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暗夜之下,我是怪物》,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沈言郁姝,也是实力派作者“猫小琼”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我是怪物”夜幕降临,迷离华丽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驱离出暗夜,晕染出纸醉金迷的虚妄同时也遮掩了黑暗下食人的怪物一场意外的袭击,让沈言成为了人鬼中的一员,成为了半人半怪物的存在从此,在黑夜中斩杀怪物,守护华夏便是他的使命他们是地狱最近,天堂最远的一群人,却也是光芒璀璨的人于黑夜中,守护万家灯火,这便是无数人坠入黑暗,化为人鬼的使命不过以一人之躯,护千万人之未来你不必害怕,因为我将守护光明...
蓝山市。
看着手中的详细资料,杨译远眉头紧蹙,脑子里也飞速权衡着。
父亲:沈复,部队少将。
母亲:柳淮安,前北燕大学生物学教授。
姐姐:沈窈,酆都基地特级研究员与主治医师。
沈复少……少将?
还是最近被任命为特殊防治部队主官的少将。
在蓝山市这个地级市,这家庭?!
三个直系亲属,两个都是与对魃防治体制内的大拿。
就是那种单位根本离不开的那种。
现在好,沈言也成了傀卫,按级别还是顶级资质的那种。
按这个家庭的条件就不好处理了。
“老杨,怎么了?”顾锦捧着保温杯,走进了办公室,看他样子不由问道。
“一中袭击事件不是有个高中生,被殖化了。”杨译远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确实有个。”顾锦想了想,那个也不算太特殊,行动时为了救助濒死的人员,在场殖化的虽然少,但是也不是个例。
“怎么,是殖化不理想吗?”
“听消息,说是挺完美的,现在就是头疼他家属那里不好交代。”
他对着桌上的资料撇了撇嘴道。
“哦?”顾锦听他的话,来了几分兴趣,顺手拿过了资料。
噗——
到嘴的热水还没有喝上,就全喷在了杨译远身上。
“靠!顾锦你小子是找死!”
杨译远被浇了个透身凉,橄榄绿的军装上点缀着几颗红色的枸杞。
他急忙起身,拿起一旁的纸巾,疯狂擦拭。
“屮,他爹是沈复?沈窈是他姐?”
顾锦瞪大了眼,对上了浑身冒着热气的杨译远,丝毫没有在意他杀人的目光。
资料没事就好,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杨译远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把眼前这个家伙弄死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资料写的清清楚楚,这不明摆着的?!”
顾锦摸了摸下巴,而后开口道:“体制内的就不好解决了,要是按照傀卫的补偿规定,肯定禁不起推敲。”
“尤其是集训的话,在酆都难免会和沈窈打照面。”
杨译远想的是另一遭,把事情藏过去不难,就算是知道了,沈复和沈窈都是识大局的人,可是他心里难安啊!
别的不说,光是沈窈二十二岁研究生毕业就在魃的生物研究所干了,这么些年里勾陈的几个研究所都待遍了,现在的研究成果有一大半都有她的参与。
现在更是被调到酆都担任特级研究员,要不是还年轻,才三十二岁,早排到第一位了。
沈复更不用说,前些年是快反旅旅长,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被调到了诛魔,担任作战部部长,现在上面准备给他加担子,任命组建特殊防治部队,拿现有部队转型,规模是五个旅起步。
这两个,在防治体制内,随便一打听就是响当当的人物。
能力与贡献,都毫无疑问。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父女,而且现在还因为沈言的关系连在了一起。
就算是瞒过去,万一碰上顾锦说的情况,他内心的罪过便更重了。
“跟上面打个报告吧。”
杨译远选择了放弃,这事情说大也不大,但是牵扯进来的人太特殊了。
“大概率是按照正常伤亡的来处理。”
顾锦想了想了,“可能再会把沈窈调开酆都几个月。”
袭击中的伤亡和被殖化的情况,虽然都会向家属通告死亡,但是被殖化还会额外补贴,高达七位数,还有各种优惠政策。
有心人一比较就会明白差距,但是在国家机器下,不过是些许浪花。
“只是……有点让人寒心。”杨译远也想到差不多是这样,别过了脑袋。
顾锦也是捏紧了手中的保温瓶,久久之后,有些认命地放下了资料。
“他们舍弃了一切,却是连荣誉和功绩都不能被家人知晓。”
他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出神,风流高调的富家纨绔,温馨美好的一家三口,躲在阴角瑟瑟发抖的流浪汉,街上打打闹闹的学生。
这众生相下,是无数割舍生命与荣耀的英雄。
这繁花似锦的人世间,才是他们最值得称赞的徽章与功绩。
……
一中的事件,除了做了几天平头老百姓的饭后谈资外,就慢慢被抛在脑后了。
生活还要继续,柴米油盐酱醋茶,靠着谈论一中的事情,可指望不了。
网上的各大博主起先也是各种猜测,不过一下子就统一了口径。
就是官方所说的生化袭击。
当然也有想要深扒的,二十四小时里就被封号,请去喝茶。
国家舆论机器的力量,远超乎个人的想象。
舆论的导向,被反恐复仇的主流盖过,死亡报告则是潜在汹涛下的暗流,引而不发。
面对华夏发生的大规模恐怖袭击,世界各国也是罕见公开表示要联合一起,打击新型恐怖势力组织。
甚至于联合国安理会准备召开新一轮多方洽谈商讨此事。
沈家,不大的三居室里气氛阴沉出水来,一封薄薄的死亡通知书摆在了桌上。
极少抽烟的沈复站在窗口已经抽了整整一个下午,烟灰缸里也堆满了烟头。
硬朗俊毅的脸上,遮不住的疲倦与阴沉。
布满血丝的眸子,望着学校出神。
算上沈言,三百七十七人,沈复叹了口气。
柳淮安呆滞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家四口的合照发呆,原先姣好的颜貌,这几日瞬间衰败了下来。
沈窈则是在弟弟之前的房间,默默替他整理好一切。
一件件冬装、夏装,大部分是她亲手为他挑的,他从小是她的骄傲,成绩不差,颜貌出众,长得又高,形体极好,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她一年到头都很忙,忙手术,忙实验,但是一放假就喜欢给他买衣服,恨不得塞满整个衣柜。
理过一件件衣服时,她脑海里也闪过沈言穿上的样子。
在勾陈呆久了,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当它发生在自己家人上,自己的弟弟身上,又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那是小她十五岁的弟弟,是她一岁一岁看着长大的小团子。
刚出生时,还是那么小一只,丑兮兮的,可爸妈说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然后时间过得飞快,他也长得飞快,眉眼慢慢张开了,被她好看,也比她高,就是成绩比她差,没她聪明。
一开始抱着她小腿的奶娃,到了齐腰高,再然后是齐肩,最后一下子高出她大半个头。
她记得有一段时间,爸妈都有事,她就把十岁的他带到了单位,带了两年,别人都笑着问,沈窈,这是你儿子?
她笑着说,我的傻瓜弟弟。
沈言你确实有够傻的,十七岁了,居然还没有被保送,真是丢她脸。
长那么长的腿就是摆设吗?!
不知道跑吗?!
真傻!
那张死亡通知书,她见过无数次,形制早就刻在脑子里了,可是当真正填的是沈言的名字时,心中瞬间被剜出一大块。
空荡荡的。
缺的是一个叫沈言的傻小子。
她和沈复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什么都瞒着柳淮安。
被魃杀害的,就连尸体都不会留下来,只会被焚化炉烧成骨灰,然后葬在酆都的墓茔里,立下一块黑碑。
跟战死的魃卫、傀卫、人卫一起,沉眠在这块无数英灵长眠的土地上。
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带起着急切的节奏。
……
易小染站在门外许久,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在被送到隔离病房治疗四天后,她被焦心不已的父母接走,他们没有询问她遭遇了什么,只是不断替她准备好一切,转学到帝都,还有以前她想要的一切。
甚至于空了一半的奶糖罐,也被他们装满。
可是啊,她喜欢的,是那个天天给她奶糖的少年。
这些天,他们唯独是不给她手机和自己出去。
有几次,趁着她父母不注意,她偷偷登录了威信号,掠过群里99+的信息,最后停留顶部还是事件前一晚的聊天记录上,她没有收到少年一句新的消息。
她害怕,同时又无地自容。
她有什么资格再贪恋这个少年,那一刻她跑了,与他奔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希望他只是生气了,但又害怕最坏的结果。
所以她还是发了消息过去,可却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与恐惧,哪怕是当时直面的死亡。
沉浸在惶惶中的心,就像是被慢火炖煮,时刻感受到窒息般的压抑。
他肯定只是生气,生气我当时跑了。
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群里班主任一句叹息打破她的自欺欺人。
可惜了那么优秀的学生。
她的班主任极其严格,之前是沈言和她的高一老师,但是这么多学生,她只对沈言青睐有加。
在支开父母后,她跑了出来,趿拉着一双居家拖鞋,跑到了沈家门口。
可是她又迟疑了,他在的话,她又如何面对。
他不在的话,她又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但她还是伸出了那只手。
她希望他在。
咚……咚咚……咚咚咚
愈发急促。
……
房间中的三人,听到意外的敲门声,也是一个个回过了神。
沈复习惯性地掐掉了了吸了一半的烟,扭头看着他的妻子。
而柳淮安只是机械地转了转脑袋,看着发出声响的门,没有一丝动作。
听着不断的敲门声,沈窈走出了房间,看着依旧在原处的爸妈,她眸子微沉,挪着步打开了房门。
咔哒——
那双红肿的杏眸就这么跌入了她的眼角,出乎意料。
“你是……小染?”
沈窈有意料,停顿一会,还是叫出了有点生疏的名字。
“窈姐姐,沈言在吗?”
少女用着轻颤的哭音问道,软绵绵的,又带着欲泣的泪意。
沈窈丹凤眼上下轮转,将少女的穿着看了个仔细。
一双棉拖,有些单薄的衣服,一看就是居家服。
“外面冷,先进来吧。“
说完,沈窈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易小染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来。
随后边看到了盯着自己的两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她没有仔细打量没见过面的沈复,但是猜出了他的身份。
“柳阿姨,沈叔叔。”
沈复有些迟疑,看了看沈窈暗示性的目光,才点了点头。
少女怯生生地站在原地,看着柳淮安呆滞的目光,手足无措。
沈窈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拍了拍柳淮安的肩,靠在她耳边,低声道:“妈,小染来了。”
半响,柳淮安才回过神来,有些生机地道:“哦,小染来了啊。”
易小染垂下脑袋,咬了咬牙:“柳阿姨,沈言在吗?”
没有开灯的房间立时陷入了死寂。
柳淮安稍有笑意的脸也是沉了下去,死死地盯着少女。
然后一滴清泪,从眼眶中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嘀嗒——
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沈窈转过身,仰起头,极力压制着涌上的泪水。
咔哒一声,还有一道短暂的火光,沈复又继续吞吐着云雾。
易小染杵在原地,没有动作,没有声音,也没有哭泣。
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她的心也空了,那个放在心底两年的人。
早已对他的体贴温柔习以为常,早已习惯有着他的每一天,早已想好有他的未来。
可就是这么一天,他离开了。
还是她主动的奔逃。
校园见到的那几幕,又在她脑海里回响,她想象不了他死前会死何等模样。
他那么帅,多少不希望被别人看到那副模样吧。
易小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沈家的,又是怎么走回自己家的。
当她抱着一袋点心和一罐奶糖走到门口时,才回神,原来到家了。
“小染,你去哪啦?!”
夫妇俩找了她好久,各个地方都找遍了。
天都黑了,才看到小染失神落魄地走了回来。
易小染没有回答,径直扑入顾婉余的怀里,放声痛哭出来。
“妈!”
“真的……回不来了,沈言……不在了。”
“我喜欢的人……没了。”
“他答应我的,要陪我去看雪的。”
易辙语无言,轻轻搂过两人。
“他成绩……那么好,可是为什么那么傻,我说了……别管我,可他还是……让我走。”
“最后,我怕了,跑了,可是沈言,他也回不来了。”
易小染脑袋钻得更深。
“真的好疼,原来一个人苟活……是这么痛苦。”
少女的哭声断断续续,几欲昏厥。
“我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割下一大块。”
“我以前总觉得我是活在他的影子下,但是当他走了,我才知道他是……我的星辰,我的太阳。”
“我一直都是活在……他给我的光下。”
……
易辙语将睡过去的易小染抱在了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
紧接着顾婉余的步子,出了易小染的房间。
顾婉余悄悄带上了房门,轻叹了一口气,“给小染点时间吧。”
“她是真的喜欢沈言,那孩子也是真心喜欢小染。”
“……”易辙语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来:“这转学还是得转,久了怕是有变数。”
易辙语当听说一中短时间不恢复教学时,立马托关系,搭上善后的领导,又费劲了各种手段解决了帝都那边的问题,终于是拿到了给易小染转学的机会。
顾婉余也知道她丈夫为了这个机会废了多大劲,他过几天也要调去帝都,这才起了这层心思。
顾婉余妥协道:“那我明天准备行李吧。”
“换个环境,说不定就不那么怀念了。”
易辙语没放在心上,以前他对沈言这个小伙子倒是挺满意的,可是现在人都死了,那就没有什么言语了。
不过是青涩懵懂的爱恋,有几个算得了数。
顾婉余看着丈夫不以为意的态度,还是压下自己的话。
时间,或许能洗掉一切的痕迹;又或许能加深最初的记忆。
那就交给时间吧。
……
翌日清晨。
易小染从一夜的梦中辗转醒来。
活下去,为了更好的将来!
带着他的那份,活下去。
去实现他的理想,去经历他与她约定好的一起,还没有料想的未来。
去活成他的模样,为了自己,也为了纪念。
她起身从罐子里掏出一颗奶糖,慢慢剥开了包装袋,然后放进了嘴里。
太腻了。
她一直不喜欢奶糖的味道,但是她喜欢的是爱吃的他。
只是他喜欢的味道,她也想尝到。
蓦地,她拿起了一旁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头发。
咔……咔……
一缕缕青丝坠落,就像是她碎掉的的过往般,落在了黄棕色的木地板上。
沈言,我喜欢你。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他和她就止步于此,从此殊途。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