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天生反骨)陈青夏褚延全本阅读_(我的夫君,天生反骨)完整版阅读

小说叫做《我的夫君,天生反骨》是“朔风舞镜”的小说。内容精选:凤襄城近日成了桩有趣的姻缘 新娘,是刚刚被皇帝诛杀的奸相之女,陈青夏; 新郎,是虽然出身将军世家,却手无缚鸡之力,一事无成的花瓶世子,褚延 凤襄城的人都说这桩姻缘选得好,毕竟这晦气碰上废物,倒也算是绝配 可惜,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这的确是个绝配的姻缘,可却不是晦气碰上废物,而是身怀异能机敏聪慧的皇帝暗探碰上了机关算计天生反骨的谋逆之臣; 是善良到骨子里的乱世孤女碰上了弑杀好血屠戮全城的腹黑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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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坦诚相见


李秋棠自西郊密林里看到陈青夏大杀四方的模样后,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

甚至每到深夜,一想起陈青夏那嗜血的眼神和她自动愈合的伤口,身上便立刻冒出一股冷汗,然后心悸到彻夜无法合眼。

没有办法,她只好命人将铺盖搬到府内的道观里。每日三餐、休息全在观内进行,寸步不出,就连平日里她最喜欢的贵妇们的聚会也不去了,整日从睁开眼便跪在地上,朝着观内正**三清道祖的金像挨个祈祷磕头,一直磕到深夜。

相府上下为此无不诧异。

陈家百年前发家之时,曾受过一位道士的大恩,故而自此开始,全家上下皆信奉道教。不但在家中修建道观日日供奉,外面的道观也没有不受过陈家恩惠的。这一来二去,每年在奉道上就得花上不少银两。

李秋棠嫁进来后,对此很是不满,觉得实在无需将钱财白白浪费在这个上面,于是便提议停了供奉。彼时,陈相已是位高权重,正是得意之际,对家中这些琐碎小事根本不屑关注,于是李秋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关了道观,将剩下的开支买了好几套昂贵的礼服,在凤襄城贵夫人圈里出尽了风头。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还没过几年,陈家大厦将倾,三清道祖的香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而这一次点燃香火的却是从前百无禁忌的李秋棠。

府中人都道夫人是因为相爷的事情心有余悸,才重开了道观,又变得如此虔诚。可实际上,李秋棠真正害怕的却另有其事,另有其人。

“至心皈命礼。三界之上,梵炁弥罗。上极无上,天中之天.........三清道祖在上,请道祖显灵,收复妖女陈青夏!信徒愿生生世世供奉道祖........”夜深人静,李秋棠睡不着,再次点灯,跪在金像面前默念道。

她念了数遍,心中安定了不少,于是准备熄了灯睡觉,可这时,奉桌上的桃子却突然滚落了下来。

她心中一惊,看着那个桃子一路准确无误的恰好滚到自己脚边,不由浑身微颤,缓缓蹲下,将桃子捡起。

再回顾四周,门窗都紧闭着,而外面更是静悄悄的,半点风声都没有。

既然不是风吹,又没人碰过案桌,那为何这桃子会自己滚落下来?还正正好好的滚落到了她的脚下?

李秋棠又惊又怕的将目光一寸寸移到三清道祖那三张庄严肃穆的面孔上。

在黑夜的暗影中,三清道祖神情肃静,看似目空四海,却又似哀悯一切。李秋棠此时豁然开朗,扑通一声跪在金像面前,埋头叩谢:“谢道祖现身!谢道祖现身!求道祖惩治那妖女,定要令她坠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道家又不讲轮回,大娘怕是拜错了神吧.......”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李秋棠的低语。

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只见陈青夏一身素衣从三清道祖后走出。李秋棠先是一愣,随后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你你你.........”她眼眸中俱是惊恐,指着陈青夏,也指着三清道祖,一时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似乎实在不敢相信法力无边的三清道祖居然也在这个妖女面前败下阵来。

李秋棠退到门边,拼命的叩门想要离开,可惊慌失措之际,门却如何也不开。她心里恐惧万分,一想到从前在府里自己对陈青夏的苛待,再加上西郊密林里的刺杀,只怕此刻她对她已是怨恨极深。

而如今陈青夏变成了这不人不鬼的东西,还不知道要用什么可怕的方法对付她。

想到这儿,她心中愈加恐惧,拼命的拍打房门,大声呼救。

可陈青夏却始终一脸平静,也不阻拦她求救,只是波澜不惊的看着她的歇斯底里。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淡淡的说道:“大娘这么怕我,看来亏心事是做了不少。”

李秋棠的大声疾呼总算唤来了几个丫鬟。丫鬟们推开门,见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青夏小姐一脸淡定,而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夫人此时却狼狈的跪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由都愣了愣,然后才一脸不明就里的将夫人扶起来,问怎么了。

李秋棠躲在一个丫鬟后大叫:“她是鬼,快拿火把来烧死她!”

几个丫鬟再次愣住,面面相觑,心下想的不是拿火把,而是赶紧叫个有经验的老大夫给夫人瞧瞧。

“夫人梦魇,受了惊吓,我来陪她就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陈青夏对着丫鬟们说道。

丫鬟们于是便准备离开,可李秋棠却死死拽住她们,不肯松手。陈青夏走上前去,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扒开,李秋棠本死活不肯放开,可当她感受到了陈青夏手心那属于人的温度时,瞬间冷静了不少,半信半疑松了手,待丫鬟们离开后,她才试探的问了句:“你不是鬼?”

面对这样不着边际的问题,陈青夏自是不屑回答。

李秋棠在她脸上读到了否定的回答,仍半信半疑的道:“可你既不是鬼,在西郊密林里,你的伤口为何会自动愈合?”

“有些事情,大娘还是不知道为好。”陈青夏淡淡的说道。

李秋棠警惕的看着她:“所以......你也不是陈青夏?"

“我说了......有些事情,大娘还是不知道为好。”陈青夏对上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李秋棠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

“你不用怕,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向你讨债。”陈青夏说道:“是有两件事情要拜托大娘。”

李秋棠带着疑惑盯着她。

“第一件事想必大娘已经听说了.....”陈青夏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已赐婚我与端安侯府世子,不日便要完婚。临大婚没有几日了,还请大娘能在百忙之际帮我准备一份嫁妆。”

“不需多么奢华,只要符合礼数就好。”她补充道。

这几日虽然李秋棠一心求神问道,但毕竟此事涉及陈青夏,她自然是格外关注。自那日从西郊连滚带爬的回来后,她便一直猜想这个假陈青夏究竟是什么身份,直到这一纸婚书下来,她便明白了一二。

而她也深刻的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陈青夏背后的人有可能比陈青夏更加可怕!

“这第二件事....想必大娘也心知肚明.....”陈青夏继续道:“西郊密林里落鸣山杀手的尸体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如今只剩大娘一个活口了.......”

李秋棠不是蠢人,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于是识时务的说道:“那晚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没看见。”

陈青听了,点点头:“那我就当大娘全部应允了。”

说罢,她也不做更多的停留,照例行了礼,从容的推门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李秋棠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她扶着门框,注视着陈青夏离开的方向许久,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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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安侯府的婚事正如旁人所预料的那样低调。

毕竟娶的是罪臣之女,纵然有陛下赐婚,却也终归没什么好大张旗鼓显摆的。再加上端安侯世子不过区区九品太祝令,在朝中势微,也确实没有什么人肯前来祝贺,偶尔来的几位要臣还是看在端安侯的面子上,所以整个婚礼走完了该有的礼数后,便草草结束了。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全府的灯逐一熄灭,只剩西院的寝居内红烛摇摆。

褚延在宴上喝了不少酒,推门而入看见床上端坐着一身红霞的陈青夏,脸上立刻露出微笑。

“娘子......”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半弓着腰对着陈青夏傻笑。

陈青夏见他凑近,预感一股浓郁的酒味袭来,于是下意识的便想往后仰。可当褚延真的靠近时,她却意外的没有闻到任何酒肉的臭味,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桂花的香气。

那香气中弥漫着树叶和青草的芬芳,带着点静谧,又带着点甘甜。

还未反应过来,陈青夏便觉头顶的红纱被轻柔的掀起。她的眼前立刻出现褚延那干净又迷人的微笑。

他乖巧的蹲在她脚下,身体立挺着,眉眼弯成星月,却仍能看到那黑眸中的欣喜,活像一只努力仰着头等待着主人表扬的小狗。

“娘子.....嗯.....介绍一下,我叫褚延。”

他笑的灿烂,笑的清透。

陈青夏瞬间愣住。

七日前在祭台上她不是没见过他那张惊世绝伦的脸,可那时离的远看不大清,她心里眼里全是任务,只当褚延是个寻常的俊逸公子。

可如今这张脸只与自己有咫尺之隔,每一个五官都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才真正被他的容貌所惊。直到褚延又自我介绍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沉了沉心,低声道:“我是.....”

“青夏!”不等她说完,褚延抢先道。

他站起来,坐在她的旁边,半昂着头,自言自语的琢磨道:“青夏,青夏.......”突然,他眼睛一亮,对着她叫道:“孟夏树扶疏,绕屋郁青青!怎么样?你名字的出处我可猜对了?”

陈青夏并不知道这名字的由来,却也想不到其他的出处,于是便顺水推舟点点头。

“如此好的意境,的确是个好名字。”他笑着说道。

“褚延,也是个好名字。”陈青夏随口应和道。

可他听了这话,眼中的光却突然沉了下来,微微低下头,道:“我的名字本意是要我’延续‘褚家的辉煌,可惜.......”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没有用,怕是辜负了这个名字了.......”

他重新抬头,强行堆起一个苦笑:“所以好名字是好名字,可惜我配不上。”

青夏没料到他一上来便如此坦诚的表露心绪,刚刚心中满满的戒备突然不由自主放下去了一些。

“夫君还年轻,一切都未成定数,还有转圜的余地,以夫君的天资,定然未来可期的。”青夏顺势安慰道。

不知是听见了那声“夫君”,还是听见了那句“未来可期”,褚延的双眼又笑成了一道弯。

“娘子真好。”他目含星辰的看着陈青夏道:“别人都嫌我无用,可只有娘子对我充满希望。”

说着,他从床上起来,走向摆满食物的桌子旁,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青夏,一杯自己握着,然后认真的说道:“娘子,喝了这杯酒,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娘子......”

青夏一怔:“什么事?”

“这件事本来父亲是不让我们说的.......”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可我见娘子你如此善解人意,便知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而我想着,你我即为夫妻,与其将来在背后猜来猜去,还不如当面问个清楚,也了了大家的疑虑!”

他说得含含糊糊,但青夏却猜到了一二。不过她仍装作一无所知,颔首问道:“夫君想问的,是何事啊?”

褚延目光恳切的问道:“有人说,陈相落马之事,是因为娘子与监察司里应外合,出卖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可是真的?”

“这是谁说的?”陈青夏微微抬头反问。

褚延反而慌张了一瞬,忙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大概是下人听到的谣传吧!”

陈青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心中一沉,思虑起他话中蹊跷。

此事一出李秋棠便封了全府上下的嘴,她想私下里做掉陈青夏,自然不愿闹得沸沸扬扬。而相府的下人们陈青夏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个都是经过严格的考核和观察才留下的,他们的嘴肯定比一般人要严的多,不然陈相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早就被传遍满凤襄了。

可既然如此,和相府八竿子打不着的端安侯府是怎么得知这一绝密的消息呢?陈青夏看着褚延灼灼目光,想到刚刚她问及消息来源时他眼神里的慌张,立刻便明白了什么。

于是不由在心中腹诽,都说端安侯人淡如水,但没想到私下里竟然也暗潮涌动。既然他能将触手伸进相府,想必也已伸到了皇宫!

再看褚延,他仍一脸期望,等待着陈青夏作答,全然不知自己将什么泄露给了对方。

“夫君也说了是谣传.....又怎么能信呢?”陈青夏淡淡道。

褚延听她这样说,放心了一大半,但似乎转念又想到了什么,略带疑惑的问道:“既是谣传,那娘子与监察司的通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青夏微怔,没想到褚延居然连通信的事情也知晓。知道的如此详尽,这更加让她确认端安侯安插了探子的猜测。

褚延见她不回答,着急的再次发问。陈青夏发愁如何作答,想要彻底抹去褚家人心中的疑问,这个回答就必须十分有力,既不显得欲盖弥彰又不能漏洞重重......

“其实......”她稍顿了顿,微微皱了皱眉,短暂的考量后,决定硬着头皮说道:“我的确与监察司有往来的通信.......不过.....通信的内容却不是检举我的父亲.......”

“而是一些小女儿家的体己话......”陈青夏断断续续的低头说道。

褚延一听,先是一愣,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小女儿家的体己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是谁?”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快。

“监察司都尉,萧辞。”陈青夏回道。

褚延硬生生的默了许久,刚刚眼中的星月变得黯淡,落寞的说道:“原来娘子早已有了心仪之人.......这桩婚事倒是棒打鸳鸯了。”

“既如此.....”褚延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既如此怎能让你与萧都尉两个相爱之人被我坏了姻缘。明日我便上奏陛下与你合离,陛下问起原因,你只说是我德行不端,是我见异思迁,是我唯利是图,一意孤行要与你合离。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我,这样你就可以清清白白的和萧都尉在一起了。”

他说着,露出一个温柔又诚恳的笑。

青夏愣住,竟然不知如何回应。她实在没料到褚延居然罔顾自己的名声,将罪责全部包揽,只为成全她凭空编造出来的儿女情长。

可见他如此认真,似乎并不是随便说说。

尽管惊诧万分,她却也知道自己决不能与褚延合离,否则任务便无法完成了。于是她忙道:“夫君莫急,我与萧都尉虽有些情缘,可如今我既嫁入了褚家,自然是要与他一刀两断的。”

听到她这么说,褚延有些欣喜:“娘子,可愿意?”

“自然。”陈青夏利索的回道。

“娘子能这么想,那便太好了。”褚延又恢复了他那开心的模样,重新拿起举了许久的交杯酒,说道:“娘子,我们喝了这杯合衾酒,前尘往事既往不咎,此后,我们夫妻二人携手与共,坦诚相见,再没有其他的秘密。”

说着,他挽过青夏的胳膊,两人共饮,一杯到底。

这杯喝罢,他觉得不尽兴,又高兴的连喝三杯,于是酒壶很快便见了底,当下便自告奋勇要亲自去为娘子温酒,还不等陈青夏拒绝,他便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陈青夏坐在床边等了许久,等的有些乏累了,褚延的侍从阿钟才进来,说褚延温酒时睡着了,他见天色已晚,就先扶他去附近的阁楼休息了。

陈青夏点点头,表面波澜不惊的吩咐他下去,可待他走后,她心中一个大石头才落了下来。虽然在监察司时早有教习教过她男女之事,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面对这种事情,内心难免局促。所以自褚延一进来,她便担心他会强迫于她。

而即便褚延不强迫她,若是她一再拒绝,却也容易令人起疑。她左右为难了一个晚上,直到阿钟来后,她总算安心下来。

总归能多拖便拖吧,多拖一晚也是好的。

脱下沉重的嫁衣,躺在柔软的塌上,她在心中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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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钟见屋内的灯盏被全部熄灭,又在门外廊下蹲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起身匆匆向阁楼走去。

阁楼上,雪银的月光打在褚延那身光滑的红色绸缎上,如一道道冰冷的刀痕。

他坐在桌旁,修长有力的指节玩弄着手里的杯盏,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触着边沿。

“世子,她睡了。”

深夜里,高高的阁楼上只有两个人黑色的身影。

褚延似笑非笑的看着窗外月光,将手中杯盏里的酒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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