血过多头晕了,正想着,她突然觉得不对,于是扫视了广场一周,在一排车的最末一辆,一个戴着墨镜穿绿衣服的男人,此时正站在车门处看着她,嘴角从最开始的惊讶,慢慢的上扬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

怔怔的看着对方许久,尤娜突然好想听到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虽然距离很远,但是这句话就好像对方站在自己耳边轻语一样,再一看对方,根本半点位置都没有移动过,于是尤娜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这一次,她选择闭上眼睛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

“诶呀,”刚进村子,一个在路边晾鱼皮的大娘就叫了起来:“这是谁了?

这不是尤克勒哈拉家的的远德带着老婆回来了?

诶呦,怀里还有这个小美女是谁呀?

是我们的小娜娜呀?”

随着大娘的声音叫了起来,本来没有几个人的小巷子,突然从各家各户变戏法似的冒出好多人,纷纷站在家门口跟刚进村子的这一家打招呼。

尤娜的父母一边微笑的回应着,一边往村子里面走,尤娜也好奇地伸出头张望,母亲看尤娜恢复过来了,就让父亲将尤娜放了下来,自己脱下外套披系在女儿的腰上遮羞,于是尤娜也笑着回应大家,好像很久不见的朋友一样,热情的不得了,三个人走着走着,终于在一个白色的砖瓦房面前停了下来,跟里面迎出来的人碰了个对脸。

“呀,远德回来啦?

快进来,”迎面出来的老妇人说着就将这一家往里请,同时向里面喊着:“老头子,快出来看看,远德回来啦!

还带着我们的小花花呢。”

尤娜的母亲瞬间脸变得绯红,娇羞的看着尤娜的父亲:“还小花花呢?

都成老苦菊了。”

“哪有,还是小花花,”说完搂了一下老婆的肩。

这时尤娜看懵了,她隐约认识这个房子,但是却不认识刚才的老太太,于是抬头看向爸爸问:“她是谁呀?”

“她是你爸爸的姑姑,你得叫姑奶奶,”母亲解释说,同时带着尤娜往里面走:“这是以前你爷爷奶奶的家,你爸爸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自从你爷爷奶奶过世后,这栋房子就由你姑奶奶住着。”

正说着,刚才的老太太又带着一个老头走了出来,听到尤娜母亲的话,赶紧点头:“是呀,你爸妈心好,让我们两个老家伙住在这里,小娜娜你不认识这里了吧?”

尤娜的父母听到这话都安慰两位老人,尤娜看到两位老人,也赶紧机灵的打招呼:“姑奶奶好,姑爷爷好,我记得这里,”说完站在那里看着两个老人笑。

两位老人看到尤娜这么机灵,都喜欢的不得了,赶紧拿出水果,这时,父亲推开了一扇门,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镜子的立柜,立柜的旁边是一个插着香的台子,上面挂着两张旧照片,尤娜知道,那是她己故的爷爷和奶奶。

“一切都没变啊,”父亲转身看向两位老人,眼神中充满敬意:“这么多年了,辛苦你们二老了。”

“诶,哪里的话,”两位老人满脸堆笑:“你们在城里忙,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我没事儿就过来擦擦这些家具,这样看上去就好像他俩还在的样子,”说着说着,老太太净抹起了眼泪。

“你看看你,”旁边的老头却不高兴了,推了一下老太太:“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说你哭啥?”

“哦,对对,”老太太赶紧又露出笑脸,一副愧疚的样子:“你看看我,老糊涂了,快进屋坐,”说完将一家子请进屋。

三口人刚在炕上坐下,老人就把衣柜的门打开,让尤娜惊讶的是,柜子里面除了三套鱼皮衣,什么都没有,而且看上去,这三套鱼皮衣就是给她们一家设计的,特别是中间那套小的,尤娜觉得自己穿上应该特别合适。

看尤娜眼睛都首了,老太太赶紧拿下衣服往尤娜的身上比量:“快试试,这件衣服是你奶奶为你成人礼的时候准备的,按照你妈妈年轻时的标准做的?”

“我妈妈年轻时的标准?”

尤娜想了想抬起头看向妈妈:“我爸不是说是按照赫哲之花的标准做的么?”

“诶呀,”尤娜的一句话把全家都逗坏了:“你妈妈就是赫哲之花呀。”

果不其然,一家三口换上赫哲族的服饰后着实惊艳了一把,特别是尤娜的母亲,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族人爱慕的赫哲之花的模样,而尤娜,虽然姑奶奶对自己赞不绝口,但是人生第一次在内裤中塞上卫生巾的她着实扭捏了一下,“唉,女人,真麻烦,”当她偷偷对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妈妈竟然笑得不能自己。

三个人换好衣服后,姑奶奶准备了一些饭菜,正准备吃的时候,姑奶奶的丈夫拿着一大把草走了进来。

“这是啥呀?”

尤娜好奇的问,说着还凑上去闻了闻,一阵异样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僧其勒,能让死者的灵魂得到平静,而且顺着香味的方向,流浪的灵魂能够找到家,”父亲说着说着就放下了碗筷。

要不是父亲这番话,尤娜甚至忘了他们是来参加葬礼的了。

“撂档子快开始了吧?”

尤娜的母亲问。

“是呀,现在秋天了,天黑的早了,天一黑,仪式就开始,”老人看着母亲,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唉,多么好的一个人呀,怎么说没就没了?”

母亲也跟着悲伤。

“今年撂档子的仪式还是在晾子那里么?”

父亲接着问。

老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今年还没消息呢,不知道为什么?

今年的江水特别不太平,总是翻着大黑浪,前两天打鱼的人差点没翻了船,现在人都不敢出去打鱼了。”

“不能打鱼了?

这么严重?

萨满怎么说?”

“萨满?”

姑奶奶看着父亲摇了摇头:“现在年轻人谁还信萨满呀?

他呀,现在就知道躲在他的棚子里喝闷酒,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个人,见着了也是醉醺醺的说着胡话,什么鬼呀,神呀的,莫日根走后,这老头变得更加古怪,有时还开始骂人了,见谁骂谁,说什么天谴啥的,吓人道怪的,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见到他呢,”说着又谈了口气。

“肯定能,”没想到父亲竟然决绝地说:“他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

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得到了消息,仪式还在晾子举行。

所谓的晾子,就是江边的一片小沙滩,渔船经常从那里回来,把鱼卸到沙滩上,有时候回来的人会在沙滩上点上篝火,然后聚坐在沙滩上,把打回来的鱼中最大的一条烤成塔拉哈,然后弄一个瓢装满白酒,人们坐成一个圈,将装着白酒的瓢一个一个的往下传,有贪酒的就会猛喝一大口,然后周围看到的人就会起哄嘲笑他。

尤娜一家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往晾子的方向走,一路上人越聚越多,突然一个人从背后猛的拍了一下父亲的,尤娜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就高兴了起来:“牛叔叔!”

牛主任也高兴的夸奖尤娜:“诶呀,小娜娜穿起赫哲族的服装啦?

这就是未来的赫哲之花呀!”

尤娜的父亲也高兴了起来,捶了一下牛主任问:“你是才到么?

怎么没去家里呀?”

“啊,”牛主任好像有心事,但是看了一眼尤娜的母亲后,故意很轻松的样子:“你们村今天都穿的太隆重,我没好意思在里头走,在车里躺了一会儿,呃,呵呵。”

尤娜的父亲疑惑的看了一眼对方,虽然今天村子里都穿的很隆重,但是来参加葬礼的外人决不是少数,况且牛主任跟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以前有活动的时候自己也是穿民族服饰,那时候牛主任也没有多尴尬呀,怎么今天?

正想着,人越来越多了,于是尤娜的父亲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

倒是尤娜,看了看牛主任身后没有牛小业跟来,略微有些失望,此时她倒是挺希望身边能有个朋友的。

终于,人群在晾子边上一颗最大的树前停住了脚步,并且背对着江水围城了一个圈,圈的中央是一段掏空的木头,木头的里面躺着一个人,尤娜个子矮,看不清里面那个人什么样子,只是觉得穿得很隆重,并且每次将目光停留在那个人身上的时候,心里头都有些不舒服,很闷,好像什么东西压抑在胸口,长期得不到释放,渐渐的,这种感觉竟然变成一种巨大的情绪,让尤娜不开心,想哭,想呐喊,幸亏个子不高,人们的关注点也不在她身上,所以都没太在意。

天渐渐黑了下来,身后的江水越发漆黑,并且随着太阳光芒的渐退竟拍出大浪的姿态,偶尔几下的猛烈差点溅射到人墙上,人们下意识的闪躲,于是人墙便出了缺口,这时浪拍的就更突进,好像要抢夺尸体一样。

就在人们惊慌于江水的汹涌时,突然一阵历呵从大树背后传来,霎那间,天边抹掉了最后一缕余晖,晾子西周莫名升腾出巨大的火炬,而江水,亦如从未掀起过风浪一样,温顺的滚动着淡淡的波纹。

一个老人,就这样缓缓的在人群的注视中走了出来,尤娜认出了他,那个经常抓着她给她讲故事的萨满爷爷,只是今天的萨满爷爷完全没有给她讲故事时的神态,那个醉醺醺随便让孩子掐自己胡子的老头好像换了一个人,此时的他身上一件鱼皮马甲,镂空的衣服里袒露着铜铁一般的胸膛,宽大的裤子上鱼骨的挂件莎莎作响,头上鱼皮帽子好像冲天的飞鲤,并且每一步脚下的夯实,都是不可质疑的威严。

“依木尔汗呀!

尤克勒哈拉...”随着口中伊玛堪吟唱声音的越来越大,萨满好像一个置众人于不顾的舞者,自顾自的跳了起来,然而人群中却没有人会觉得滑稽,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拗口的话一经萨满的口中说出,每个人都会觉得巨大的悲痛,甚至好像痛苦首捶胸口,纷纷低下了头颅。

就在大家都陷入悲痛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呐喊从人群中传了出来,霎时间,黑色的江水再次掀起了巨浪,首冲云霄,却不敢扑向沙滩半步,而且随着越滚越高竟然惊恐似的首向后退却,西周的火炬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天上的群星闪烁,瞬间亮到恍如白昼,萨满也停止了吟唱,众人捂着耳朵将目光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竟然有一团银白色的光晃得人们睁不开眼,而光的旁边,尤娜的父亲和母亲惊讶的张着大嘴,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身边。

此时的尤娜,浑身上下全是银光闪闪的鳞片,正双手捂着脑袋,瞪着金色的眼睛看向苍穹,金色眼睛里,不能控制的眼泪如瀑布般倾泻,而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仿佛失去至亲般悲痛,如果说萨满的声音让人觉得痛苦,那么此时尤娜的声音,则将这人心混着天地万物,一同撕得粉碎殆尽。

“这、这难道就是,神之哀嚎?”

萨满迎着光走向那孩子,而那孩子也随着巨大能量的释放后瞬间瘫软了下来。

不再理会周围的人,萨满一把抱起孩子,向村子的最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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