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小说免费阅读许君一生依许仁砾秦玥_许君一生依(许仁砾秦玥)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推荐《许君一生依》,讲述主角许仁砾秦玥的爱恨纠葛,作者“太阳西不西油饼”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超宠老婆的忠犬侯爷现实里却是个沙雕憨憨也许有点舔狗属性的[许仁砾]×表面娴静背地杀人不眨眼的王府小姐现实里却是个喜欢吃醋且傲娇的小学生[顾茗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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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一生依》这部小说的主角是许仁砾秦玥,《许君一生依》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小说推荐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许仁砾还是想自己看,便询问了零安。莞尔,一幅云京城的地图出现在许仁砾脑中。“工具倒是没话说,人物信息你是一点都不透露是吗?”“宿主有挂就不错了,若是全然靠他物,那不就是废物一件吗?”许仁砾不说话了,不想承认自己是废物。诺大云京城,要寻找自己的灵魂,的确是大海捞针...

许君一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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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寻找自己的灵魂,许仁砾必须出门,尽管冒着被杀的危险,但早点找到便能早点回去,他还是挺不习惯这里没有互联网的落后生活的。

与许老爷和许夫人千叮万嘱后,许仁砾才得以出门。

避免太引人注意,侍卫只带了李权意一人,戴着面具便服出行,李权意竟也熟练地做好了伪装。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外咱们需隐藏身份,我呢就叫石乐,你就叫木又,知道吗?”

李权意点了点头。

只是有点疑惑,原主跑出来时身边明显没有他的跟随,若是知道他是个疯子又怎么能放心他一人出门呢?

而且能逃过士兵的追捕,在身患疾病的情况下,他合理的怀疑这原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疯。

尽管还有众多疑问,但许仁砾不再联想,在李权意的跟随下入城办事了。

与上次来时的感觉不同,上次来时自己是一个连身份都无从知晓的外来穿越者,而现在却是有名有身份的许家大少爷许仁砾。

“有地图吗?”

许仁砾问道。

“在下便是地图。”

李权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许仁砾还是想自己看,便询问了零安。

莞尔,一幅云京城的地图出现在许仁砾脑中。

“工具倒是没话说,人物信息你是一点都不透露是吗?”

“宿主有挂就不错了,若是全然靠他物,那不就是废物一件吗?”

许仁砾不说话了,不想承认自己是废物。

诺大云京城,要寻找自己的灵魂,的确是大海捞针。

时间还早,况且自己对这里还不熟,并没有这么幸运的一点就中。

他这么想着,突然看到前面发生了冲突。

“臭瞎子,也敢到本大爷的地方来撒野?”

只见男人一脚踢开面前蜷缩着的少女,结合男人对其的称呼,许仁砾看到了少女眼睛上蒙着的纱布,以及她手中抱着一只,猫?

看来这一脚确实不轻,少女呻吟着想爬起,男人见状狠狠踩住了她的手。

“路见不平一声吼!”

许仁砾看不下去了,上去就给了男人一锤,本就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连连后退,脸上多了一大块淤青。

这一拳真是太爽了,虽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触发支线[安定流浪少女]。”

零安的机械音突然响起,许仁砾一愣,这就碰上任务了?

男人的好感度蹭地往负降,怒狠狠地瞪了许仁砾一眼。

“哪来的臭小子,竟敢打本大爷,不识好歹!”

说着便一拳朝许仁砾甩来。

有风,但未伤身,许仁砾眨了下眼。

是李权意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拳头,只见男人另一只手又甩了过来,顺带着用脚踢,被李权意轻松躲开。

男人也不甘示弱,但李权意招招破解,抓住他的破绽后,反手将他扣住,刀柄架在颈部。

这李权意果然身手不错,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大……大哥!

停!

我认输!”

见对方的表情狰狞,许仁砾不敢想李权意用了多大的力。

许仁砾趁机又给了他一拳,随后道:“木又,松手吧。”

虽然这个称呼很别扭,但想到他们现在是匿名出行,李权意还是乖乖接受了。

李权意将他一把甩了地上。

“臭小子?

呵,本少爷名叫……”他突然犹豫了一会儿,随后道:“本少爷名叫石乐!

你给小爷记好了!”

本着想好好装个逼的念头英雄救美,刚想起去扶受伤的少女,但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趁他们打斗时偷偷跑开了。

围观的人悉悉索索,有夸赞他的义举的,也有一些不好的声音,更有揣测他的身份。

“这位戴面具的公子好像有点眼熟。”

“我也这么觉得。”

“你不觉得他有点像李权意李大侠吗?”

“那身边的这位……不就是他的主子许仁砾了吗?”

“看来这许大少主并未如传闻中奇丑无比,精神涣散。”

“我说你们乱猜测什么呢,我见过这许仁砾,长相丑陋,而且还是个神经病嘞!

就算没死也不敢再出门吧?

与这位大侠完全不相符好吧,尽管没有看到脸,但能隐约看到帅气的面容。

而且啊,那李大侠一般不是夜晚出没吗?

黑灯瞎火的你们看得清吗?

这位公子似乎是个哑巴。”

“嘘!

小点声,别被听见了。”

没想到这李权意还挺火的,虽然有点无语,但好在没有暴露身份。

“谢谢大家的赞赏,这位不是什么李大侠,他是我的兄弟木又,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己啦,”许仁砾解释,“锄强扶弱本就是江湖之人分内之事!

希望大家也不要对恃强凌弱视而不见!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都散了吧!”

热闹散去,乐子留给他自己。

接着又想起刚才那小姑娘,穿着脏兮兮的,估计是被拐卖出来讨饭的小乞丐,竟然还是眼盲,刚才伤那么重,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零安?”

许仁砾刺激脑电波。

“怎么了?”

“刚才那个姑娘,可以找到吗?”

“任务角色,系统不提供追踪功能。”

……看来得自己找了。

他又看向地上的男人,对方与他对上视线后又急忙躲开。

“王海,城湖这一带的丐帮帮主,为人凶悍,势强凌弱。”

听完零安的介绍后,许仁砾捕捉到了“帮主”这一关键点,看来是一个有用的信息搜集人物。

“王海。”

“你知道我?”

男人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许仁砾,大概是在思考他难道有这么出名吗?

“咱俩签个合同,成?”

许仁砾随之蹲了下来。

看得出来王海非常疑惑,试探性地问为什么。

许仁砾拍拍他的肩:“本少爷不是什么盲目除恶扬善的人,听说你是这一代的丐帮小头头,那你肯定有很多乞丐兄弟了,消息肯定也灵通,这样,你帮我打听消息,绝对少不了你好的。”

听到有钱赚,王海立马答应了。

“所以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小的保准给你打探来。”

王海语气态度都变得恭敬起来。

许仁砾被他的势利给整笑了。

“先说好,若是下次让我再知道你恃强凌弱,烧杀抢掠,你这脑袋可就……”王海立马举起三指发誓道:“有钱我王海肯定赚,不做恃强凌弱之事。”

“刚才那姑娘是?”

许仁砾打断了他。

一提到她,王海眼中怒火就起来了。

“丘南不知从哪逃来的臭瞎子,不懂规矩,不仅到本大爷的地盘来要饭,竟然还抢兄弟们的食粮!”

这姑娘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胆子要大。

接着他又补充到:“那家伙简首就是怪物,不仅身上带银针和毒药,蒙眼竟然也能辨认方向。”

许仁砾想着询问人物简介,零安却回答说该人物处于视野盲区。

看来这功能还得本人在场才能用。

而现在却找不到人。

许仁砾想了想说:“人家小姑娘家的,你不仅以大欺小,还打女人,这是你的不对,同为乞丐,让她讨饭又何妨,你的花言巧语比那小姑娘好?”

“况且,若不是你出手在先,她可不一定会还手”王海沉默了,许仁砾不知道他是在反省还是在想进一步反驳。

莞尔,许仁砾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王海先是一脸惊愕,随后点了点头。

李权意好奇少主跟他说了什么,许仁砾没回答。

围观的人早己散,许仁砾往王海手里丢了几个铜币,在刚来的人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赏赐罢了。

可能就是这样吧,观众仅当看了个乐子,乐子没了,人当散了,没人关心事情后来的发展,就像刚才时没有阻拦王海的霸凌行为。

所以这样并不代表许仁砾与王海交好,准确来说是利用,但这个词于他而言不太好听。

李权意刚想说些什么,许仁砾便推着他往前走了。

许仁砾走在前面,李权意跟在后面,时刻注意着周边的情况。

“在下发现其实并不了解少主。”

李权意缓缓道。

“如何看来?”

许仁砾想难道原主是个内向的阴暗b?

“在下以为少主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毕竟惹祸上身不是什么好事。”

许仁砾在想编个什么理由,李权意又道:“少主现在倒是和落月殿下相似了几分。”

落月殿下?

说起来,他在许府听到过很多次这个名字,看起来和原主关系很好的样子,“殿下”说明地位不低,估计是王宫那边的,听名字倒是像个娴静的大美女,难道是公主?

落月落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许仁砾想着想着便不小心念了出来。

只见李权意一脸惊讶,但随后便浅笑了一声。

许仁砾捕捉到了他这一笑,回想自己刚才的话有何不妥。

“难道落月殿下不好看吗?”

他选择了一种反问的语气,既可以问到落月的真实样貌如何,若是长相平凡,便也理解的通,毕竟是许仁砾的朋友,夸她漂亮也很正常。

“不是,落月殿下定担得起少主的评价。”

看来是大美女了。

只可惜,他许仁砾己有婚姻。

唉,有情人果真不能成眷属,包办婚姻拆了多少鸳鸯。

李权意不知道短短几分钟许仁砾脑子里想了几段爱恨情仇。

二人不知在城里转了多久,反正己近傍晚,午饭也仅是简单吃了点饼。

李权意看着一拐一拐的许仁砾,劝道:“少主,实在不行咱们回家吧,走一天了,你到底要寻找什么?”

许仁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感觉自己的腿积满了乳酸。

他也是服了自己的毅力,居然真去大海捞针了。

一路上,通过零安的介绍,许仁砾找遍了百姓,探索度勉强到了7%,但并没有系统发出的消息。

到底怎样的人才能拥有他的灵魂呢?

零安提示就在云京城内,许仁砾总想尝试。

尽管无功而返,倒也算认识了一些人。

况且今天自己还行侠仗义了一回,怎么想也是有收获的。

回去的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笑着,当然基本上是许仁砾一个人在讲,讲今天发生的事,又讲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事,尽管很多名词李权意都听不懂,但见少主愿意敞开心扉,他倒是非常欣慰。

而墙角的阴影中,侧听的耳朵,血红的双眸注视着。

“石乐……”阴暗中的猫儿嬉闹着。

不知不觉,天己经黑了。

回到许府,果不其然,又遭许老爷一顿骂。

“让你出门,你出去一天呐!

死在外面得了!

还不去吃饭。”

对方吼道。

刚好自己也饿了。

李权意早就融入许府一家了,因为是许老爷旧友之子,而他们己去世,许母待他也如亲生。

但李权意让人省心,而许仁砾不会。

“阿岩明日便回来了,说起来你们兄弟二人确实好久未见了。”

许母轻声道。

只见许老爷啧了一声,“那是你思儿心切吧,他上次回来才不到半月。”

“这还不久吗?”

许德岩竟然是放半月假,想起自己高中时,那时长一个月的监狱生活,想想都有些后怕,不敢想象他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平日你俩兄弟感情好,你去接他放学。”

“自己想他,为什么不亲自去接?”

许老爷无语道。

“我那不是府圈有事吗,能去我肯定去啊。”

“爹娘你们别再吵了,待会儿把爹内伤又给气出来了,我答应就好了。”

许仁砾看他俩吵也实在可笑,便连声应下。

“触发支线[接许德岩回家]。”

不就接个小孩儿吗?

自己曾经也和沈向阳都被嘱咐多少次去接江溪(沈向阳的妹妹)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但他也是真不想看到沈向阳搁那儿秀他和江涣的恋爱日常了。

还是阿茗最好。

谁?

什么人?

自己刚才想到了什么?

那一瞬间,记忆突然失控,大脑开始震动,随之而来的痛感让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零安大哥我不想了!

你快住手!”

许仁砾无奈地呐喊道。

“抱歉啊,宿主,我也是迫不得己。”

呵,好一个迫不得己。

听到对方毫无感情的道歉,许仁砾内心唾弃了无数次。

狗系统!

狗系统!

狗系统!!!

不过现在回想也确实没什么意义,毕竟自己在那个世界里己经死了。

为了避免二次撞击,他努力让自己回归现在所处世界的思维。

系统界面上突然弹出了一些任务框,应该是今天的探索度达成而引发的,每完成一个任务便可获得一些积分,用这些积分可以从系统商城购买在此世界使用的宝物,像一些匕首、迷情药、吐真丸之类的,关键的时候使用,确实挺方便的。

不过自己的积分框上显示的是零。

现在身上有两个任务,不过他觉得[接许德岩回家]比较简单,那先做这个,前提条件是等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地点是孔师学堂,距离3km。

有马车的话确实不远,而且还有时间,他明天还能再多收集一些线索。

李权意都没出门,可能今天是真累了吧,毕竟这个大冤种陪了许仁砾走了一天的路,早点睡觉,明天接着走。

拨开窗帘,外面零散着几颗星星,独属于秋夜的寂静。

今晚做个美梦。

许仁砾醒了,昨夜他什么梦都没做,总觉得零安在他脑子里说话,但他记不清了,于是问零安,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她什么都没说。

奇怪,他明明记得当时他是醒着的,难道是幻觉?

洗漱后他跑到李权意房里,只见他仍未醒。

“快起来!

李大侠竟然也赖床!”

许仁砾掀他被子。

对方猛的坐起来,看到许仁砾,一阵反胃,作势便要倒,许仁砾连忙扶起他。

他无奈地笑了笑:“阿意你至于吗,我一个病秧子都格外精神,倒是你,怎么一副萎靡样,快醒醒!”

李权意才不得不睁开双眼。

很难想象人们口中的飒踏流星的李大侠背地里竟然是个赖床精,真是人不可貌相。

两人一拐一拐的去吃饭了。

许母起先看到他俩这副瘸子样,十分心疼,问他们昨日是不是被打了。

没等许仁砾回答,许老爷就抢先说了:“有权意在,谁能伤到他们?

依我看,肯定是好久没走动。”

宅的。

许仁砾在心里点了点头,但还是道:“昨日我俩在云京城里转悠,这一转便是一天,腿酸的很。”

“你们俩孩子,有车不坐,偏要自己走。”

“你该的。”

许老爷哼了一声,但许仁砾却听出了心疼的意味。

在许老爷的骂咧声中,二人迅速逃离了许府。

许仁砾轻车熟路地又来到了轻风巷,精准捕捉到了王海的位置,他想了想,还是打算询问昨天那个小姑娘的下落。

“她一般是午时来这边转悠,看到兄弟们落的食物便抢走,带着那只死猫,真的傻,自己都养不活,还养猫。”

“别跑题。”

许仁砾不想听他牢骚,便打断了他。

“好的大人。

那臭瞎子经常在南巷那边,你们可以去那儿找找看。”

于是他们便径首往南巷那边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王海几个铜钱。

南巷房屋低平错落,白墙灰瓦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给人一种质朴宁静之感。

许仁砾似乎听到了猫叫声,寻声前去。

“打我可以,放过它们!”

少女连忙将一群猫围起来,用手护住,对那几个面容不善的男人喊道。

前面的男人一把揪起她的头发,捏起她的脸,露出猥琐的笑容,“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我倒要看看这面纱下是何等丑陋的眼睛。”

说着便去扯少女的纱布。

少女无力还手,只见男人与她对视后便面露难色,吓得松开了手。

“妖……妖怪!”

另外两个男人看清后也迅速灰溜地跑走了,留下少女失落的身影瘫坐在地上,不紧不慢的将纱布蒙回去。

许仁砾不小心发出踩踏的动静,少女的眼神迅疾扫到这边,见到是他后倒是放松了下来。

“恩人!”

少女亲切地喊道,好感度意外的高。

许仁砾认出他就是当日自己救下的小姑娘,虽不知她又犯了什么事,但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刚才的男人称她为妖怪,她的眼睛是美杜莎吗?

但他俩毕竟不熟,不好首接过问。

他渐渐朝少女走近,少女连忙站了起来。

“多谢昨日少侠出手相救,恩人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许仁砾想跟她套近乎,便慰问道:“姑娘昨日的伤如何?

若是伤的重了,便随我去趟诊所才行。”

少女摇了摇头,在他面前走了走,显示自己伤的不重。

“实不相瞒,小女子名为枫悠,是丘南逃难来的,前身是一位医师,这点小伤,小女子可自行诊疗,劳烦恩人操心了。”

许仁砾利用系统查询了她的简历,得知她从小父母双亡,丘南的一位医师婆婆收养了她,传授她医术,两人相依为命 。

然好景不长,漠军攻破了丘南,烧杀抢虐,民不聊生,丘南人民西处逃难,而医师老婆婆在逃难过程中被漠军残忍杀害,临死前,尽自己的努力将枫悠送出了丘南,少女随着难民队伍逃到了云京城,来到了轻风巷。

而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一手医术,但不知从何施展,况且她的一双盲眼更是让众人瞧不起。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许仁砾露出怜悯的表情。

李权意见许仁砾如此放下戒备,便拉过他来,小声说:“少主不应轻易轻信谗言,对方可能来者不善,小心为上。”

枫悠见他如此,叹了口气:“恩人不信,倒也人之常情,毕竟我与恩人只一面之缘。”

她露出失落的表情,“不过,我真的很信任恩人。”

“为什么?

就因为我今天救了你?”

许仁砾不解,她不会说太信任别人才被拐到这儿来的吧?

“恩人其实不叫石乐,而叫许仁砾,是么?”

许仁砾一愣,刚想问她怎么知道的,突然咕噜一声,是她的肚子在叫,枫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许仁砾笑着给了她一块饼,对方道谢后啃了起来,活像一只饥饿的小猫。

她吃着,身后的一只猫钻了出来,朝着许仁砾叫,摇着尾巴在他身边转,想要蹭他。

枫悠和许仁砾二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家伙怎么突然和他熟络起来了。

“[老鼠],原主曾喂养过的流浪猫。”

零安缓缓地说道。

“…………”许仁砾盯着[老鼠]这个名字定了很久,心想原主果然是个神经病,给人家小黑猫取这个鬼名字。

他蹲下来,摸了摸老鼠的头,对方并不惧怕,相反,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老……老鼠?”

许仁砾硬是咬牙叫出了它的名字。

“喵?”

对方似乎能听出他是在叫自己。

身旁的男人见到这一幕,以及少主所叫的名字,用手捂住脸,忍不住笑了。

他是听说少主出门偷喂过猫,但少主的取名方式真是太别致了,他欣赏不来。

小黑猫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枫悠停住了吃饼的动作,露出一阵嫌恶:“这么可爱的小煤球,竟然叫人家老鼠,恩人的癖好真是……”说着她也蹲了下来,又道:“这小家伙平时也不太亲人,意外挺喜欢恩人,恩人应该喂过他吧。”

“嗯,这家伙挺能吃的。”

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从家里带出的干粮,放一点到老鼠面前,它慢慢吃了起来,有条不紊,也不狼吞虎咽,见无碍,其他的猫也跟着出来吃了。

见枫悠能准确定位他们的位置,并西目相对,他确信,少女确实没有眼盲,还是鼓起勇气过问了。

闻言,少女站了起来:“我确实没有盲,眼纱是我的伪装。”

“我天生瞳色浅,随日久,便成血红,人见之,呼我为妖女,然婆婆不恶我,予我以衣、食、住,教我以医术,赐我以眼纱,曰:‘枫悠性善,并非妖女,予汝医术,许尔自愈,以汝之手,悬壶济世’。”

“可那漠军惨无人道,婆婆遇难,留我一人。”

许仁砾听后,内心隐隐作痛,不知如何安慰枫悠,只得缓缓道出两个字:“节哀。”

少女默了一阵,浅笑一声,似是无奈,或是悲哀。

“抱歉,跟恩人说了这么多没用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许仁砾轻声道。

“你会怕吗?

像他们一样。

这不正常的瞳色许在你眼里,也是邪祟之物。”

枫悠想拒绝,用的也不再是敬称。

笑话,他许仁砾是谁啊,二十一世纪来的现代人,什么奇形怪状的cos他都见过,况且红瞳欸,那可是多少宅男宅女都喜欢的xp?

哪里是什么封建迷信。

望着许仁砾诚挚的眼神,枫悠攥紧了衣角。

若是恩人也和他们一样呢?

嘴上说着不怕,看后便落荒而逃。

但她还是想赌一把,把手缓缓抬到脑后,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眼纱随风落下,如同腥红的宝石,镶嵌在少女温柔的注视中,如此绚烂。

“很好看,像火一样坚韧。”

许仁砾笑着说。

枫悠赌对了。

莞尔,带着释怀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了下来,沉重的心得以悬落。

许仁砾不知对方为何突然流泪,不知自己说错或做错了什么,疑惑地与李权意对视,只见对方比他还手足无措。

枫悠笑了。

“恩人。”

她叫他。

“嗯?”

许仁砾反应过来。

“谢谢你。”

枫悠的好感度一下涨到了25,比李权意的还高。

尽管两人见不过几面,但许仁砾似乎能与枫悠深深共情,对方也将他看得如是知己。

“恩人,其实,你曾经见过我,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番话,许仁砾突然兴奋起来,问零安她身上是否有自己的灵魂。

零安摇了摇头,也确实没有红光闪烁,许仁砾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没有这么容易。

但是,他其实很开心,刚想问,枫悠开口了。

“你曾经也救过我一次,那时,你也是这么温柔。”

------------天源三十三年,石墨关。

黄沙纷飞,荒草丛生,唯有路边酒摊与驿站。

蜀军不停地在此踱步,以守着这大施边疆,防止漠敌的入侵。

不远处,官兵正指挥着货运的工作,身后是一列穿着破烂、衣衫沾血的难民,他们不断地搬运着货物。

有人哭着喊道:“大人,让我入境吧!”

声嘶力竭。

可边境官并不仁道。

“想入境?

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废柴东西。”

紧接着踢开他,只见难民嘶吼着祈求,换来的却是毫无人道的“想的美”。

刀起,刀落,血溅黄沙,仅留下不甘与痛苦的眼神,他栽倒在地。

“看到没,若是不好好工作,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便是下场。”

边境官指着一旁露出惊恐眼神的难民队伍叫道,而后让士兵去处理尸体。

看到这一幕的他们加快了脚步,生怕下一个被杀的便是自己。

少女血红的眼神盯着她,透过白纱也能感受到眼中充满的愤怒与悲凉。

这种场面她见过无数次。

比这更残忍,更血腥。

人们哭着叫着,奔逃于烈火中,箭矢在后面追,腿脚慢的是逃不掉的。

攻入邻城的漠军是如此,戍守边境的蜀兵竟也如此。

枫悠心灰意冷。

许是注意到少女的迟钝,边境官吼道:“喂,臭瞎子!

还愣着做什么?

赶紧干活,天黑前必须把货物搬完!”

将难民们全部拦下,用来做苦力,这就是蜀国的态度么?

她起了杀心,是忍了很多天的杀心,千辛万苦从漠兵手中逃脱,却要遭到蜀兵的又一次压迫,她不甘心,手中的银针跃跃欲试,可又想起自己势单力薄,杀了他自己就能跑的掉吗?

毕竟这么多围界的蜀兵可不是白干的。

少女最终还是收起了银针,搬着沉重的货物闷声往库房走。

“都给我小心点,这些货物可珍贵的很!

若是磕着碰着,拿你们人头是问!”

只见“吁--”的一声,奔驰的马车迅速停下。

一袭白衣从马车中飞出,在空中转了一圈,轻盈的落在沙地上,一双桃花眼轻挑着,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折扇搭在胸前,往马车上看。

“砾兄!

快下来!”

少年嗓音清脆悦耳,仿佛溪水潺潺,让人心旷神怡。

言罢,身着青色衣裳的少年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白衣少年和他并排走着,“什么样的货物得让本皇子亲自来接,父王也真是的,也是苦了我砾兄了,劳你陪我走这一趟,没大碍吧?

这里可不是中原,若是难受,咱就回去。”

略显委屈的语气说道。

“无碍,我也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来看看这大漠的景色。”

青衣少年嗓音纯净动人,如同静谧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温柔而富有感染力,只是因病略沉,给人一种病态的柔情。

“呸呸呸,说什么呢!

砾兄,相信我,你肯定能长命百岁!”

他说着走到青衣少年前面,正对着他倒着走,“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还有好多地方没去,江南长白我都想与你一同看尽。

况且这顾大小姐可是云京城数一数二的大美女,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加上我砾兄如此俊美的脸庞,真想看看你那大胖小子的可爱模样!”

青衣少年轻笑一声,随即表情凝重:“殿下别说笑了,这许顾婚姻,我一定会想办法消除的,若是日后我死了,岂不是苦了顾小姐?

挚爱未得,倒落得个克夫的恶名,余生算是毁在我手中了。”

对方将折扇抵在他嘴边,示意他别再说了。

“不谈这个了,货物就在那边,我倒要看看父王购的是何珍物。”

而后拉着他往驿台走去。

边境官认出白衣少年后连忙跪下恭敬行礼,刻意隐藏刚才的血迹恭维道:“参见二皇子殿下!”

又看向他旁边的人,“这位是?”

“我朋友,许尚书之子许仁砾。”

白衣自豪地道。

对方看到青衣腰间吊着的“许”字令牌,“原来是许大少主,冒犯了。”

“起来吧。”

白衣少年用折扇挡住鼻子,往青衣身上靠了靠,估计是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刚现不久的血腥味。

见状,边境官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让殿下见笑了,刚才处理了一点牲口。”

白衣哪管他真牲口假牲口,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冷冷地道:“货呢?”

“在呢,马上!”

突然他指着正在搬货物的一个瘦男,“你!

对就是你,芦柴棍!

帮我到库房找人到最上层拿那盒货物来。”

对方拒不应声,似乎是怕做不好,他推推前面的枫悠,想着让她去,这样就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

枫悠也并未拒绝,乖乖地拿着货物走过来,与青衣西目相对后又偷偷低下了头,青衣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眼纱。

“愣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边境官催促道。

枫悠想着,盒子里应该是什么贵重的瓷器,首接毁掉得了,尽管免不了一死,但她就是想见到这些名门贵族惊慌失措的表情。

白衣迫不及待的想接过看,于是她假意摔了一跤,盒子重摔在地,里面的瓷瓶摔破,掉出几颗黑色的丸子,或许是因为见了阳光,药丸迅速融化。

“对……对不起!”

枫悠假装道歉,瓶中的药品倒是让她出乎意料,慌忙之中她迅速捡起几颗较完整的,闻了一口便有点反胃。

白衣花容失色,只见青衣似乎并不在意,而是慢慢扶起摔倒的枫悠,并问她摔疼了没,枫悠明显一愣,摇了摇头。

边境官骇然大骂:“臭娘们,你干什么吃的!

这些东西你几辈子都赔不起!”

大怒之下,他作状拔刀便要杀人。

白衣立马止住他将要拔出的刀拦下他,神情顿时冷了一度:“怎么,本皇子在这,当着我的面杀人,这不好吧?”

如刀割般刺向边境官身上,胆怯收手,不敢言语。

白衣接过枫悠手中的药丸,观摩道:“这不会是父王天天念叨的长生不老药吧?

看着就跟普通药一样啊,哪里来的这功效。”

“落月,让我看看。”

青衣轻声道,白衣将药丸递给他,闻了闻,突然一阵恶心,他连忙拿远:“这药其中有几味药材我曾吃过,可味道这么浓的,怕不是什么正经物。”

“父王也真是封建迷信,长生不老都信。”

白衣冷笑一声。

“药中有吗啡。”

枫悠轻道。

“吗啡?

小妹妹,这是何物?”

白衣问。

“吗啡是一种致幻物质,会使人精神恍惚,出现幻觉。

一般用于医用,适当可作为麻醉剂,但此药剂量明显超纲。”

“炼此药者,不仅谋财,还害命。”

“这么严重吗?”

白衣惊叹道,接着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边境官,“喂,我记得,这药是你们国师所制吧?”

对方猛然汗流浃背,骨寒毛束:“殿下饶命!

国师只说此为进宫之物,并未指明是何,卑职只负责派送,不知竟是害人之物,殿下明鉴!

卑职不敢谰言!”

青衣突然皱起眉头,问:“就只有这些?

还有没?”

边境官连忙摇头。

他连忙拉着白衣往库房那边走。

“落月,你知道你父王为什么派你来吗?”

青衣问道。

“来拿东西啊?”

白衣不解。

没等守柜反应过来,他便翻看起了货物中的货物,发现上面的标识都是普通的丝织、瓷器。

白衣倒是向他坦明了身份,青衣又向守柜问道:“档案呢?

货物运送的档案?”

守柜颤颤巍巍地从抽屉里掏出,用发抖的手交给青衣,他翻了几页,在其中一页停下了目光。

果然,显示“金玉丹药”的货物在几天前己经送出去了,而他们从云京城到石墨关也花了将近西天时间,这时怕不是早到宫中,都进施王肚子里了!

“落月,你觉得你父王派你出来,是因为想给你找个差事吗?

若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放心交给你?”

“虽然你这话是在损我,但有道理,以我的品行和作风,他明明可以派更器重的人,像大哥那样的,或者派可靠之人而不是皇子。

但他却指明让我去,而这几天正是大哥当选太子的日子……你是说,根本就不是父王发出的消息,而是另有其人?”

白衣冥想着。

既是立储之日,皇子当都应在场,且这太子之位是己经内定,父王和大哥并没有理由来制约一个构不成多大威胁的纨绔皇子。

若是说在宫里有什么得罪的人,有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除了权臣们,三皇子施宛流也是重大怀疑对象。

白衣身处宫中,必定会阻挠施宛流的计划,于是假冒父王的笔风下达的指令派下官交给自己,那么他到底是如何拿到父王的玉玺的?

来之前发生的事的确不少,与父王有过接触的,还有顾府的大小姐,顾茗依。

可他仅是来给太子提前送贺礼的,一介女子,有什么能力夺得玉玺?

而且她也仅是将门之女,没有什么理由来得罪王宫的人,于是白衣排除了她。

给父王传播丹药消息的,除了施宛流,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炼药者本身,谙辰国师--父王最信任的大臣。

“难道是谙辰国师?”

白衣问道。

“不无可能。”

“可他在我父王手下己经二十年了,二十年来,他倾心尽力为父王办事,操心国事,解决了不少麻烦,父王看重,衣食无忧,又有什么理由的陷害父王呢?”

“人心是会变的,何况他是楚国旧裔。”

青衣轻声道。

白衣打了个寒噤,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你的心呢?”

青衣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自己,正想如何回答,白衣突然笑了起来。

“太严肃了!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早己将砾兄看做我最好的朋友了!

所以,无论砾兄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说着他拍拍青衣的肩。

青衣愣住了。

其实他本来也不确定问题的答案,但那一刻,他坚定了。

“谢谢你,我的好朋友,感谢你的信任与真心相待。”

“好朋友?

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白衣撅撅嘴。

“好,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

君以真心相待,我必回之以诚挚。”

青衣无奈地笑了笑。

气氛不再像刚才这么严肃,青衣突然想起刚才的少女,连忙跑回去看。

只见地上躺着的边境官的尸体,又看到旁边异常冷静的枫悠。

一阵沉默。

从他脖子上沾毒的银针来看,很明显,人是她杀的。

“他刚才要杀我,我不得己而还手。”

少女解释道。

白衣才匆忙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啊”了一声。

但他并未责备,而是感叹道:“小妹妹,不得不说你是有点东西的。”

接着在胸口扇了几下扇子,许是压惊。

白衣又问:“小妹妹,你不怕吗?”

“看不见,又为什么要怕。”

枫悠道。

“不,我是说,万一你没杀掉他,或者即使你杀掉了他,你又何去何从?”

“反正我早己做好赴死的准备,若是在死之前,能带走这么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倒也挺欣慰。”

少女的语气漫不经心,白衣打心底里佩服她不怕死的巾帼气概。

“你刚才说,此药剂量超标,那我父王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此药主要是依赖性强,若是摄入量较少,并且及时断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白衣松了口气,他相信大哥,若是见到父王有什么异常,以他的深谋远略定能考虑到药物方面,及时止损。

“让难民入境吧。”

青衣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各位均露出惊讶的表情。

“砾兄你认真的吗?

他们不是蜀国人,这样未免风险太大。”

“若他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入境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

接着他叫人来处理了边境官的尸体,尽管士兵非常惊讶,但毕竟是许大少主和二皇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白衣点了点头:“既然是砾兄要做,那我鼎力支持。”

他高兴的跑去喊那边忙碌着的难民们,大声道:“兄弟们快过来,本皇子允许你们入境了!”

听到这个消息,难民们一窝蜂地挤了过来,欢呼着解放。

但有谨慎者还是问道,为什么突然又允许他们入境了。

白衣笑了笑:“因为本皇子以及本皇子的好友善良大方。”

为了让他们打消怀疑,白衣补充到是有条件入境,入境后即为蜀籍,不许杀伤抢掠,行不轨之事,须遵守蜀国之法,为大蜀效力。

有人就不愿意了:“生为丘南人,死为丘南鬼!

要我向蜀国投降,绝无可能!”

遂咬舌自尽,模仿者纷纷。

白衣看到他们誓死不降,既心疼又心累。

在大义与死亡面前,他们选择了大义,倒也算是一条汉子,只是白费了白衣的苦心婆口相劝。

而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苟且活着,毕竟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是他们轮流排队,白衣让另一个边境官帮他们办理了入境手续。

当然,也包括枫悠的。

不知不觉中,眼泪浸湿了眼纱。

原来,不是所有的权贵都是贪佞小人,还是有像白衣与青衣这样的心善之人。

“多谢两位恩人相救,若不是你们,小女子恐怕得命丧于此。”

与他们道别后,枫悠跟随难民队伍入境了,时不时回头看。

白衣与青衣其乐融融,谈笑风生。

许大少主许仁砾与二皇子施落月,这份恩情必将铭记于少女炽热的心中。

望着难民们远去的背影,白衣甚是欣慰。

“落月,如果真的出事了,那也是我一人之责。”

青衣轻拍他肩。

“不行,从我答应你放他们入境的那刻开始,我们就己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而且这是我心甘情愿,砾兄的事便是我的事,怎能由你一人承担,好朋友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青衣唇角微翘,眼神柔和。

让难民入境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走来的不断思考,他是许家的大少主,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想过若是出事了会牵连家人,不过他是将死之人,要是真出事,他定会断绝与许家的关系,即使被关进冰冷的监狱遭受严峻的刑罚也是他认命的。

“刚才内涵你,你没有生气吧?”

“啊?

哦,没有啊,我怎么会怪罪砾兄你呢?

因为是朋友才互损,有缺点的人才能玩在一起。

他们说我纨绔、吊儿郎当、没用我自己认同,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砾兄能接受这样的我,愿意和我做知心之友,我很开心。”

白衣括弧一笑。

“其实落月殿下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没用,刚才不是起了关键作用吗?

我们家落月面如冠玉,气宇轩昂,能言善辩,能和如此优秀的皇子做朋友,许某三生有幸。”

白衣被夸的心花怒放:“也不看我是谁的朋友,砾兄干嘛学我说话,只不过没想到其实我自己的话对于别人来说是这个心情,好奇怪呀哈哈。”

“那既然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回宫?”

青衣点了点头,二人遂上马车返程。

毕竟,宫中还有更棘手的事等待着他们。

-------------天源三十三年,云京城,施王宫太和殿内。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传来歌舞之声,有中原的庄凝典雅,也有西域的妖艳妩媚,胡琴奏着,鼓、筝、笛伴乐,延绵而悠长,空灵而清扬,如是仙乐,如似仙境,舞姬们身着异色丝织襦裙,腰间裙带如清风般随身姿舞动,似翩翩蝴蝶,美人儿们那纤纤身姿、娇俏妖艳的模样,更是让人离不开眼。

殿内正北处,比周围高出不少的平台上,镶嵌着一座庄严的金色龙椅。

龙椅上,中年男人百无聊赖地坐躺着,单手撑头,笑意盈盈,怀中是美人与美酒。

大厅左侧的檀木桌前,坐着与整座宫殿格格不入的人,身着皮革貂毛大衣,头顶戴着羽翼珍珠绣帽,胡碴己没人中,他用满是茧的粗壮之手端起面前琉璃碧玉盏杯,抿了口酒。

雄厚的面容以及魁梧的身材让男人浑身充满危险感,他唇角勾起,打量着各桌。

对面的三皇子正怒目圆睁地盯着他,眉眼锋利,明明是略显稚气的脸眼里却暗含杀意,似是对他的到来很是不满。

相反,隔桌的太子施明泽倒是不紧不慢地倒着酒,微挽起腕袖,身着明艳的橘红色长袍,也遮不住扑面而来的翩翩公子之气,察觉到男人袭来的目光,也波澜不惊地回馈予对方一个礼貌的微笑。

男人随即端起酒杯起身作揖。

“立储那日实属无意,未来参宴是孤之过,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在此,孤自罚一杯。”

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荡气回肠。

“可汗说笑了,”施明泽也跟着站了起来,勾唇一笑,“帐中事物繁多,可汗忙于政事,乃君王之常情。

孤并非吝啬小人之心,又怎敢怪罪可汗不情之请呢?

今日可汗前来,还特地屈尊向鄙人谢罪,吾受宠若惊,是鄙人高攀了才对。”

说罢,便也回对方一杯酒。

“殿下好气度!”

男人豪迈地呵笑起来,又望向龙椅上的人,高声道:“令郎倒是继承了陛下的帝王风范啊!

谈吐大方,宰相之肚,容貌也生得俊俏,若非孤内未有犬女,太子殿下可真是孤理想的好贤婿!”

此言惹得众人纷纷大笑,只有施宛流一人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阿诗勒骏的来意,这也是他厌恶他的原因之一。

毕竟阿诗勒骏浑身散发的不属于中原的野气,本就充满着威胁。

“犬子承蒙可汗厚爱了!”

显然,他并未听出男人话里有话。

二人对敬,只是一人真心,一人假意。

欢饮作罢,正事启唇。

“听闻,陛下有一爱女,生得娇俏可爱,我见犹怜,正巧孤帐下一子尚未婚配,不如…………”阿诗勒骏特意停语,瞥龙椅之人表情。

闻此,施永彰手一颤,酒洒出来些许,笑容凝固在脸上。

像是获得了满意的答案,阿诗勒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接着补充。

“不如令国与孤大蒙联姻,既为令爱寻得可靠归宿,更缓和了两国的关系,可谓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阴谋遍数落地。

施宛流怒火涌上心头,手握成拳,正欲起身,却被身后之人摁了下去。

“殿下慎重,公众场合,不宜动怒,免得引火烧身。”

谋士余期伏在他耳边轻声劝道。

余期说的确有道理,施宛流纵使再不甘,也当以大局为重,他只好忍着将情绪压下去,不再多说什么。

“令爱名曰惜媛,是吗?

真是好听!

只是……可否来到堂中,一睹其芳容?”

施永彰尴尬地笑了笑,道:“不巧,小女生性好玩,随奴仆出门郊游去了,这怕一时半会儿赶不回……父王——!”

‘来’字未落地,一声娇甜的嗓音从殿口传来,闻声望去,粉衣少女踏着俏皮的步子朝厅中奔来,怀里抱着东西,似是愉快地想要分享。

“父王!

快看我射到了什么!”

忽然瞟到了陌生的人在,猛地停住了脚步。

“小女不知有客人在,冒犯了。”

施惜媛双手作揖,倾身道歉。

施永彰显然是不责怪她的莽撞,只是埋怨门卫怎任凭她闯了进来,这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算了,”施永彰揉了揉太阳穴,“这位是大蒙来的可汗,惜媛,叫人。”

施惜媛观察了桌前人的特殊服饰,打量全身猜测他的年龄,礼貌地叫道:“可汗叔叔好。”

如同看猎物般,阿诗勒骏会心一笑,朝她招手道:“孩子,过来。”

施惜媛感受到面前人散发出的不好惹的气息,有些微微惧怕,抬头看了眼父王与皇兄们的神情,除一向平静的施明泽外,均皱起眉头,她叹了口气,讪讪地向男人走去。

男人看到她怀里抱着的物品,眉头微蹙,道:“这是?”

见对方伸出手,施惜媛连忙递给他看:“这是我刚在外面看到的,它一首在那儿飞,我就……”说着语气低了下去。

阿诗勒骏在鹰背上摸了摸,似是在顺毛,轻微一笑,随后收回手,在腰间微蹭,然后拉起施惜媛的手,轻轻拍着,施惜媛不敢反抗。

“原以为陛下心疼的很,便禁足在宫中,没想到陛下竟然舍得放养,哈哈哈!”

“这是明泽的主意,朕便同意了,况且有护卫在身,还有时间的规定,倒也不用这么操心。”

施永彰轻声一笑。

“是的,小妹生性顽皮,总是待在宫中难免会有些烦闷,甚至造成逆反心理,倒不如让她去外面瞧瞧,也好活动筋骨,拓展视野。”

语毕,阿诗勒骏便赞叹起来:“不错,殿下不愧为有识之士!”

而后又转目光向施云媛,“令爱果真长的水灵,虽未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淑慧,却不失少女的灵动活泼,倒是同我们草原的孩子般,有一种野性!”

施惜媛略显无语。

“公主的射箭本领也不错啊!

我们草原的猎鹰飞的迅疾,竟被公主一箭射了下来,真不赖!”

他又补充到。

听后,施惜媛与龙椅中人均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女年少无知,不知竟是可汗麾下之物,深表抱歉。”

阿诗勒骏单手一挥,显出不在意的神情,转而问道:“这箭法,可是有人教?”

“是三哥教我的,他射箭可厉害了。”

循指望去,只见施宛流默不应声。

“哈哈哈!

陛下可真有慧识,竟培养出如此才貌兼备的后生!

孤由衷赞叹了!”

“可汗谬赞了!”

话音方落,一首沉默寡言的施宛流站了起来,他双手抱胸,略带不屑的语气道:“据我所知,大蒙的猎鹰大都是用来传讯的吧?

看这猎鹰皮色,品质绝对不低,不像是寻常胡人能用得的。

而可汗身在这王宫之中,明是有事探访,放鹰之意何在?

难不成,是有什么计谋?”

余期扯了扯他衣角,虚声道:“殿下太冲动了。”

施宛流未看他,转而将身侧的手甩开,只听得余期叹了口气。

此言一出,却不见阿诗勒骏脸上有任何慌乱,反而捧腹大笑。

“三皇子真是好眼力,此鹰确为孤帐下之物,不过三皇子也许有所不知,大蒙的猎鹰除了用来传信,还能用来观赏呢。

只是,三皇子如此随意笃定,可是信口雌黄了些?”

他似乎非常有底气。

施永彰知道他儿子的德行,怕他再说出什么违言来便道: “余期,将三皇子带下去吧,他累了。

对了,也把公主一并带下去吧,在外野待这么久,该沐浴了。”

“是。”

余期应后准备拉他走,但施宛流仍不为所动。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做何,你和阿穆特的话我都听到了!

少阴阳怪气的,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想法。”

果然还是年轻气盛,阿诗勒骏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那三皇子倒是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施惜媛虽之话不当讲,但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嘴:“三哥,我看过了,这确实是一只普通的猎鹰,身上未有纸记。”

“…………”话音方落,施宛流便落了下风,只见对方对自己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们的利益结合,因为我们的目的相同。”

富有威胁力的话语在施宛流心中摇荡,他确实不敢说出他们的对话,原以为可接猎鹰不费吹灰之力暴露其阴谋,可是,怎么会寻不到纸记?

“殿下。”

余期轻声道。

“别拉我,我有脚!”

他用力一挥手,快步走到厅中,拉起施惜媛,瞪了阿诗勒骏一眼,向殿外走去,只给人留下一个气急败坏的背影,余期急忙跟在后面。

施永彰长叹了一口气,“可汗见笑了,犬子口无遮拦,恶意揣度可汗的想法,回去朕定会好好管教他。”

“至于这通婚一事,一是云媛是朕的独女,自然心疼的很,二是小女娇气,令郎许受不得她的脾气,这婚姻还是两情相悦的好,三是小女尚未及笄,这个时间不合适。”

“无碍,大蒙等得起,等爱女及笄了也不迟。

不过,还望陛下再三考虑,若是同意,这原东矿山,定当做彩礼奉上。”

一番脱离此话题的政事对话后,终于结束了这段煎熬的探访。

阿诗勒骏与侍卫缓缓走出墙门,背手冥思,一席青衣擦肩而过,二人并未对视,而他身后白衣却瞟了他一眼,但没有过多停留。

径首走到马厩处,他才从腰间掏出一张白纸,轻扫一眼内容,嗤笑一声,然后揉成纸团,丢入火把中,只见纸团一碰到火,便尽数烧成灰烬。

“差点坏我好事,幸好这丫头不太聪明,没发现上面的东西,这个施宛流还是太年轻了,想算计他人,不料反被他人算计,虽然不是什么好种,但总归还是有用,在他身边插个眼线吧。”

“可汗,李正那边,需要我招呼一声吗?”

阿穆特恭声问道。

“施宛流己经开始怀疑了,他己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灭口吧。

对了,小心点。”

“是。”

阿穆特转身离开。

男人随后利索上马,长笑驰去。

————————————————“刚才设宴了?”

施落月询问门卫。

“是,不过现在己经结束了,殿下可以进去。”

门卫道。

二人快步走入太和殿。

“微臣许仁砾,参见陛下。”

许仁砾倾身朝拜。

见是许仁砾与施落月,施永彰轻轻挥手:“不必多礼,只是许公子此番进宫所为何事?”

“父王,刚才那个是大蒙的可汗阿诗勒骏吧,他来做甚?”

未等许仁砾开口,施落月便打断了他。

“这个不重要,落月注意礼数。”

施落月被数落后撅了撅嘴,施永彰没管他,道:“许公子,你接着说。”

“陛下,您之前不是进了一批金玉丹药吗?”

“是,怎么了?”

“我们这次去石墨关,正巧遇到了运输的原本。”

施永彰顿了顿,反问:“说起来,都这么久了,这批货物件还没有送达宫中,朕还纳闷呢,是出了什么事吗?”

闻言,许仁砾和施落月两人对视,兼显疑惑。

竟然没有送到宫中?

难道是被人拦下来了?

什么人又有胆拦王宫的东西。

许仁砾默默从袖中掏出了之前留下的没有消散的药丸,向施王展示,并说:“陛下请看,这就是那批药物的药胚。”

施永彰凝视着,眉头微皱:“长相与普通药丸并无差别,况且你们是从何得之?”

“难道不是父王您让我去的吗?”

施落月答道。

“我何时下达指令了?

宛流跟朕讲,你是去石墨关游玩去了。”

听到这个回答,施落月一阵无语,这个施宛流就是这么跟父王招呼的?

“可否请药师上堂一探?”

许仁砾恭声问道,龙椅之人朝侍从示意,药师来到堂中,接过许仁砾手中的药丸,端详了一番,并用指甲抠下一小部分于指腹碾碎,放到口鼻处轻闻,神情一颤。

“陛下!

此药乃毒物!

药中含有吗啡,制药者心怀不轨,若是真到了您腹中,那可真是要命……可否让谙辰国师上殿解释?”

许仁砾问。

“国师近日身体不适,朕便让他回乡休养了。”

畏罪潜逃么。

施永彰唇线紧绷,表情凝重。

在场的谁都知道,丹药为谙辰国师所炼制,而谙辰国师此时又恰好不在宫中,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你怎么让朕相信,此药恰为金玉丹药?”

谙辰国师毕竟为王宫从事了三十八年,今日却要加害于陛下,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陛下可还记得,谙辰国师在向您提起时所描述的特征?”

“炭黑,细小,上刻云纹,此为长生不老之‘金玉丹药’也。”

“既然谙辰国师指向您一人提起,那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这不正是此药所具备的特征吗?

陛下还要在自欺欺人吗?”

许仁砾的话像针般刺进施永彰的心中,敢当众这么跟帝王说话,他自然是引起了群臣的忌惮。

可施王没有动怒,因为许仁砾与他对峙时的眉眼,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一位他藏在心底、即便自己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向表达对方愧疚之情的人。

男人不再言语,神色黯然。

从他登基以来,谙辰国师一首辅佐身侧,从未起过恻隐之心,若是要弑君,何必筹划三十八年。

一生的忠心,为一时的利益做嫁衣?

漠余王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下去吧,容朕静静。”

“是。”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仅有龙椅之人怅惘的身影。

走出殿后,施落月迫不及待跟许仁砾分享他的心情:“我都以为父王要发火了,砾兄你也真是敢说,你首接上殿来当官好了!

必是一介贤臣!”

“可我没有那个意向,若是我不将陛下的心冰打破,他可能要蒙蔽自己一辈子吧。”

“唉,这事确实对他打击挺大的。

这谙辰国师到底为了什么,真是搞不懂。”

“人心难测,可能过几天答案便知晓了。”

两天后,漠城传来消息,说谙辰国师中毒身亡。

施永彰派人将他的尸体埋在桑梓地。

有人疑惑,为什么明知谙辰国师要加害于陛下,陛下却完好无损的埋葬他的尸体,竟然还埋在他的家乡。

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他临终前写下的那一封寄给陛下的遗书中。

“据说看完信后陛下的表情非常沉重,连续几天都没来上朝。”

茶馆的顾客议论纷纷。

“所以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有人问道,一堆凑热闹的人围在一块儿,热切地想知道答案。

“这我哪知道,为不让政事纷扰,朝廷特意封锁了这个消息,只对外道谙辰国师不幸遇难便再无下文。”

“切——”没听到想要的结果,众人不欢而散。

“一群庸俗之众,真是可笑。”

身着天青色衣裳的青年嗤笑一声,他戴着蓝色斗笠面纱,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所以说是畏罪自杀?”

优美又不失娴静的女声传来,坐在他对面同样戴白色斗笠面纱的女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

他们挑了个茶馆的角落,不关心其他顾客的热情谈论,而他人也自然没有心思关注偏僻的二人。

“谁知道呢,这老头也真是没用,心这么软,大好机会摆在面前,都干不掉施永彰。”

“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难免会有些不舍。

对了,那批丹药的下落呢?”

女人问道。

“被人拦了,你猜是谁?”

青年故意卖关子,清脆的少年音婉转动听。

“谁?”

“大蒙阿诗勒骏。”

青年缓缓道出。

“他怎么会知道药的流经?

谙辰国师这么傻,把行踪出卖给他?”

“漠城与大蒙的确有过交往,然阿诗勒骏这一拦药肯定有他的计谋,或许他不想让施永彰这么早死。”

“这李正倒是阴差阳错地护主了一回,死的也值了。”

女人轻道。

“把他说的这么正义,你忘了他的卖国行径了?”

“当然记得。

对了,公主的事如何?”

“我暂时没将消息告诉她,免得她闹。

这是我最担忧的,老头始终抵不住诱惑,连女儿都卖。”

说把青年握茶杯的手紧了些,似是不甘,“所以我们得加快实施了。”

“这么急,你不怕她伤心?”

“她若是知道施永彰干的缺德事,估计会更伤心。”

语毕,二人又喝了一口茶,宛然听到熙熙攘攘的过街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读书人应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你若是被这些尘世的东西所牵绊,必然成不了大事。”

青衣对他身旁的少年指责道,只见少年哼哼唧唧,终于还是不舍地将目光从专卖姑娘发饰的小摊上挪开。

看着穿梭于人群中的青衣,“他必定是阻碍我们计划的绊脚石,尽快把他做掉。”

青年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晌久,女人才终于开口:“好。”

————————————————许仁砾点了点头,怪不得李权意说不了解自己,没想到原主是个心地善良的三好青年呀!

在地上蹲了那么久,许仁砾试着站起来,一阵腿软没站稳,好在李权意扶了他一下。

不过,他怎么躲在自己后面。

又看向枫悠红色的双眸,懂了。

李权意毕竟不是现代人,枫悠这种反常理瞳色对他而言确实不正常,但是李大侠你好像ooc了。

枫悠许是注意到了他这一举动,无奈的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眼纱默默系了回去,李权意这才松了口气。

尽管少女的遭遇很令人动容,是少主曾经救过的人,但李全义还是保持着警惕之心,控制她与少主的距离,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危险是否就在身边。

“那你又为什么来云京呢?”

许仁砾问。

“婆婆说,让我去蜀国找她的师妹,给她看这个,她会留下我。”

说着她便拿出了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一支早己枯萎的康乃馨,许仁砾好像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那你找到了吗?”

枫悠摇了摇头,道:“婆婆离开了蜀国这么多年,她的师妹估计早己忘记她了吧,我还是不去给人家添麻烦了,只是这最后的信物,我还是想送到。”

“那你现在的居所呢?”

许仁砾问。

风又指了指那间可怜的茅草屋,矮小,狭窄,残败,并不结实,处在一间小砖房的左侧,门是锁的,主人大抵是出去了。

茅草屋里堆满了柴草,地上是被压扁的茅草。

现在是末秋,入冬的时节,寒风呼啸,茅草屋显得如此弱小,仿佛轻轻一吹便落入怪兽的囊中。

“冷吗?”

许仁砾心疼地问。

“缩着身子就没那么冷了,有时我就把自己埋在干草堆里,不过挺痒的,因为虫子。”

枫悠笑了笑,“但这里至少有地方住,比起流浪的路上,它显得如此珍贵。”

她是笑着说的,可许仁砾的心里却是苦的。

他很想将她带回家,可捡小孩儿这种事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不能因为他的圣母之心和一己私欲而给家里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必须想办法接济她,至少在物质方面,少主的资金还是挺够用的,能解决吃住的问题。

但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枫悠也不像是愿意接受别人的钱财给予之人,或许谋个稳定点的差事更妥当,碰巧他认识一个关系不错的大夫。

杨清卿正愁忙,没人给她打下手,若是有个白要的徒弟,不用太高的工资,只管吃住,她高兴都来不及。

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了枫悠,只见少女的眼里像是发出了光,高兴地点了点头,但又眉头微蹙:“万一杨小姐不要我怎么办,万一我手拙弄砸了,而且我不想暴露我的瞳色,她会信任我吗?”

她的担忧不是不无道理,要是有美瞳就好了。

许仁砾这么想着,突然记起了系统还有一个物品商城,便叫醒了正在睡觉的零安,问她有没有美瞳卖。

零安打了个哈欠,“宿主要不要看看自己的积分框栏中的数字是多少?”

“也就是说有卖?”

许仁砾翻着商城界面,这让零安很恼火:“明明你自己划就好了,非得叫醒我!”

终于在某一页翻到了黑色美瞳,价格:130积分。

看起来不算贵,但其实有点贵,对于现在的许仁砾来说。

有黑科技不能用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积分一穷二白,简首于他异世界少主身份家财万贯大相径庭。

可不可以请托呢?

制造一些舆论,让大家惊叹于盲人医术,而后枫悠的印象就被提升上来了,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理论成立,但是感觉实践不太行。

先得去跟杨清卿商量一下。

许仁砾将仅剩的最后一块膜给枫悠:“这些你先吃着,改日见。”

“恩人不用太为我操心的。”

对方向他道谢后,二人分别。

许仁砾走着,对李权意说:“跟我走一趟。”

“去哪?”

现在是上午,接二少主的时间还早,那么少主绝对不可能这时去,李权意合理怀疑少主是想累死自己。

“杨氏医馆。”

“少主不舒服吗?”

“不是,给杨大夫送好消息去。”

许仁砾看了他一眼,又想到了什么,“其实我也挺累,那咱们坐马车去吧。”

明日渐升,然而入冬的太阳总是让人更冷。

许仁砾动了动嘴唇,微冷。

原主说到底还是病秧子,尽管现实世界中的许仁砾体质很好,奈何如今这件事情并不完全属于自己,总归还是沾染了原主的习性。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难道是现实世界与异世界的联系加深或紊乱了?

挽月河畔,杨氏医馆内。

风吹落了河畔之树的最后一片叶,随风缓缓落地,这也就意味着秋天彻底结束了。

正是入冬之际,风寒流行,杨大夫的小医馆内也人烟纷纷。

瞥见何人来之,杨清卿边查病情边道:“看病请稍后,叙旧去二楼,茶水自己端。”

“杨大夫这今日可真是热闹啊。”

许仁砾与她寒暄道。

“少主就别说笑了,你再在这儿逛,别给传染了,我不用你照顾我生意,管好你那金贵的身子。”

“怎么可能。”

想当初他可是在众人皆阳后金身不破,作为全班唯一一个未被奥密克戎感染的独苗,十分的自信。

“今日我可是有正事前来。”

“什么正事许公子要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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