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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名山的老怪和小怪

十天后，我还在这山中转悠，如小怪所说，这阵法每一刻钟就变换一次，规律很难寻找。

我又像三个月前一样被困住了……

在山里的这十天，我发现了许多很好玩的事情，就是这山里有很多珍贵的草药，因为常年没有人摘采，所以丰富且繁多。我计算着怎样才能把这座无名山给搬空。

白天的时候，偶尔能看见小睡的老虎和巨蟒什么的，一到夜晚就有很多狼群，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漂浮着，不过我睡在树上，它们奈何不了我。

这天中午，我正准备去狐狸窝抓只小狐狸来养，因为那小狐狸长得特别可爱，通体雪白，毛茸茸的，而这时小怪就从天而降，又一次阻止我的行动。自从上次他把我从那三个人手上解救下来后，就总是干扰我的行动，他以前可没这么爱管闲事啊？！

“它应该有它自己的生活。”小怪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冷，我在一旁不知所措，似乎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

“不就是只狐狸嘛，不抓就不抓！你那么凶干嘛？！”我有些委屈，看着那一群正在享受阳光的毛团，心里毛毛的，幽怨得好像小媳妇儿。

“他们等了你十日终于走了，你是不是可以上去了？”小怪就是小怪，真是个硬心肠，一点不去理会别人的情感，虽然我是装的，但也不至于这么没有价值吧？

“……你师傅吓不吓人啊？”我憋了好久，然后才问出来，我知道这很不礼貌，但是介于我胆子小，我又不得不问。

“你连山里的狼群都不怕，还怕我师傅这个大活人？走吧！”我看见小怪的眉尾抖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吧？看他那个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我才是那个怪物……

我不敢相信他的话，但是迫于他强大的气场，我又不敢表达出来，憋着真难受……

“不是谁都说无名山住的都是怪物么？！”我跟在小怪后面小声嘀咕，我保证这声音只有我听得见，因为我连嘴巴都没怎么张的！

“你说什么？”

前面带路的小怪突然转过身来问我一句，吓得我的小心肝儿都要跳出来了，我语无伦次的说着：“没，没什么没什么……”

他半信半疑的打量我一眼，接着露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表情。

我不敢发表意见，但也回了个白眼表示我的不满。

无名山的阵法是从半山腰开始布的，虽然是在山的一半，但是要走到山顶于我而言，我恐怕得从中午走到月上树梢！可是小怪带的路，却只走了一个时辰，我有些疑惑，这是有捷径可以偷懒的么？

“到了。”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小怪提醒的话跟着风飘过我的耳朵。转头一看，我瞬间呆滞……

“这……这……”怪人不都应该是住山洞的嘛？为什么会有这么气派的殿宇？是我思想有问题还是传言有问题？介于我对自己的信任，我肯定了后者，果真传言不可信，眼见才能为实啊！

“这什么？是不是觉得和你想象中的有差别？”小怪看到我的反应后似笑非笑的对我说，他与生俱来的那种主人气质把我打得无地自容。

我有些不自在的说：“何止有差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想想又觉得我的话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于是赶快转移话题：“你师父呢？”

“跟我来吧，这个时候师傅他应该午休好了。”小怪有些意外我会主动提到他师傅，不过他是面瘫，这种出卖他内心想法的表情很快被他拔杂草般铲除掉，余下光秃秃的土地，让我想笑。

“哦。”我嘴里漫不经心的应了句，心里却想：人要是没有表情，那多痛苦？还不如死掉算了。

小怪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啊？我可怜的看着他的背，最终为了我善良的心脏好受点，找了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怪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小怪带我来到程设阔气的大厅，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摸了摸手心下的椅子，笑道：“你师傅真会享受！”

“还行。喝点什么？”敷衍了我半句，问了我半句。小怪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凭这点，我没跟他计较，专心应付他问我的这个问题。

“我要喝……”小怪这么问是他们这什么都有？真不愧是怪人的洞穴，厉害，嘿嘿！“大红袍，西湖龙井，早春茶尖，铁观音，普洱茶……”

“大小姐，选一样可以么？”

我本想还要的，结果小怪一脸再也看不下去的样子打断我。

“哦。”看样子是真的都有啊，真是太厉害了！我乐了：“那就来一杯早春茶尖吧！！！”

“没有。”

“铁观音！！”

“没有。”

“大红袍！”

“没有。”

“普洱茶……”

“没有。”

“……那你们有什么？”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是被欺骗后的悲伤啊！

“龙井和白开水。”小怪淡淡的道，在他眼里，刚刚上演的那一番对话，简直就是小儿科的机智问答，他轻松拿下，我还输了……

是啊，我是输了，我真的是败给小怪了，也败给了自己，好巧不巧的问到的都是没有的，有的一样也没问到……让我找块豆腐撞死吧！“……白开水……”

“好！稍等一下。”小怪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欲哭无泪，提着茶壶转身就出去了。

谁来拯救我啊？！怪人的世界我无法生存啊！我盯着房顶上的横梁，想要就此飞出去。

“虞妖妖是吗？”突然有人出现在屋子里，悄无声息，要不是大白天，我还以为我撞见了鬼！

我站起来，点点头。

来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华服玉冠，面容绝美，平坦的额头上有一根嵌红宝石的绳子，没入两鬓。整个人看起来威严且和蔼。

可是有一点让我很奇怪，为什么他后面的头发乱糟糟的，看样子有好久没有梳理过了，都到了背部，和前面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相比，完全是两码子事儿！

“哦。”我对面的人也学我一样点点头，然后，只见他慢慢的转过身去……

“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云霄……

正从厨房出来的小怪听到后立刻赶到客厅。随手把茶壶放在一张茶几上，有水溢出也没管，然后便脚尖轻点，闪身到了二者之间，抓住其中一人，喊道：“虞妖妖！虞妖妖！！”

“啊！！！”尖叫的高分贝中，我听到小怪的声音，可是太过害怕的我不停的跺脚，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上来了，不敢睁眼，也止不住尖叫……“啊！！！啊！！！”

“虞妖妖！虞妖妖！”在小怪不懈的努力下，我终于稍稍安静下来，至少不尖叫了。虽然有小怪在我安心不少可依旧不敢睁眼，躲在小怪的背后当缩头乌龟。

小怪见我稳定了些，便很无奈的说道：“师傅，你又顽皮，弄出来吓唬人！”

我知道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当然也明白了小怪的话，还没想到气，最先想到的是想看看，毕竟眼见为实是真的，可是刚刚那不也算眼见为实。

好吧，我承认是因为有小怪在，给我壮了份胆。于是我探头探脑的躲在小怪背后，想要看看真相。

谁知，看到的就是衣冠楚楚的大叔对着小怪一吐舌头，然后伸手在额头上的红宝石一按，那根绳子就断成两段，分别连在一张人皮面具上面，人皮面具上还粘贴着无数乱七八糟的长头发。

中年大叔一边接住往下掉的人皮面具，一边无所谓的道：“不是我的错啊！是这小丫头禁不住吓啊！”

这话说得一点理都没有！还没等小怪说话，看清真相的我立刻跳出去，指着中年大叔狠狠道：“吓人你还有理了是不？吓到人你不道歉你还有理了是不？你什么意思啊你？！”

"小丫头,你人小,气度可不能小啊!!"中年大叔一副教人孜孜不倦的样子,让人气得牙痒痒!

"什么气度小,明明是你的不是,吓了人还不道歉,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教坏小朋友!!"我据理力争,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个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无名老怪.

"你说谁老了??"无名老怪不服老,都中年大叔了还在自我催眠的说自己年轻,真是厚颜无耻!

果然怪物都是不可理喻的!"你问问小怪啊,他可以作证!"

一旁见我和无名老怪吵起来的时候就坐下来喝茶观战的小怪听到这句话时神色一顿.茶水又把他呛得话都说不出来,"咳咳……咳……我……不知道……"

看着小怪吃瓜看戏的样子我偏要祸水东引，故意道："看看!!多明显,小怪都不想说了!"

先前还在自我得意的无名老怪看到小怪的反映,再加上我“善意”的解释,发现我这句话的信任度很高,于是瞬间就黑脸,抓着人皮面具就往小怪身上招呼.

这下我就有好戏看咯~我在一旁看着满屋子跑的小怪和老怪,巴掌拍得极响.

哼,大盗之道第三条——有仇必报!

"师傅,你不想要你的东西了?"

小怪在他家师傅发狠招的时候依旧能很淡定的对他家师傅说些家常便话.我着实很佩服他.

不过,小怪这句话嘛……

对他家师傅还真的很管用,无名老怪立刻就没再动手,乖乖的椅子上跳下来.做在最上首的太师椅上,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不以为然,也坐下来,慢慢品尝无名山的白开水.

师傅说,输人输技,千万不能输势,于是无名老怪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场很重要!

可是老怪不愧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人物，几秒下来我就开始心慌！

"咳咳……"小怪打乱气氛，我斜眼过去,他正在把掉在地上的盆栽拾起来,准备放回窗台上.

我立刻冲过去,殷勤的夺过小怪手上的盆栽，背对着老怪求助的向小怪挤眉弄眼，嘴巴却甜道:"我来,我来,你坐着~"

小怪楞了下,看样子是又把我当做什么吓人的怪物."不用了,师傅有话问你,你过去吧."

很客气,但那时听到我耳朵里却有种----过去受死吧!

我抓抓头发,干笑了一声,然后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知道,我很没骨气,可我又不是堂堂七尺男儿,要那么多骨气干嘛?

小女子应该刁钻一些~

这是师傅说的,我走到椅子旁礼强行咧嘴表示友好:"您老人家有什么指教？"

"虞妖妖,你为什么要盗走紫菩提?"无名老怪无视我的友好直接进入主题.

现在的无名老怪没了刚刚那样顽皮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威武严肃,霸气侧漏,难怪江湖上的人都怕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也不是吃素的啊,我是杂食性动物,吃肉,有时候吃素~

"你可以不告诉老夫,但是你必须把紫菩提留下."无名老怪说话时一板一眼的,和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看看,刚刚还不服老,这会儿竟然自称"老夫"?以为老就很了不起嘛?"若我不呢??"

"那就休怪老夫无情!"无名老怪出掌往他身旁的桌子一拍,那高档木头雕制而成的桌子,立刻就碎成了好几块,向四周飞了出去.

"哎哟~我好怕怕啊~"我抱住头,立刻跳了起来,躲到椅子后面,"不过我这个人就是倔了点儿,吃软不吃硬!"

"那废话就不多说了!"

谁知无名老怪是个暴躁脾气,我刚刚说完我霸气的台词,他就运起内力,想要将我就地正法.

我往右一偏,有些费力的躲过无名老怪那一掌速度极快的攻击.骂道:“欺负弱小,多管闲事,你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无名老怪才不管我有没有骂他,只知道攻击我,我左躲右闪,行动很艰难."小怪,我今天要是死在这儿,你是要负责的!!"

"我是被你带上山的,我要是死了,我师父一定会杀上山来的,我笃定!"

"你师父能破我师父的阵法嘛?"小怪在旁边淡淡道,好冷漠,我瞬间就觉得我坠入了冰窟窿.

一瞬间的走神,后果是无名老怪无情的攻击，直指空门，这下好了，不死即残。

“呼——”有一股强风吹走了额头上的刘海，我闭着眼没敢睁开，死亡的气息却陡然消失。

“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躲？”无名老怪震怒的声音传来，吓得我一愣一愣的，我呆呆的看着无名老怪，脑袋里一片空白。

很久，我才反映过来，什么叫我躲得过？“你也太高估我了吧？谁会愿意拿命来开玩笑？”

无名老怪微微皱眉，然后翘起华丽的孔雀尾巴，坐回了主位上，有种俯视众生的傲然，而我就是那匍匐在地的微缈重生。我呸！

“紫菩提于你根本无用。”无名老怪淡淡道，眉目间有一种什么事都尽在掌握的高深，“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无名山的任何物品，只要你看得上，我们就互换，如何？”

谁知道你们无名山有没有宝？紫菩提可是天下皆知的大宝贝！我可不能亏待自己，保持沉默，静待高价！

“弈城，带她去看看吧。”无名老怪对小怪一挥手，直接下命令。

“走吧，我带你去库房。”小怪来到我身边，神情淡淡的对我说完，然后便潇洒的走在了前面带路。

我盯了好一会儿主位上无名老怪，只见他依旧神色如常，并无一点奇怪的变化，最后，我只好悻悻的跟着小怪出去了。

一出来，外面的阳光就亲热的拥住我，我笑嘻嘻的对前面的小怪道：“我能问三个问题嘛？”

“说。”小怪酷酷的丢给我一个字，虽然还是有点冷，不过也还能接受。

“我刚刚的怀疑的心理很明显么？”第一个问。

“是。”又一个字，“都在脸上。”

……后面那句赠送的是多余的！！我翻个白眼，第二问：“你先前一直知道你师傅一定不会杀我？”

“嗯。”

这次没赠送了，可我又感觉有点冷……

第三问：“你叫公孙弈城？”

“嗯。”

这次更冷了，我的错觉？这不就是问个名字么？为什么那么冷，好像我欠了他好多钱是的。好吧，人家是公孙王府的二公子，也就是小王爷，当然不会缺钱的……

可我一个盗贼，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钱么？我不说钱说什么？

“你还是叫我小怪吧！”前面的小怪突然出声，在空灵的山林间传来，染了这群山的寂寞，我不禁有些沉默，没敢再说话。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你喜欢公孙弈城这个名字？”我不招惹佛，魔却要来招惹我……小怪就这么突然发难于我，当然，以我这智商，慢上好几拍都不一定能化解……

于是我愣头愣老的看着眼前的背，“啊？”

“没有人不喜欢‘公孙’这两个字。”小怪毫无前兆的停下脚步，差点让我撞到鼻子，我退后了一步，小怪却又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在宣德王朝它象征着权势和金钱！”

我终于明白小怪说的这几句话的意思了，他不喜名利权势，而他有偏偏身在其中。

于是我跑到小怪前面笑道：“嘿嘿，小怪，你不知道吗？大盗之道第一条就是见钱眼开！钱啊！”

钱啊！能干多少事，能买多少东西，有钱才能开心嘛！

我像个知识渊博的夫子，在给小怪传授知识，至于我的言外之意他听没听懂那就不知道了。

“第一条？”小怪咬文嚼字，我能说他没有找到关键么？但又见他突然勾了勾嘴角，“见钱眼开？”

"恩呢~"我点点,孺子可教也,不枉我刚刚说这些.

"那现在就看看你的眼睛行不行吧!"小怪站在屋檐下,回头对我说,"到了."

我抬起头,看见门房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却是什么字都没有.好奇怪,一路走来,看见的单独的殿宇,都挂有牌匾,上面也都有题字,这里却独独没有,"咦?为什么这里没有提名?"

"这是师傅留给进去过的人的题.若让你来提名,你提什么?"小怪问我,我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怎么形容,总之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在原地转了几步,然后问小怪：“这个题目应该是无名老怪留给他徒弟的吧?你没进去？”

“没有。”小怪如实答。

“那无名老怪不会只有你一个徒弟吧？”

“不是。我还有个师姐，不过我们都没进去过。”

我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说过？

"好吧，这我不关心。”我看小怪没有要跟我进去的意思，我又问：“你就不怕我进去把所有的都偷走?"

这对我也太放心了吧??好歹我也是个盗贼啊,这是对我职业不肯定啊!!

"这是规矩,只能一个人进去."小怪淡淡道,我才想起他重规矩,就像他规定他的领地不能外人进去,否则拿命来偿还后果是一样的.

"那行,那你在这里等会儿!"我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快速的跑了进去.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多拿些,对不起我先前受到的那么多惊吓!

我进来一看,房间跟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不一样,很朴素。看来无名老怪是把宝贝藏得很隐秘啊！哼，无名老怪这个坑!

"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我咬牙切齿的在屋子里折腾,发誓一定要把无名老怪的家底全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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