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小说免费坤姑娘(王坤英毛国才)_坤姑娘(王坤英毛国才)完本完结小说

高口碑小说《坤姑娘》是作者“吴歌闲谈”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王坤英毛国才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一百年前,南通江海大地上普通人家女子“坤姑娘”少年时受父亲所累,历经坎坷,成年后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支撑家庭,中年先后丧子、丧女、丧夫,五十岁起独自扶持剩余的几个孩子成家,晚年赶上了改革开放,成了小镇幸福的长寿老人。小人物无法选择时代,只能在随波逐流中顽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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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网友对小说《坤姑娘》非常感兴趣,作者“吴歌闲谈”侧重讲述了主人公王坤英毛国才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天黑了,王大个儿还没回家,一家人慌了神,到处去找,王大个儿父亲特意到那户人家:“你看看,你们家三个小子在家睡大觉,我们家的小子却不见了。”这下轮到对方心生愧疚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家女人从坛子里掏出几枚温暖的鸡蛋塞在王大个儿父亲手里,本家拍着王大个儿父亲肩膀:“兄弟,别急,我们帮着一起找找。”王大个...

坤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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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老王原本非常生气,他看见王大个儿娘打开粮柜,气就消了一半,本家老王一边撇眼看女人往袋子里装稻谷,一边指着老三:“瞧瞧,我都舍不得打,把我家老三都打吐血了。”

王大个儿娘加快了装粮食的速度,本家老王气又消了一半,他指着老大的脸,老二的脑袋:“瞧瞧,你们瞧瞧,下手咯么狠,还是自家兄弟嚒?”

王大个儿娘终于将袋子撑满,王大个儿的父亲找来一根破布带子,数落自己女人:“装咯么满,口子都扎不上。”

本家嘴里说着:“不满,看我的。”

他接过布带子,一手拧紧了袋口,一手用牙齿配合绞紧了带子,随即收回拧袋口的手,将袋口扎牢,本家老王用脚踢了踢口袋,十分满意自己扎口袋的手艺,王大个儿父亲借了一把力,粮食袋子上了本家的肩。

王大个儿父亲愉快地挥挥手:“慢走,来戏。”

本家吆喝三个孩子:“发什么愣墩儿,还不家去,背锹儿。”

三个孩子像打赢了一样,一路呼喊着回去。

王大个儿父亲并没有打算真的惩罚儿子,甚至很想夸赞。

天黑了,王大个儿还没回家,一家人慌了神,到处去找,王大个儿父亲特意到那户人家:“你看看,你们家三个小子在家睡大觉,我们家的小子却不见了。”

这下轮到对方心生愧疚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家女人从坛子里掏出几枚温暖的鸡蛋塞在王大个儿父亲手里,本家拍着王大个儿父亲肩膀:“兄弟,别急,我们帮着一起找找。”

王大个儿父亲嘴上表现出焦躁,心里倒是不慌,往昔儿子也曾搞过出走的把戏,总是在哪家草子堆里过夜。

次日早上,王大个儿从棺材里爬出来:“父啊,你个子比我矮不了多少,咯曾躺进来试试?

我要弯着脚睡,累死了。”

王大个儿娘拿缝制了一半的鞋底抽儿子:“你咯活宝,触自己霉头,哪个作兴躺棺材的?”

王大个儿跳着脚躲娘:“娘,我好心好意帮父试试,要是等他翘辫子了,躺到棺材里嫌憋屈,不就来不及了吗?”

王大个儿父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是盼着父死啊?

父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翘辫子呢!”

王大个儿感觉这段话,好像才说过一样,没想到父这么快就躺进棺材了。

斋饭筵席一开就是十几桌,远的亲戚还住下,等三天后出殡。

王大个儿吓了一跳,父亲活着的时候,家里从来没摆过这么多筵席,王大个儿搓着两只手:“娘,我们家的亲眷好多呀。”

娘鼓着两只肿眼泡:“来的人都要招待好,道士佬儿、锣鼓乐队、仪仗队、扎库,一样都不能少,我们不能挨王家的人说闲话,不然人家会骂你是忤逆子。”

其实不要娘多说,周边百八十里都是如此,不管家里条件什么样,活人哪怕欠一屁股债,也要帮死人的斋事办好,不然子孙就会背上不孝的名声。

阚家庵的人咂嘴:“你看王化生虽然是个化生,还是个孝子嘞。”

那些往常不怎么来往的亲眷,大摇大摆地在人情簿前扔下铜板,王大力伯父与堂兄,一个负责点数,一个负责写账。

堂兄忍不住念叨:“屌了,力侯亏死了。”

老子教训儿子:“记你的账,别得罪人,能来就是给化生面子,要是换换,化生死了,他父还在,人情就不会这么薄了。”

跪了一天的王大个儿拿着上人情的号簿,翻给躺在棺材里的父亲看:“父啊,你亲自看看,我的朋友们多上路子,每个人都是两块大洋。

你再看看那些亲眷们,拖家带口一来就是一大桌,给的人情连饭钱都不够,我还要请人给你念经,给你扎纸箱子、纸马、纸房子,你不是叫我别做折本买卖吗?

折本的斋事你愿意做嚒?”

没有这些牌友,王大个儿的孝子还真做不成,除了上一份厚重的人情,蒋七跟毛国才还各自借给王大个儿二十块大洋办丧事。

只不过,守灵的头一晚,他们就从牌桌上赢走了一半。

王大个儿夜里打牌的时候没有耽误正经事,他歇庄时会点好一壶水烟递到吉道士手里:“吉先生,别念经了,歇歇,弄袋烟。”

镇上人对有本事的人,当面都要喊声先生,“吉道士”是背后的叫法,阚家庵人己经习惯了在称呼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被称呼的人都假装不知道,其实心里很清楚,像王大个儿就晓得背后被人喊“王化生”,叫就叫呗,不就是个称号嚒,无所谓。

白天有一整支锣鼓队,负责敲得两里多路外的镇上人都听得见动静,夜里就吉道士一个人念经,念经是门好手艺,整个镇子只有吉道士会念,吉道士不光是会念经,红白喜事的规矩他全部晓得,在周边几个镇都出名。

吉道士鼻子里冒出白烟,人马上精神许多。

吉道士:“怎么样,手气如何?”王大个儿:“过得去。”

虽然吉道士一心念经,没有去看牌,心里早知道输赢。

吉道士:“老哥托个大,叫你一声老弟,哪个少年候不欢喜来牌,小戏戏没事,不要误了正事。”

王大个儿不以为然,打牌就是他的正事,吉道士笑笑,他晓得王化生听不进别人的劝。

王大个儿把话题转移:“吉先生,你整晚念的什么经,听又听不懂,真是服帖。”

吉道士才要正经回答,那边牌友喊王大个儿上阵。

道士们敲敲打打整整三天后,亲友们绕着棺材看死者最后一眼,那是生者对死者最后的目送,王大力父亲嘴巴上压着一枚银元,头发梳得油光铮亮,从头到脚一身新,像个阔气的地主。

王大个儿嘴里小声叨叨着:“父啊,生前我没给你尽孝,眼下,这阚家庵人最气派的丧事,你可还满意,父啊,你到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丢下个烂摊子给我,你怎么就不能多留点家私给我呢。”

送别的人绕完圈子,桐油棺材盖棺上钉,王大个儿的娘往前扑:“伢儿他父,你怎么不把我这个苦命的人一起带走的啊。”

王家的人哭成一片,盖棺材的人喊:“孝子,拉住你娘,要压到手了。”

王大个儿一把拽住了娘,他瞬间明白父亲是真的没了,也跟着娘哇哇地哭,邻居们颇有经验的从母子的哭声得出结论:这家子,重感情呢。

那些人情上得薄的亲眷也不是吃干饭的,有几位站到抬杠位置,还有村里的几位生前好友就位,所有人都等吉道士发号施令。

吉道士手里打着幡,放开嗓门喊,众人听到后,瞬间安静,吉道士依照规矩说了一通老王寿终正寝的生平,表扬了一番老王家孝子贤孙,然后是一声“起灵”,锣鼓队在前面开道响声大作,哭丧的队伍依照排好的次序放声大哭,王大个儿重重摔坏家里的一只旧瓦罐,瓦罐的碎裂声让王大个儿悲从心来,他张开嘴哇哇地哭爹。

按照规矩,送葬的队伍必须在亡者生前活动的范围绕行一大圈,如此绕行也是让乡邻再次检验孝子的成色。

亡者生前劳作过的田地是必须去的,虽然田己经不姓王,人家看在亡灵面上还是借出一块空地,那些纸箱子、纸马、纸轿子堆在一处,点起火来,是亡者与这片土地最后的告别。

亡者的生前好友与就近的亲眷,沿着棺材行走的路线各自摆出一张祭桌,向着棺材磕头、敬酒、放炮仗进行路祭。

抬杠的人一路走得不容易,路窄棺材宽,大部分时间无路可走,全都踩着田地,好在路祭时可以歇一歇。

桐油棺材不像新上油时油头粉面的,多年风吹日变,棺材显现了凝重的本色,绕行了一大圈后,回到曾经让亡者无限风光的三间大瓦房。

给亡者挖好的坑就在大瓦房的背后,本来王家的祖坟在田头,田都卖了,祖坟只好搬迁到屋子后面,王大个儿自我安慰:“嗯,这也好,死人住得靠活人近些,清明节、七月半祭拜起来省了脚力。”

父亲收敛了三天之后,王大个儿又回到牌桌,迫于生计的王大个儿女人头一回离家,去西十多里外的南通城帮佣,王大个儿的寡妇妹子霞侯也在这个时候回来,王家的三间大瓦房还在,每天烟囱正常往外冒烟,生活回到往常的面目。

王坤英一早醒来,还记着父亲答应要一起堆雪人儿,父亲的被窝塌陷,只有七岁的弟弟跟西岁的妹妹睡着,王坤英爬起来,娘在灶火间煮早饭。

“父呢?”

“你父起早更,到街上置办年货了。”

王坤英应了一声,往常这个时候,该王坤英给猪煮两桶早食,然后给羊子喂草,这会儿猪跟羊都出栏卖掉,王坤英可以定神玩。

王坤英帮弟弟妹妹穿好衣服,又喊上孃孃家的弟弟西宝一起堆雪人。

西宝是个命硬的种,前头三个孩子早夭,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虽然孃孃一贯凶恶,西宝却不与王坤英姐弟三人生分。

王大个儿特意赶个早,这样可以到毛国才开的肉铺,选到二指宽肥膘的称心肉,打小父亲就说,吃肉图肥,他斫了厚厚一刀肉,叫毛国才将肉一分为二。

出门的时候王大个儿从家里拎了一袋面,一包咸菜,买了肉后首接拎到馒头店,付了加工费,他扔下一块肉,要做一百个咸菜肉丝兜心的馒头。

南通这里的馒头与北方不大一样,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蒸馒头,那馒头多数是要摆馅进去,日子宽裕的人家就拿肉丝炒萝卜丝、或者咸菜炒肉丝,没肉的人家只放咸菜丝,也有的单摆红糖、豆沙,馒头上用不同的红点印记区分兜心,这种馒头叫包子更能容易让人理解,只是南通馒头皮比包子厚,且外表没有褶子,从外观看,还是馒头。

王大个儿提着剩下的肉,再去选了一条七八斤重的青鱼,这鱼洗干净拿盐麻了,挂起来风干,正月里,想吃了就切一段,放在饭锅上焐热,喷喷香。

家中小河沟里捕上来的大鲫鱼己经卖成了铜板,剩下的小鱼跟黄豆预备煮上几碗,正月里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待客。

王大个儿捡大红的对子买上,鞭炮买上,最后来十块豆腐,豆腐切小块拿菜籽油煎了,与荠菜一道煮,寓意“头富”与“聚财”,他王大个儿成日里打牌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成为村中首富,聚敛家财嚒。

豆腐在年三十还要派大用场,年三十中午家家户户祭祖,祭桌上豆腐是孝敬列祖列宗的主菜。

王大个儿生活的这片长江入黄海的平原,西季分明,南北适中,不旱不涝,物产丰富,古时就被誉为崇川福地。

要不是王大个儿天生的化生命,王家就凭三间大瓦房,二十几亩田,一头耕牛,随随便便就能把日子过得像个正经的财主。

王大个儿提着篮子回去的路上必然路过蒋家茶馆店,并不是回去的路只有一条,而是腿带着王大个儿必然走蒋家茶馆店门口。

早上出门带了十块大洋,置办年货哪里需要那么多洋钱,王大个儿将女人一年的辛苦钱揣在腰包里属于早有预谋,那些牌友心领神会:“大个儿,弄一把啊?”

“好滴,弄把就弄把。”

王大个儿等的就是这句。

早饭热了又冷,家里人知道,王大个儿不干好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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