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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赌债

知琴陪她溜达“小姐，厨房的柳嫂子说府里只有一个管家，一个管车马叫丁五。一对老仓头，男的叫刘贵，当着门房。女的姓费，专门打杂。还有一个跑腿的小厮。其他人都卖了还债。现时加我们一起总共才九个人。”

江瑟瑟心惊，被卖的紧迫感油然而生。“知琴，你今天去百花胡同收拾一下，看这架势，这边也住不长！”

知琴“不会吧？”

江瑟瑟冷笑“赌博就是个无底洞，你见哪个赌徒能金盆洗手的，个个最后都是输的倾家荡产。你别忘了，我可是他赢回来的，那他一样能输出去！”

知琴脸吓的灰白“小姐！我们怎么办？”

“慌什么！你俩的卖身契在我身上，有我就有你俩！”江瑟瑟强自镇定“一会让知棋陪你去，那边的佣人，卖身契不在我手上，跟他们说哪来的回哪去！不愿走的就去报官赶走！”

知琴吞吞吐吐“可是老爷夫人那边怎么办？”

江瑟瑟发狠，我要彻底和他们断亲，而且要断的人尽皆知。如果可以我还想和这边也断了呢！

知棋死活不愿意去，说要保护小姐的安全。这丫头是个铁憨憨，江瑟瑟也不好勉强她。三人正僵执着呢！

这时顾管家求见。

江瑟瑟回屋坐好“让他进来吧！”

进来一位四十许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眼神犀利，一看就精明能干。进门就跪下行礼“夫人！外面来了几个讨债的人！”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江瑟瑟气的想骂娘“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管家硬着头皮“那些人是来找夫人的！”

江瑟瑟“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他们的找谁去！搬家具还是卖房子随便你们！”

顾管家无奈“少爷走时留了话！家里的事您全权做主！”

想起来了，那个渣相公喝了交杯酒是这么说的。江瑟瑟不怒反笑“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按上手印才有效！”

福伯见说不动她，只能出去找顾青晨。“长平，去明月楼找少爷！”

长平飞快往明月楼跑。刚进明月楼后院就遇到侍卫顾五“五哥！少爷呢！有急事禀报。”

顾五领着他进了一个精致的小院。进门就跪下磕头“少爷！”

一个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正靠在大迎枕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玉佩把玩，眼皮都没抬“什么事？”

长平“有人堵门要债，夫人说她不管。”

顾青晨不耐烦“不是说了吗？那府里她全权做主！”

长平“夫人说空口无凭。”

顾青晨翻身下榻“切！有点小聪明，那我成全她！”

福伯从袖口拿出两张纸一个印章递给江瑟瑟“这是少爷给您的！”

江瑟瑟接过来一看“授权书，印章，房契的名字居然是江瑟瑟……”

江瑟瑟气急败坏这是挖坑让她跳啊“这是假的吧！我昨天才嫁进来！”

顾管家“这是三天前过户的，少爷说是给夫人的，还有我们几个人的卖身契也过户了！”

江瑟瑟脱口而出“他脑子进水了吧！”

顾管家深以为然，摊上那么个主子他能怎么办？

江瑟瑟臭男人，你做初一就别怪我我做十五。再计较他的脑瘫行为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把这关过了再说“任我所为吗？你们能听我指挥？”

福伯跪下磕头“夫人！我们已经是你的奴才！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绝对是个圈套，一个破宅子休想困住我。但是自己已经是局中人，只有奋力一搏才有胜机。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

江瑟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谁让我日子不好过，那谁也别想过好日子。大不了一死了之，怕个毛线啊！

“既然如此！你去办三件事！第一，派个人跟着知琴去百花胡同收拾那边的院子，明天我们搬家。第二，清理府里的家财，全拉到玉兰坊卖了！第三，明码标价，绝不贱卖，债主愿意要就搬走，不愿意要就等我们卖完了再过来！”

福伯一惊“这不好吧！要不换个地方？通济大街那边有专门卖东西的地方，人流也大，好出手。”

江瑟瑟冷笑一声“你能筹到银子那就不卖。就去那边卖，敲锣打鼓的卖。谁敢过来叽叽歪歪说不行，谁就拿银子还债！”

顾管家多看了她几眼，看着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办起事来透着股狠劲，他灰溜溜的去办事了

江瑟瑟“知棋，你去街上叫些闲帮过来拉着我的嫁妆，去户部衙门那条街全卖了！给我把声势闹的越大越好！”

知琴带着刘贵去了百花胡同。知棋去找人，江瑟瑟也没闲着，她把嫁妆单子找出来用大字誊抄一份。

费婆子和柳嫂子过来拜见江瑟瑟“夫人！要做什么请吩咐！”

江瑟瑟着她俩，虽然衣饰普通但干净得体“这宅子要卖，你们要走我不拦着，要留只能去我陪嫁宅子，条件没这边好，我只能保证有我一口就有你们一口。”

两人忙跪下磕头“夫人！我们跟着您！”

江瑟瑟把嫁妆单递给她俩“知道怎么说吗”

俩人对视一眼，费婆子开口“夫人娘家那边？”

江瑟瑟“从今以后，我是个既没娘家也没婆家的寡妇！你们还愿意留下吗？”

两人心中嘀咕少爷活得好好的，她怎么就成寡妇了？但是还是跪下磕头“愿意！”

江瑟瑟“既然愿意就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尊卑要放在心上而不是口头！去办事吧”

不会儿，知棋带了几十人回府，她领着一年轻人进来，一身粗布衣裳不过眼神清亮。“小姐，他叫哈侠，四九城他都熟！”

江瑟瑟“印书馆熟吗？我印三千张传单，要让满京城人人皆知，特别是所有的商户，能做到吗？”

哈侠想了一会“平头百姓就撒在市集上，大户人家采买的，人手一份。商户可以送上门。”

江瑟瑟“好！你们先去卖东西，我准备一下，你下午申时过来拿。”

都出去办事了，江瑟瑟把自己关在房间，写声明，顾青晨欠的债拿欠条过来登记，过了今天概不负责。

信国公府，江府闹得鸡飞狗跳的。江夫人看着跪了一地的奴仆气的扔了手中的茶杯，大骂“贱人！”

鲁嬷嬷“夫人，嫁妆单贴在户部衙门墙上，嫁妆全摊开让人参观。现时那边围的水泄不通。就是没人要，她说了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收摊！衙役也不管。”

江夫人万万没想到她这是才发难，而且是一点脸面都不留。“信国公那边不管了？”

鲁嬷嬷着急“玉兰坊那边也在卖家私，信国公世子带人去了，可五小姐有话，谁管闲事谁还债！世子气的回去了！”

江夫人骑虎难下，如果不管任她闹，御史惹不起。拿钱买回来她又不甘心，正无计可施之时。

江宏杰的小厮满身是血的跑回来“夫人，大少爷受伤了！”

江夫人眼前一黑“怎么回事？”

小厮战战兢兢的说“少爷去找五小姐，还动…动手打了她，五小姐用匕首砍了大少爷的双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江夫人嚎叫一声晕过去了。

鲁嬷嬷掐人中，江夫人悠悠醒转爬起来就往外跑，可两腿发软又跌倒在地。

鲁嬷嬷急得直骂“还不快抬软轿过来！”

等她到了前院，大夫已经止好血了，江宏杰脸色白如金纸，晕迷不醒，江少夫人刘氏在旁边哭的死去活来的。齐刷刷的两个手掌放在桌子上，血还在往下流。

江夫人急怒攻心又晕过去了。这会有大夫在旁，一针下去又醒了。

江夫人一醒就急切的问“大夫！手还能接回去吗？”

“老夫无能为力！”大夫看了一眼两只手摇了摇头“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夫人见儿媳妇只知道哭，怒吼一声“嚎什么嚎？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去请太医。”

信国公手里的核桃滚到地下“什么？真剁了？”

顾总管心有余悸“家里下人都去了街上，就剩一小丫鬟没拦住人，江少爷冲进去打了她一耳光，她反手卸了他的下巴，江少爷痛的晕过去了，她转身一想还气不过，拿出匕首斩了他的双手！那切口整整齐齐的！”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信国公“她说什么了？”

顾总管看他一眼欲言又止。信国公“说！”

“她根本没让我进屋，就在大门口，当着街坊四邻说，她只当少爷死了！少爷要是敢去找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们就等着收尸吧！她说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她还说，还说…”

信国公虎目一瞪“……”

顾总管“她说，她和少爷不死不休，你们想要儿子，要不管好他，要不就杀她灭口好了！她等着！”

信国公夫人低低泣涕。信国公咬牙切齿“这孽子在哪？抓他回来！”

顾总管“好像和王琅去济南了！”

信国公一脚踢翻了桌子。信国公夫人吓的哭都不敢哭。

世子硬着头皮上前“父亲，也不能让她在家门口卖东西呀！还是让人拿银子买了吧！还有那边没几个人，是不是要照应一下。”

信国公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太师椅上“她要死了！我们真的说不清了！是个聪明人，可惜了！照应一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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