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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是缘、亦是劫

城刚走出地门，一步禅空也刚好摆脱了苦修者的神通。

城看着越发慈祥的一步禅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愧疚。

城刚刚接受了大智慧的记忆，突然对原著里一步禅空和锦烟霞的结局有了另一个看法。

按照佛门的说法，一步禅空和锦烟霞的爱情故事，真的不能算是一个悲剧。

一步禅空为救众生，自愿化作肉身舍利镇压龙涎口，以此大功德飞升佛界，还顺手拉了一把锦烟霞，让锦烟霞萌生佛心，将锦烟霞渡出了人间这片苦海，两人在佛界双宿双飞。

现在城要是提前开启这桩因果，依照那条鱼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办法消弭龙涎口，因为紫金钵他保不住，这是大智慧点名要的东西。

没了龙涎口，一步禅空自然也就不会坐化了，在一步禅空人格魅力的影响下，锦烟霞有很大的概率还是会爱上一步禅空。

一步禅空为了偿还前世的因果，给锦烟霞一个答案，自然不能继续做和尚。

只是这种红尘中的爱和佛界中的双宿双飞，到底何者更好，城说不上来……

不论是动漫里的一步禅空还是眼前的一步禅空，他们都太善良了，这样的人不适合在红尘中挣扎，红尘容不下这么善良的人。

城对着一步禅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见过佛友，恭喜佛友。

一步禅空看着眼前一脸慈祥，仿若得道高僧的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地门。

这就是大智慧的法门吗？

居然可以在短短一个小时里，就让一个毫无佛性的人萌生佛心……

一步禅空同样回了一个佛礼：

见过佛友，恭喜佛友。

佛友可是后悔用渡我之事作为敲开天门的敲门砖？

城苦笑一声：

佛友何必明知故问呢？

佛友已经修成菩萨心，只差了结尘世最后一段情缘，就能功德圆满脱离苦海从此常伴我佛左右，可过去的我，却仗着天外来客的傲气肆意妄为，强行开启了佛友的因果，坏了佛友的菩萨心。

一步禅空高诵一声佛号：

是缘、亦是劫。

佛友偏执了。

哈……

借来的佛心，终究不如真正的佛心。

城跟着一步禅空来到了天门，在一步禅空办理休假的空闲，城来到了天门的藏书楼打发时间。

法涛无赦看着面前去意已决的一步禅空，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开口道：

天门身负守卫佛国的天命，你作为天门双尊之一不能、也不该在此时出世。

一步禅空对着法涛无赦高诵了一声佛号：

此时入红尘是劫、亦是缘，同为萨埵三尊的梵海惊鸿已经离开天门太久了，也该重新回到天门了。

此时召回梵海惊鸿，完全出自一步禅空的私心。

天门每一任的萨埵三尊，一旦其中一人入灭，剩余的两人也会因为各种事情提前入灭。

一步禅空想要改变萨埵三尊同生共死的誓言，不想因为自己的劫难连累到法涛无赦和梵海惊鸿。

城带着一步禅空离开佛国后，就开始有意识的前往那些开在大路边上的野店，故意在野店里露出包袱里的金子，勾引野店中的人对他们出手。

任剑留给城的银子，也在赶往一履岩的路上被花的差不多了，那还有金子做饵。

城的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但包袱里的金条全是泥做的，那些露出来的金条，也全都是用颜料染的。

这些开在荒野小店本来就不干净，店家在看到黄金的瞬间，就让手下的厨子用特制的水给城和一步禅空煮了一碗清汤白面。

店家很鄙夷城这种不懂装懂的人，清汤白面是不好做手脚，但城凭什么认为他们只能在面条煮熟后做手脚？

难道他们不能直接用蒙汗药煮面条吗？

虽然这种做法比较费蒙汗药，但看在城包袱里金条的份上，店家无视了蒙汗药的亏损。

城看着昏过去的一步禅空，心里一阵无语。

这些路边野店宰客的手法，进化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不久前，城还靠着“清汤白面”来到了佛国，可在今天，一步禅空就倒在了“清汤白面”之上。

店家看着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城，幽幽道：

你为什么不晕呢？

我们只求财不害命，难道包袱里的金条，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城看着说教的店家，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好奇，疑惑的问着店家：

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有手有脚，在这个世界随便做点什么都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干这开黑店的勾当呢？

店家冷笑一声鄙夷的看着城，不屑道：

我没有你命好，没有出生在富贵人家，在我三岁懂事之后，就开始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讨生活…

我父亲是一个好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好人，他没有占过别人一分便宜，反而经常被别人占便宜。

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可在他死时，他所攒下的积攒积蓄却连一份最普通的棺材都买不起。

这样的好人，你愿意做吗？

店家一句简单的反问，却顶的城哑口无言。

城自嘲的一笑，心念一动用出了从大智慧那里学到的入灵之法，将店家的灵识拉进了自己的意识之境“任剑城”。

缺舟用这套入灵之法建造了自己的意识之境“无水汪洋”城也用这套入灵之法建造了自己的意识之境“任剑城”。

城看着一脸震惊的店家，双手后背傲然道：

你给了所有进入小店的人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们权衡性命和钱财何者对他们更重要，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店家激动的握住城的手，感慨道：

你终于来了啊！

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等的好辛苦…

店家反常的举动，一下子把城给整的不会了。

店家少年时代跟着父亲讨生活的经历，让他提前看透了这个世界。

店家很早之前就明白了“瓦罐不离井边破”这句话的含义。

店家就是听懂了这句话，才选择了在路边开黑店。

店家在这里开了十年的黑店，直到今天才遇到了主持正义的城，令人遗憾的是，城来找店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主持正义。

城找店家的首要目的是借店家的人脉搭上墨家老五凰后的线，次要目的是跟店家化点黄白之物。

当然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地球人，城也不会白拿这些东西。

城会好好的给店家上一课，让店家明白“山外有山”的道理，从而产生关闭黑店安度晚年的想法。

可是城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居然会催生出店家这个异类，早早明白了“人间即是地狱”的道理。

就在城盘算着要不要实现店家的梦想时，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了任剑城。

城心念一动，分出了另一个自己去接待这位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周鱼对着城行了一个道礼：

无量天尊，贫道周鱼，见过大师，还请大师高抬贵手放过此地的店家。

哈……

城眉头一挑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周鱼道人：

这里的店家是道家的门徒吗？

周鱼摇了摇头，否认了城的说法：

人分男女、天有阴阳。

这种路边的小店遍布整个中原……

城轻笑一声，点头答应了周鱼的提议。

城听明白了，周鱼未尽的话意。

店家不是好人，他开了一家黑店，但他却又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

他用蒙汗药放倒了进店的客人，却只拿走了他们的钱财。

钱财对他们来说，都是浮云罢了。

失掉的人钱财可以再赚，可这种鬼门关前游一遭的经历，才是他们所需要的财富。

初出茅庐的少年人不知江湖险恶，需要店家告诉他们什么是江湖。

周鱼不想失去这个磨练门人的好地方，这才是周鱼出面力保店家的原因。

城对着店家念了一句佛号：

你的遭遇引出了我的恻隐之心，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我，那个时候的我得到了救赎，现在我将给你带来救赎。

既然你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那么你也应该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太阳才能为人指引方向，月亮同样可以为人照亮前路…

城提出的观点让店家眼前一亮，忍不住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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