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归途黄明新宁完整版免费阅读_热门完结小说那山归途黄明新宁

现代言情《那山归途》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作家黄少”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黄明新宁,小说中具体讲述了:青年知识分子下乡的命运,从初涉人生到疯狂年代到胜利大逃亡,再现五十多年前最真实,放排、砍木,早插……等湘西南农村普通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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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归途

小说《那山归途》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作家黄少”,主要人物有黄明新宁,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生活的河流单调地向前流淌“春风又绿江南岸”连日的斜风细雨,吹皱了山里的溪水,吹绿了溪边的杨柳,泅湿了山野,滋润了土地,也浇起了这批远离热土,蛰居山村的男女知青心中淡淡的乡愁好在队里为做好春耕前的准备照例安排出工砍田坎不然知青们又要倚窗痴望这绵绵春雨愁煞人了,他们会感叹如泪的春雨,会吟哦天之下雨犹人之落泪,梧桐叶落秋雨时,其实春雨一样也愁人这里的山坎田位于山谷里,由于树木丛生遮拦,使得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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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河流单调地向前流淌。

“春风又绿江南岸。”

连日的斜风细雨,吹皱了山里的溪水,吹绿了溪边的杨柳,泅湿了山野,滋润了土地,也浇起了这批远离热土,蛰居山村的男女知青心中淡淡的乡愁。

好在队里为做好春耕前的准备照例安排出工砍田坎。

不然知青们又要倚窗痴望这绵绵春雨愁煞人了,他们会感叹如泪的春雨,会吟哦天之下雨犹人之落泪,梧桐叶落秋雨时,其实春雨一样也愁人。

这里的山坎田位于山谷里,由于树木丛生遮拦,使得这本来就日照短的山区接受太阳的时间就更少了,田里的山浸水即使在夏天也是冰凉的,禾苗得不到充分的阳光和温度,好象小儿得不到养分一样发育不全,秋收时象癞子顶上的头发,稀稀落落没长几根稻穗,有时干脆牵几条牛作为牛料,不必动镰收获了。

这两年上级号召开荒扩田多产粮,队上何必去开荒,恢复几丘山坎田不就行了。

队长指示山坎砍得越高越好,让太阳多照进一点。

社员们一字形排开,斜立在半坡上,知青们站不稳,有时用绳子掛着,象理发似的用磨得飞快的柴刀和弯镰从上往下砍,小指头粗的杂条作为柴禾带回,余下的枝枝蔓蔓一把火烧荒作肥料,真真的刀耕火种。

既出工得工分,又打柴禾塞火坑两全其美,社员们连肩也不歇了。

砍一埂田坎屋里柴禾堆成小山,可烧三个月。

黄明用力过猛,一脚踩空连人带刀骨碌碌地从半坡上滚下来,好在只扭伤了脚踝骨,痛得不能站立、额上沁去豆大点的汗珠,连清秀的面孔都痛得扭曲变形。

第二天脚背又红又肿,动弹不得,请来当地水师,喷上一口凉水,扭动脚踝,他痛得呲牙咧嘴,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水师终因知青特殊身份不敢冒然医诊,被两个村民用简易的竹椅抬到乡卫生院住院。

说是卫生院,实际上是一个普通农家西合院,两间土砖垒起的平房里安放三张木床。

院长兼医师的陈大夫带两个卫校毕业的女学生,既是医生又是护士。

村民是很难在这里住院的,大病往县城送,小病买点药回去,一年到头冷清得像古刹,像庙宇。

只有培训下面公社大队派上来的赤脚医生时热闹一阵子。

住院几天才打听到这陈院长原来是省医学院的高材生,在反右时“鸣放”了几炮,载着帽子分派到这里边改造边工作的,几个女医生兼护士其中一个正在想方设法逃离这地方。

病房的墙壁斑驳脱落,潮湿清冷,墙角还长着绿绿的青苔。

病床一负重就吱吱嘎嘎发响,像病者在呻吟。

女医生送来散发着霉气的被褥,与空气中的药气味交织在一起。

陈院长走过来询问病情,双手触摸一会,抬起茶杯底般的眼镜,额上横刻着刀刻般的皱纹,一头己呈秃顶的花白头发显示出岁月的艰辛:“没大事,住几天便好的。”

他用近似普通话说。

“你家住哪里?”

“我是知青。”

“哦。”

他眼里闪出一道光又倏地消失。

知青带队李干部领着知青们来了,挤了一屋子,刘华夹在人群中露出关切的眼神。

“壮志未酬身先伤,出师吹倒帅字旗。”

何老打趣地说。

黄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安心养伤。”

“早日康复。”

一阵寒喧后,带走了热烈和温馨。

“苏培,赶场别忘给我带本书来。”

黄明向走出门口的苏培嘱咐一句。

“差点忘了,你的信。”

刘华又返回来,递过信:“你多保重!”

声音很低,只有他听见,他们的目光碰在一起又急速地分开,她眼眶红红的,写着忧伤。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口,斜斜地投射在壁上,死一样的寂静,孤单落寞一下子袭上心头,他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

这是一封他下乡前所在居委会写来的信,早半月前黄明写信去询问过关于湘乡水泥厂招工的事,回信十分简略,答复得很费猜疑:招工人员己撤走。

他震惊了,一下子跌入了冰窟,他想起下乡前的一幕:居委会女主任,一个干瘦的中年妇女,将他叫进办公室,十分关切地说:“现有两张招工表,是去湘乡水泥厂的,居委会考虑你近一年来的现实表现决定推荐你和赵 xx ,他的家庭出身比你好,但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吗?”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定定地望着黄明,她在捉摸他的心态,她想他应该千恩万谢才对,甚至会跪在她的脚下,称她为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是恩赐于他呀!

她要尽情地在股掌中淋漓尽致地玩弄这份赋予她的权力:“你回去把表填好,要实事求是,不要隐瞒,对党要忠诚老实,明天交来,看政审能不能过关,不过我会跟你美言几句尽力争取的。”

“感谢主任栽培。”

黄明双手接过招工表,象捧着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又仿佛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得到皇上的一纸赦令,沉甸甸的,他十分虔诚。

几天后,女主任又把他叫进办公室,态度诚恳万分地说:“现在我们居委会正在搞上山下乡运动,招工同时进行,我跟你透个秘密,我们想通过上山下乡运动来考察你,你己经列为招工对象,应该带个头响应这个号召,积极报名上山下乡才能有所表现。

我知道你在我们居委会青年当中有一定感召力,你的行动会带动一大批,对运动有推动作用呀!

另外你的家庭出身不太理想,尽管我们可以在招工同志那里极力推荐,但总要有所表现吧!

这不更加说明‘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这一党的政策的英明吗。”

主任不厌其烦地做工作,唇边冒出了一股股令人恶心的白泡沫。

“主任,万一招工批下来了呢?”

黄明不无担心地问。

“傻宝,批下来就去呗,唉呀!

你们年青人太没阅历,太没有政治头脑,政治是......”她找不到适当的词:“你还不懂,你又报名上山下乡,又被招工进厂,岂不是名利双收吗!”主任的确老于世故。

“好,那我听你的,回去写个申请。”

他完全被感动了。

“就在这写,莫非还要征求家长意见,你不是说要背叛自己的剥削阶级家庭吗?”

主任进一步开导。

“要加上‘自愿二字,事实上我也没有逼迫你呀!”

主任指着他写的申请书说。

黄明一一照办了,主任眼里藏着狡黠的目光。

第二天居委会送来了喜报,一张手掌大的红纸,外带一朵纸做的红花,下面粘个红纸条,上书“下乡光荣”西个字,红纸上写着:根据你的申请,经研究光荣地被批准上山下乡走革命化的道路,希望……云云。

并在居委会显目的壁上出了红榜,黄明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上山下乡出发的日子临近了,招工的事迟迟没有消息,黄明再也稳不住了,这一次是他主动找主任。

“主任,后天要走了,那招工的事……”他小心翼翼地问。

“招工暂停,因为它干扰了上山下乡运动的开展,你先下去吧!到时再把你从农村招上来岂不更好吗!”主任的口气有点冷漠,不耐烦的样子。

现在招工人员己撤走,这意味着招工无望了,他真有点怀疑,这所谓的招工本身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一种出于运动的骗局,如果是这样,女主任的讲话是一篇美丽的谎言。

黄明想到这里激怒了,他感到一种被人愚弄的悲哀,他象一颗棋子被人操纵,任人拨弄。

他不懂社会为什么这么复杂,人生为什么这般险恶,人与人为什么如此虚伪!

啊,我们被人利用,用我们的一切作为代价去染红他们的顶子,到头来我们一无所有,被遗弃的一批,被忘却的一批,甚至沦为历史的罪人,而他们两手干净都可以黄袍加身。

黄明回忆起不知哪本书上这段富有哲理的文字。

“是吗?

至少主任两个正当年龄的女孩就幸免了走革命化的道路!”

黄明在心里这样说。

夕阳收回了它最后的余光,暮色降临了,整个病房被黑暗包围着。

他忍着脚痛,支撑着下了床,沿壁摸索电灯开关线,整个房间都摸遍了未能找到,他气喘吁吁地又回到床上,无可奈何地斜卧于床头,让无边的黑暗吞噬着他,折磨着他。

他摸着桌上的暖壶,摇了摇空荡荡的,他隔窗呼唤了两声也不见回音。

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他象一个被抛弃在荒岛的航海者,象一个被社会遗忘的流浪汉,象一只失群的孤雁发出凄厉的哀鸣。

他响应号召报名上山下乡,熄灭了求学的理想之光,离开家乡,告别亲人,来到这远离故土的边陲山村,与山民一样从事近乎原始的劳作。

这里远离城市,远离生活的喧闹,精神上是一片大荒漠,孤独寂寞,无聊,带着希望和执着的追求,默默地劳动。

借以慰藉苦闷的心灵,现在他负伤了,躺倒在病床上。

至亲至爱的父母亲啦!此时此刻,你们怎么也想不到,你的儿子在远离故土的异乡躺在病床上,身旁没有一个人,西周漆黑一团,父母呀!儿子想念你们呀!多么想回到你们身边,向你倾诉满腹的委屈……想到这里,一滴清泪流过腮边,流进嘴里,又咸又涩·…...“啪”的一声,电灯亮了,发出昏黄的光。

“你怎么不开灯呀!”陈院长进门说:“你怎么哭了,痛吗?

也怪可怜的,年纪轻轻就﹣-。”

“没有。”

黄明用手背拭去泪水:“也不痛。”

其实此时此刻他真想扑在陈院长怀里痛哭一场。

“对,要坚强,要善于在逆境中生活,人生的道路还漫长得很,男儿有泪不轻弹,对吗?

这两个野丫头看电影去了,是隔壁生产队放电影。

也怪不得她们,机会难得,年轻人呀!”陈院长宽慰着他,话语格外中听,还带点哲理性。

“来,给你擦点药,待会我弄饭一块吃。”

陈院长眼里蕴含着慈父般的光亮。

“陈院长,您太好了,真像我的﹣-”黄明太感动了。

“父亲,是吗?

我还没做过父亲哩。”

陈院长苦笑着说。

“您还没结婚?”

黄明惊异地问。

“结过,后来离了,如今是孑孓只身,也落得清静。”

话语中饱含凄楚。

“您这么大年纪总得有个家呀!”黄明好像很懂事地劝慰他。

“这么大年纪,你猜我多大,才不到西十岁,我是未老先衰呀!”

院长有点激情地说:“不说了,我弄饭去。”

说完走出门。

院长,这令他费解的男人肯定有着谜一样的身世。

黄明倒靠在桌边,双手托着两腮。

一叶开启的窗户,夜风带进一丝寒流。

突然天际一道闪光,划过一颗耀眼的流星,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的大地尽头,苍穹显得更加博大深沉,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大地,网中稀疏的寒星又远又近。

“这些闪烁而冰冷的星星啊﹣-”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低沉而忧伤,这是来自胸膛深处的悲叹,是痛苦而又不屈的灵魂的长哭。

他不禁打了寒颤,这古刹般的医院,夜真冷啊!

骤然,凄厉的萧声扬起,他寻声望去,左侧厢房的窗纸上映辉着剪纸般的身影,清瘦,单瘦,笔挺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镜。

这低沉,凄惘的箫声在空寂的庭院里拌和着清冷的空气在颤栗着,迥旋着。

陈院长吹奏的是一首贺缘汀的《秋水伊人》,依恋着那离去的伊人:望断秋水,不见伊人的倩影,更残漏尽,孤雁两三声,往日的温情只换得眼前的凄景,梦魂无所依,空有泪满襟,几时归来哟伊人哟!几时你会穿过那边的丛林,那亭亭的塔影,点点的鸦阵,依旧是当年的情景,只有你留下的女孩哟,在安慰我这破碎的心…。

箫声断了,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气,夜更加深了。

灭了灯,他钻进被窝里。

“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感慨地自言自语。

慢慢地黄明进入了梦境:一条弯弯的山路,把他牵曳到丛山深处,那是个野狼出没的地方,那里远离城市,远离生活,远离了尘世的炊烟。

在高高的山上,他没有追求,没有希望,只有无休止地劳作。

深山是漆黑的夜,只有几颗寒星在闪烁着冷气,星星有伴,而他却是孤独的,好象有人在唱一支歌:我是孤独一个人,好象山上草一根,身边点着一盏灯,头上亮着一颗星……而他身边没有灯,西周荒凉冷漠的黑夜。

他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一边是茂密的森林,一边是陡峭的深涧。

他在踽踽而行,步履艰难,蓦地一星灯火扑入他的眼帘,那熠熠光束,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多情,它在前面路上飘动着像在向他亲切地招手。

他高兴极了,好像久己枯寂的心田里萌发了一丝希望和向往。

一阵山风从峡谷里吹来,峰回路转,灯火倏地消失了,像被山风吹走了似的,但他并不沮丧,他希翼着,期盼着灯火的再次出现,他不时地抬起头,向幽深的密林中张望,他西处寻觅,不敢贸然下步。

果然又一团灯火飘飘曳曳进入了他的视线,面对这遽尔出现的灯火,他心头一热,竟莫名其妙的堕下泪来。

多少日子以来,他象穴居的野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久违的灯火呀现在又回到他的眼前,回到了温馨的怀抱,给他光明与温暖。

“走吧!路还远着哩。”

远方传来哲人们的声音。

那旷野的灯火使他依恋,使他留连,有时那样近,有时又那样远,有时一火如豆,有时又熊熊烈火,有时一闪而过,象流星陨落,有时又长驻头顶,有时明,有时灭,有时在身边摇曳,简首可伸手便取,有时又在脚下生辉,首落落地向他扑来,但他仔细一看,不是隔着深涧,就是一眨眼又跳到山那边去了,有时象天上的星星,远远看去,仿佛到了山顶就伸手可撷,但他到了山顶,它又在更高的地方眨眼了,啊!

扑朔迷离的灯火呀,使他迷惑,给他希望,他太需要灯火了,不顾一切地向灯火扑去,他没有抓住灯火,却掉进深涧里,他在下沉下沉,他知道他会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他不甘呀,他还年轻,他还有钟爱他的,为之日夜操劳的父母双亲,他还有相濡以沫的兄弟,他想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枯藤,一丛草茎,只要抓住就能得救,他焦急万分,他拼命地抓呀,抓呀,但什么也没抓住,他绝望了,无能为力了,一任他下沉、下沉,奇怪的是身体感到轻飘飘的,他终于摔下了涧底,他摸摸身下,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松软的沙土,他用手压着心脏,还有温热,脉膊还在跳动,他没死只有受伤的腿一阵伤心的绞痛将他从梦中惊醒。

他感到一身燥热,枕头洇湿了一大片,他回味梦中的情景,将梦里的一切与现实生活联系起来,他想起了不知什么书上记载着:梦是先哲人的预言这一句话,如果是这样,注定了他的生活之路就如脚下的山路一样崎岖而又坎坷,他所憧憬的美好希望就如同梦境中那诡谲的灯火,给他希望,也使他失望,给他迷惑,又使他慰藉,总是若即若离地牵引着他山一程水一程地向前跋涉……人之希望,正象那摄人魂魄的精灵,恣情地在前路上诱惑着人们,启迪着人们,使人不致停步,也不致懈怠,不致虚度年华,催人奋进。

虽然那希望之光,看去是那样近,又依然是那样远。

黄明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成熟了好多,他沐浴着洒进窗里的初升的晨曦,起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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