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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历史的创造者

张俊走近一看，一群汉人士兵和修筑黄河的老百姓在两个火把的微弱光线下搬运着一块石头。张俊悄悄的跟了上去，只见士兵们将石头推进黄河里，此时的黄河已经泛滥，河水和河床几乎一样高，将石块推下去的时候没有剧烈的声音。众人又以非常快的速度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张俊在一旁偷偷的看着，不一会儿，士兵和劳工们都消失在夜色中。张俊正要回去。只听到后面一个只听到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老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借着月光，张俊才看清是刘青山赏给他的侍女。“小红你怎么来了？”

“我见老爷不在营帐内。担心您出事儿就出来寻找。”

“哦，我只是出来拉屎，营帐边的茅房太臭了。”

“老爷这几天都没碰过奴家的身子，明天又要去上都，是不是觉得奴家不够好，想去上都再寻新欢？”

“怎么会呢？你能服侍我就够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突然小红开始小声哭泣，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张俊不明所以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红哭着答道：“奴家从小就没了父母。现在黄河泛滥，哥哥修河堤累死了。老爷您要是愿意收了我，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可老爷现在不愿意碰奴家的身子，奴家注定要孤独终老。一想到家人临走前还对奴家牵挂，奴家对不起已故的家人。”

“我帮你说个媒，你找个人嫁了，我还你自由。”

“老爷，奴家就这么不堪，入不了您的法眼吗？”说着小红就想上前脱掉张俊的裤子。“老爷，让奴家服侍您吧。”

就在张俊既紧张又激动之际，突然小红从背后摸出一把刀，向张俊的裆部刺去。速度之快，让张俊差点断子绝孙。好在月光下快速挥动的刀反射出一道银光，张俊下意识用手格挡，刀尖直接刺入张俊的手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叫一声，将手掌紧紧缩成一团。由于第一次行刺，刀子从小红手中脱离。小红发了狂一样用双手捶打着张俊，一边大喊：“你给我去死吧。”

张俊起身一脚踹在小红的前胸。把她踹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晕倒在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张俊的痛感才觉得减轻了很多。这才走上前将小红控制住，然后叫醒了她。清醒后的小红意外的冷静，冷冷的说道：“你杀了我吧，然后回上都当你的大官，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

张俊也不是傻子，他明白小红为什么这么做。“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小红十分诧异：“你……”

张俊说道：“我是异乡人不假，但我痛恨残暴的皇帝，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才是我想要的。这次天降异象不正是好机会吗？我早已加入白莲教了。”

“你没骗我？”

“我不骗你。”

“对不起，对不起……”

二人回到自己的营帐，小红帮张俊包扎了伤口。

张俊对小红说道：“天一亮我和刘青山就要去上都面圣了，你和我一起走吧。这里即将成为修罗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命。”

“我想留下来，无论如何我想为大家出一份力，我的家人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义，早死早超生。”

“你的家人明知自己必死无疑还要全力保护你，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你这样寻死觅活对得起家人吧。离出发还有一点时间，你仔细考虑一下。”

小红向张俊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了。

日上三竿，刘青山的心腹家丁通知张俊出发。张俊走出营帐，但是没看到小红，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在家丁的引领下，张俊上了刘青山的马车。刘青山穿着一身常服，上面没有繁杂的瑞兽图案，但依然做工精细，看起来像丝绸。他也不好意思问是什么材质。上了马车，向刘青山行了礼，张俊怅然若失地望向窗外。

“张老弟该不会还在惦记那个小娘子吧？大丈夫出身在外不能被女人影响了。那样的女人上都多的是，到了上都我把我最好看的小妾送你。哎，张老弟，你的手怎么回事儿？”

“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你也太不小心了，幸好是自己伤的，张老弟可要小心了，修河堤里的人可是有反贼的。万一被反贼伤了，那可能是要丢命的。”

张俊心里一惊，该不会刘青山已经知道什么了吧？

刘青山躺在马车里，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说道：“我刘青山不会修河堤，但是能做贾鲁的监工，你说凭的是什么？”看着张俊一脸茫然，他继续说道，“就凭我能看懂人心，都是修河堤，都是吃不饱饭的农民。我只需要找几个软骨头给他们赏口饭吃，就能高枕无忧，那些粮食本来就是要给他们的，换个方法就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农民吃了饭，河堤修好了，反贼也被抓出来了。”

见张俊一言不发，刘青山也不再理会他。这一路上都太平无事，中途休息，张俊才从家丁口中得知，之前修河堤的地方是太原附近潞村。从此地快马加鞭赶往上都，只需要不到两天时间。因为要考虑刘大人的车马，此行大约需要七天。

当天夜里车队走到一个驿站驻扎，张俊坐在微弱的烛光前正思考着自己该如何给后人留下讯息。刘青山的管家过来敲门，邀请张俊去驿站的会客厅商量事情。张俊来到会客厅，发现厅中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大家脸上都时刻挂着笑容，仿佛是张俊多年的老相识，这让他觉得很不爽。刘青山此时正穿着官服，坐在正席。

“来，张老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同府知县杜少卿，专门从大同府连夜赶过来为咱们接风。周围几位同仁也是大同府周围地方官。”张俊看向他们，这些官员都报以微笑，但看起来不像看亲人，更像是看到钞票。

“杜知县，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天降异象的奇人。你看他着装与我们不同，甚至有别于色目人，此人定是祥瑞的使者，特意来送予大元。”

周围人也都随声附和称赞张俊长得英俊潇洒。正说着，一个斥候跑进会客厅，在刘青山耳边耳语了一番。听罢刘青山微微一笑，让斥候将自己带来的消息告知众人。

斥候气沉丹田的说道：“猛字营发现反贼，共斩首三百四十二级。黄河水患按照工期可以顺利治理成功。”周围的官员依然不忘奉承两句，刘青山大手一挥：“还不够，叫贾鲁多征调一些民夫，一定要在夏收之前将黄河修好。”

斥候领命离开后，一位官员站起来，“刘大人，这么做似乎不太妥吧？现在已经征调十万民夫了，很多家庭春耕时就没有壮劳力，现在即将夏收，再征调更多的人夏收也会受影响啊。”

“按你的方法办事，黄河泛滥影响还要继续维持一年以上。沿岸百姓将全部无家可归，无田可种，到时候流民暴乱，是你去平叛吗？修黄河必须抓紧工期，之前春耕没来得及耕种的农人夏收也不可能再收到粮食了。让他们赶紧修完河堤，在夏季结束前种下土豆白菜还有可能活命。牺牲短期的利益，才能顾全大局。”

大家无人敢反驳刘青山，张俊在一旁心里暗想，就是因为你没有计划地征调民夫导致农民起义，你就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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