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灵宝异闻录,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欧阳汉卿”,主要人物有肖博涵欧阳汉卿,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自古黎民百姓三教九流,多入五门:士、农、工、商、兵五门又分三百六十正行而在这天下百行之外,江湖各路的偏门又立“外八行”这外八行中最为庞大的一支当属:盗门无论是飞贼流寇,还是摸金响马,都得算是此门中人 然而,盗门中有一类行当却与众不同他们不吃死人饭,不偷活人财,所盗之物皆是天生地养的灵宝他们游走天下山川,名城市井,专司寻灵相宝后世便称这个行当的人,叫做相灵人,又名憋宝客
第1章 野狗坪
十五岁的肖博涵,在肖家村是个狗都嫌的主儿,可最近他却犯了愁。再过几天,估计就要在他上高中的年纪,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姐姐,十八岁的肖怡云结婚了。会有这么档子事儿,全是因为自己这姐姐就要死了,父母准备拿他去冲喜。
姐姐肖怡云,是外调的村干部和村里的一个年轻寡妇偷生的孩子。村干部过后再也没回来,而寡妇也喝了卤水自杀了,只留下了年仅三岁的肖怡云。
肖博涵的父母都是村里本分人家,但奈何结婚多年也没个孩子。两口子商量着,就把女孩儿给抱了回来。说来也奇,没过多久后,母亲就怀上了肖博涵。
有儿有女是两口子的福气,可随着肖怡云长大,这孩子却总是没来由的昏厥,嘴唇常年病态的发紫。最后是父亲卖了家里配种的生猪,去了省城的大医院。结果才知道,是患上的先天性心脏病。
但二十来万的手术费用,吓得肖博涵的父亲,两条腿都直打哆嗦。按照老爷子的说法,他们老肖家的族谱上,也没见过这么些钱。
没几年,肖怡云的病情愈发的严重。别说正常去上学,就连生活都快无法自理。眼看从小乖巧懂事的闺女怕是不成了,两口子也是病急乱投医,托了人情,把那十里八乡有名的何半仙请了过来,给孩子看看事儿,问问还有没有得救。
这何半仙也算是个能人,从早上开始跳大神,一直跳到日落西山,好悬没把这老头儿累出半条命去。
本以为这何半仙儿也就是对付几句,糊弄一下肖博涵的爸妈。可谁承想,这位出了一个在肖博涵看来,简直是缺德带冒烟儿的建议。那就是让肖怡云做肖博涵的童养媳,而且两个孩子将来是越快成亲越好。
肖博涵与肖怡云的姐弟感情很好,平时爸妈不在,能管的住肖博涵这个乡村小霸王的,也就他这的姐姐了。
爸妈还在犹豫怎么办,肖博涵却气得发抖。抡起灶台边上的炉钩子,差点就让何半仙真的位列仙班。在父母千恩万谢,还多给了两张红票子之后,才找了人把何半仙送了回去。
父母觉得何半仙的建议虽然荒唐,但目前也没别的法子。就算最后救不了命,也至少让闺女,没白来世上走这一趟。反正也不是血亲,也用不着请客操办,几天之后挑个吉时,四口人自家弄个拜堂仪式,这事儿也就算成了。
肖博涵毕竟也不小了,也懂得了一些人伦世道。与父母大吵了几回,跑出家门就去找村口外的老韩头解闷。
这个老韩头与肖博涵之间,算是臭味相投的忘年交。打肖博涵记事儿起,这老韩头就在村东头儿外的木棚里住着。他的一只眼睛只剩下黑洞的眼眶,另一只眼睛也快成了摆设。有时会到集市上摆“卦摊”赚点生活费,比那街边的乞丐也不差多少。
可就混成了这副潦倒样,这老韩头居然还特别的爱喝酒。经常是有两个闲子,就换了二两散白,把自己灌得找不着北,村里的老幼几乎都不爱和他交往。只有肖博涵特别爱跑到老韩头这里,听这老小子酒后胡吹他那点墙根八卦。
别看老韩头混的不怎么样,可人却是识文断字,故事花边儿讲得倒是一个精彩。那是从天上的仙官谈到地下的鬼佬,从宇宙的须弥谈到娘们儿的子宫。见过达官显贵,遇过大恶悍匪。翻过深山沙漠,趟过险江大河。喝过什么琼浆玉液,哪叫什么海味山珍。那些肖博涵从未耳闻面见的奇闻异事,喂饱了他童年对这世上未知的好奇。肖博涵为了听这些个奇闻异事,时常偷自己老子的食用酒精兑上水,投喂给老韩头。两个人就这么成了好哥们儿。
当夜,老韩头蹲在散满霉臭的木棚窝里,破炉子上烤着几个发着焦味的土豆。肖博涵则坐在漏风的窗户那里,发泄着不满。
老韩头抽着捡来的几根,沾满口臭的烟头,对肖博涵说道:“村里的人都说你姐的模样,在这十里八乡都是难找的美人胚子,你就这么看不上她?”
肖博涵把一块小石子儿,用力的甩了出去,说道:“你这老小子知道个鬼,我只是不想,看着姐就这么没了。结婚要是真能救姐,我他娘的冲十次喜都乐意。可姐现在缺的不是我,而是看病的钱。”
肖博涵又把一颗小石头甩了出去,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懂得痛恨自己的无能。
老韩头叹了口气,又是半天默不作声。最后他似是笃定了一些事儿,把头从火炉上转了过来。那只布满白蒙的半瞎眼睛,在火光昏暗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你~真的想救你姐?”老韩头搓了搓粗糙的手指,认真地问道。
肖博涵跟他的目光对视,浑身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老韩头看他的表情,实在是有点怪,那感觉就像是黄鼠狼见到了小母鸡。
“我倒是想啊,可现在拿什么去救?”肖博涵无奈的把头低了下去。
“我倒是有个弄大钱的法子,你敢不敢跟我去干一票?”老韩头扬了扬满是胡茬的嘴角,脏兮兮的脸颊含着股狡诈的笑。
“你能不逗了么,就咱俩一个瞎子外加一个未成年,还敢去抢银行?别没把我姐的医药费凑齐,还把咱俩都搭进去。”肖博涵根本不相信,这老小子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毕竟老韩头混得还不如他呢。
老韩头没在意他这茬儿,说道:就你这样还想当劫匪,怕是银行的门儿从哪开都没见过吧。你小子要是真有种,明晚我带你去找值大钱的宝贝。能不能救的了你姐,就看你敢不敢来了。”
肖博涵回到家后,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他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这老韩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膏药?
第二天夜里,他隔着敞开的门,又看了一眼自己这苦命的姐姐。肖怡云神态十分的憔悴,无神的眼睛也回望着门口的肖博涵,泪珠成串儿的涌了出来。
他使劲咬了咬后槽牙,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将老韩头嘱咐要凑齐的几样东西装进书包,转身就奔了村口。
可当他赶到了木棚,却没看到老韩头。只有破土炕上,留着的一张用烟盒纸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到野狗坪的小林子汇合。如果不敢,就等上三天。我没回来,那就给我韩立本弄个土坟,不枉相识一场。
肖博涵“切”了一声,笑这老韩头是怕他心生胆怯,故意拿情义话来将自己。肖博涵来的时候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是要一块儿挖坟掘墓。为了姐姐的手术费,自己也要走这趟,求个无愧于心。要是这老小子敢糊弄自己,下回给他偷酒精,也就不用兑水了。
野狗坪在肖家村的南面,那里旧时就是个乱葬岗子。除了数不清的绝户葬在这,就是成群的野狗在此栖息。听老辈人说,在灾年的时候,家家都没得吃食。幸亏有这个地方的野狗做储备粮,在那个年月里,救活了不少的人,因而得名野狗坪。
肖家村估计还是第一次,有正常人在晚上进到野狗坪。黑压压的山道上,周围都是被风吹得的乱晃的野草和蟋蟀蝗虫发出的鸣叫声,他一路磕磕绊绊的向前走了不知多久。
山里长大的孩子,都有一些个找路的本事儿。肖博涵把蒲草折断,用来做记号,沿着山路向前。但他感觉,越走越觉得路线不太对劲儿了。好像自己在不停的,绕着同一个地方打着转转。自己没有走到约定的小林子,反而到了几处荒芜的乱坟堆。
肖博涵的脖子,感觉有些阵阵的发凉,呼吸也有些发颤。他当即沿着记号往回走,可发现一路上所做的标记,却总会把他引回到这几堆坟前,而他知道自己明明没有记错路。
“我去~这怕是遇到老人说的鬼打墙了吧!”肖博涵在心里暗叫不好。
随即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这种事情,在山里人当中,传的比较多。他从前在老韩头的嘴里,听到过不少解决这种事方法,或许也能管用。
遇到鬼打墙,最紧要的是先稳住心神,别让身上的三把阳明火被阴浊之物灭掉,免伤及自身。然后用虫蛇寻路法,寻找周围的蛇虫鼠蚁,借着它们对阴阳气场的感受,绕过阴气侵染之处,即可尾随而出。
肖博涵也不知道老韩头说的这法子灵不灵。他拿着手电,稳了稳自己的心气,四下寻摸起周围的活物。
不知是不是肖博涵太紧张,还是旧手电的光太弱,平时那些蛇虫鼠蚁随处得见。可真到了想找的时候,却连半只蚊子都看不到。
就在他满地找小虫的时候,一只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冰凉的触感,激的肖博涵打了个哆嗦。
他本能的想回头去看是什么东西,他猛然想起老韩头说过,那些个游魂野鬼因为阴风洗涤之苦而滋生怨念。若是引得常人回头相望,肩头三把阳明火灭,酌沾其因果。轻者闹病,重者招邪。
肖博涵打生下来就没碰到过这种邪乎事儿,把头生生给转了回来。心里头是胆虚心颤,暗骂老韩头把自己诓到这来。可他清楚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先走出去才能去找那老混蛋算账。
肖博涵快步的向外面跑,想要暂时远离这几个乱坟堆,再寻解脱之法。可他刚没走多远,就又被拍了几下。他强忍着都没敢回头,可两个肩头突然就被从后面死死的钳住,用力的往后拽。
他吃了一惊,连忙本能的单腿后蹬稳住下盘,不让身子倒下去。全身拼命地向前拱,跟肩头的那股力量叫着劲儿。肖博涵紧闭着眼不敢向后看,用手电不住地向后甩,可打过去都是扑了空。向着肩膀砸去,也是空无一物。
肖博涵这么一点一点被往荒坟的方向拽去,他整个人开始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马上就要被这东西拖到坟墓那边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老韩头!你他娘的死哪去了!你再不来救老子,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肖博涵没命的大喊,这声音在空旷的地界上,回荡的格外响亮。
这时,肖博涵肩头的力道突然一松,惯性让他整个人,来了个“大马趴”,摔进了旁边的草丛。而不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几声“呜嗷”的犬吠声,快速的传了过来。
肖博涵感觉自己脱困,也顾不得摔的发麻的身子,就想撒丫子往外跑。可他刚要起身,就看到几只野狗从对面草丛里窜了出来。它们四下寻觅舔嗅,还不时停下用爪子爪挠身上凹凸的红疹。这些红疹让这些野狗身上满是斑秃和脓疮,看着十分恶心。
他见此不敢乱动,趴在草丛里等着这些野狗离去。而这几只野狗中,其中一只似乎是嗅到了肖博涵的味道,向他这边爬了过来。
肖博涵感到的心脏似乎都停了一格。
这地方的野狗一向是野性十足,前几年还曾经闹出过入村狗患,伤了人命。村里曾多次捕杀,才让这些畜生不敢离开野狗坪。但这群饿急的畜生,在这荒郊野外,才不管你是人还是兔子。
就在那只野狗距他不足十步的时候,忽然,它后面的同类,集体对着那几个荒坟不停地蹬刨。直到一只野狗从坟里叼出一只瑟瑟发抖的大耗子。
这大耗子足有成人的小手臂那么大,肥硕的身体,不停的挣扎。身上的毛皮在晚上发着油亮的光泽,一颤一颤的肚子,不知填了多少的板油。
几只野狗上前不停的撕咬,这只胖的出了圈儿的大耗子。它在挣扎的时候,还在不断的向外滋着尿。这老鼠的尿液沾到地上,居然就燃起了丝丝的小白烟。几只野狗闻了,都不住地摇头晃脑,显得很是抗拒。但奈何野狗凶残,轮番撕咬就是不松口。这大耗子又挣扎了没一会儿,就浑身是血的一命呜呼了。
肖博涵在暗处看得真切,额头不主的冒起了冷汗。原来自己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碰上了这个吃腐肉的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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