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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獗回营不久,覃大金就出籴去了但兵荒马乱的世道,能逃的早就逃走了,庄稼变成荒草,粮仓饿死老鼠十室九空,找粮草比找钱财更为不易裴獗不肯让冯蕴做幕宾,那她就换个思路她让敖七带人上山,将山上的红芋连同芋杆和埋在地里的芋子芋头一并挖回来满山的芋子,一群人挖了好几天伙房不知如何食用,冯蕴就手把手地教芋杆煮熟焯水,腌制做菜,吃不完的切段晒干备用,脆口又美味芋子和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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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俘

书名叫做《女俘》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武侠修真,作者“冯蕴”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冯蕴裴獗,剧情主要讲述的是:裴獗回营不久,覃大金就出籴去了但兵荒马乱的世道,能逃的早就逃走了,庄稼变成荒草,粮仓饿死老鼠十室九空,找粮草比找钱财更为不易裴獗不肯让冯蕴做幕宾,那她就换个思路她让敖七带人上山,将山上的红芋连同芋杆和埋在地里的芋子芋头一并挖回来满山的芋子,一群人挖了好几天伙房不知如何食用,冯蕴就手把手地教芋杆煮熟焯水,腌制做菜,吃不完的切段晒干备用,脆口又美味芋子和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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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大斜坡的王典是安渡郡数得上的豪户。

北雍军进城那天,王典吓破了胆,马不停蹄奉上孝敬。粮食、布帛、田地、珠宝,拉了足足十几车,足见诚意。

晋国入主黄河流域以来,不像齐国那样依赖门阀世家,但仍然会给世家大族一些特权和优待。

这是大户的生存之道。上了贡,保全了家人性命,王典才稍稍放下心来。

“论簿阀,我曾祖与太原王氏本是一支,乃今世大族,贵于颍川陈氏,更不说许州冯氏了。可齐朝立国二十余年,我受本家排斥,朝廷亦不肯重用……反倒是冯敬廷那老狗,娶个颍川陈氏的后妻,又攀上兰陵萧家,借势高升……”

“王公屈才矣。好在朝代更迭、何人当政,都得拉拢世家。等局势稳定,王公托人举荐,看能否出任郡守……”

深夜的王家灯火通明,王典跪坐在花梨木案前,正和食客清谈,数落冯敬廷的小人行径,外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流匪来了……家主,不得了啦,流匪来了……”

一个家丁冲到檐前,慌不择路。

“流匪、流匪绑了大郎君要家主出去说话……”

王典脑子一热,差点昏厥过去。

王潮是他的嫡子,心尖尖上的肉哇。

自从北雍军进了城,一些安渡原本的守军便原地落草,潜逃民间。为饱暖,难免会流窜盗抢,但大户都有家兵,一般流寇盗匪不敢入户。

王典不敢相信,有人会把主意打到王家头上。

“北雍军都敬我三分,哪一路流匪如此胆大包天?”

院子里,一群黑衣黑裤黑巾蒙面的流匪,约莫二十来人,大刀明晃晃地架在王潮的脖子上。

王府的大郎君衣裳不整,薄薄的袍子下是光着的两条腿,叫着“阿父救命”,另外有一个同样衣裳不整的女子,是王典的爱妾单氏,低垂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这阵仗,让王典有点发晕。

“尔等好大的狗胆!还不速速放了我儿……”

“王公。”一个压低的声音从蒙面流匪后面传来。

王典看过去。

这人蒙着黑巾,体形纤细,比其他流匪瘦小许多,不料却是匪首。

“今日某能轻易捉住令郎,多亏了王公的宠妾。若非他二人夜下苟且,支开守卫,某也不会这么顺利。”

王典方才看到那情形,已有不好的预感。

但家丑不外扬,他不好相问。

现在当着家兵和杂役的面说出来,他老脸通红,一口恶气上涌,整个人摇摇欲坠。

匪首踢一脚趴在地上的王大郎君,冷眼冷声。

“子淫父妾,泯灭伦常。这人一旦贱了,就不值钱。王公要是不肯赎他,某不勉强,只要给存粮的三分之一,就帮王公清理门户,杀了这孽障。王公要是舐犊情深,那代价就不同了——嗯,至少得出你家存粮的一半。”

“畜生!”王典啐一声儿子,借机四下观察。

流匪约莫二十来人,而他府宅里的家兵有三四十号人。再有,北雍军夜间会四处巡逻,流匪未必敢明目张胆的杀人——

“王公在思量什么?”匪首又说话了,“穷寇末路,有什么不敢做的?王公,某耐性有限。”

说罢,匪首冷声沉喝,“把人拎上来。”

只见两个脏污不堪,脸上几乎看不出模样的男子被流匪拖到前面,他们残破的衣裳下,伤痕清晰可见,好似被人毒打折磨过一般。

“这是城南徐家的两位庶出公子,运气不好落到某的手上。徐父有十几个儿子,不肯出粮来赎……”

匪首不动声色地介绍完来人的身份,不轻不重地道:

“留着无用的人,剁了吧!给王公开开眼——”

黑衣流匪并不应声,就像没有情感的木头,不等声音落下,两把三尺长刀就猛刺下去。

“啊——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两人倒在地上,双眼睁得老大。

暗色的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来,狰狞可怖,俨然死透了。

王典变了脸色,闻讯而来的王夫人更是哀叫一声,当场跌坐在地,求着王典救子……

“好,好好,我赎,赎……”

王典没想到流匪真敢杀人。

大郎再不争气,也是嫡长子,命还是要的。

“将粮仓打开,由诸位壮士自取……”

仆役刚应一声,那匪首就笑了。

“仓中米粮就留给王公应急吧,某不贪心。”

接下去,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怪某没有说清楚。某要的存粮,指的是王公的地下窖藏。”

王典震惊得老脸都扭曲了。

乱世当头,哪个大户人家不提前存粮?

王家的大宅底下,三层地窖修得固若金汤。战前,王典就将金银玉器和彩帛粮食等囤到地下,里头的存粮,足够他们全家吃上二十年……

但此事是哪个泄露了风声,怎会让流匪知晓?

“王公别怕。”匪首的声音比方才和气,听上去很是悦耳,“某也读过圣贤书,不是不讲理的人。所谓盗亦有道,某从不强人所难。大不了学那太守公,一把火将宅子烧了……”

“给……给……”王典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和王夫人抱头痛哭。



流匪有备而来,运粮的小舟就停靠在后宅外的河面上。

好在匪首说话算数,说拿一半就真的只拿一半。

王典见状又生出一丝庆幸,遇上的是义匪。

一半存粮换全家老小的性命,值了。

“王公不必相送,令郎明日午后自会回府。”

那匪首向王典施个礼,很有姿仪,接着手一挥,让人拎着几近晕厥的王大郎出门,还贴心地清理了尸体和血迹,然后客客气气地顺走王家的五头生猪、两头大牛,以及几缸腌肉和各种吃喝用度,这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吁!可憋死我了。”

一到河心,那两具尸体便骨碌碌爬起来,揉着胳膊诈尸。

其中一个更是巴巴地眨着眼邀功。

“女郎,小人演得可好?”

匪首没有揭开面巾,但眼窝可见笑意。

“很好,回去论功行赏!”

一群流匪哈哈大笑。

那两具尸体正是常大和阿楼。

他们身上的伤是真的,全拜淳于焰所赐。流的血是假的,冯蕴亲自做的血包,一刀刺过去就破了,足够唬人。

阿楼咧着嘴巴,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很得意自己干成了一桩大事,不是吃闲饭的人了。

“小人受伤了也能立功,很了不起。”

“多亏女郎好计。”邢丙瞥他一眼。

十二娘有胆有谋,不损一兵一卒就弄到这么多粮食,还得了个“义匪”的美名,他很是佩服……

梅令部曲其余人更是如此。

一个个兴奋不已。

“往后我们就以此谋生了。”

“对!跟着十二娘,不怕饿肚子。”

“安渡郡还有好几家大户,定有存粮……”

流匪贼盗,是战乱年代的常态。民生艰难,人在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一切礼义廉耻全是空谈。

一群梅令郎讨论得热火朝天,兴致勃勃。

冯蕴等他们高兴完了,才平静地泼下一瓢冷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这是为何?”梅令郎很是不解。

深夜河风徐徐。

冯蕴望着夜下水波,凉凉地道:“久走夜路要闯鬼,干这种营生,我们不仅不会安居乐业,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另说……”

众人的脸,当即垮下来。

“我等不惧死!”

“正是。横竖要死,饱死总比饿死好。”

冯蕴看着他们热血膨胀的模样,知道是这些粮食给的底气,当即一笑,眼里生出些细微的寒气来。

“王典藏粮一事,我既知情,你们以为裴獗就不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很是惊讶。

王家大户,家有余粮不奇怪,奇怪的是女郎从何处得知地下窖藏的事情?

冯蕴微微一笑。

她当然不能告诉别人,前世去王家抢粮的人,是裴獗——王典的地窖也是裴獗亲自带人抄出来的。

在北雍军最缺粮食的时候,城里的大户豪强都被抄了个遍,王典自然也逃不过,那满满三层大窖的粮食,当时就震惊了安渡郡,传得沸沸扬扬……

相当于,她这是提前抢了裴大将军的生意。

冯蕴坐在舟楫上望着漆黑的苍穹,没什么表情,“往后你们都会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一旦落下污名,子孙后辈如何抬头做人?”

“记住了!今夜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吐出半个字……”

她看一眼阿楼,“舟上尸体便是下场。”

阿楼愣了愣,低低嗤笑。

一众梅令郎全都笑了起来,很是快活。

“女郎聪慧,我们跟着女郎,再不怕饿肚子了。”

“是啊!有女郎在,还有裴大将军庇护,往后谁也不怕……”

冯蕴撇了下嘴。

要让裴大将军知道她抢先一步劫了粮,不知是个什么心情,还庇护她呢?

不过,她给裴獗留下一半粮食,算是好心了。

“邢丙。”冯蕴看着小舟驶入河道,低声吩咐,“我们从花月涧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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