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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梦的皮囊

斗转星移，百年之后的虚鸿世界

陈一诺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

“这空调也太冷了！”陈一诺迷迷糊糊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却感觉差点坠落，吓得她一激灵张开眼：“亲，我在哪？”

她原本搭乘的是去往科技城的飞机的呀，怎么现身在这乱蓬蓬的树枝堆里？

冷风过后，陈一诺冷得牙齿打颤，低头一看自己的小洋装怎么不见了，裹在身上的是破破烂烂、布满补丁的灰色粗布裙。

再一看四周，天边血色晚霞燃烧得如火如荼，连绵的山峦寸草不生，阵阵寒凉入骨的冷风吹得正甚。

“我在哪？”陈一诺懵了：“我是谁？”

陈一诺的脑袋一阵剧痛，一些记忆疯狂的涌入她的脑袋。

原来她乘坐的飞机穿过云海的时候，机缘巧合的穿越了时空之门；她被拉扯出飞机，穿越掉落在平行世界虚鸿大陆，进入刚刚投崖自尽的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原主名陈一诺，大秦人氏，久居长生崖之上，家道贫寒，生得羸弱不堪。16岁的花季少女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一脸菜色，蓬头垢面。

父亲久病难治，病逝之后，家贫难耐的后母欲将其卖到青楼换取几两碎银，原主绝望无助，只得跳崖自尽以保清白之躯。

“唉！”陈一诺一声叹息，想她堂堂名动京师的陈大律师，拿过全国古武搏击冠军的陈一诺，哪曾想到会有今天！

原主手无搏鸡之力，身无二两肉，简直弱爆了！

陈一诺小心翼翼的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一件更悲哀的事情，跳崖就跳崖吧，落在这巨大的鸟窝里是怎么回事！

陈一诺感觉身下滑唧唧湿落落，伸手摸了一下：“蛋液？！”

再转头看看，可不就是压碎了巨蛋！

头顶传来一阵充满愤怒的鸟鸣，两条巨大的黑影朝她扑了过来，陈一诺抬头一看：妈诶，两只巨鸟正向她俯冲下来，尖锐的鸟喙，锋利的铁爪，莫不提醒她再不跑就会变成鸟粪！

陈一诺来不及细想，死命扒拉开树枝，用尽吃奶的劲往鸟窝下面钻。

她这一扒拉，鸟窝里唯一的一只鸟蛋也摇摇欲坠。

陈一诺急忙将鸟蛋护住：“对不起，对不起！”

躲到鸟窝下面的陈一诺欲哭无泪：点背呀！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鸟窝竟然在半山崖的枯树上！离地面还远着呢！如果就这样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两只巨鸟还在不断攻击陈一诺。

破碎的鸟蛋，蛋液不断的滴落在山崖下，腥味很快引来了山间大大小小的猛兽，连熊瞎子也过来凑热闹。

“我这究竟是有多点背？”陈一诺打量四周，天色将晚，天边的晚霞燃烧得异常璀璨。巨鸟还在攻击，雌鸟已经愤怒的开始拆鸟窝的树枝了，这鸟窝铁定是不能再逗留！

下面是望着她垂涎欲滴的成群野兽，下去就是从鸟粪变成寿司（兽屎）

陈一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移动到树丫最结实的地方。

“有人吗？”陈一诺感觉自己快被冻僵了：“有人吗？”

陈一诺注意到山崖这株枯树的根部旁边，有一个因为岩石风化掉落，形成的凹进去小凹地，可以容身。

顾不得许多，陈一诺努力的梭下树丫，抱着树干往那个凹地扒拉靠近。

凹地刚好能容一个人蜷缩蹲着，亏得原主瘦弱，体型再大点都得掉出去。

原本已经不牢固的鸟窝经过陈一诺这么一折腾，唯一的那只鸟蛋也吧唧一声掉落在山崖下。

雌鸟已经出离了愤恨，丧子之痛让她怒火冲天，铁爪抓起枯树连带鸟窝一起拔起！

被拔出的枯树带离了岩石**的往下掉，这个小凹地也越发不稳当。

当最后一截树根被巨鸟拔出的时候，凹地的岩石猛地开始晃动，陈一诺两眼一闭：“完犊子了！”

陈一诺如一片枯叶往下坠落！

耳边是快速坠落的风声呼啸，却没有被巨鸟的铁爪捕获。

两只巨鸟在半空中盘旋嘶鸣，痛失孩儿的雌鸟是想要将陈一诺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可是快速下坠的陈一诺仿佛被一层光晕包裹，它的巨爪一触及这光晕，就会被灼伤。

心有不甘的巨鸟嘶鸣着振翅高飞，远离了伤心之地。

眼看就要落在野兽堆里，她甚至已经能够看见巨兽们闪着寒光的獠牙，陈一诺吓得吱哇乱叫：“救命！救命啊！”

山崖下舔食蛋液的巨兽们都仰望起脑袋，等待这从天而降的美食！

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山崖下，能得到美食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就在陈一诺绝望的时刻，山崖下一少年骑着黑马冲入兽群，口中发出奇特的哨声，手里拼命挥舞着一支长枪，将巨兽一一挑起在半空，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匍匐在地不能动弹。

少年看准时机，从马背腾飞而上，将坠落的陈一诺接住，稳稳的落到马背随即疾驰而去，远离了山崖和兽群。

这一切发生的瞬间犹如电光火石，没等陈一诺反应过来，黑马载着她和少年已经渡过了水流湍急的河流，来到了对岸。

被少年放在地上的陈一诺回过神来：“我这是得救了？不用死了？”

少年注视着陈一诺：“长生崖高约万丈，姑娘如何从那上面坠落？”

陈一诺叹口气，将原主的身世和遭遇细细讲给少年听，说到动情处，陈一诺忍不住为原主流下眼泪。

少年怜悯的把皮袋里的肉干递给腹中空无一物的陈一诺：“陈姑娘先吃点东西罢。”

陈一诺这才想起还没有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谢，便起身向少年鞠躬：“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少年不过17岁左右，稚嫩的脸上一片愁云，凝望苍穹长叹一声：“我叫杜蒙，就住在凤头岭二十里外的山谷里，世代打猎为生。祖父归天之后，我孤身一人浪迹天涯。天快黑了这里不安全，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陈一诺不知道凤头岭在哪里，好像知道了也没啥用，也就不再追问。

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就这样共乘黑马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暮色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杜蒙比陈一诺穿越过来的原主大一岁，便自称哥哥，一路上担负起照顾陈一诺的责任，打回来的猎物首先填饱陈一诺的肚子。

陈一诺坐在火堆旁啃着兔子腿：“真香！”

想起原主活了十多年，终日劳累到死也没吃上一顿饱饭，陈一诺暗自发誓：“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杜蒙给火堆添上一根柴火，变魔术般的从身后拿出一套新的粗布衣裙给陈一诺：“小妹，给你买了套衣服，你这衣服已经破烂的不能穿了。”

陈一诺没有去接衣服，却注意到黑马不见了。

“你卖掉了黑马就只是为我买衣服？”陈一诺感动得声音哽咽。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父母没有人给她买过衣服。

“明日咱们就能到镇子上，我去摆摊卖艺能够养活咱俩，也就不需要黑马了。”杜蒙低着头：“你是女孩子，女孩子不能穿得太破烂。”

陈一诺知道黑马是杜蒙唯一的财产。

陈一诺迎上杜蒙清澈的眼神：“蒙哥，咱们一定会好起来！”

杜蒙说的镇子是距离生死崖三百余里地外的红枫镇，这里物产丰盛，人口众多。

第二日天一亮，两人从山洞中走出来，陈一诺用山泉水洗漱干净脏兮兮的小脸，换上粗布衣裙，杜蒙看着从大石头背后走出来的陈一诺，小脸虽然清瘦，粗布衣裳却掩盖不住她的清雅脱俗，清澈无比的眼眸仿若一汪清泉。

杜蒙走过去比划了一下：“小妹以后要多吃饭，才能长高！”

陈一诺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杜蒙，想起自己原本168厘米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发育不良的弱鸡身体：“恩！”

杜蒙把剩下烤好的野味用桑叶包好：“等你饿了的时候吃！”然后两人徒步走出森林，杜蒙肩头挑着长枪，挂满了打来的野鸡野兔，陈一诺用藤条编织了一个简易背篓，背着采集来的东西，两人开始了自己的流浪之旅。

杜蒙在红枫镇最热闹的街上就地摆摊，把自己采集来的药材、猎杀的野鸡、野兔摆在前面，陈一诺大声吆喝：“千年灵芝万年参，美味的野鸡来爆炒，鲜嫩的野兔做干锅！买回去做一锅人参灵芝汤，凉拌一盘麻辣鸡，来一锅香辣兔丁，你就是你这条街最靓的仔！货物不多，欲购从速！”

陈一诺边吆喝边绘声绘色的将麻辣鸡和香辣兔丁的做法讲述出来，配上她眉飞色舞的表情，仿佛这些美味就摆在眼前，还滋滋冒着香气！

街坊们很快围了上来，不但买光了野鸡和野兔，还围着陈一诺请教更多的做法：“记得明日多打点来呀！我要预定三只野兔。”

“我要两只野鸡和一筐灵芝。”

陈一诺笑着都应了下来。

杜蒙没想到生意还可以这样做！这十多只野兔和野鸡，就这样一下子被一抢而空。而且明天预定的都已经够多了。

收了摊，两人欢天喜地的往镇子外的破庙走，那里可以暂且容身。

“小妹，给！”杜蒙看街边的油饼香气扑鼻，连忙去给陈一诺买了一个：“快吃，热的！”

陈一诺吞了一口口水，葱油饼诶！

陈一诺撕下一大块葱油饼给杜蒙，杜蒙笑着摇头拒绝：“小妹你自己吃，哥不饿！”

低头吃饼的陈一诺没注意，一头撞在前面一个人的背上！

“你个小乞丐！”那人转过身，一脚踢向陈一诺：“晦气！”

杜蒙眼疾手快拉开陈一诺：“抱歉，我小妹没注意撞到你了！”

那人的体格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脸上冒着油光。

“撞了老子，说声抱歉就想完事？”那人眼冒绿光的看着陈一诺：“小乞丐，走路不长眼，撞到你家大爷！给老子回去做个通房的丫头！不然就赔大爷100两银子！”

杜蒙脸色一变，忍气吞声：“我小妹不过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竟然污言相辱！”

陈一诺不服气，大声辩解：“我不过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衣服上的灰都没掉，你就要讹100两银子？你这简直是茅坑里表演撑杆跳，过分（粪）！”

“你大爷我的话就是道理！”壮汉挽起袖子，神态猥琐，伸手就来拉拽陈一诺：“没钱赔就给我做丫头！你大爷我一定好好疼你！”

“你看你丑的突出、蠢得别致，一张大饼脸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螨虫在你麻子坑里都要被你脸油淹死！”陈一诺气得叉着腰，指着壮汉噼里啪啦就开怼：“出门也不先照照镜子，看脸带上没！长得丑是你基因的错，但你这样出来吓人就是扰民！凭你这一副竹子成精你成笋的样子，光看你这满汉全席的左脸贴右脸，就知道你是一边不要脸一边脸皮厚。”

围观的人群哪里见过这么不怕事的女子骂街？虽然听不懂什么叫螨虫和基因，但陈一诺骂这个壮汉其他的话却还能听懂，立刻都发出哄堂大笑。

这壮汉是镇子里的恶霸吴二狗外号蓝霸天，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你一个大老爷们为难一个小姑娘，呸！”人群中有人笑骂：“二狗，好意思不！”

壮汉气急败坏，上前一步就想揪住陈一诺暴打。

杜蒙挡在陈一诺面前，轻轻一拨，把吴二狗摔了个狗啃屎，爬起身的吴二狗脸上灰尘扑面，哇哇叫着举起一双拳头就朝杜蒙砸下去。

陈一诺灵巧的钻在杜蒙身边，将包葱油饼的油纸啪的一下拍在吴二狗脸上，一脚踢在吴二狗屁股上，又让他来个狗吃屎。

趁这一瞬间，陈一诺拉起杜蒙就跑。

没必要和这样的痞子纠缠。

跑出镇子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走到河边的大石头上休息。

“小妹！厉害！”杜蒙大笑着：“第一次听人这么骂人骂得这么痛快的。”

陈一诺哼了一声，傲娇的仰起头：“小妹我气人第一，人气我不行。他这样的，我能气到他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骂到他怀疑人生重回娘胎锻造都没时间！”

方鼎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吃的就是这碗耍嘴皮子的饭！

陈一诺从布袋里掏出今天的收入数了又数：“蒙哥，咱今天赚不少诶！”

杜蒙抬头看天色尚早：“走，进山打猎去！”

回到破庙里面，拿上打猎的家拾和捡来的破背篓，杜蒙拿着长枪出来庙门，就看见三个满面菜色的流浪小孩怯生生的躲在石狮下看着他们。

陈一诺心生不忍，从布袋里拿出三枚铜板放在他们手心：“去买馒头吃！”

三个衣不遮体的小孩不敢置信的看着手心里的铜板，陈一诺笑着：“去吧，去买馒头。”

看着飞奔而去的小孩，陈一诺心情沉重。

“蒙哥，我们去京师吧，去那里只要逮一个到机会，咱们就能咸鱼翻身！”爬山的时候，陈一诺手足并用也跟不上杜蒙，自个一边爬山一边喊口号：“我要出人头地，我要飞黄腾达，我要大修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皆欢颜！玉皇老爷，王母娘娘，耶稣、圣母玛利亚，一定要保佑我大吉大利，实现我小小的愿望！”

杜蒙哭笑不得：“小妹，你有啥愿望！说出来哥哥帮你实现。”

陈一诺用吃奶的劲爬上山梁：“这个愿望就是：实现我所有的愿望！”

头顶一声炸雷，惊得陈一诺跌坐在地！

麻蛋的，画饼都不许画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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