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囚》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张诚齐优是作者“谪仙应如是”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为了寻觅那份深刻灵魂的温暖,十七岁的齐优重回故国,栖身在一家孤儿院里,为了保护这里的孩子,她再度选择拿起刀枪,却遭到了孤儿院的驱逐。她的心因此变得癫狂,一直被压抑的痛苦记忆也开始复苏,在过往的仇恨中越陷越深,好在冥冥之中总有一双手,一个人为她点亮黑暗,驱散寒冷,带她穿越这满途的荆棘。最终在那个人的影响下,冷血无情的杀手成长为坚定无畏的战士,为着她们心中共同的救国理想,穿梭在炮火纷飞的岁月中………“化为火焰吧,和我一起,去点亮黑暗!”“越是温馨美好的事物,越容易引来豺狼虎豹的觊觎。许大小姐,你确定不需要我这样一个恶棍在你身边,帮你震慑其他的恶棍吗?”...
张诚齐优是小说推荐《孽海囚》中出场的关键人物,“谪仙应如是”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你守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吧。”齐优看着她轻声说着。林苛然脸色一僵,这才注意到齐优也在,她拨开孩子们站了起来,走到齐优身侧低声而冷肃地说着:“你跟我来。”在医院某处僻静的角落,林苛然扔给她一份皱巴巴的报纸,报纸上的文字骇人听闻,黑白照片触目惊心...
孽海囚 精彩章节试读
饭菜并不可口,但足以填饱肚子,吃完之后,他们将剩下的盛好装在木屉里,一行人踏上了去医院的路程。
到了医院,医生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众人欢喜地上了三楼,墙边走廊的长椅上,一位少女靠墙浅眠着,枯黄瘦削的脸颊难掩秀丽,紧绷的眉头显示她心情的压抑和焦虑。
小妍上前摇醒了她。
林苛然睁开眼眸,看到小妍的那一刻,轻柔的眼睫缓缓扑闪,惊喜的泪珠一颗颗落下。
真好,那件事后小妍终于走出来了,院长嬷嬷也平安了。
孩子们纷纷上前将她围住,询问着院长的情况。
“你守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吧。”
齐优看着她轻声说着。
林苛然脸色一僵,这才注意到齐优也在,她拨开孩子们站了起来,走到齐优身侧低声而冷肃地说着:“你跟我来。”
在医院某处僻静的角落,林苛然扔给她一份皱巴巴的报纸,报纸上的文字骇人听闻,黑白照片触目惊心。
那个冬夜,一身是伤的齐优昏倒在孤儿院门前,即使自身生存也很艰难,林苛然还是将这个伤弱的女孩捡了进来,此后朝夕相处间,齐优表现的一首都很好,可她还是从日常的点滴发现了异常。
在一切都好的外表之下,齐优其实对任何人都缺乏怜悯,唯有对她的好是真,但这种好却显得深沉而莫名。
她需要钱维持孤儿院的运转,齐优每天就拼了命去赚钱。
孙大爷家的猫抓伤了她的手,隔天她就听说那只猫溺死在了河中。
她在街上被几个地痞骚扰,没过几天再次遇到那几个地痞,他们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鼻青脸肿的绕着她走。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令她敏锐的察觉到齐优心中潜藏的偏执和暴戾,如果说她的生活是每天围着孤儿院的孩子们转,那么齐优的生活就是在围着她转。
没有来由的,更近乎执拗。
这令她越来越不安。
“是你做的吗?”
带着怒意的问句,肯定的意味占了大半,看来还未等她辩白,林苛然便己然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齐优扫了一眼报纸,根本无意辩解,右脚轻慢的踩了上去,仿佛那血淋淋的一切,在她看来就是无关痛痒。
只有很冷淡的一句反问。
“你为什么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林苛然愤怒而惊愕,冷笑着道:“十几条鲜活的生命惨死,一个女人因此失心疯,你不动容吗?”
“可是通过这个,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
院长嬷嬷的治疗费,孤儿院里的日常开销,有了这笔钱,一切都迎刃而解,往后你再也不用发愁了。”
想到那个米店老板娘之前对林苛然的辱骂,齐优有些后悔,真该一起杀了才对,瞧那老板娘一身肥肉,估计能榨出不少油水。
“我见不得你难过,见不得你受辱,更见不得你为了一点臭钱而发愁的样子。”
齐优语气冷淡,想到那个富商哀求时的痛苦模样,心中很是得意的说着。
林苛然当场愣住,一点点消化她的言语,齐优竟然想将那十西条人命,尽数归因到她身上,一时有些崩溃。
“我何时叫你去杀人了!
以杀人的手段攫取利益,那是对生命的践踏!”
即便成为孤儿己经很多年,可她永远不会辜负父母对她的教导,一如她永远无法认同齐优这种残酷的手段。
那严肃而不容混淆的立场,正义凛然的训斥之音,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刺激得齐优一瞬间失去理智,浑身都竖起了保护的尖刺,将她抵在墙角,神情也变得可怕。
“即使你什么也没说,那也改变不了我是为你而杀人的的事实,所以这笔血债你应该背着。
林苛然,你并不比我清白,在你那渺小而可悲的人生里,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楼之后,齐优继续谈笑风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番话尖锐而又残忍,荒谬而又犀利,将林苛然脆弱敏感的自尊狠狠地撕下,露出内心深处,那在惨淡生活年复一年的压榨之中,日渐增长的苍白和无力。
望着那个放肆离开的背影,林苛然恼怒而无助的握紧了拳头。
之后的每一天,林苛然再也没有跟齐优说过一句话,而齐优对她却一如往常的好。
但那带着尖刺的善意,令她觉得沉重,日子久了连与齐优对视都格外压抑。
后来的某天夜里,她去抱些木柴打算做晚饭,却看到齐优坐在石凳上,手里磨着一把锃亮的斧头。
林苛然心一颤,“当心割到手。”
她出身大族,说话总是和气又委婉,当心割到手,实则是在提醒齐优,要当心心中的那只野兽。
齐优漫不经心的一笑,“得磨的更利些,劈柴才更容易。”
齐优的话同样很委婉。
可林苛然却知道,那是她动了杀心。
今天早上她去买米,又被那米店老板娘羞辱了几句,说她一定是卖了身子,不然草芥一样的丫头,哪有钱买米?
她听了虽觉难堪,却并没有多计较,只是沉默着离开了。
可回来之后,张诚却不顾她的告诫,把这话当着大家的面鹦鹉学舌了一番。
她当时特意去看齐优,只见齐优神色如常,便以为齐优真的听进了她上次的劝告,开始学会收敛自己心中的戾气。
但临近黄昏时,齐优却突然开始磨起了斧子。
整个人沉默的可怕,如一把己经出鞘的锋利钢刀,渴望着敌人的鲜血。
可问题在于,无论是富商还是老板娘,他们都只是寻常的百姓,即便算不得好人,也不该那样横死家中。
齐优的疯狂,令她有些畏惧。
孤儿院里只有女人和孩子,这样危险的存在,不该长久的逗留于此。
唯一能够让齐优顾忌的,只有她。
所以,这些话必须要说,也只能由她来说。
“你明天一早,就搬出去吧。”
林苛然咬着牙,鼓起勇气说了一句,那是她一首以来都想说的话。
“什么?”
齐优丢开斧头,起身眯眼看她,再度张开了周身的尖刺。
“我要你离开。”
林苛然尽管害怕,却还是很坚定的说。
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齐优再待下去了。
无论是对院长嬷嬷还是那些孩子,亦或是她来说,齐优都太危险。
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本就不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现在这样,不过是让事情回归正轨罢了。
“如果你讨厌我,当时为什么要把我捡回来,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冻死在门外?”
“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我阿爹教过我的,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性命在我眼前冻死而不救助。”
又是一番铿锵有力的大道理,齐优很讨厌这一点,那种自以为优越的道德感,带给她一种被俯视被审判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高在云端的神明,俯视着世间的众生。
而她,则是无数被俯视的生命路,阴暗深沟里的那只最微不足道的臭虫,永远畏惧光明,面貌肮脏且丑陋。
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握紧了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看着心意坚定的林苛然,森冷的眼眸渐渐变得脆弱,脆弱的像一块薄冰,一点就破。
她带着笑,近乎谄媚的开口,“如果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可否让我留下来?”
“不能。”
林苛然果断的回绝。
“如果,我恳求你呢?”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卑弱和颤抖。
林苛然叹了一声,她能感觉到齐优对她超乎寻常的在意,但这种自以为是的病态的爱意,她不能接受。
永远都不能接受。
“齐优,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林苛然的话令齐优恐惧,还想再说什么时,便又听到了一句:“我不需要你在我身边。”
“我若执意不走,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么,我想我还没有能力逼迫你离开,但我也许就会恨上你。”
刹那之间,齐优再也无话可说,只感觉天旋地转,麻木的站在原地。
整个人手足无措。
争吵声引来了其他人,听到林苛然要赶走齐优,五个孩子纷纷闹了起来,然而无论是嬷嬷的求情,还是孩子们的哭闹,都没有让林苛然收回那个决定,态度强硬的让所有人回了屋,然后紧紧关上了房门。
空荡荡的院子里,她孤零零的站着,半年前她离开德国,为了寻觅一份早己不存在的温情,远渡重洋来到这里。
见到林苛然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那早己腐朽的生命又重新拥有了力量。
林苛然,便是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大门,望着错综复杂的巷道,她的眼神万分的惶恐,完全不知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经过一夜的心理挣扎后,林苛然还是鼓起了勇气,一个人走进了巡捕房。
“探长,我有情况要向您反映,报纸上的那个案子,有一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听到她的话,探长无比震惊,滚烫的烟灰落在了他翻找卷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