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小说全本水中月1:西月大陆篇昭苏九怀_水中月1:西月大陆篇(昭苏九怀)完结小说

火爆新书《水中月1:西月大陆篇》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夜不渡”,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魂垒城里住了一群懒散的坏人。那里住着一个渴望爱又不想爱,自私自利的家伙,还有一个想要爱又不稀罕爱,自大狂妄的家伙。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她寻找的不过是活着的意义。有人对她说:“爱让生命枯木逢春,可你早已经死在了春暖花开时节的那棵桃树下。”她笑了,灿烂若七彩斑斓的彩虹:“是的,我不配。”经年的一场大战殃及人界 大地上劈开数百仞的沟壑 妖兽横行,肆意作乱,凡人哀嚎,苦不堪言。神明怜爱世人,于是降乩,高立一扇高耸接云的封渊门,壁立万仞。一座闪着银光的拱形无霜桥,人界自此分为西月大陆和东月大陆,妖兽再不得进东月大陆。在近百年的繁衍中,西月大陆出现几大族。看似平凡的表面,实则矛盾尖锐,战争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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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1:西月大陆篇

水中月1:西月大陆篇 阅读精彩章节

那个容颜俊秀的白衣男子坐姿十分随意,薄厚适中的唇边挂着隐隐笑意,而墨色双瞳中潋滟着一股幽深的古井水。

他一边左手不断摩挲着美人的细腰,一边修长白到发亮的手指间捏着一枚白色棋子,敲在椅子一侧上,似在思索什么。而美人目光剪水,柔发三千,纤长洁白的双腿不安分地蹭在九怀的下裳。九怀迅速将她搂在怀里,却早已没了笑意,眉眼间凝出层层冷霜,捏住她的下巴,道:“莫非你想在这里吗?”

然后那女子便被拖了出去。

而棋盘的另一端坐着一头长发,清隽稳重,神情严肃的男子,抹额上嵌着一颗颗闪耀光华的晶石,他的视线盯着棋盘许久,正襟危坐,显得十分恭敬。

真幸福,呵呵。

整个场面陷入一种诡异之中,他人再怎么想,也不能把前方那个气定神闲与下属下棋,看起来如此“和蔼”的男人与传说中那个威风凛凛,无恶不作的九怀联系在一起。

昭苏环视一周,其他几人皆“各忙各的”,说笑的说笑,发呆的发呆,气氛十分和谐,活脱脱一个大“集会”。

昭苏径直走到银尘身旁,压低声音,下颚往殿前方抬了抬,问道:“第几盘了?”

银尘被昭苏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一下,扭头在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下扫视着,眸子微微垂下,落在呼出热气的口上,缓了缓神,伸出手指,无奈答道:“第三盘。”

“谁赢了?”

“没有胜负……”

“……”

昭苏早知九怀最近起了心思,竟然非要学起棋来,还美其名曰要给自己找个师父。他们的老大竟就这样为了学棋在族内大肆宣扬,甚至张贴告示。找来找去发现身边原来早有个高手,自然兴奋不已。她对九怀的脑回路实在不能理解,想一出是一出,人也是反复无常。

“第一盘与第二盘九怀大人与俞枫打的火深水热,每当俞枫下到令九怀不满意的一处,他就大手一挥,搅乱棋局,重新来过。这一局又你来我往,局势胶着,下得费了些时间。”

“这族里棋技也就你和俞枫最好了,你怎么不去?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明要人都看得出来,俞枫无论是行事还是言语上,更符合九怀心意,我何必凑上去,自讨没趣。”

这倒也没说错,昭苏心想,平日里大小仪式几乎是俞枫一手操办,且井井有条,有模有样的,她对俞枫的身份也早有猜测,说不定未来靡族之时是个打哪儿来的的人物?

昭苏:“哎呀,什么下棋,我看他哦,最懂怎么折磨人,如今只是临时起了玩乐的心思。”

“比起这个,与你相处多年,我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安慰人,倒让我吃惊。”

昭苏撇撇嘴:“说得我平时多不近人情似的。”

银尘笑笑没答话,平日里昭苏好像对什么都没真正上心过,又或者从未重视过这段友谊,她只不过顺手帮他做了几件小事,而他却记到现在。

过了会儿,昭苏又问:“细作呢?”

她顺着银尘的视线望去,两团黑黢黢的东西瑟缩在柱子一侧,仔细一看才分辨出个人样。想来是因为这俩人饿了好几天,加之受了酷刑,瘦骨嶙峋,又隐在阴影中,不易察觉,所以她刚刚从那边走过时并没有发现这二人。

“你们在这站了几个时辰?”

银尘点了点头。

昭苏“哦”了一声,心想还好没有早来。每次有什么事情,九怀只是通知他们去,却没有固定时间,所以大家都极为散漫,不过也有比较积极的,比如毒使俞枫,比如那个头顶戴着两个竖叉形状,像一对鹿角模样,总是叽叽喳喳的小孩子,洛荣。

“这细作被夷叶揪出来后,九怀便把提审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他,不过三四日,已经不成样子了。”

昭苏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洛荣蹦来蹦去,说道:“所以这时候再方便其他人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银尘:“九怀么……”

昭苏嘲讽一笑:“不会的,他才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不喜欢手染鲜血,而夷叶戾气重,且又异常听他的话,所以有些事交给这种人最好办了。”她将手搭在银尘肩膀,他的身体蓦然一僵,又听她道:“若九怀什么时候也给个夷叶圣使的位置坐坐,恐怕整个靡族都没有我们几个的事儿了。”

银尘眉头几乎拧在一起。

昭苏噗嗤一下笑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九怀看得很明白,这种人给太多权力,会出事的。”

银尘身体仍僵着,犹豫几番,还是将昭苏的手轻轻拂落:“大庭广众之下……靠这样近……有损……”

“我们两个男人你怕什么?”

“这……两个男人……太过亲昵……在旁人看来……也太奇怪……”

“那是不是我变成女子就可以了?”

“那……当然也不是……”

“我们不是朋友么?”

银尘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心“咚”跳动了一下,又觉得莫名的愧疚,细若蚊声地道了句“抱歉”。

我们不是朋友么?

这一句话不知道她使了多少次,好像每次稍微一示弱,便足以让她正大光明吃银尘的豆腐。

她见银尘纠结又犹豫的样子,说道:“你这副小媳妇的模样是个人都想欺负一下,或许正因如此,九怀才总是派你杀人。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你坦荡告诉他你去杀人,他反而会觉得无趣而放过你。”

“杀人这种事,再怎么也不会觉得坦荡。我不敢忘父言。”

银尘垂下眸,昭苏知道这个懦弱的男子也有非常尊敬的人,那便是他的父亲。若一个人特别崇拜一个人,便时不时就会挂在嘴头。比如银尘总会说,我父亲说,我父亲说,听得她耳朵都长茧子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若你那样,便不再是你了。所以啊,要坚守什么,总得承受点他人不懂的痛苦。”

昭苏不再挑逗银尘,与他拉开距离,老老实实站在一侧道:“我帮你,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他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第一个朋友。

魂垒城本就崇尚弱肉强食,人族弱小,所以她受过不少轻蔑和冷嘲热讽。加之九怀对她的“看重”,更是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所以她也没什么朋友。

所有关系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也经不起考验。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只不过出现了一个例外,这个例外就是银尘。

九怀总能想出不同的法子来折磨他,好像这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快乐。尽管她不理解以他的性子,为什么他的父亲临终前为何把他们兄妹二人扔给九怀。

昭苏第一次与他一起外出做任务,她与其他人一样,看到银尘连杀几个妖兽都犹豫很久的神情十分嫌弃。最后昭苏觉得他婆婆妈妈,索性直接帮他取了妖丹。其实她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是若不按时完成任务,那几个人又要借这种事来刺她几句,还要耽误她睡觉的时间,得不偿失。

银尘有些不好意思,对昭苏道了声谢,并郑重承诺下次他会做。

谁知昭苏理也不理他,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越过他径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银尘一时尴尬,但也自知给她添了很多麻烦,从包里拿出还热腾的饼,递给她问道:“你吃吗?”

昭苏看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没有吱声,但一想到离归族还有一段时辰,便从银尘手中接过饼大口嚼起来。

银尘心里长舒一口气,扬起嘴唇道:“慢点,我还有。”

昭苏狼吞虎咽一番,喝了水,旁边的人就递给她一个帕子,道:“用这个擦吧。”

昭苏也没犹豫,收拾妥帖,道:“你休息会吧!一会儿还要进山!”

九怀这次派给他们的任务凶险无比,是需要养精蓄锐。

银尘叹了口气。

令人失望的是,在接下来的任务中,银尘非但没有遵循先前的承诺,反倒在性命攸关之际还在犹豫,昭苏是嫌弃他,但也不想惹麻烦,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回的时候是一个人,怎么都说不清,索性救了他一命。

昭苏对这个结果其实也并不意外,他这样的人啊,她看多了。

想到银尘受了伤,自己好歹也拿了别人东西。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还是为银尘简单包扎了一番。凭心而论,她对包扎并不太熟练,不过努力一阵后也算有模有样,拍了拍大腿睡觉去了。

第二日,银尘见了她便嘻嘻哈哈的,又想到昨日的事,心底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而令他意外的是,昭苏依旧对他也有说有笑,并不生气,而且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人还挺……奇特?

突然蹦出来这俩字,他摇了摇脑袋,哪有这么形容别人的。

银尘虽遭到众人的嫌弃,和族中其他人相处得还算可以,而昭苏,他接触得很少。因为,在此之前太多人劝过他不要和她来往过多。

可人越劝,他就越想接近,这大概就是人的反叛。

六年前,这个小孩子当场挑衅过九怀,他竟然没发火,还留下了昭苏,太匪夷所思。所以银尘在想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发誓只是产生了好奇,于是问道:“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昭苏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银尘此时心里非常忐忑,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会听到怎样的回答,道:“我想做你的第一个朋友。”

“我是不会跟一个拖油瓶做朋友的。”

果不其然,她面无表情地甩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原以为,也许昭苏与任何人都有那么点不同,或许是他想错了。

银尘又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觉得我懦弱,但是……但是懦弱的人也有选择自己交朋友的权利……”

“……”

当他羞赧低下头时,发现自己的脚对面多了一双鞋子。

“喂。”

银尘恍然抬起头,听那人道:“别人可以打断你的腿,不能捂住你的嘴。”

“什么?”

昭苏:“你该像方才那样大声告诉那群人,我就是不忍心杀人,我就是比你们善良,不服就憋着。”

“……我?”

“懦弱的不是你,是他们。他们是嫉妒你。”

银尘苦笑:“我有什么可嫉妒得。”

“他们不敢反抗九怀的命令,便逼着他们自己还弱小的你也屈服于强权。世人都有劣根性,若聚在一起的大部分人都手染鲜血,他们便不会允许有比自己纯净的存在,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才是正确的。那么你这个异类又怎么令他们甘心呢?”

银尘眼中闪动着跳动的火苗,仿佛心底那块儿寒冰正在慢慢融化,这是第一次没有人说他懦弱。

他又鼓起勇气问了一次,得到的又是否定。

“不,我心里还是讨厌你。我方才说的那一切是基于我们只是短暂的同伴关系。我非常讨厌一个只会给我带来麻烦的朋友。”

“……”

至于后来二人怎么稀里糊涂做成朋友的,他们谁都忘了,也许有些东西无需开口。

她喜欢他的无所不知。银尘未入靡族之时,随父亲游历过很多地方,她还喜欢听他讲几族的故事还有东月大陆各国的奇闻,喜欢他煮茶,写诗,尽管她不太能听懂。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慷慨与大方。

这些,她早就知道了。那么,有这么一个“朋友”好像也不错。

棋局结束之后,九怀往后一仰,张开两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来回扭动了下脖子,说道:“俞枫,念供词。”

九怀一开口,几人就屏气凝神,整个大殿立马安静了下来。该开口时开口,该闭嘴时不会有人多说一句。这是他们心照不宣要遵守的规则。

俞枫从怀中掏出那张纸,走到大殿中央,开口道:“我二人本为孤儿,自小为一神秘组织收养,经过许多刻苦训练,最终成为合格的细作……”

“停。”

九怀打了个响指:“挑有用的念。”

俞枫看了看手中那张纸,又开口道:“我们从东月大陆来,一个神秘男子给我们新的身份,进入靡族,探知其经久不衰的秘密和族里的动向,尤其是……”

俞枫抬眼看了看九怀,顿了顿,接着念道:“尤其是九怀的真实身份,使用了什么龌……什么……法子使灵力如此高强……主子的真实面目我二人并不知晓,只知他们高位的人……说什么丢了一个重要的东西……送我二人入族后,经常有灵鸟传来信息。最近灵鸟已很少出现,大概是因为我们没有探查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俞枫将那张纸翻了过来,看着空白一片的那一页,自个儿也是有些疑惑,道:“没了。”

潼毕罗:“就这些?这不就相当于一问三不知?这个夷叶除了打架还真是一无是处。”

颜卿:“东月大陆那群凡人什么时候也插手我们靡族的事了?”

俞枫看着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道:“大人,要不要我们再重新审一遍?”

“审”字一出,那两团东西战栗了一下。

九怀:“把夷叶叫来。”他往殿中扫视了一圈,道:“昭苏,你去。”

昭苏应了一声,心下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表现出来。她休养了一个多月,这件事再不去做怎么也说不过去。可夷叶这人桀骜不驯,戾气太重,除了上面那位主儿的话谁也不听,她实在不想单独前去,于是眼神转到了银尘身上。

“大人,夷叶向来行踪不定,壑市这么大,我想跟昭苏一起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昭苏冲他眨了眨眼,然而整个大殿却诡异地静谧起来,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两盏茶后,银尘还保持着请求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的胳膊已经微微发酸。

可九怀没发话,他也不敢站起来。

昭苏也摸不准九怀的心思,心想算了,自己去就自己去吧,正想开口,就听潼毕罗说道:“兄弟,武使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话,那还当什么武使?干脆从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好了。”

而这时,九怀身边的侍女突然说道:“准。”

谁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彻底,毕竟沉默了两盏茶的时间啊。昭苏倒也没想什么,就进了壑市。

放花灯的,卖糖人的,耍猴戏的,壑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昭苏与银尘逛了很久,也没发现夷叶的踪迹。

他们二人先是找到他的家,屋子里桌椅东倒西歪,衣服左一件,右一件,床上,桌子底下,甚至飞到梁上,还掺杂着女人的小.衣,一派乱相,惨不忍睹。

昭苏从小摊上左看右看,挑了两个糖人,递到银尘手里,银尘愣了一瞬,笑颜绽开,道:“你喜欢吃甜的?”

“没这么多讲究,只要是符合我口味的,都爱吃。”

昭苏舔了舔,嘴里甜味溢满整个肺腑,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小摊贩子赶忙拦住二人:“哎哎哎,两位公子,你们还没给钱呢!”

平日里散漫惯了,光知道吃,昭苏倒忘了自己身为武使也要付钱。壑市祭月节一年一开,九怀自创出这个节日,便异常重视,明确下过规定,在壑市这日谁都不能以身份压人。

她看了看已经填入嘴里的糖人,这要传出去她吃白食,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可她原本就身无分文,穷得叮当响,无论怎么做都逃不过一顿诽议。

于是她看向银尘,准备投去无助的目光。谁料,银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充满笑意。

昭苏心里闷闷地,心想这人莫非从刚才就在注意着她的表情,好看她出丑?

“付钱呀!”

昭苏用手臂撞了撞银尘。

小摊贩子等得不耐烦了,手里拿把扇子摇来摇去,故意大声说道:“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钱?长得人模狗样得,别连个糖人的钱都拿不出来!”

“嘿,你说谁——”

昭苏实在忍不住,抡起袖子就想“理论”。银尘赶忙把她护在身后,掏出银子放在摊上:“老板,这些可够?”

“够了,够了!”

小贩眼都直了,拿起白花花的银子慌忙塞到胸前,笑逐颜开,露出一排牙齿道:“多送你们几个,客官再来啊!”

昭苏看着他,道:“你给多了吧!那些都可以把整个摊子买下来了,真是便宜那个家伙。”

“今日外出,不宜惹事。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哎,败家啊败家。不过,你刚刚付钱的样子真的很帅。”

昭苏竖起一个拇指。

“你放心,早些年我存了不少钱,还多着呢。”

昭苏:“你说好好的,你父亲把你送给九怀干什么?要是在外面,你也应当是个贵公子,吃喝不愁。”

银尘望了望她:“人各有命吧,其实,这样也挺好。”

昭苏没有听到那一句,只感觉壑市不远处一阵吵闹声,她眯了眯眼,看到一匹棕色马儿在路中间横行,身着深绿衣衫正是夷叶,他一边手执长鞭,一边张嘴大笑,呵斥着什么,马后绑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两侧的小商人吓得胡乱窜跑,摊子上的乱七八糟的物什全都飞了起来。

“这个疯子。”

昭苏咬牙,将糖人塞到银尘手里,向他要了一把银子,道:“等着我。”

她借助灵力一跃,跳到前方刚刚遭遇飞来横祸的小贩摊子旁,大喊:“夷叶!”

夷叶仿若未闻,纵马疾行,比方才跑的更欢快。

你追我赶,一条街道上许多小贩都遭了殃,哀嚎哭喊连成一片。

昭苏观察周围,干脆飞上屋顶,将身侧一条红布扯下,她一边追,一边朝红布输送灵力。红布霎时间像是有了生命,直直往前飞出,去缠绕夷叶的腰,就在触碰之时被他一把银枪挡了回去。

“快来追我啊!哈哈哈哈!!”

昭苏被他的笑声激怒,将手里一把银子撒向他必经之地的前方,大喊道:“地上是谁掉的钱啊!”

越来越多人围在一起哄抢,夷叶身下的马匹看到人群却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冲了过去。地上多了几具尸体,几个人从抢钱变成害怕地抢钱。

昭苏眼看阻止不了,又将一片红布接在一起,两端相连,红布顺着灵力绕成一个圈,在后马蹄腾空时钻入马下,收紧之时,绳子缠绕在马蹄上,她猛然腾空往上飞,马儿立刻摔倒在地,夷叶从上滚落下来。

“你找死!”

那把泛着冷光的银枪从下方攻来,她侧身一躲,翻了个身,割断的一缕发丝飘落在空中。

那把枪又从她后方攻来,她纵身飞向地上,踏步疾行闪到夷叶身后,夷叶一愣,又听昭苏在他耳旁贱贱地笑道:“帮我挡一下。”

夷叶怒火中烧,那把枪瞬时听从主人召唤,停在半空中,缩成小小一根,入了他的衣袖。

那拴在马后面的女子浑身是伤,银尘幻出刀,将绳子砍断,又往她身上输送了些灵力,那女子嘴唇动了动,好似说了声“谢谢”。

几个小摊主人被吓得不轻,看见夷叶唯恐躲避不及。昭苏踢开地上的东西,对着他说道:“夷叶,九怀大人传唤。”

而夷叶完全不听,甩开束缚就自顾自走着,昭苏以为他没听到,追上去又喊了一遍:“夷叶,九怀大人找你。”

“滚!一群骗子!”

昭苏听他这一吼愣怔了一下,气道:“你以为你在冲谁大喊大叫啊?有什么气别往我身上撒!真是倒霉,今天就是犯冲,一个两个的蹬鼻子上脸。”

她不知道夷叶怎么回事,听到九怀的名讳也不管用了。银尘追上她,问了句:“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道:“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了,就算是绑也得给他绑回去。”

她纵身飞到夷叶面前,用红布缠绕住他的腰,夷叶低头看到缠绕在腰身的红布,熊熊烈火在心口燃烧着,右手一拉,昭苏忙不迭往前了一步,又一拉,她又往前一步。

糖人飞了一地,银尘紧紧拉着她的手,怕她脱了力,几人在街上跟拔河似的,一点点挪动。

夷叶又开始疯狂大笑,一点点收着红布,大喊:“看到了吗?你培养的他们是个什么东西?一群废物啊……”

笑到最后他眼眶有点红。

昭苏不敢砍断红布,怕他再次逃掉,看着逐渐临近的夷叶,心下又有点慌,不知这疯子会做出什么事。

她试图安抚下夷叶,说道:“夷叶,你听我说,这次细作之事九怀大人还有……”

“你闭嘴!”

昭苏哪受过这委屈,被人接连吼了两次,还让她当街闭嘴。

她二话不说,恶狠狠地将红布砍断。

昭苏将红布一甩,踩在脚下道:“有点骨气全使自己人身上了,你以为你是谁,我们非你不可?爱去不去,要不是九怀大人安排,我会来找你?到时我会如实禀报,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请动您这尊大佛!”

她也吼了一通,完全不顾其他,银尘赶紧跟上去。

那地上的女子捂着肚子突然站了起来:“公子……”

“等等!”

夷叶大喊道。

昭苏头也没回,怒气冲冲地往回走。

夷叶冲过去将红布缠在昭苏腰肢上,她顿时被一阵力绊倒在地,幸好银尘扶了一下,她才堪堪站稳。

但他又瞬间收紧手中的红布,银尘手中一空,昭苏整个人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夷叶脚下,吃了一嘴泥。

银尘追着昭苏而去,赶忙从地上扶起来她,也是气急了,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银尘站在昭苏面前,俯视着她气鼓鼓的脸庞,一个身体将夷叶与她相隔开。

夷叶向来看不惯这柔柔弱弱的男子,稍稍用力,扯着银尘的衣服就将他拽到一边,谁知这男子岿然不动,又站在他面前。

夷叶一双眼睛在昭苏与他面前来回转,抱胸看他,语气颇为玩味道:“你干什么?”

昭苏将银尘推开,从他身后走出来,道:“走吧。”

这时,那受伤的女子又踉踉跄跄爬过来:“公子……不可以这样……伤人……”

夷叶不耐烦地朝她的肚子踢了一脚,女子的后背“哐当”一声撞到桌子棱上,彻底晕死了过去。

昭苏拍了拍身上的泥,银尘皱着眉,替她将头上的红布拿下,她深深呼了一口气。

不怕疯子讲道理,只怕疯子会打架。

昭苏望着前方夷叶的背影,慢悠悠走到他背后,笑容瞬间消失,随即一掌打在他脑后,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那一掌夹杂着方才的恨意,用了十足的狠劲。

她踢了踢他的身子,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把他扛回去!”

银尘准备拿一点银子给小贩,让他给躺在地下的姑娘治伤。

昭苏率先从他手里夺过,随即将钱扔给小贩道:“给这个姑娘治治伤,还有这个令牌,若谁要赔付的,拿着去找九怀大人,夷叶的事他会为你们做主。”

众人在惊讶中看着昭苏手中的褐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原来是武使大人!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武使大人是个大好人啊……不过夷叶公子也没做什么……都是我们挡着道了……”

“对对对,是我们不好……这令牌我们万万不敢收,还请武使大人收回!”

几个人疯狂摇头,昭苏挑眉,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人要?”

众人像个拨浪鼓似的摇头,又赶忙摆手。

昭苏满意地勾起唇角,这才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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