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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AI还是人？

颜悦回到民宿时，天色刚擦黑，一进门张凉便迎过来道歉：“对不起啊艺朵，应该是我抹面包时不小心蹭到你那了，害你进医院，真的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颜悦关上门，一边换拖鞋一边安慰她：“是我非要坐你那边的，况且从哪沾的花生酱还不一定。都是意外，分什么对错呀。要怪只能怪我这个破烂身体。”

本来张凉是有些恼的，知道自己过敏还贴过来，现在看了颜悦的态度，心底的不快便消散了。

这边程桥易听完对话，觉得自己的智商开始跟不上剧情了，“张凉跳出来认什么错啊？这不是范进辰的锅吗？”

镜头实打实拍到了范进辰的“作案过程”，就算对外宣称是意外，跟张凉又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颜悦说：“就算大家咖位差不多，也是能分出高低的。范进辰是投资方那边的人，节目组自然要护一护。可这事莫名其妙，就算对外说意外，对内总要有个交代。”

而柿子挑软的捏，张凉只是初露头角的新人模特，又有“正当理由”栽赃嫁祸，不捏她捏谁。

颜悦跟着李希回到客厅，没事人似的和众人说说笑笑起来，还张罗着要做一桌丰盛的晚饭，去去晦气。

程桥易却被这无耻行径恶心到了，他京都小霸王就没受过这种气。

颜悦听着脑内的碎碎念，哄道：“好了别气了，证据肯定会公布的，但不是现在。你不如去看看原先张凉和范进辰还有什么交集，看完就爽了。”

因为和主神签订的是系统合约，程桥易重点在系统职责和功能上，世界线只看了个大概。

听颜悦这么一说，立马埋头钻营起来，总算在晚饭做好前，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原来张凉和范进辰因为这档综艺加了好友，后续两人又一起出席过两次商业活动。

范进辰咖位不大，在圈里一直不上不下，直到通过张凉牵线认识了某高奢品牌高层。

他身高186，天生的衣架子，长相也不差，借了一套高定出席红毯，当晚造型就爆了，一套九宫格惹得全网舔屏。

热度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连接了好几个电视剧OST。

自此范进辰时尚、歌坛两开花，连着拍了好几个杂志封面，高定更是不要钱似的穿。

而现在两人认识没多久，范进辰因为一勺花生酱间接得罪了张凉...

程桥易乐了：“全都是泡沫，只一刹那花火，你所有承诺，全部都太脆弱...”

系统忽然唱起歌，颜悦还挺惊讶的：“统统，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程桥易：这是在骂他还是夸他？

...算了，心情好，当夸吧。

他洋洋得意道：“我本来就是人啊。主神会根据个人能力强弱安排契约内容。像我这样的，当然是系统啦，还是空间最强系统。”

“你是人？”颜悦一脸稀奇：“我还以为你是AI。”

至于那个最强，颜悦没放在心上，就这智商只要不给她添乱就是好系统。

程桥易本来想装人工智能，听上去又高级又酷，奈何嘴太快，话说出去收都收不回来。

但他有的是方法提升优越感：“AI只会按数据运行，无法精准捕捉宿主需求，投入使用几年后就被淘汰了。现在的系统都是像我这样的高智商人类。”

还高智商人类，颜悦压下嘴角的笑意，忽然理解了对方奇奇怪怪的语气和三五不时的不靠谱。

作为人类只能蜗居在他人脑内，这和给你100万，在一个没有手机电脑的地方住一个月有什么区别？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炫耀，颜悦没有拆穿并且做好了晚饭，因为花生酱的事，她走回原剧情，问了众人的喜好和忌口。

原本范进辰是可以说的，但他深知自己有多挑，加上第一晚对颜悦的菜照单全收，现在说这些显得虚伪又矫情。

最后只认命地追加了两样自古以来就很有争议的东西——芹菜和香菜。

所以颜悦照旧捡着范进辰不喜欢吃的做，胡萝卜炒肉、洋葱蘑菇、香葱蛋饼。

看着范进辰麻木的脸，程桥易又找回了好心情，谁想颜悦并没有给他持续快乐的机会。

吃饱喝足，颜悦被众人赶回房休息，刚出院又做饭，谁都没脸让她留下收拾，打扫卫生。

于是颜悦瘫在床上，砸吧着嘴：“唉，真想念小龙虾、披萨烧烤还有火锅。五天不能点外卖，人生简直毫无乐趣。”

作为系统，程桥易日常靠喝西北风为生，程桥易听得直瞪眼：“你不是刚吃过饭？”

颜悦摸摸鼓起的肚子：“肚子饱了，嘴没饱。”

程桥易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颜悦气人的本事真是一顶一的好，于是敷衍道：“没事，录完综艺就能吃了。”

颜悦还是叹气：“吃不了，孔艺朵哪有钱啊。”

三十年卖身契不是说着玩的，不论这三十年孔艺朵发展到什么程度，片酬、劳务费、代言费，一率按九一分，新月九，孔艺朵一。

而这一还要偿还公司帮孔艺朵老爹还债的钱，每次扣款结束，卡里余额直接掉到四位数。

她翻了个身，盯着墙角关掉的摄像头道：“等这边结束，得好好和新月算算账了，这几天就当最后的休息吧。”

*

早上节目组给的食材消耗殆尽，颜悦在外面转了一圈，只捡了几个鸡蛋，打了一锅蛋花汤给众人分着吃了。

范进辰本就天天吃不饱，又怕私下开小灶被吐槽，两天硬生生瘦了五斤。

一碗蛋花汤连女生吃了都喊饿，何况他，下肚约等于没有，再听节目组公布的任务，眼前一阵阵发黑。

导演说：“今天要帮民宿老板收割水稻。根据完成度给予食材。”

这个环节是节目组为范进辰量身制造的。嘉宾几乎都是女生，个个又是城里姑娘，没下过田更没收过水稻，节目看点就有了。

而范进辰作为唯一男性，这个环节好好表现，帮女生们做点活，路人缘岂不是直线上升。

谁想导演算好了一切，偏偏没算到范进辰的状态。

七月下旬正是天气逐渐变热，气温升高的时候，众人头戴斗笠，扛着锄头走到田边时，已经出了一身汗。

颜悦抹掉下巴上的汗水，一张脸晒得红扑扑的，对系统抱怨着：“我竟然忘了这茬。”

原先综艺里有这段，孔艺朵小时候在乡下长大，收稻子简直手到擒来。

别人学习，她在割，别人休息，她在割，这片水稻三分之二都是孔艺朵割的。

可节目播出，这份功劳分给了范进辰，镜头剪辑一番，把众人刚到田边的画面当做女生在休息，然后装模作样补了一段范进辰独自劳作的镜头。

孔艺朵吃够了**，公司也没想追究，于是没有揭穿这一点，就当卖了个人情给范进辰。

程桥易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内心油然而生一股骄傲。

看看，同样是出车祸，他只用在颜悦脑子里说说话，聊聊天，颜悦却要挨骂进医院做苦力，老天果然偏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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