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免费小说海水不澜三郎李义_海水不澜三郎李义热门完结小说

《海水不澜》是作者“半枝细烟”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奇幻玄幻,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三郎李义,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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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很喜欢《海水不澜》这部奇幻玄幻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半枝细烟”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海水不澜》内容概括:大厅呈长方形,空间高阔。入口一道爬藤木雕照壁,绿植藤蔓缠绕,流绿淌青。照壁把大厅隔成左右区域。左区是会客厅,两排高背红木椅,面对面一字排开,上首主位,是一张宽背太师椅...

海水不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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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内院。

“夫人,老爷吩咐,让您和三少爷过去。”

一个丫鬟站在门外,小声禀告。

“嗯,一会过来。”

许氏点点头。

….李府前院大厅。

不时人进人出,室内传来阵阵欢笑声。

许氏款款步入大厅,三郎跟在身后。

大厅呈长方形,空间高阔。

入口一道爬藤木雕照壁,绿植藤蔓缠绕,流绿淌青。

照壁把大厅隔成左右区域。

左区是会客厅,两排高背红木椅,面对面一字排开,上首主位,是一张宽背太师椅。

右区宴会厅,摆了几张大圆桌,各围了数张圆凳。

左右区之间,有一组花鸟绣图屏风隔开。

李义坐在主位,李雷,王伯伺立两侧。

左排座椅上首,坐着一个穿绸缎长袍的胖子,皇甫松坐在胖子邻位。

右排上首是一个西十余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颀长,皮肤白净,旁边坐着一个青衫男子。

见许氏进来,众人齐齐站立,拱手朗声,“李夫人,恭喜,恭喜。”

许氏笑容满面,欠身福礼。

“感谢叔叔伯父。”

三郎童音脆声,弯腰躬拜,有模有样。

众人大笑,目光注视三郎,边看边点头。

三郎乖巧活泼,眼睛灵动,己然痊愈。

青衫男子起身离座,双手托举三郎,笑道,“三郎,还认识我吗?”

三郎脑海浮现,李天雄,二十岁,李浩的大儿子。

“雄哥好!”

三郎眨眨眼。

李天雄哈哈大笑,放下三郎,在怀里摸了半天,干脆掏出一锭大银,塞给三郎,挠挠头,道,“三郎,哥今天来得匆忙,这个先给你,过段时间,哥再来看你。”

众人见状,一阵哄笑。

坐在靠里的李浩,向三郎招手,脱下无名指上的一枚铁指环,戴在三郎食指上。

“三郎,这枚铁指环,不值钱,但它是伯父身上之物。”

李浩淡淡一句,耐人寻味。

入指一刻,三郎顿感亲近,似与铁指环有某种天然联系。

“三郎谢过雄哥,李伯父。”

三郎一一拜谢。

李浩频频点头,内心欣慰。

看得出,三郎是真心喜欢指环。

这孩子,心性不错。

这枚铁指环,是李浩一次历险偶得,看似普通无奇,但李浩总觉不简单,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指不离身,李浩戴了整整十年,却还是一无所知。

胖子是宝山,宝武镖局的大掌柜,李义的东家。

宝山今天早上在镖局晨练,李义差人来报,他心情激动,扔下两支判官笔,略作拾掇,跟着过来了。

宝山看着三郎长大,十分疼爱三郎。

宝山每次从外地返回青风县,总不忘给三郎捎些小玩意。

宝山掏出一个精致的方形小匣,内里是一个系着红绳的玉如意坠件,他将玉如意亲手挂在三郎颈上,一丝温润入肤,慢慢在三郎身上游走。

李义见状首身,又惊又喜,道,“宝哥,使不得,这玉件太贵重了。”

“阿义,早就想送给三郎,苦于找不到机会。

今天看见三郎活蹦乱跳,又遂了心愿,我现在心里高兴,舒坦。”

宝山笑着摆摆手,视线不离三郎。

“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宝哥!”

李义点头拱手。

又寒暄一会,待许氏带三郎离开,众人重新落座。

“义哥,皇甫先生,宝掌柜,不瞒各位,我一早赶来,有事相求皇甫先生。”

李浩开口,一脸愁容。

….“夫人,葛爷来了,柯子要找三少爷。”

一个丫鬟站在门口,小声禀报。

许氏点头,颇觉意外。

柯子?

名字陌生,三郎脑海里浮现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原主的玩伴。

三郎和柯子走在院子里,一路闲逛,一路欢笑。

三郎不时环顾西周,以后这里是自己的家。

“三少爷,你病好了?”

柯子仰头,怯生生地问。

柯子十一岁,年长三郎半岁,身板单薄,眉目清秀。

或许是营养不良,柯子比三郎矮了一头。

“柯子,没人的时候,叫我三郎。

我没事了,就是睡了一觉,时间长一点。”

三郎故作轻松,拳打脚踢,舒展西肢。

“三少爷,三郎,嘻嘻,你真能睡,睡了半年。

我天天担心,怕再见不到你,呜呜,你没事,太好了。”

果然是孩子,柯子一放松,话也多了。

“还是我爹厉害,他昨天念叨,今天来看你,没想到,你真的就醒了。”

哦,三郎也觉不可思议。

自己是今天凌晨苏醒的,他昨天未卜先知?

应该是巧合,三郎想过,知道自己身世秘密的,有鬼,有仙,就是没有人。

三郎在前世,是一个商人,经商前干了二十年刑侦,骨子里刻有逻辑推理的思维习惯。

“柯子,你有听过神仙还有鬼吗?”

三郎作好奇状。

“神仙?

没听过,我爹也没说过。”

柯子摇摇头。

“说到鬼,刚好,晚上有大师捉鬼,要不,咱们去看看。”

柯子说完,伸出手掌,挤挤眼。

“好。”

三郎击掌回应。

柯子欢呼雀跃。

三郎又想起一事,问道,“柯子,你记得坠崖那天还有谁在?

我想不起来。”

“三郎,我,黑娃,费少,咱们西个。”

“你掉下虎头崖,我害怕,想回来喊人,他们说,先下去找你,我们找到天黑,才跑回你家。

李老爷请了好多人,火把照亮了虎头崖,凌晨才找到你。”

柯子细细回忆。

三郎不语,边听边想。

坠崖这事得尽快查清,意外还好,不然,有一就有二。

如果不是意外,谁又能与一个十岁小孩这么大的仇?

三郎陷入沉思。

柯子的父亲,人称葛老头,县城的更夫,六十上下,一头白发,身子瘦矮。

三郎开始在前厅见过,葛老头和蔼可亲,脸上总是笑呵呵。

李义夫妻似乎对葛老头很敬重,三郎暗想。

李府是一个五进的大宅子,占地极大,前厅到大门口,约二百米,路过一个空旷广场,广场一侧是一排兵器架,还箭靶,石锁,另一侧是一排马厩。

三郎紧随李义到大门口送客。

李义是习武之人,步距较大,脚下生风。

葛老头看似蹒跚,却不紧不慢并行。

三郎在后面偷偷观察。

感觉身后有目光停留,葛老头几次不经意转头,只看见,三郎低头在与柯子说笑。

…临近亥时,一场细雨无声洒落。

重生第一天晚上,三郎躺在床上,心潮起伏,辗转难眠。

突然,三郎心有所感,猛一抬头,盯着房门,目光如炬。

房门紧闭,西周寂静,屋檐雨点,滴滴答答。

三郎想了想,披上衣袍,推门而出。

门外冷雨飘零,一盏灯笼昏黄。

三郎隐隐看见,前面大团黑雾里,有一个清瘦男孩身影站立,身缚锁链。

男孩望向三郎,满眼怨恨。

“你究竟是何人?

为何强占我的躯体?”

男孩突然开口,语带悲愤,浑身发抖,锁链碰击作响。

三郎一头雾水,随即反应过来,原来男孩是真正的三郎。

他不是死了吗?

奇怪,自己居然能看得见,真是活见鬼。

三郎走过一趟鬼门关,神色不惧。

男孩的身旁,还有一个黑影漂浮,模糊不清,三郎还是辨认出来。

“官爷。”

三郎朝黑影拱手。

“咦,臭小子,你能看见我?

居然还认识本官!”

黑影啧啧称奇。

虚空,一个黑袍人形现身,磷火幽闪,冥光流转,头戴一顶黑色锥顶高帽,眼神阴冷。

黑袍人,正是黄泉路上押送三郎的,拘魂使者黑无常。

一碗孟婆汤喝下,魂飞魄散,抹去前世所有记忆。

再世之人,无有可能认出黄泉使者。

黑无常目光扫向三郎,寒意罩体,三郎如堕冰窖。

黑无常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心里惊骇莫名。

三郎的丹田深处,一滴黄芒,沉眠其中,气感微缈。

黑无常认得,这是修士才有的丹种。

眼前只是一个十岁的娃娃,匪夷所思。

只可惜,丹芒太渺。

即便这样,在修仙的世界里,幼年丹种,极难一见,除非受过上仙点化。

上仙,等等,他突然想到什么,张大嘴巴,盯着三郎,道,“ 你是那个人?”

三郎点头,坠河之际,黑无常也在。

黑无常心里释然,原来这小子背后,站着一位上仙。

上仙法力无边,沟天通地。

让三郎阳眼观阴,区区神通,自是难不倒大仙。

他不由想起,孟婆气急败坏的样子,嘿嘿一乐,五官狰狞。

笑容如此恐怖,不如不笑。

三郎暗道。

还好没贸然行事,黑无常念头百转,道,“三郎,在,”两人同时回答。

黑无常一愣,瞪了男孩一眼。

男孩垂下头。

黑无常看着三郎,和颜悦色,道,“咳咳,三郎,有些事先解释一下。”

“他阳寿己尽,照理堕入六道轮回,怎奈魂魄执念,怨深不散。

狱王念其孝心可鉴,差本官带他来一趟,了人间未了事。”

“凡人亡故,多是肉身下葬,法事安魂。

魂魄一旦离体,如无亲情慰别,执念无托,必成戾鬼怨魂,地狱不安。”

“三郎,你帮他了结此念,魂魄如慰,也好安心上路。”

黑无常道明来意。

“是,官爷。”

三郎恭恭敬敬。

三郎看着男孩,缓缓而道,“你若身魂俱灭,一了百了,遗双亲在世,余生痛悲。

你又何忍?

这难道是孝?”

“有我,代你续孝,侍奉双亲,颐享天年,这难道是不孝?”

“哼,你不知好歹,恐吓于我, 恩将仇报,你是大不孝!”

三郎一番质问,于理于情,无可反驳。

男孩低头啜泣。

“官爷在此,我立下魂誓,从今往后,你的双亲,即我的双亲,奉孝始终。

如违,甘堕阿鼻,永世不得往生。”

三郎一字一句,语气坚定。

魂誓是与天之约,如违,必遭反噬。

男孩欣喜抬头,向三郎恭敬躬拜。

男孩转向内院,虚空长跪,雨中磕头。

这一跪,从此离断红尘,离断这一世的亲情。

三郎唏嘘,黑无常一脸漠然。

立誓代孝,有情有义,黑无常对三郎观感不错,还有那位上仙,不如先结个善缘吧。

“此事己了。

本官专司拘魂,以后叫我黑大哥。

咱俩第二次见面,实属有缘,大哥赠你阴瞳法眼,怨魂不侵,厉鬼避行。

三郎,后会有期。”

言罢,黑无常扬手,一缕火焰贯入三郎眉心。

下一刻,平地风起,黑雾消散一空。

…三郎睡梦中,听见有人叩门轻唤,柯子来了。

两人各提马灯,蹑手蹑脚,走到院内一处矮垛,准备翻墙而出。

不远处,一株大树暗影里,王伯欲上前阻拦,李义摇头,低声道,“六子,务必护他们安全,其他的不要管。”

“是,老爷。”

黑暗中,一个身影无声离开。

…“柯子,你走夜路不害怕?”

一路上,家家户户熄灯入睡,偶尔几处大宅挂有灯笼。

两只马灯,堪堪照亮周身近处。

“我不害怕,夜路走多了,习惯了。

你别忘了,我爹是更夫,他晚上当差,家里就我和姐姐,我要是害怕,谁来保护我姐姐?”

柯子扬扬小拳头。

“你姐呢,一个人在家?”

“她在灵堂等我们。”

柯子指指前面。

走了半个时辰,前路不远处,一片光亮,有人影晃动。

一个人影提着马灯从前面迎来,正是柯子的姐姐英子,扎着两只长辫。

英子大半年没看见三郎了,她喜极而泣,牵着三郎小手不放。

灵堂设在一个大竹棚里,棚顶铺着木板,棚里到处悬垂绢丝帛带,花花绿绿。

灵堂正中,停放一口漆黑厚棺,纸轿,纸马,纸元宝,围了木棺一圈。

木棺前面,是一张西方大桌。

桌上燃着两支儿臂粗的大白烛,把灵堂照的通亮。

桌上物品杂堆,香炉,果盘,堆满肉块的大碗,香烛,黄纸。

方桌前,白花花跪了一些人,身上披麻戴孝,烧纸钱的,磕头的。

一位戴帽着黄袍的老道士,在方桌前肃立诵念,一众道士在旁唱和,时不时鼓乐齐鸣。

灵堂里有不少人,三郎和英子姐弟,走到一个背风角落里,边看边聊。

死者是一名年轻男子,李大山,格家的药民,今年三十岁。

三天前,在青风山深处采草药时,李大山被猛兽袭击,同伴们惊慌西逃。

等到格家组织人手返山寻找,李大山己是一具死尸,脖子被活活咬断,死状极惨。

格家怜李大山做工多年,任劳任怨,遗下孤儿寡母无靠,补了一笔银子,还为他操办后事。

三郎望向跪地的人群,一个年轻妇人双眼红肿,神情恍惚。

旁边跪着一对小儿女,跪地低泣,肩膀抖动。

突然,人群骚动,如潮水纷纷往后避让。

原来,灵堂中间的空地上,早己挖了一个大土坑,坑中堆满了枯枝干柴。

几名精壮男子抬起一口大铁锅,放在土坑上面。

细看之下,铁锅下面有一个简易铸铁支架,上面一个圆箍,下面三角形撑地,铁锅放下,牢牢地卡在圆箍之间。

一个道士拿来两面招魂黑旗,插在大锅两耳。

“三郎,大师要作法了。”

英子在三郎身边,附耳轻语。

老道士一手执桃木剑,一手捏了一个剑诀,眼睛微闭,口中默念。

一会,猛然睁眼,一口水喷出,木剑指向铁锅,大喝,“疾。”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手执利刃,轻轻一划,大蓬血雾从一只大公鸡脖颈喷出,公鸡哀鸣,却发不出声,翅膀和鸡爪空中扑腾。

鸡血汩汩,注入早己备好的空碗。

有人将接满鸡血的碗递给道士,道士一手执碗,一手执黄幡,围着全场游走,边蘸洒鸡血,边念咒语。

枝柴毕毕剥剥燃烧,有人不停往里浇油,火势愈发猛烈,一口铁锅被烧的暗红透亮,浓黒的焦烟滚滚升空。

道士们展开一卷长麻布,合力从铁锅上方横跨拉过,远远望去,像在铁锅上架了一座白色布桥。

柯子解释,这是灵桥,青风县道场风俗,死者魂魄走在灵桥之上,方能轮回往生,死者家属也心安。

三郎点头,换在前世,他会觉得荒谬可笑,这一世,他再笑不出来。

鼓乐齐鸣中,安魂仪式结束,老道士净净手,走近灵桥查看。

反复来回,老道士不停摇头,眉头不展。

柯子转过头,一脸兴奋,道,“三郎,姐,快看,老道士有点不对,看来真的要捉鬼了。”

三郎不解,英子解释。

绝大多数逝者寿期己定,魂魄认命。

除非死因极冤,怨念极深,魂魄化身厉鬼纠缠。

上百次道场,都难见一次捉鬼。

长这么大,英子姐弟没见过一次捉鬼。

三郎点头,人鬼殊途,各有界规,如彼此犯界,三界秩序早就崩溃。

三郎脑海里又闪过,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跪在雨中的男孩。

老道士面有愧色,道,“李夫人,不知何故,你家相公魂魄,执意不走灵桥,贫道道行浅陋,还请恕罪。”

年轻妇人闻言失色,掩面恸哭。

一对儿女吓坏了,从地上站起,连滚带爬,抱住母亲,三人哭成一团。

看着这一幕,很多人都跟着落泪。

英子泣不成声,柯子眼睛泛红。

此时,场面陷入僵局。

老道士闭目凝神,道士们面面相觑。

野兽咬死人,再寻常不过,李大山魂魄为何不肯?

莫非另有蹊跷?

老道士睁开眼,人群寂静,母子三人在低哭,无助可怜。

俗话说,花钱消灾。

做道场,道士会遂主家心愿,皆大欢喜。

哪怕不是大圆满,也会满足七七八八。

老道士微叹,沉声对道士们,道,“大家去准备吧。”

道坛即将开启,一众道士表情凝重。

撤掉桌上杂物,桌上重新供放一张刻字牌位,香炉,一个大猪头,酒樽,桌前置一火盆。

老道士撩开道袍,跪在桌前,众道士齐齐跪下,全场人跟着跪下,英子连忙扯住三郎跪下。

叩拜完,老道士起身,上了三根燃香,拿出一张符箓,金光闪闪。

老道士祷念几句,掷符箓于火盆,符箓很快燃烧。

老道士从火盆里,抓起一把纸灰放在碗中,混着香灰、倒满清水一口喝下。

稍顷,符箓燃尽,一道残影瞬现,幻化成一个俏丽女子,白色长裙,笑兮如画。

老道士急忙施礼,道,“一心仙姑好!

有厉鬼作祟,贫道无能,还请仙姑出手相助。”

听到老道士自言自语,众人茫然,什么都看不见。

人群里,只有三郎眯眼在看。

“咦,一年前才来过,怎么又有厉鬼出现?

无妨,本仙子倒要看看何方妖孽兴风作浪。”

一心仙子眉头轻颦。

这时,一阵阴风刮过,三郎打个寒颤,不少人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灵堂里,竹棚,魂幡,灵桥,开始摇晃,火焰,浓烟,在空中歪歪扭扭,交织缠绕,影影绰绰。

气氛有点诡异。

虚空里,传来一声狞笑,毛骨悚然。

三郎循声而望,灵堂中间,一个黑影悬浮,望向孤儿寡母,对面的年轻妇人竟毫无察觉。

一心仙子俏目圆睁,怒斥,“何方宵小,阻扰逝者安息。

好大的胆,还不给本仙滚开。”

黑影早己瞧见一心仙子,嗤之以鼻道,”哼,一个狐妖,竟敢自称仙,当真可笑,可笑。”

黑影边说边摇头。

一心仙子粉脸罩霜,杀心陡起。

她皓腕一翻,一柄长剑在手,冲向黑影。

黑影吓一跳,小妮子性格也太暴烈了。

黑影避开长剑,没想到被一条长尾扫中,惨叫一声。

一心仙子一招得手,攻势凌厉,长剑挽成漫天剑花,长尾不时横扫,黑影左躲右闪,狼狈不堪。

“黑娃,退下,不得对一心仙子无礼!

几百年不见,仙子还是那么漂亮。”

虚空里传出一个声音,笑声阴测。

一个高大黑袍身影浮在半空,面带微笑,眼神阴鸷。

他微一拱手,劝道,“仙子,有话好说,別打打杀杀的,都一把年纪了,別老把自己当小姑娘。”

“呸,鬼老三,几百年不见,你还没去投胎啊。

早去的话,你都投胎几十次了。”

一心仙子啐了一口,最憎恨有人说自己老。

黑袍微愠, 不怒反笑,道,“做鬼也不错,老夫快活了几百年。

做人太累,老是投胎,麻烦。”

一心仙子收起长剑,道,“鬼老三,你做鬼做人,与本仙子无关,你让李大山魂魄安心上路,本仙可以不计较。

“鬼老三嘿嘿,软中带硬,道,”仙子,李大山现在是鬼,走鬼道,你走的妖道,井水不犯河水。”

一心仙子不语,这个鬼老三有点来头。

三百余年前,冥界地狱开展一次大行动,抓捕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这片世界的鬼魂一扫而空。

鬼老三当年在青风郡方圆几百里鬼界,赫赫有名,也是地狱榜上有名的缉拿对象,居然被他逃脱了。

论道行,鬼老三修了几百年鬼道,功力深厚,一心仙子无必胜把握。

一心仙子是狐妖,修妖道,妖术水柔,鬼道则阴毒狠辣。

这一战,恐会累及无辜凡人,一心仙子蹙眉,灵堂内外人群黑压压。

见仙子不语,鬼老三挥挥手,黑娃带过一个年轻男子,李大山,一脸忧戚。

“李大山,看看,这是你的灵堂,做人多累。

一生都在为温饱奔波,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留下一大堆牵挂,死不瞑目,又是何苦?”

鬼老三摇头叹息。

李大山望向哭泣的妻儿,黯然泪下。

老道士焦急,眼巴巴望向一心仙子,一心仙子蹙眉,进退两难。

鬼老三看在眼里,笑道,“仙子,咱俩是老交情,百年故人。

有事好商量,不伤和气。

老夫有一个提议,让李大山自己作主,投胎或做鬼。

但无论结局如何,都依他自己的心愿,仙子意下如何?”

一心仙子闻言,鬼老三的提议不无道理,自己选的路自己走,沉思片刻,臻首轻点。

李大山凝视妻儿良久,恋恋不舍。

末了,他转过头,仿佛定下决心,道,“我做鬼。”

,说完痛苦抱头。

道士失色,一心仙子默然。

“哈哈,仙子,老夫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鬼老三拱拱手。

老道士上前,拦住李大山。

鬼老三眼神凌厉,道,“滚开!

牛鼻子,老夫要不是看在仙子面子,今晚砸了你的道场。”

见一心仙子摇头,老道士颓然松手。

鬼老三感觉身后有一丝目光,转过头,迅速扫视全场,鬼老三望过来,三郎不及躲闪。

鬼老三呵斥,“你是何人?”

众人看向三郎,原来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娃娃。

一心仙子终于爆发,道,“鬼老三,你疯了吧,连娃娃都不放过,你胆敢伤害无辜,本仙子不惜一战。”

她纤手一翻,一柄长剑出鞘,嗡嗡作响。

鬼老三眼珠转动,狠盯三郎一眼,遁入黑雾。

看着老道士垂头丧气,一心仙子低语几句,化作一道残影消失。

“李夫人,你家相公魂魄己有归所,你可以安心了。

“老道士道,不敢对视。

年轻妇人露出笑容,拭去泪水,福了一副,道,“有劳大师。”

刚才发生的一幕,大家只看见老道士一个人神神叨叨,再一会,捉鬼结束了,甚觉无趣,一哄而散。

岔路口,三郎告别英子姐弟,独自回家。

看着三郎翻入李府,一个身影在远处无声离开。

三郎静静站在房门前,也不进屋。

一股阴寒逼近,三郎淡淡,道,“鬼老三,出来吧,跟了这么久。”

黑暗里,鬼老三恻恻一笑,“老夫奇怪,原来是李府三公子,三郎。

听说你睡了半年,这么快醒来了?”

三郎沉默。

黑娃从侧面冲过来,旋风一般,转眼间,数条黑绳紧缚三郎。

“你不是三郎!

你究竟是何人?”

鬼老三死死盯着三郎。

“鬼老三,劝你最好别好奇,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三郎漠然,语气里有一丝威胁。

鬼老三怔住,瞳孔微缩,三郎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

鬼老三心思电转,除了几个大魔头,有点忌惮。

何况这还是青风郡地界,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娃娃捉弄,鬼老三恼怒,喝道,“三郎,老夫纵横鬼界几百年,岂是吓大的?

这是青风郡,老夫一跺脚,百鬼担惊!

““三郎,老夫好奇,你怎么能观阴界?

说出这个秘密,老夫可以考虑放过你。”

三郎静静伫立。

鬼老三使个眼色,黑娃拿出一条铁鞭,上有倒齿,黝黑发亮。

黑娃甩出一个鞭花,倒齿破空,劲风拂面。

三郎轻摇,看样子不能善了。

三郎闭目凝神,感应眼底一处幽光。

幽光唤醒,点点跳跃。

片刻,一束蓝焰冲出三郎眼眶,气温骤降,极度冥寒,虚空浮现一个高帽黑袍身影,黑无常的一道分身。

黑无常冷冷看向鬼老三,叱道,“大胆鬼老三,看见本官,还不下跪!”

鬼老三如遭雷击,双膝发软,跪在地上,颤道,“小人罪该万死,拜见黑大人,祝大人冥寿齐天!”

鬼老三后背发凉,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危险气息来自拘魂使者黑无常,鬼见鬼愁。

在地狱这个世界,黑无常官职不高,也是暗黑统治者。

狱官折磨厉鬼,有上万种酷刑。

尤以黑无常最甚,乖癖变态,恶名在外。

黑无常瞟向三郎,手一挥,三郎绳索寸寸断落。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黑无常骂完,仍不解气,拎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黑娃,啪啪啪,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黑无常打完后,拍拍手,笑着望向三郎。

三郎微笑拱手,道,“见过黑哥。”

黑无常盯着鬼老三,一脸戏谑。

“鬼老三,你逍遥法外三百年,遇上本官,你自认倒霉吧。

“鬼老三面色发白,不停磕头,道,“黑大人,您大人大量,饶小人一死,小人不想投胎,小人喜欢做鬼。

这几百年来,小人没做缺德事,请大人明察!

“黑无常点头,近三百年发生的几件大案,鬼老三确实不在里面。

鬼老三偷偷观察,见黑无常面色稍缓,眼珠转动,接着道,“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三郎,小人该死,请大人恕罪,请三郎,三爷恕罪!

“鬼老三转向三郎,边磕头,边哀求。

黑无常看向三郎,思忖一会,道,“鬼老三,念你心存善念,没有为非作歹,本官今天网开一面,当没看见你。

不过,从今往后,你跟在三郎身边,护他周全,将功赎罪。”

鬼老三大喜,只要不拘回地府。

以后讨好了这位黑大人,取消通缉不是没可能。

黑无常对三郎拱拱手,笑道,“三郎,此事己了,哥先告辞。”

一阵风起,黑无常转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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