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奇幻玄幻《风行侠隐》,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崔诚谖崔韶杨,是网络作者“刘城麟”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一个江湖小人物的成神之路,打遍天下无敌手,占山为王,替天行道,却不料招惹江湖各大门派的嫉妒,一番厮杀之后,主人公才知陷入敌人的圈套,而且,自己的身世仍然是一个谜……作者真诚期待与您一起交流...
很多朋友很喜欢《风行侠隐》这部奇幻玄幻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刘城麟”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风行侠隐》内容概括:崔诚谖本以为下毒者定会是一位武功超绝之人,否则连日怎会毫无察觉。等到看仔细了,顿时面红耳赤羞愧满面,众人也为之一怔。眼见这物抓耳挠腮,东张西望,探头缩颈,寻虱理毛。性情顽劣,灵通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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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秋风拂地,日头转西。
却说在众目睽睽下,闪电般从树上跃下一物。先前众人听卫成罡一说,都想一睹下毒者的庐山真面目,禁不住上前走近几步。不料定睛细看,登时大吃一惊。崔诚谖本以为下毒者定会是一位武功超绝之人,否则连日怎会毫无察觉。等到看仔细了,顿时面红耳赤羞愧满面,众人也为之一怔。
眼见这物抓耳挠腮,东张西望,探头缩颈,寻虱理毛。性情顽劣,灵通之极。时而头下脚上杂耍倒立,时而挤眉弄眼学做人样。众人看罢,哪是甚么武林高手,乃是一只金毛小猴。不过都觉这金毛小猴有趣的紧,便失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如刀割一般深深刺入崔诚谖心里,心道:“没想到,下毒的是竟然是一只畜生。若是传扬出去,堂堂东华派竟然被一只猴子戏耍其中,颜面岂不荡然无存?我一世英名付之东流。不行,说甚么不能放他走。”他正想着,金毛小猴爬到卫成罡身上,蹲在肩膀上。卫成罡从怀中取出一颗野果递于小猴,小猴兴奋异常,乐滋滋啃了起来。
卫成罡说道:“看见了没?下毒的就是这只小猴,不要小觑。你若同它打斗,未必会占便宜。”说着,又喂了一果给小猴。崔诚谖脑海划过一道闪电,他忽然想起来,心道:“那日我们四人在东华山离开柳不恭之后,隐隐感觉有甚么东西暗中窥伺,我当时快速追过去,结果连人影也没发现。当夜月光照如白昼,林木虽茂盛,但均如手腕粗细的树木背后怎会藏下一个大活人?我就胡思乱想,莫非这东华山有鬼不成?现在看来,想必是此猴在作怪。”卫成罡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些甚么,此猴深通人性,其实那夜你只要往脚下的草丛看看,便能发现它。它暗中跟踪你们,不料险些被崔大掌门发现。之后,它就快速奔回你们东华府第,将我交给它的毒药撒入你们的酒水之中。不过昨夜你们未进食,今日早上也没进食,直至晌午,呵呵!”颜亭山怒道:“原来你们早有预谋。”
崔诚谖想罢多时,笑道:“呵呵,妙计!妙计!果然是妙计!我也不问阁下是何门何派了,想必是贵派人手不够,或是功夫不济,竟随便牵了只猴子出来下毒害人,可笑之极。纵观古今武林,尚无此例,贵派也算是开了得未曾有的先河。恭喜!恭喜!”崔韶杨心道:“还是父亲会说话,倘若换作是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不出来。”卫成罡一愣,怒色微露便转瞬即逝,勉强笑道:“看你们还能得意到何时?你以为我会一人前来吗?周围早就埋伏好,今日在场所有人全都插翅难逃。”一语毕,众人皆骇,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崔诚谖似乎早已料到,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笑着问道:“莫非周围埋伏的是一群猴子吗?”卫成罡怫然作色,道:“你!我不跟你口舌之辩,你等着。”崔诚谖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再吹一次响哨,我们拭目以待!”此时卫成罡的手本已含在口中,正要吹哨唤出埋伏之人。此时听崔诚谖说完这话,感觉话中似乎包含讽刺之意。索性将手从口中拿出来,瞪着他,左右手互拍了四下。
第二部分
四下过后,听外面传来一阵骚乱之声,忽又见从门外飞来一物,众人皆是一惊。那物结结实实落在院子中央,众人再瞧,这次不是金毛猴子,而是一个人。旁边的徐耀通仔细打量,惊呼道:“大哥,大哥。”叫声余,已奔至前,俯下身探其脉搏气息,方知一命归西。顿时悲从中来,眼泪直流。此时,又接连飞进几个人,滚了几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口吐鲜血当场毙命。徐耀通发觉,这些全部都是负责站在门外的屠乐帮帮众。
本来这次屠乐帮一群人前来,是来报杀害少帮主之仇。当夜灵风背着柳不恭的尸体回到分舵,向众人歪曲事实,编造谎言,讲出背后原委,蒙骗众人。众人一看刺死少帮主的是南华派颜小昔的随身佩剑,就误以为是颜小昔所杀。经过问询,才知南华派掌门颜亭山来到东华山,携女做客其中。于是,几十人随灵风怒气冲冲赶来。进门时,灵风生怕东华派的人仓皇逃走,干脆将其大门紧闭,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守着门口,既不让人进也不让认出。灵风万万没料到,吹笛人听到昨夜他与少爷的交谈,及时赶到东华派,阻止了一场恶战。灵风性机敏,一看他来了,就知事情有变,夹着尾巴匆忙逃离现场。
不过现在,眼下守门的人不知被谁全扔到庭院中来,徐耀通心想:“是谁那么大胆,胆敢挑衅屠乐帮。”徐耀通转眼向门口望去,稍觉哪里不对,慢慢抬头看时,禁不住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自己跟前,竟站立一人,事先毫无觉察。心叫:“何方高人,身法如此之快。”又觉不对,向四周一看。院子中瞬间多了十几个身高马大之人,手握长剑,皆着灰衣,头上蒙着灰纱,只露出两个小孔,以便视物。虽不知相貌,但杀气森森,寒透背脊。
徐耀通道:“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大……?”这“哥”字还没说出口,立在他身前的灰衣人一脚踢出,正踢到他心口窝附近,徐耀通飞出去老远,身体撞到墙上,墙壁裂开几道大缝,泥土哗哗直落,而后又滚到地上,心脉震碎,气绝身亡。这下腿法速度极快,老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徐耀通就死了。屠乐帮的人一看帮众有所损伤,纷纷抽出兵刃,正等冲到近前拼个你死我活。
忽听吹笛人厉声道:“住手!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脚踢飞徐耀通的灰衣人,显然是个头领,高声道:“取你们小命之人。”吹笛人道:“呵呵,口气比我的还大!我倒想知道,为何来取我们的性命?”灰衣人用眼神会意了一下身旁的卫成罡,二人相互点点头,似是暗中达成某种共识,而后道:“少废话,一群乌合之众。杨慎矜全家被发配岭南,屠乐帮少帮主竟然带人劫囚,救走朝廷重犯。此等大事,发生在东华山,这东华派上下绝对甩脱不掉干系。我等奉命,前来斩草除根。眼下囚犯个个首级不见,无法回去复命,唯有结果掉你们的性命,方好交差!”灰衣人说完,在场众人张口结舌,不知所措。吹笛人惊问道:“你说甚么?莫非你们是李林甫派来的杀手?”灰衣人沉默不语,像是默认。
第三部分
卫成罡怒道:“这下你们知道了吧,得罪朝廷死罪一条。丞相想要的人头,你们也敢下手?屠乐帮的人一个也不许走,救走重犯,活的不耐烦了!”原来在唐朝,申报军功之时,上头命令你去刺杀某人,一定要交验相应的人头数目,若是数目有所偏差,就有性命之忧。
崔诚谖颜亭山“啊”的一声,差点大声叫出来,暗想:“他们居然是朝廷的杀手,是李林甫的刽子手!真是越担心甚么就越来甚么。情况已经很糟,这下,更无生还的希望了。先前听说,李林甫派人暗杀了韦坚、皇甫惟明。之后听说杨慎矜被抄家灭族,家眷发配岭南,李林甫定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派人前来诛杀。但是,听眼前这位吹笛人所讲,杨慎矜一家并非死于他手,他也为此事留在东华山暗中密查。目前怀疑是雁荡二老杀的,对了,这雁荡二老的史孤信正在此,大可以把祸事全推到他一人身上。”
想罢多时,崔诚谖定了定神,抱拳行礼,道:“诸位都是为朝廷效力之人,实不相瞒,杨慎矜虽是死在我东华山上,但并非是东华派所为。我等均以查明,是暗中有人所做,此二人乃是素有雁荡二老称号的江湖败类史孤信和傅今朝,傅今朝现在不知所踪,只有史孤信一人在此,诸位大可以找他问话,此事跟东华派毫无关系。”崔诚谖果然老谋深算,一番话不仅将此事推得干干净净,还让他们去找史孤信和傅今朝算账。眼下这雁荡二老,一个不知所踪天涯海角何处去寻?一个疯疯癫癫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也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崔诚谖这如意算盘,拨得果然周详。
卫成罡道:“你以为往外推得一干二净,我们便会饶了你们吗?笑话,若是留东华派南华派在世上,他日传到江湖中。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丞相暗中派杀手除掉杨慎矜家眷,岂不是对他老人家的声誉有损?”崔诚谖颜亭山顿时说不出话来。崔韶杨暗骂道:“这狗官李林甫嫉贤妒能口蜜腹剑,早已恶名昭著,还在乎甚么声誉?看来这人一旦出仕,人性必生畸变。我宁可退居其外,独善其身。也不愿向这些人曲意逢迎谄媚讨好。”他父亲崔诚谖虽跟朝廷官员来往密切,但都是表面上趋炎附势,暗地中没少骂他们。
吹笛人心道:“这杨慎矜全家被杀一事,我本该断定是雁荡二老所为。但如今,我却觉得这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似乎这背后,藏有更大的阴谋。这李林甫的杀手为甚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我若是真正的杀手,绝不会贸然交待出自己的真实来历。何况昨晚我亲耳听到的那两个人的谈话,现在总起来想想,这里面似乎还有玄机?”
史孤信听到有人说到自己,又见来了那么多的陌生人,怕的要命,左躲右闪,慌忙躲到角落中,哆哆嗦嗦道:“不是我杀的,不关我事。”周围人一看,见他眼神仿佛未断奶的小孩子一般,略感差异,心道:“这摧花弑血掌不愧为武林禁功,没伤别人之前,自己倒变成骷髅病鬼了。练功本是修身健体,然而此功却迥然不同,大相径庭。不知当初是何人所创,又是为何而创,着实匪夷所思。”
第四部分
领头的灰衣人道:“少废话,在场所有人,一个别想溜,你们的死期到了。”言语雄壮,气冲霄汉。一声令下,十几个灰衣人一齐猛冲上前。崔诚谖道:“且慢,有几句话还要说在前面。今日不是我东华派故意同朝廷作对,而是无缘无故被卷入其内,有口难辩。此事疑团重重,相信有朝一日自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说这话,朝向卫成罡瞪了一眼,道:“你们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李林甫的杀手,然而却将矛头指向无辜的颜小昔?从一个女孩下手,简直是恬不知耻。”卫成罡冷笑道:“这都怪那个傅今朝,若没他,我家少爷不会那么快对颜小昔下手,其实原本想先解决掉你们再说,呵呵!”颜亭山怒道:“厚颜无耻!卫成罡,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朝廷有你们这群鹰犬,那天下人可要民不聊生了!”
崔诚谖道:“卫成罡,呵呵,我看你该换个名字,不应该叫卫成罡。”卫成罡不解道:“此言何意?”崔诚谖冷笑道:“卫成罡,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我看你,朽木不可雕也,赶明该换个名字,叫卫成人,这才丝毫不差对得起天地良心!”言语犀利刻薄,卫成罡的脸面有些破门帘子挂不住了,怒道:“好啊,不过你等不到那一天了。”颜亭山道:“李林甫的手下如此,那我们这些庶民,对这当朝丞相也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啊!”崔诚谖道:“丞相的‘丰功伟绩’,咱们领略到的,仅仅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
话语至此,气氛骤然紧张,崔韶杨只觉得空气凝重,透不过气来。
这正是,风飒飒,满院杀气遮日明。西风紧,碧空丢蓝染血凝。扬沙吹地草木飞,剑气升华聚光眭。粼粼白云迁红霞,丝丝碧水易霜华。衣袂飘飘人语止,嗔气滔滔意雪耻。
颜亭山怒吼一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愤然跃身。脑海中霎那间闪过女儿凄楚泪流孤独伤怜的神情,想着她若是没死,固然是好。但又想到她若是活着,以后的漫长人生该如何度过,禁不住怒火中烧。飞身形力博甩剑刺向卫成罡,剑光闪耀,杀气阴森。金毛小猴躲到树上,卫成罡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足下使劲,离地多高,手腕一转出剑回击。眨眼间,二人在这半空之中已斗了数个回合。颜亭山右手伤残,不便使剑,便用左手代替。相比之下,似是无异于用右手挥剑,双目圆睁,拼力相斗。卫成罡也不再避闪,肃然对敌。金毛小猴见状,时不时抓耳挠腮乱爬乱叫,显然焦急之态尤胜于人。颜亭山将南华派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柄剑上下翻飞,左右生威。似是水中的银蛇叫人捉摸不定,又似风中的丝带让人拿捏不准。几下动作,丝毫不现破绽,卫成罡一时半刻还占不到便宜。
与此同时,灰衣人一众飞起腾空,如鹰隼一般迎面扑向屠乐帮众人。屠乐帮帮众纷纷抽出随身兵器与之交战。心念聚生,相逢恶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时间刀光剑影,杀了个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如同天塌地陷一般,喊杀声震耳欲聋。毕竟屠乐帮这边人手多,灰衣人基本上一个对战四五个屠乐帮的人,倒也临危不惧,双方久持不下。
第五部分
吹笛人本想上前对付嚣张阴险的卫成罡,不料颜亭山抢先一步,心下暗道:“此人由颜亭山来收拾,极为妥当。”转念之际,抬头看见那个领头的灰衣人一剑朝自己胸口刺来,来势凶猛势不可挡。当下身子微向右倾,左手一晃铜笛,微微一声冷笑,道:“来得好!我正想瞧瞧这大内的杀手本事如何。”言语未毕,“刷刷刷”几下,已同灰衣人相斗三个回合。二人身法都是极快,似是短时间分不出长短高下来。旁人看去,这二人就像跟自己的影子打一样。吹笛人身法飘逸,声东击西,避难就易,避实就虚。灰衣人往往一招击来,看似无处可躲。但吹笛人总能极轻巧简单的招式化为无形。灰衣人倒也不心急,与敌人交战之时,最忌讳心浮气躁。霎那间,已过五十回合,却仍是胜负未分。
崔韶杨本想上前杀敌,被崔诚谖大力拽了回来,崔韶杨回头看去,听父亲低声说道:“杨儿,今日之事东华派可能不保,我同你颜叔极会共赴黄泉。如果我们有甚么三长两短,你不要生报仇之念,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强大的朝廷,你若要报仇,只会徒然送命。你从小被我娇生惯养,要知道这坏人未必生的是一副恶相。你出生之日,你父更是饱尝镜分鸾凤的相思之苦。我知你喜欢师妹颜小昔,可是老天无眼红颜薄命,可是这一切你一定要忍受,莫要抱怨。自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从此你最好隐姓埋名,不要让朝廷的杀手知道你还活着,你快走,走的…越远越好……”说着说着,抚着崔韶杨的头,眼泪流了下来。
崔韶杨听父亲说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禁不住也哭了出来。他从来没在外人面前流过眼泪,包括父亲崔诚谖在内。但这次不同,似是生离死别,永无相见之日。哽咽道:“爹,我不走,我要和你们浴血杀敌,要和东华派共存亡。”崔诚谖道:“不可,只要你活着,我死也能瞑目。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话说着,一把抓住崔韶杨的手,急忙奔到门口,就想把他往门外推。
院里喊杀震天,院外街上却是冷冷清清人烟稀少。不难想,老百姓从外面听的一清二楚,这崔诚谖一般人是惹不起,所以一听庭院里有兵刃碰撞之声,就知有变故,全都躲的远远的,生怕牵连自己,谁还敢报官?其实自从崔韶杨出生后,崔诚谖便很少再打打杀杀。但是,似乎还是改变不了已经根深蒂固的印象,都知道东华派的崔掌门杀起人来,可向来是不见血的。
吹笛人与灰衣人交战了片刻,突然发现,灰衣人虽然还是招招猛烈,却突然改变攻击策略,直接攻向面部,一招快似一招,竭力想把他的人皮面具拿下来。吹笛人心道:“眼前这个人招式繁杂,又多变化。似乎在刻意掩藏自己的武功招式,好让我看不出他是何门派。”突然他又想了想,心道:“这也难怪,跟高手过招,三两下就能被人看出师从何派。若是万一被人察觉,岂不是等于变相暴露自己的身份,做了朝廷的杀人工具?”
第六部分
吹笛人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江湖中人做杀手的不在少数。细想来,武林中门派不同,就有贫富之别。有些门派地广物丰,自然不愁财资。然而有些门派却是地贫物稀,那些人苦练本派武功,最后出类拔萃。但不甘心每日山肴野蔌,淡饭黄齑。所以宁愿做别人的杀戮兵刃,违背侠义心肠,也不愿再回食不果腹的寒酸日子。
突然,灰衣人左手一掌猛击吹笛人面部,吹笛人急忙将头向后一斜。灰衣人迅速出右拳去打他腹部,原来这掌是虚招,用来迷惑敌人的招数。吹笛人也明其意,因此立马侧过头来,脚底向后略滑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同时将真气急转于胸腹部。吹笛人心道:“你这一拳打来,我凝聚真气护体,就会被我的真气崩回,你必受内伤。你若是施加半分真气抵御,我就会知道你的内功出自何门何派。总之,绝对伤不了我。”那灰衣人一拳既出,身体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此时猛地变招,本已探出去的左掌立马收回,吹笛人暗叫声:“不妙!”
灰衣人左掌收回时,突然虚空变爪,大力生风。左爪收回时灰衣人迸发出一道雄厚的内力,这道内力恰巧在吹笛人侧头和凝聚真气于腹的时刻而发。吹笛人此时全神贯注防备他右拳打来,没料到,左爪收回之际,将他面具轻掀起一角。吹笛人微微一惊,急忙左手护面,已来不及。
一张俊美的脸呈现在灰衣人面前,只是微有苍白。吹笛人见已暴露,足下用力,似鱼跃一般飞出庭院,逃了出去。灰衣人见状,紧追不舍,霎那间二人开始比拼脚下功夫。只见二人如同晴空下的两点大雁,振翅欲飞。又如夜色下的两颗流星,转瞬而逝。时而穿梭在房顶,时而飞翔在市井。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有的瞧见,惊道:“此乃飞仙也!”半个时辰过后,吹笛人见周围都是荒山野岭,于是停云止步,转回身,灰衣人片刻跟随至此。
吹笛人道:“阁下脚力甚快,跟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气息平静,令人佩服。”灰衣人“呵呵”笑道:“你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自夸呢?”吹笛人道:“没想到我此番重返江湖,武林中会出现那么多高手。你这招果然高明,开始你将你的的武功招式一再掩饰。不过后来,你欲将我的面具揭下,冒着暴露内功门派的风险,跟我来了个鱼死网破。我的面目你已知晓,但是阁下的内功门派,我已猜的八九不离十。”灰衣人笑道:“既然是个美男子,带着那么丑陋的面具,实在太可惜了。阁下武功不弱,还不知道姓甚名谁?”吹笛人道:“在下久未走动江湖,早就被人遗忘,还问我是谁,毫无用处。”
吹笛人又道:“看阁下的内功修为,雄浑如高山,气势如峻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钟山派的传人。”灰衣人笑道:“就算你知道那又怎样?”吹笛人道:“没想到,堂堂的钟山派也出了朝廷的鹰犬!可耻之极。”灰衣人道:“我的内功门派你已猜出,可是你的内功门派我却想不出。”吹笛人道:“想不出也罢,不过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可恨。如此欺辱一个年轻无辜的小姑娘,既然让我碰见,就难以袖手旁观。你若说出你家少爷的名字,我就看在钟山派的面子上,饶你一命。”灰衣人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吹笛人道:“那好,那我就要你性命,拿命来!”
第七部分
言罢,二人又斗在一处。
再说颜亭山与卫成罡斗了多时,颜亭山突然使出“落花三剑”,第一招“初荷未聚尘”刺向卫成罡,虽是剑姿优美但其中杀气很重,卫成罡忙向旁一闪。闪之余,颜亭山第二招“人闲桂花落”已到,卫成罡稍作惊骇,身子急转,脚底生风,险些没有躲过。躲之末,颜亭山第三招“花落成枯枝”紧到,刺向他的面部。卫成罡见他接连三剑换招迅速,闪身避过一招,接着又来一招,不敢怠慢。心中暗叫:“好快的三剑!”
不容他多想,一个跟头飞将起来,却略迟了一些,剑尖在他左脸上划了一下,鲜血直流。卫成罡不顾疼痛,一个跟头翻到颜亭山头顶,手腕一翻凌空一击,直刺他风府穴。风府穴乃是督脉重要穴道,颜亭山急忙甩头俯身避开穴位,这剑正巧擦着颜亭山衣服而过,触及的衣服被剑气划了一道裂口。颜亭山脱口惊道:“落日满秋山!你……你是嵩山派的。”卫成罡听完这话,微微一冷笑,道:“要寻你女儿,随我来。”话音刚过,已飞过院墙,连翻几个跟头,消失不见。颜亭山顾不得多想,匆匆追去。
门口的崔韶杨满眼泪水说甚么也不走,崔诚谖见他心意坚决,拔出长剑横架脖颈上,道:“你若再不走,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崔韶杨望着父亲的眼神,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恐怖,哭着道:“爹,我……”门口的拐角突然转出一个瘦长的灰影,站在距崔韶杨身后几丈远的地方。那灰影像风一般来到二人近前,口中叫道:“这里谁都不能离开。”言毕,虚空一掌,拍向崔韶杨。崔韶杨只觉背后一股强劲的掌力*得后背发麻,崔诚谖将儿子拉在自己身后,出掌迎上就是一击。只听“啪”的一声响,崔诚谖身子一震,向右一歪,那灰影却丝毫无损,崔诚谖暗赞道:“好深厚的掌力。”
一时间,二人互不相让,掌力凶猛,杀气升腾。此刻崔诚谖的腹痛已无大碍,双掌连发数次,都被灰影施用巧力化去。心下渐渐着急,心道:“如此下去,我必会力衰而败,这不是个办法。”崔韶杨有心帮忙,但武功低微插不上手,就算上前相助父亲对敌,也无非是一个累赘,崔诚谖必然会担心儿子的安危而分心。突然,崔诚谖想到一个良策。
于是,他便一个跟头翻到庭院中,灰影接着赶到。此时屠乐帮帮众仍然同那群灰衣人恶战,不过灰衣人武功不凡,屠乐帮渐渐处于下风。崔诚谖飞进庭院之后,转过身来,双臂用力,复又同灰影相斗。只是在相斗时,眼睛四下寻找一个人,猛地他看到了,那个人仍在角落里藏着,生怕被别人发现,吓得有些发抖。此人正是史孤信。崔诚谖边战边想:“眼下史孤信疯疯癫癫的,不知道这招还管不管用?不管了,总之赌一赌。”想着,打斗之时,高声喊道:“童百川,我一定要杀了你报仇!别以为你带着个面罩我就认不出你,看招!”
第八部分
他生怕史孤信听不到,所以这一嗓子贯足了十分的内力。众人都只顾自己的打斗,根本没在乎这话的意思。崔韶杨刚开始也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猛然醒悟。过了一会儿,崔诚谖寻思:“他怎么还不来?难道这招不管用?”正在这时,头顶上掠过一个怪影,霎那间站在了崔诚谖身前,道:“童百川,童百川在哪?我要杀了他!”崔诚谖大喜过望,但没体现在脸上,假作受伤的神情,道:“那灰衣人就是童百川,剩下的灰衣人都是他的弟子,你把他们都杀了,就对了。”
史孤信突然怪吼一声,转过身来,毛发皆竖,眼似厉光,张着大嘴直喘粗气,胸膛起伏不定。不等那灰影有任何动作,一掌直扑他近前。身形之快,恰似妖人鬼魅。崔诚谖正想见识一下,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禁功摧花弑血掌,到底有何威力。
二人相斗,一场好杀。
但见,日摇影动天地坼,地焚焰耀百里喝。两对掌,不一般,一个是禁功炼血掌,一个是变化风中藏。今番厮杀不为别,一个为情所困弑人血,一个天山人尽鸟飞绝。
崔韶杨看的眼睛直愣,禁不住竖起大拇指,暗赞史孤信道:“好厉害的掌法,我若能有他百分之一的功力也死而无憾了。”灰衣人与他恶斗三十回合,见他体貌恐怖越战越猛,被他掌风触及之处,衣服裂开,皮脱肉化。怕是长此下去,非但占不到丝毫便宜,还有性命之忧。史孤信一掌击来,若是旁人,早已是皮消肉烂。那灰衣人不敢怠慢,大喝一声,招式陡然变化。当下右掌一转,向前轻轻一推。不料二人双掌即将相碰之际,史孤信只觉灰衣人手掌似涂有油脂一般,滑腻异常。这一掌不但没打着,身体也猛地向前一跌,瞬间扑了个空。
还没等他转身再战,灰衣人趁此机会左手食指猛点他背部至阳穴,若被点中,轻则胸椎断裂,重则当场毙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灰衣人结结实实的点个正着。不料史孤信竟然不疼不痒,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反手就是一掌。灰衣人大骇,闪身躲开,打斗时略微退后几步,不敢离他太近。倒不是史孤信有金刚不坏之身,只是这摧花弑血掌本身就是一门使人走火入魔,筋脉大乱,穴道错位的邪门武功。灰衣人自然不知,看他那模样,还以为他精通妖术。
身后的崔诚谖看过灰衣人那一掌,吃了一惊,惊呼道:“天山浮游掌!阁下是天山派的。”说这话也是想分散灰衣人一些精力,好让史孤信早点取胜。灰衣人丝毫不在意,谨慎对敌。崔诚谖突然醒悟,看了一下那群同屠乐帮相斗的灰衣人,猛地意识到,那群灰衣人中,尽是名山大川的精英弟子。灰衣人突然改变了武功路数,双掌挥出,正是天山浮游掌。左掌一转,向前一推,接着右掌一圈,拍向史孤信。连续数掌,掌力浑厚,迅雷不及掩耳。因他掌力又柔又滑,史孤信一时化不去他掌力,以致接不到双掌。“啪啪啪”几下天山浮游掌,尽数拍在他的身上。史孤信自强练摧花弑血掌以来,神经大损,身体渐无知觉。所以这几下天山浮游掌,便是隔靴搔痒。
第九部分
崔诚谖心中惊异万分,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不少名山大川的弟子会投靠朝廷,心惊道:“今时战况不利,而且对方高手众多,看那些屠乐帮的人,撑不了多久便会全数尽灭。到那时,那群灰衣人都会来对付我们父子,史孤信虽然厉害,但毕竟饿虎斗不过群狼。咦?贤弟跟那个吹笛人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了?”想罢多时,复又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拉着崔韶杨的手冲出庭院,飞奔而出。
崔诚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去报官,去找李寿谦李大人?可他会袒护我们吗?眼下朝廷杀手杀到眼前,若是他们上报李林甫,李林甫一旦怪罪下来,他都是自身难保。心中虽想,但脚步不停,不管去哪里先离开此地再说。崔诚谖的轻功不弱,崔韶杨耳旁呼呼生风,今日发生之事,悲痛曲折,离奇惊险。短时间内不能平静,此刻他还牵挂着师妹在哪里,心想:“倘若师妹在我身边,我死也心甘情愿。”不过,看似简单却无法实现,便又流下两行泪水来。又怕父亲看见,急忙用衣襟擦干泪痕,但眼眶仍是红红的。又想:“若被父亲瞧见,我就说眼里飞进几粒沙子。”
崔诚谖带着儿子一口气跑出三十里地,再往前居然是一个悬崖,无路可走。崔诚谖走近前低头一看,似有一层薄纱漂浮在半空,云气蒸腾,烟雾袅袅,看不到下面。若是掉下去,定会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父子二人转回身,寻找下山路径,但峭壁嵯峨,无路下山。若是返回去,生怕碰上朝廷的杀手。正在这时,忽听到有兵刃碰撞之声由远至近传来,崔诚谖心中一寒,“难道敌人追的那么快?”
这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听的越来越清。周围是悬崖峭壁,山石平坦且光秃秃的,实在没有藏身之处。正在焦急万分之时,远处飞来两个人影,正是吹笛人同灰衣人,他二人斗了一百多个回合未分胜负。吹笛人老远就看到了他们父子,急忙虚晃一招飞出战圈,飘至崔诚谖近前,道:“你们父子二人怎么也到了这里?那位颜掌门呢?”崔诚谖道:“我也不知我兄弟去了哪里,你,你是那位吹笛高人?”原来吹笛人面罩揭下,崔诚谖一时没认出来,只是看他穿着打扮有些眼熟。
吹笛人道:“怎么这才一会儿,就不认识了?崔诚谖道:“恕崔某眼拙,识得识得。我们刚到,可是万丈悬崖困于此处,正在寻找下山的捷径。”吹笛人道:“眼前这个灰衣人,用的居然是钟山派的功夫,内力雄劲,刚猛浑厚。”崔诚谖冷笑道:“那群杀手,都是名山大川各派的好手,何止一个钟山派?”吹笛人奇道:“此话当真?那还有假?”崔诚谖略作简单解释,吹笛人凝神不解。
灰衣人道:“说完了吗?继续说,再不说就没机会张嘴说话了。”吹笛人冷笑道:“大言不惭,你内力虽是经过高人的传授,但还差得太远,要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别以为是我打不过你。”灰衣人道:“就算是这样,你们绝对活不到明天。既然你们三个都在,那太好了,免得有漏网之鱼。”吹笛人心想:“他所言不假,这样下去东华派的人会全数尽灭,不是长久之计。”崔诚谖欲上前相斗,吹笛人阻止他,当下看了看四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冲灰衣人道:“呵呵,我们之间的这场战斗还没有打完,我倒有一个办法迅速决出高下,还不会伤筋动骨,不知当讲不当讲?”灰衣人笑道:“你们怕追兵赶来,就想速战速决。我岂会怕你们?好,但说无妨。”
第十部分
吹笛人道:“阁下也是爽快之人。实不相瞒,在下精通音律,百乐之中更为擅长笛曲。这柄铜笛是别人所赠,随了我几十年。”说到这,面现凄然之色,接着道:“我站在此处一动不动,同时吹奏一曲,在我吹完之前,你若能取我性命,在下绝无怨言。”灰衣人冷笑道:“笑话,阁下出此狂言,未免太小看我了。你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也不还击。吹笛之时,我想不杀你都难呢!”吹笛人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是微微躲闪,或是略有怯意,就算我输了。你那时再杀我,我若还手,就不是英雄好汉。可是我若侥幸得胜,放他们父子一条生路。”
崔诚谖靠近前低声道:“可有十分的把握?不可白白送命啊!”吹笛人笑道:“这招久已搁下,但此刻若是与他纠缠不休,怕是追兵赶来,更为不妙。”崔诚谖不知他耍甚么花样,心道:“你想跟他比拼内力,若他内功修养不够,你便赢了。若他内力抵挡得住你的笛声,你必死无疑。若在狭小的空间,你的笛声或许会增加杀伤力。可现在天高地阔,风起云落,就算你用尽生平内力,你的笛声遇风必会削弱,而那灰衣人也正猜到这点才信心十足的答应。我看你,凶多吉少啊!总之,你打你的赌,不关我的事,若是看你胜机渺茫,我带着杨儿便飞奔逃走。真若那样,你跟他都会消耗不少的内力,我一掌打死灰衣人,免得他再次追上来。对,就这样。”
崔诚谖暗自盘算好每一个发生的可能,紧紧抓住崔韶杨的手,叮嘱他,吹笛之时一定要塞紧耳朵。若是感到难以抵御,张开口,莫要强提内力抵抗,否则加剧内伤。
当下吹笛人站在原地,微闭双眼,悠然的吹起笛子来。闻笛声,恰似龙言凤语,沁人肺腑。崔韶杨虽紧塞耳朵,忽听到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笛声,慢慢放下双手,陶醉其中。听的神魂颠倒,如醉如痴。仿佛处在仙境,翠竹黄花,柳莺花燕。从远处渐渐飘过一位绝代佳人,倾国倾城,软玉温香。可是越飘越远,崔韶杨急步追过去,赶到近前,用手去拉她白嫩的手。却似触碰水中的倒影一般,一碰是空,倩影渐渐模糊,忍不住心中叹息,道:“她是谁?倘若这不是梦境,那该多好。”
此时却猛地想到颜小昔,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骂道:“今生今世你心里只爱师妹一人,不能多看别的女子一眼,倘若师妹知道,定会伤心欲绝,不再理我。”蓦地,又想到师妹颜小昔惨遭凌辱,顿时泪如雨下。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该去何处寻她?想着,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看着剑身,与其那么痛苦的活着,倒不如自刎离世。一剑拔出,向着脖间划去。
“不要!”崔诚谖“啪”的一下,给了儿子一巴掌。“我怎么了?”崔韶杨如梦方醒,捂着腮帮子说道。正在这时,崔韶杨注意到父亲脸上也有泪痕,“想是方才和我一样,只是父亲思念的必是久亡的母亲。”他定了定神,转眼看了一下灰衣人,只见灰衣人闭目站在原处一动未动,心下稍稍宽慰。突然,那灰衣人睁开双眼,飞起来挺身一剑,向吹笛人心口刺去。
不知吹笛人生死如何,且看我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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