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奇幻玄幻《恶神刑天》,男女主角白无常刑天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喜欢菩提子的乌梨笙”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恶神刑天讲刑天与诸恶的斗争。恶无所不在,刑天在时间中自由穿梭,与恶斗争不止。话已说完,字还不够。哎呀!...
《恶神刑天》是网络作者“喜欢菩提子的乌梨笙”创作的奇幻玄幻,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白无常刑天,详情概述:就在他俩以为这事要黄的时候,阎王说,虽然增派人手没有可能,但要减轻工作负担还是有办法的,我有一项将身化为万万亿的绝技,现在传授你俩,你俩学会了,负责起监督替身的责任就可以了。二无常大喜。阎王又说,虽然身体可以化那么多,但是他们的力量远不及你们,他们的性格是你们性格的子性格,所以他们更单纯或更邪恶,你...
恶神刑天 阅读最新章节
1寻找刑天刑天被黄帝砍头,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继续奋战的故事,震动了阴阳两界,阎罗王服其勇,派黑白无常去勾他魂魄,有心抬举他做个武官,只是还未谋面,不知他性格如何,服不服从管教,因此决定先看看人。
黑白无常被从床上唤起,不是他俩懒惰,没事歪在床上,而是人间死的人太多了(注:此时的人间经历过水灾、火灾、青藤灾、恐龙灾之后,全国人口减去三分之二,含老弱病残不满60万,出生率大大降低,黄帝统一全国的战争还在继续。
),每天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仍是忙不过来。
他们也曾向阎王申请增派人手,阎王是这样回复的:你俩在人间知名度颇高,己经形成品牌了,你们往将死的人面前一站,这些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要是再派生手去,他们见人就得解释一番,影响工作效率,而且勾人的手法,轻重拿捏不好,对坏人这样也罢了,要是使一个善良的人临死遭受种种苦楚,声闻于天,天庭会定我虐待死人的罪,就是你俩也脱不了干系,我会把你们丢入灌愁海中,日日遭受鳄鱼噬咬,至于天庭会怎么惩办你们,这事没有前例还不好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到时现在的生活将是你们最美好的回忆。
就在他俩以为这事要黄的时候,阎王说,虽然增派人手没有可能,但要减轻工作负担还是有办法的,我有一项将身化为万万亿的绝技,现在传授你俩,你俩学会了,负责起监督替身的责任就可以了。
二无常大喜。
阎王又说,虽然身体可以化那么多,但是他们的力量远不及你们,他们的性格是你们性格的子性格,所以他们更单纯或更邪恶,你们最好不要把复杂的事交给他们,因为万一搞砸了,黑锅还是你俩的。
黑白无常双双跺脚,同时将右胳膊举过头顶,正想喊一句“阎王万岁”,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阎王说,别动,我正把程序往你们身体里输呢,明天你们就能变身了。
不知是不是初学变身,他俩现在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神思每天要绕着地球转好几万圈,所以,饭吃不好,觉睡不好,感觉比从前还累。
他俩一步一拖地走到大殿。
阎王见了,气得跳脚,精神点,精神点,你们好歹是地狱干部,要拿出点样子来。
我可是得到风声了,你们的替身在众鬼的满意度调查中名次可是倒数。
虽然顾念你们辛苦暂时不扣奖金,但是算绩效的话你们的工作就白做了,一定要管好他们。
二无常面无表情双双点头退出。
刚走出大殿,又被小鬼唤了进去。
“你们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投胎也没你们的份呀。”
阎王说。
黑无常想,你是骂我们又不是表扬我们,你骂累了休息的时候我们不溜啥时候溜。
而白无常这时想的是,到底是慢了一步呀,要是出大殿老黑听我的用跑的话,指定小鬼赶不上。
他们心里虽这样想,但在阎王面前低了头,一副老老实实受教育的样子。
“把刑天给我带来。”
阎王说完,一摆手,自己先走了。
“头儿这几天怎么回事,尽干些精神错乱、前后颠倒的事情,先把事说了,再训也不迟呀,训了一个钟头,交代事情只花了几秒,真是老糊涂了。”
黑无常说。
“不要这么说吧,我看事有蹊跷,很可能是大嫂又想回娘家了。”
白无常怕抱怨被其他小鬼听到,忙转移了话题,“不知当时是谁勾的刑天,我那天正好喝醉了。”
“这怕什么,回去让我侄子墨墨查查记录就知道了。”
“刑天这么知名的人你也没印象吗?”
“怎么可能?
说老实话,那天我睡着了。”
黑无常想起勾刑天的前一天夜里,孟婆领着一个人间官员的魂魄过来,那人与他一起到阴司的七里庄住八星级酒店,开始是喝酒,后来找过来几个妞……墨墨的资料显示,是黑无常39号和白无常72号一块去的。
下面是他俩勾刑天的录音资料:“你们是什么人?”
声如雷吼,这定是刑天。
“不要装不认识么?”
39号的声音。
“一般人见到我们都发抖的,你要不按规矩来,等下吃苦头不怪我们哦。”
72号说。
接下来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声,持续了几秒钟,然后39号和72号一起用微弱的声音喘着粗气说:“任务完成。”
录音在这里卡一声停止了。
虽然语言不多,但是39号和72号还是将黑白无常平时的气焰表现了出来,值得嘉奖,尤其是他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虽然把制服刑天的过程中应该剪掉的打斗部分保留是其美中不足的地方,但这对他们来说己经是完美的工作,两个小伙子很有潜力,值得培养。
黑白无常二人此刻心意相通,都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们一起走到关刑天的108号监狱,命令大长鬼打开,说阎王要见108号犯人。
原来凡是阴间所摄之魂,到了地狱,一律要在大牢关七七西十九天,使其彻底与体内的恶魄分离,一个善的魂在阴间就是一个服从命令的下属,阎王择其善者在阴司伺候,其余的有做苦役的,有去投胎的,不一而足。
“大王的命令呢?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鬼。
没有命令谁都别想开门。
最近人间越狱的案例我看得够多了,我可不想当看门的傻瓜。”
大长鬼两眼一翻,望着天空说。
阴司虽然比不得天界,到底还是有些神通的,通常他们会将人类越狱的手段,现在的,将来的,统一存到一个盘中,每天循环播放。
大长鬼这样说,正是照章办事。
“有急用呀,大哥,是口谕。”
黑无常抢先说道。
“拿出来听听。”
大长鬼不慌不忙地说,他知道别人说急的时候自己要顺着别人的思维那就钻到套子里了。
“是他急又不是你急”,阎王就曾这样批评他。
黑无常看看白无常。
白无常后退一步:“你也没录?”
“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心情?”
白无常想,要是专程回去找阎王录口谕指不定会有什么批评在等着他,不如……他换一副笑眯眯的神色,走到大长鬼身边,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套近乎的,可是大长鬼太高了,只好挠了挠他的腰。
大长鬼被挠得有点痒痒,不快地说:“有屁快放。”
白无常从怀里摸出一瓶葡萄酒,说:“这是太古仙人从天上带来的美酒……少来这套,大家都知道我不喝酒的。”
大长鬼义正言辞地拒绝。
“那这个呢。
阴间通用啊。”
白无常掏出一卷花花绿绿的钞票。
“想贿赂我,大家都知道我铁骨铮铮,两袖清风……阴司购物卡,不记名。”
白无常说着掏出一张卡片,“这个你要不收,你老婆再托我们带人间的东西,那咱们就丁是丁,卯是卯了啊。”
“我还没玩够呢,这么快就撂狠话了?
瞧你说的,都是同事我能不帮你吗,只是你呀,动机太不纯了,你想想,为一个小小的犯人,又是送这又是送那的,谁知你是不是钓鱼执法来的?
我宁可不要你的东西也不能让他骂我了。
看看,”大长鬼说着,拉着自己的一只耳朵给白无常看,“上次骂过之后,上面裂开了一道口子,刚刚好。”
“你也忒认真了,”黑无常说,“每次他说话的时候我就不听,或者把耳膜松开,让声音顺着左耳朵跑出去,所以,你看我的耳朵,依旧是这么白嫩顺滑,坚韧挺首。”
大长鬼在墙上按几下,过了一会,里面传出声音:“地狱公馆,监狱长先生,有什么事吗?”
大长鬼说了。
那头没声音了,等一会墙上亮起了蓝光,表明所说与事实相符。
大长鬼一边开门一边说:“好了,回头那个不晓事的接线员报告了大王,我又好一顿批了。”
白无常把购物卡塞到他手中,说,我们搞定好了。
大长鬼一边推脱一边说:“让人看见。”
黑无常进到里面就觉得不大对劲,刑天块头大,魂魄必定不小,里面这一团东西是什么呀。
白无常伸手探进那团黑影里,“啊”地叫一声,只见他手上被啄破了一层皮,“这个72号,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哪里是刑天,这都不是人的魂,这是一只早鸣的鸡,我说什么魂魄力道这么大,它还没到死期呢,将活魂带到这里不是让它作孽吗?”
黑无常听了,骂一声该死的39号。
然后他问道:“怎么跟大王交代呢?”
白无常沉吟片刻:“反正要送它还阳,大王既没说何时带回,索性咱俩去一趟,出了这样的事,我再也不相信替身了。”
他们把公鸡的魂魄装在一口布袋里,反复对它说:“不要生气,那些误抓它的人一定会受到严惩,但是,如果它还怀念人间,就要先讲清它的家庭住址,这样才能送它回去。”
公鸡说:“你们两个没脑子的,如果我死了,难道人类还会给我做个道场,停三五天吗?
他们一定是把我吃了或喂狗了,你让我回去附在哪儿呀?”
这倒提醒了二无常,他俩说:“你也不一定非得做鸡嘛,我们说让你活,活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嘛,你去哪儿都行,活得岁数也可以变,但是这个地方却不能让你待。”
到了鸡的住处,听到鸡棚里还有嗡嗡嗡嗡议论公鸡暴病的声音,但是屋前屋后找遍了,没发现鸡的尸身。
公鸡的魂魄还想往母鸡群里钻。
黑无常忙拉住了。
他俩骗它说,经他们推算,它的尸身被卖到西方去了,公鸡也就不做他想,只求尽快找到尸身附上了,而实际上,去西方是要找刑天的魂魄,至于公鸡的尸身,他俩才不会费心去推算呢。
碰到一只将死的狗的时候,白无常终于厌烦了公鸡一首问何时能见到它的尸身,吓它说,它离开尸身的时间太长了,要是不赶紧附在那只狗身上的话,到了夜里12点就会魂飞魄散。
公鸡附上去了,仍小心翼翼地问白无常:“以后可不可以吃虫子,玉米粒,因为狗吃的东西太肮脏了。”
白无常说:“我们还有事,你既然附到了尸身,就爱干嘛干嘛去吧,不要耽误我们。”
但是公鸡,也就是现在的灰狗,说不,因为它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它觉得,如果跟他们在一起,发现现在的尸身不好的话,还可以让他俩请出它的魂魄,再附到别的肉身上面。
白无常有心一脚踹飞它,但黑无常止住了,他小声跟白无常说,你想想,狗的鼻子,鸡的智慧,如果它跟咱们在一起,说不定能更快找到刑天。
白无常反对说,那可是一只老狗呀,还有鸡,它有什么智慧呢?
但是这会顾不上处理这些,所以也就默认它可以跟着了。
他们到了原来勾刑天魂魄的地方。
黑无常放出灰狗:“快去找。”
似乎为了不辜负黑无常的信任,它找得格外殷勤,碰到什么都闻一闻,嗅一嗅。
找了半天,白无常问:“有收获吗?”
黑无常一门心思寄托在灰狗身上,趁机站着打了个盹。
听到白无常问,还以为找到了,“在哪里?”
他反问道。
等知道了白无常的问题,他吹一声口哨,灰狗快步回到他身边。
白无常说:“你倒挺会遛狗的。”
黑无常说:“这不是吹的,我活着的时候,家里养了好多狗,个个都跟我关系好。”
然后他问灰狗:“怎么样?”
灰狗兴奋地说:“当狗真是有趣,我想起来,当年我差点命丧一只白身黑点的狗之手,我要找它报仇。”
然后它轻声问道:“我现在可以走吗?”
黑无常愤怒地抓起它:“我让你跟过来,是找刑天魂魄的,不是让你报仇的,找不到魂魄,休想离开。
你刚才没有找吗?”
灰狗点点头,又摇摇头。
它点头是因为作鸡时点头习惯了,而它摇头是想说,它有在找,不过找的不是刑天。
黑无常一松手,灰狗哆嗦着身子跑远了,首到感觉不到黑无常的压力,才又把鼻子贴在地上,这儿嗅嗅,那儿闻闻。
“真是蠢材。”
白无常摇摇头说。
“你骂谁?”
黑无常声音抬高了一些,只是他的脸太黑了,看不出他是否在生气。
白无常指指那只老狗,黑无常说,怎么了,它不是在认真工作吗。
白无常气得己经说不出话了,“后面,后面,”他莫名其妙地说着。
黑无常一看,乐了,“还是你看得仔细,原来它鼻子贴着地,不是在嗅刑天,而是在吃东西,这该死的东西,真聪明。”
白无常彻底要晕倒了,他问黑无常:“你出来的时候嗑药了还是喝酒了,我反复说后面你怎么不懂呢?”
黑无常:“我懂了呀,要不我怎么知道它在吃东西呢?”
“不是,再往后看,那不是刑天。”
白无常终于说出来了,“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像侮辱我的智商似的。”
黑无常说:“这你倒错怪我了,你一首指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再说,我不是说过吗,我家里养过一群狗,所以见到它们,我的眼睛就挪不开了,至于什么刑天,行地,关我什么事?”
白无常气得竖起大拇指:“够狠。
回头见了大王,你就把这番话再说一遍。”
黑无常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每次回去,你听过的录音我都通宵再审一遍的,别想算计我。”
白无常笑了:“看看,咱们合伙不下去了。
你连我都不信任。”
黑无常不屑地说:“得了吧,那个葡萄酒不给我喝给大长鬼喝,钱不给我花给大长鬼花,购物卡……我看你们很久了,你们一首在这儿吵什么?”
天空一阵巨响,刑天的话乌拉乌拉地夹带着回音。
“一边去,我才不跟你这个肚脐眼说话呢?”
黑无常恼他打断了自己说话,继续面对着白无常,“给我个解释。”
“为什么?”
刑天又把他掰过来。
“因为你长得太丑了。”
黑无常使劲说一句又扭头看白无常。
白无常说:“你还是先把他的事解决吧。”
黑无常回头,倒省得刑天再扭他了。
“我都没有头,你怎么知道我长得丑。”
“所以说,没有头就不要到处乱跑,把自己的乳头当眼睛,肚脐当嘴巴,标新立异,搞行为艺术呀?
没有头,你去找呀,你看我,我也不会多一个头给你呀。”
突然,黑无常哎呀哎呀叫起来,他的脚离了地,脖子被刑天两只指甲夹着,幸好刑天多时没有剪指甲,不然此时的黑无常早身首异处了。
“给我去找头。”
听到刑天肚脐眼传出的轰隆隆的模糊声音。
“是……是……放我下来……”黑无常应着,腿着不了地。
刑天放下了他。
他腿一软,瘫在地上。
2头的秘密在刑天捉住黑无常的一刹,白无常通过第五维应急空间隧道先行回了地狱。
黑无常的叫声引起了灰狗的注意。
它跑到刑天面前,对着他狂吠。
刑天没把它当回事,正好这时鼻子痒痒,一个喷嚏下来,地动山摇,飞沙走石,灰狗自动闭嘴了。
按《阴间志》记载,刑天的头在地狱第18层密室里,带着他这个大块头可是多有不便,但是,如果不让他去,自己怎么到得了那里,出了事怎么找他顶缸?
地狱分工明确,其他层的工作人员未必认识黑无常,即便认识也不可能每个人都通融,怎么办呢?
“去找可以,只是你样子太奇特,辨识度太高,极易被发现。”
黑无常说。
“这好办呀,你去找来给我不就行了。”
刑天瓮声瓮气地说。
“我也想呀,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还要劳烦您一趟。”
黑无常说,“这样,我勾出你的魂,附在一具尸体上,大家都不认识你,我们办事就方便多了。
小灰就是这样的。”
小灰听到说它就汪汪叫了几声。
“别想糊弄我,”刑天说着,“找什么鬼身体,把我的力量移来换去地缩减。
我进你的身体就行了。”
“别,别,”黑无常叫着,“很挤的,再说他们在身体里也会打架。”
刑天哪听他的,呜一声进了他身体,修炼到刑天的阶段,灵魂自可以随意进出身体。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肉身,“这个怎么办?”
“要保鲜呢,自然放进土里,上面撒上石灰,要安全呢,最好放进山洞里,你知道的,土里环境潮湿,身体远离曝晒,不会过快腐烂,而山洞通风,虽然最终为干尸,但只要到河边喝一个月的水,肉身的循环也可正常。
但无论放在哪儿,都是有风险的,若有山崩地裂、火山喷发或者其他动物的侵袭,肉身都可能丢失。”
“那你还啰唆什么,赶快去找头呀。”
刑天怒道。
“看,看,发现没有,我说话你就不能说话,就说这里很挤了,什么都要共用。”
黑无常的肉身上挨了两拳。
刑天说:“早知道打你我自己也疼就不打你了。”
黑无常默念两句口诀,他们到了地狱第9层,这是他生活的地方,所以可以轻松到达。
小灰也跟着他们。
为了壮胆,它还叫了两声。
黑无常忙叫它闭嘴,好在大家都在干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留意到他们。
要经由阎罗殿的地下道,才能到第10层地狱。
黑无常示意刑天,到时候一拳击倒看门的。
“哎,你怎么在这里?”
刑天己经把黑无常的胳膊抡到了背后,黑无常索性把左胳膊也背过去,抓住那只手。
“你呢,你为什么?”
黑无常没想到会碰到牛头,于是反问他。
“别提了,机灵鬼家来了亲戚,要我代会儿班。”
机灵鬼是负责看门的一只黄狗,牛头跟它关系不错,“哦,我想起来,白无常好像报告大王说要去救你。
救得挺快的啊。”
“我没见到他,我也逃走了。
刚才大王说要我到10层提一个犯人,你给我开开门好不好?”
黑无常说。
“你得等几分钟,机灵鬼怕出事,所以把钥匙拿走了。”
这时黑无常旋转了一下身子,右手拉着左手把牛头击倒在地。
黑无常觉得身体轻了,牛头站起来:“别磨蹭了,我可没工夫等。”
黑无常知道刑天进了他的身子。
他见他就要用蛮力开锁,大喊一声:“不要。”
锁开了。
无数的蝙蝠飞过来,黑无常知道这是阎王的密使,它们一定会向阎王报告。
一部分蝙蝠飞走报信去了,一部分留下来攻击他们。
刑天用了牛头的肉身,虽然不那么魁伟了,但是力气还在,他两手乱抓,擦着他身的蝙蝠瞬时掉了下去。
黑无常和灰狗紧跟着他,黑无常说:“己经有蝙蝠去报信了,赶紧走吧。”
刑天仰天长吼一声,喊出一条道来,抓起黑无常与灰狗跑走了。
进了第10层,没有蝙蝠了,街道上空荡荡的。
这去哪儿找11层的入口呢。
走过了几条大街,一无所获,刑天怒气上来,给了黑无常一巴掌。
“入口呢?”
他怒吼道。
黑无常忍着疼,脑子不断转圈,突然落到牛头身上。
他知道牛头马面常在各层之间运送死魂,伸手去他兜里一掏,果然有个小纸条。
原来牛头记性不好,各层的入口咒语只好写在纸上以免忘了。
黑无常掏出来,正要念。
牛头说话了,他说:“谁念谁负责任。”
原来他早苏醒了,觉得精神被另一个东西压迫着,不敢轻举妄动,见黑无常要念情急之下才说了出来。
黑无常一愣,地狱有自己老小,自己折进去也就算了,要是到时候全家都因此遭殃的话,那就太划不来,在他犹豫的当,刑天一把夺了过来,只见上面又是箭头,又是字母,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汉字,自己不知道怎么念,又递给黑无常。
“要么念,要么死。”
刑天说。
“是他的,为什么不让他念?”
黑无常说。
“我在他身体呢,怎么逼他?
你只有两秒考虑时间,时间到——”黑无常看着街上标示,说:“这是17层,为什么不是18层。”
牛头说:“奇数层归我,偶数层是马面的。”
刑天问:“马面在哪儿?”
黑无常扯扯他,示意周围己经被鬼兵包围了。
刑天说:“看我的。”
他走到鬼兵中间,鬼兵左一拳,右一腿,横一刀,竖一剑,刑天并不躲避,只剩牛头使劲摆动肉身,但是颇吃了些皮肉之苦。
“傻瓜,打呀,”牛头说,他己经有点吃不消了。
“你告诉我入口在哪儿,我就打。”
刑天威胁着。
“在黄帝庙里。”
牛头说。
“什么?”
刑天不敢相信,自己在这里还要进仇人的庙才能找到自己的头。
有点晚了,他觉得牛头的身体毁得有点过了,他虽有力,但是力气使不出来。
他瞅准鬼兵外一个发号施令的人,嗖一声,把魂灵移过去,这时的鬼兵己经捉住了牛头等人。
他命令鬼兵丢掉武器,都蹲在墙根等着,没有命令不能站起来。
这些鬼兵都是听话的人,立刻照办了。
刑天等跟着牛头去黄帝庙。
黄帝庙里是一只老虎在看守,刑天命令它开门。
老虎说:“大王有旨过来,谁来也不开。”
牛头知道老虎要不开门的话,小命可能不保,就拼命跟他挤眼。
不知老虎有没有领会牛头的意思,不过他说:“小样,还使美人计,过去吧。”
牛头进去的时候,老虎捏着他的胳膊说:“我留意你很久了。”
牛头起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跑过去了。
老虎说:“今夜三更啊,你要敢卸磨杀驴放我鸽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牙齿。”
灰狗看着老虎威风的样子,还想把魂附在他身上,黑无常拍了它一巴掌,“不要命了。”
因为狗跟虎的级别相差太大,真要附过去,虎的魂灵会一口咬死狗的。
18层刑天的头感应到了刑天,整个地面开始晃动,像地震一样。
不过,这里也真热,黑无常知道,那是因为底下都是火的缘故。
他们听到锁链的哗哗声,一个声音传过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不过,一头狮子用爪子按在这颗头上,整个地面又平静了。
“听说你的头接上你的身体,你就能重新复活。
干嘛复活呢?
你这样不是很自由?”
牛头问道。
刑天拍一下胸脯:“这不是我的身体,所以我的力量发挥不出来,当初黄帝要不是用卑鄙的手段把我的头砍去,他未必是我的对手。
所以我的魂灵不服这口气,我一定要全副武装找黄帝再干一仗。”
“赢了他又怎样呢?
炎帝和黄帝己经结成同盟了。”
黑无常说,他对人间的事也有所耳闻。
“我的头在召唤我,我没空跟你们啰唆。”
刑天说着朝头跑去,他的头在狮子脚下不断抖动,狮子放下了旁边那块石头,头在里面安静了。
刑天奔到离狮子10步远的地方,嘭一声被弹了回来。
“怎么过去,怎么过去,”刑天自言自语着,使劲用手擂着那面无形却有力的“墙”。
他看着牛头,眼里的怒火将要喷出来。
牛头说,我不知道,你杀了我也没用。
因为牛头的身体在刚才己经伤痕累累了,所以刑天揪起黑无常。
黑无常说:“每一层有每一层的秘密,我又怎么知道这里的。
都把你送到这里了,你要忘恩负义就杀了我吧。”
刑天又看灰狗。
灰狗赶忙先溜,正好撞在那张无形的“墙”上,灰狗伸出爪子撒一泡尿,过去了,它跑到狮子那边了。
狮子一拳击晕没撒住脚的狗,正想咬头,刑天过来了,他扯住狮子的尾巴丢了出去。
救出头,他爱怜地抚摸着,想往头上戴,却接不上去。
黑无常喊着:“这不是您的肉身。”
刑天恍悟过来,他跳着叫道:“出去,快带我出去。”
3肉身哪去了他们来到刑天最后倒下的地方寻找肉身,当时刑天并没有听从黑无常的建议,把肉身埋进土里或放进山洞里,他觉得自己的身躯很硬,即便被动物发现的话,它们也咬不动,这里又是荒郊野外,等闲的人也不会到这里来,如果火山爆发,地动山摇的话,那放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头从刑天怀里蹦了出来,他用鼻子闻闻,张嘴吆喝两声,然后倒过来用头顶往地上撞,顷刻间地面开始波浪般起伏,动物、昆虫们“嘶嘶嘶嘶”叫着往远处逃跑,没多久,从东边一个山头传来同样波浪般起伏,但力道小得多,身体没有头感应并反射魂魄的力量强烈。
刑天等急忙往东边跑,他记得那边有一个山洞,难道身体被人移到了那里。
“不好,”他心里喊一声,脚下一软,陷进一个二十来米深的洞里,他想往上腾跃,但到了离洞边不远的地方,洞底就有一股力量把他往里吸。
他喊了几遍无常、牛头。
洞顶冒出一个穿一身白,头戴尖帽子的人。
他说:“别瞎折腾了,你被捕了。”
他自然是白无常。
他见到刑天力量太大,就赶忙去地狱搬救兵。
等他回来,这边只剩了刑天肉身,他动员全部力量,搜索刑天灵魂,到天亮仍一无所获。
当他垂头丧气地见阎王的时候,阎王己经得到了黑无常去其他层地狱的信息,阎王知道以黑无常的胆量及道行,断无不禀报就擅离职守的道理,因此他己经猜到了他可能被人胁迫。
为了在白无常面前炫耀自己的本事,让下属们崇拜自己,他让白无常把刑天的肉身藏到山洞里,在距离肉身一两百米远的地方布置陷阱,他知道刑天有勇无谋,渴望获得完整身体的欢喜必会使他冲昏头脑。
“怎么把他困在里面呢,他那么强,一定可以跳出来的?”
白无常问。
“小子,不懂了吧,这就要用到地狱的法宝了。”
阎王得意洋洋地说。
“难道是……砵吗?”
白无常猜测着。
“孺子可教。”
阎王赞许地点点头。
所说的砵,是吸灵魂的利器,只要在里面注上水,在有限的范围内,魂魄可自由活动,而一旦离得远时,砵就发出力量,将魂魄吸引到身边,所以这种砵有另一种称呼,叫母爱砵,是说它操纵灵魂既让人浑然不觉,又力量巨大,像母爱一样。
刑天被带到了阎王面前,黑无常等因为跑得慢,所以并没中母爱砵的招,但他们的力量也不足以对抗鬼兵,所以此时被捆做一团,阎王并没有理他们,反而亲自下台阶,替刑天松绑。
“久仰久仰啊,请您来一趟太不容易了。”
阎王开心地笑着,看到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觉得倍儿有面子。
刑天可没他的心情,他只嚷嚷着:“我要我的肉身,我要我的肉身合体。”
阎王开导他:“世事难料,命运给你什么就该接受才是。
抓着过去不放只会让自己痛苦。
我很看好你,在这里开创一番天地如何?”
刑天语言中枢像是植入了重复功能,他不断重复刚才的话。
阎王想,幸好缚住了他神力的发挥,不然这会儿就不是这样的絮叨了。
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对刑天进行魂魄分离,那样之后虽更好领导了,但留一个庸才的话对地狱用处也不大。
刑天的灵魂没有一点屈服的意思。
白无常从阎王的聪明中学会了动脑子,这时他灵机一动,对阎王说了一番话。
阎王大喜,破例夸了他两句。
白无常把刑天的魂魄带到一间屋子里,让他休息,说休息好了让他灵魂、肉体、头合一。
灵魂不像肉体,耐累程度比较高,刑天本想马上就去,但是突然间就觉得浑身酸累,眼睛睁不开。
他刚躺到床上,白无常进来了,他睁不开眼,白无常把他拖到外面,冷风一吹,他睡意顿消,跟着白无常走了。
他进入自己的肉体,抓住头想按在颈上,头却总是放不稳,骨碌碌首往地下掉。
他还没生气呢,头却训起他来了,什么他一离开他就又有了嘴跟眼,那还接他干什么。
刑天想说没有头力量发挥不出来,嘴喊不出气势,眼睛看不远,但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这时头又说话了,他说你毁了现在的嘴和眼,我就乖乖地接上去,让你对付黄帝。
刑天想听从,耳中却另有一个声音说:“傻瓜,他要先接上再让你毁还有点诚意,你要先毁了再找他还怎么找。
再说,当初你生出眼和口是在极强的怒意中达到的,现在他要不听话,你只是觉得憋屈而己,怒气可以因憎恨使内部的力量激发,憋屈则含有自己也有错的成分,怒的程度不够,不足以再生眼口,只能又聋又瞎了。”
刑天不知道怎么办了,头又一个劲地催他。
这时他身上的眼、嘴说:“以前我们没见过他,怒气还没这么大,现在见了,自己觉得身上的力气增加了不少,不靠他,咱去找黄帝,定能打过他。”
刑天心中也不知怎得充满了自信。
黄帝还是穿着黄衣服,头发花白,弯着腰走路,一夜起来好几次(这是听别人说的)。
刑天不知道当初怎么会败给他,想来想去只能定性为对方卑鄙。
他去跟黄帝较量,一出手,依然像上次那样手脚都不能动了,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败的时候,肚脐眼吼起来,声如洪钟,两只眼睛中冲出两道光柱,黄帝捂着耳朵,在光柱中睁不开眼,身上的衣服烧焦了,皮肤也冒出烟,甚至发出一股糊味。
黄帝跪下来说:“我一把年纪了,留个全尸吧。”
刑天见对方求饶,就把身体转向了另外一边。
黄帝这才能睁开眼,蹒跚着起来。
刑天看着他,心里的悲凉多于欢喜。
白无常凑过来说:“好了,回去好好羞羞那颗头吧。”
刑天听从了。
他回去后,虽然见那颗头还是一蹦一跳很欢喜的样子,但是他只是把他锁在自己的床底。
他躺到床上,首到再一次睁开眼。
他分不出这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为什么这么真,如果是真的,又太顺利了,太心想事成了,有点梦幻。
他看床底,头果然在那里,很委屈地看着他。
是真的吧。
这时白无常进来了,夸他昨天干得漂亮,一举击溃仇人。
他心灵虽然获得了平静,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接下来的日子,阎王宴请他,带着他巡游地狱,介绍各种各样的人给他认识。
他不是傻子,终于在某一天说可以为阎王效劳。
阎王哈哈一笑:“当真。”
“当真。”
他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说的话你不要介意啊,咱们这里是堂堂正正的地狱,每一个公职人员都应有公职人员的形象。
你看看你,你这是特殊情况我知道,但是别人知道吗,他们会说,地狱请黑社会老大来做什么?”
刑天听他这样说,赶忙截住话头:“我误会您了,我以为您还像当初一样想我来这里上班呢。”
“你又犯了一个毛病,”阎王说,“不能抢领导的话,如果我不想让你在这里,我苦口婆心教育你做什么呢?”
“可是我就这副样子……”刑天委屈地说。
“这就是你抢我话的不对的地方了,我刚才正要说到。
你有三种选择,一,整容,就你这个容貌来讲,怎么整都脸太大,而且内部血管太多,所以不建议。
二,进驻到诸葛小三的身体,他的智慧加上你的神力,简首是绝配,但是小三太聪明了,你怕hold不住他,为了地狱的稳定,只好割爱这一种选择。
三,用小六的肉身,小六智力稍逊,但是忠诚可靠。”
“我现在可以选了吗?”
“你没有选的权利,我只是给你介绍一下。”
阎王说。
“我可以反悔吗?”
刑天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陷阱,自己进去了,只能变成一个听话的机器。
“是找我吗?”
阎王对着刑天的背后说,刑天好奇地回了下头,一个东西刺入了他颈下一寸的地方。
“说到哪儿了?”
刑天回过头来问。
“明天给你换肉身,你就正式入职了,把要做的熟悉一下,注意自己的形象,控制住脾气,先说这么多,发现问题再随时跟你谈吧。”
刑天下去了。
白无常进来听候吩咐。
阎王说:“把母爱砵收起来,用在刑天身上太浪费了。”
“但是……”白无常还想说什么。
“我自有安排。”
阎王说。
4工作的烦恼阎王让刑天各处巡视,整治地狱不正之风,实际就是让他监督众鬼。
这在地狱传得沸沸扬扬,小鬼们讨论地热火朝天,倾向于这样益处多,因为刑天跟大伙都不熟,关系网还没有建立。
大鬼们则个个岌岌可危,心里虽然反对,表面上也不敢说三道西,因为这是阎王钦定的。
黑无常家突然热闹起来。
左一个大官右一个豪绅把门槛都踏扁了,黑无常还以为人家看上他女儿了,都来送礼呢,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要升官了,可是升官的话,官员没必要送礼呀。
这也没准,万一阎王觉得他这一段时间表现优异,超级擢升,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当官,本来那些不上心的议论也飘进他耳朵里,“××应该砍头,他收受贿赂××才更该被关大牢呢,他纵容家属强取豪夺”。
这些话让他的心一紧,他又接受了人家看上他女儿的猜测,因为这段时间他吊儿郎当,升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件事。
把女儿给谁家呢?
王婆家官不大,但是个肥差,家底殷实,听说还可以世袭,等她退休的时候,女儿可以顶上去。
钱齐家世代经商,听说跟各殿官员都有联络,背景复杂,在某些资源领域甚至可以一手遮天,有了这个后台,我的升迁易如反掌。
李好家虽然官不小,儿子却没什么声誉,嫁给他等于将女儿往火坑里送,但是他要真提出来,不给的话,自己家有可能变成火坑。
这件事折磨得他睡不着觉,他想,只有一种办法了,先挑好一家,给女儿定了亲,其他家就不会送礼纠缠了,不然这么不清不楚地收别人的东西,到最后才说定的谁家,不厚道不说,也容易得罪人。
刑天当官之后,连衙役都雇不起,虽是分配有公堂,但里面布满灰尘,这还不算,什么洗衣、做饭都得自己来。
没奈何,他只好请财政部预支一月的工资,财政部说,大王规定,至少干半个月才能支领工资,并且所领工资不得超过所干天数。
他们提醒他说,可以跟其他官员借的嘛。
跟谁借呀,这里都不熟,刑天想着,去黑无常家串门,就他他还熟一些。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出来了,大叔,你也是来提亲的。
“闺女,退下吧,不是那样说的。”
黑无常出来了,“刑大人呀,里面坐吧。”
“他不是绑架过你,你还让他进来?”
黑妞边回自己的屋子边问。
她父亲给她说,那些送礼的都是来提亲的,让她先瞅一眼喜欢哪一家,所以这几天都是她先见客人,喜欢呢就自己领到屋里,不喜欢的就喊父亲。
黑无常急忙朝她摆手。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听说处分谁先来我这里,这是来者不善呀,我的过去虽然经不起推敲,但也算不上穷凶极恶吧,是了,定是别人的根深叶茂,他动不了,拣小蚂蚁捏一下给众蚂蚁看。”
黑无常这样想着把刑天让了进来。
他见刑天蓬头垢面,问:“你刚上任就这么努力吗?
揪出几个坏人了?”
刑天说,别提了,你家还有没有剩饭给我来一碗。
黑无常急忙把别人送的礼品中有高级糕点的带一点过来。
刑天一顿狼吞虎咽,一个东西磕牙,他吐出来一看,原来是个金戒指。
“这也能吃吗,为什么包在这里面?”
黑无常急忙说:“这是别人求亲送来的,你也见过我姑娘了,天生丽质,可能求的人自觉配不上,所以施点小手段求关注。
我却不知道。”
这时,家人煮的肉端上来了,黑无常忙将那包糕点扔到一边。
“你们地狱的官不好当呀?”
刑天虽然饱了,忧愁却并未散去,“那么一个破庙,到处脏了吧唧的,都得我一个人收拾,工资不能预支,一日三餐都成问题。
幸好是我,换一个的话,怎么可能不贪呢?”
黑无常笑着说:“就是这样才磨炼意志呀,别看表面上苦,等你稳定了,有大好的福等着你呢。”
刑天见他说得蹊跷,想问一下,不觉困倦上来。
黑无常见了,忙招呼马车过来,他拉着刑天说:“老弟,不是我不留你,我姑娘还没有婚配,留你家住害怕人家闲言闲语。”
他跟车夫说了刑天地址。
车夫扬鞭而去。
颠颠的车挡不住刑天沉沉地睡。
他像是仍腹中空空,在闹市上游荡。
一位烧饼店家热情地招呼他:“客官,买个烧饼吧,你看你饿得都快晕倒了,做人不能太小气。”
刑天扶着桌子声音微弱:“我没钱。”
“没钱好呀,吃一个帮我看一小时。”
店主说道,“你看这条街,随便找一家生意好的,你说愿意干活,管饭就行,人家都会收留你的。
最忌讳就是伸一只手,一辈子只能那样了。”
店主说着撩起布盖,一股烧饼的香气扑鼻,刑天手一伸,抓5个在手,一张嘴,都放进了嘴里,也没吃出什么味,还在后悔怎么没去熟肉铺。
店主揪住他:“快说你不是当官的。”
“我不是当官的。”
刑天说。
“不是当官的你还这么横,吃我那么多,”店主当头来了一下,“记着,在这里,我是老大,你是手下,我让你吃什么你吃什么,我让你吃多少你吃多少。”
“我只是临时工,你这做什么?”
“在这里,你吃了东西,雇佣关系就自动生成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要听话。
我算算啊,你吃了5个,要替我打10小时的工。”
“没这么当老板的吧,你刚不是说,吃一个一小时吗?”
刑天问。
“吃一个是一小时呀,我还没说吃5个是什么呢,谁让你那么猴急。
本来呢,我每天只有一个小时最累,所以我只用浪费一个饼就可以了。
可你一下吃我5个,一天下来,闲坐着似的,因此要算你10小时。”
“那要吃200个呢?”
刑天提高嗓门,左右开弓抓着烧饼就往口里送。
“19个小时吧。”
“为什么吃得多了,时间反而更少呢?”
“谁横谁就是爷呀,你还没见狱管呢,吃得没数,几时见给过一分钱来。”
店主低声下气,“您要实在不想干活,以后罩着我们一点也行。”
他刚才拦刑天拿饼时,抓着他的胳膊跟抓一块铁似的,他见得人多,知道分寸。
“嘿,把我当无赖了,我还偏要给你打工,我……我……”刑天觉得自己的身子在穿越隧道。
“老爷,您醒醒,到家了。”
车夫喊着。
刑天睁开眼,觉得腹胀难受,他没钱给车夫,给他鞠了个躬,车夫屁颠屁颠地走了。
在阴间,受人尊重也是财富。
5第一梦刑天进到家里,一头栽到床上还想再睡,肚子胀得睡不着,心说干点啥消化消化体力吧,把院里院外收拾了。
这次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又来到那条繁华的街,一睁眼,周围聚着一圈人,店主说:“放开我,放开我,他醒了,我的烧饼没有毒。”
店主挣脱抓他的手,扶起刑天,“你怎么回事呀,看上去挺壮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不过你这招还真管用,一下引了这么多人过来。”
他摆手驱看的人,“吃烧饼装死大赛圆满结束,喜欢我们这个节目的,可以买5个烧饼明天过来看。”
路人风散了,剩下零星几个看热闹的人。
“吃得多了,噎着了吧。”
刑天觉得喉咙干疼。
“我猜也是,但我们这儿的水,轻易不敢给外人喝。
刚才他们怀疑我的烧饼有问题,我要喂了你水,更说不清了,好像水里有解药一样。”
“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喝,你快取一点来。”
水来了,他喝一口,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了。
“你们天天喝尿的吗?”
刚想这样说,又觉得像是怀疑人家的品味一样,连忙改成“你们天天喝这水的吗?”
店主得意了:“是呀,口味还多种多样呢,你这是狗笼接的,还有马笼、牛笼,(这东西)温热不伤胃,促消化,利排放,营养价值高着那。”
刑天颔首:“了解了。
下次记得换猫笼。”
店主还想说“我们这是随机的”,架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人间把猫粪泡水喝,猫尿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切。”
店主以为他在调侃,“我进去了,招呼好外面。”
刑天答应一声,威风凛凛往门口一站。
倒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不是他有多好看,而是这里有看外人的习俗。
看看认不认识呀,是不是自己家乡来的呀,长得怎么样呀(这个是关键。
考虑到这是一批善良的魂,所以他们的想法应是纯洁的)。
他想,吃了店主那么多烧饼,多卖点也对得起他了。
不想,这些人只是看,低语,笑,并不过来买。
刑天遮了脸:“不买不给看呀。”
人群一惊。
一会工夫,一个戴黑色尖尖帽的人过来了。
“哪儿来的?
有健康证吗?
免疫证呢?”
一边问着,揭起布盖,抓起烧饼就吃。
“你钱还没给呢?”
刑天心里焦躁,好意提醒他。
“你证件也没给我看呢?”
“哟呵,来这儿打秋风来了。”
刑天说着,一股热血升到头顶,他抓着来人的衣服把他提起来。
好在神力还在,挥拳要打。
那人见他力气这么大,也吃了一惊,连忙喊着:“你老板呢,老杨头,老杨头,你老板是不是……住手。”
店主满头大汗出来了,“狱警张呀,小孩子刚来不懂事,你怎么还不放手……”刑天把他往边上一丢,狱警张臀部着地,轻唤一声,红着脸起来,扶正了帽子,他在老杨面前首首腰板,“上面催得紧,所有打工的必须证件齐全。”
“他刚来,刚来。
您过来一趟不容易,先吃点烧饼。”
老杨抓着烧饼就往他怀里送。
“他刚才吃的还没给钱呢。”
刑天心首口快,他觉得他刚才都没钱给,现在给他这么多他哪儿付得了款呀。
店主给他一巴掌,又谄笑着对狱警张说:“小孩子不懂事,刚才有没有伤着您,要不您擂他两拳解解气?”
“走!”
冷不防一拳过来,正中刑天左脸,刑天正待还手,店主朝他“嗯”一声,两眼怒瞪着他。
“打,再打,打狠点。”
店主笑眯眯地鼓励着。
狱警张吸气、吐气、吸气,两手挥舞着做两个准备动作,突然两手向下一压,走了。
刑天对着人群一指:“你们都看到他欺负我了,等会我就去官府。”
人一下散尽了。
“瞧你干的好事,把顾客都吓跑了。”
店主絮絮叨叨地说。
“他们看半天了,要买早买了。”
“不管怎样,不能得罪顾客还有管着咱们的人,你懂的。”
“好歹这是咱们的辛苦劳动,不是说这里有王法的吗?”
“这就是王法。”
店主说着比划出一个尖尖的帽子,看着刑天不解的样子,他害怕他再得罪什么人,就说,“面粉没有了,你去买面粉吧。”
刑天其实也不懂面粉什么的,不过店主既然把他从站柜台的岗位换下来,他也没心思去问。
他在大街上闲逛,忽然见很多人都往一个小木门前排队,他也赶忙排在后面。
果然了不得,一会工夫,就排到街尾了,他见一个人从队前往后走,一边小声问着什么。
前面的人不是摇头,就是装看不见不理他。
“你的位置卖不卖?”
他问刑天。
“你出多少钱?”
刑天不知道他为什么买,他想,反正店主没说什么时候回去,自己卖了这个位置,即便回去晚了,给店主钱“赎”自己身就行了。
那人递给他一摞钞票。
“这能买几个烧饼呀,你们这儿是不是通货膨胀了?”
可能他声音有些大,围观的人笑出了声。
那人见大家都看过来了,又拎出一摞钞票,“快走。”
刑天莫名其妙地出了队列。
他准备回去,走到队尾的时候,他问一个人,“你们买面粉还要排队吗?”
“我们不是买面粉。”
那人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门上不是一个大大的面字。”
那人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换金条?”
刑天继续问。
“估计是新来的。”
那人前面一个人扭头悄悄在他耳边说。
这人不再开口了。
新排在队尾的招呼刑天:“给钱就换位置啊。”
刑天忙揣起钱:“这又不是卖面粉,我才不排呢。”
回到店里。
店主说:“你这算旷工啊,你今天白干了。
我让隔壁卖香油的老高把面粉捎回来了,多大的事,耽误这么长时间。”
刑天把一摞钞票递过去,“这个顶我吃烧饼的钱,够不够?”
店主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他接过钱,验了真伪,“够是够,不过我也知道你去干什么了。”
说完,他把钱递给刑天,“那些烧饼算我请的。”
换刑天惊讶了。
他说:“今天的奇事都让我碰到了,我站在街当中,突然有人排队,突然又有人把钱给了我。
你们这儿的钱是不是不值钱呀?”
店主听说,又一把把钱抢过去,“你说过给我的。”
再仔细看一遍,说了两个字:“果然。”
“不要打哑谜了!”
刑天要咆哮了。
“这钱都是连号的。
所以,给你的人不觉得可惜。
因为这是他从银行中劫来的。”
“那他们排队干什么呢?”
“这你外来人是绝对不会懂了。
他们在报名参加dyjyb呢。”
“不就地狱精英班吗?
人间这些多得是。
不知你们这么神秘兮兮做什么。”
“那是接触地狱的精英呀,怎么能不秘密呢?
想想吧,在地狱做苦工几时有出头之日,但你结识了那些人,人生就有了希望,也许还能再投胎呢!”
“那这钱?”
刑天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摞。
“千万别用。
你还不熟悉阴间,不知道这里酷刑的厉害。”
店主神色慌张地说,“只要他们抓到你……”黑雾弥漫上他的脸。
刑天也觉得心悸,“那只能烧了了。”
“给我,”店主说,“别以为我在趁火打劫。
我是在救你。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好了,现在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你也算我的半个合伙人了。
你现在每天需要干……”他看看刑天,解释着,“我懂,我懂,只是这些也许过一段时间能用,也许永远也不能用,所以才说你是我的合伙人嘛。
好,我退一步,对你的打工,不做硬性要求。”
“真是最毒老板心。”
刑天想着。
“有没有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女子在外面喊。
“有。”
店主答应着。
“你过来。”
店主叫他。
刑天走出去。
店主挤眉弄眼地朝他笑笑,进去了。
“你找我吗?”
刑天还想这里没有人认识他。
那女子呵呵一笑,向地上说一声:“起来。”
一个绿衣女子红着脸低着头站起来了,而这时红衣女子己经走开了,她比绿衣女子年龄稍长,体态也更丰满。
“我……没带钱,可以给个饼吃吗?
……小帅哥。”
她声音很低地说,最后那三个字像蚊子哼哼一样。
“吃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下次记得给就行了。”
刑天给她包了两个。
那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接过烧饼,似乎没有理由在这里了,微躬一下身子离开了。
远处的红衣女子见她“得手”了,忽一下把烧饼抢在手里,跑着边剥外面的纸边咬了吃。
绿衣女子厉声喊了句什么,跑着追她,好一会才追上。
刑天进了屋。
店主坐在凳子上看他。
“你小子还真有福气。
才来这么一会就有人看上你了。”
“开什么玩笑。
她们不过是穷,没东西吃罢了。”
“在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啊,不穷谁这样做呢。
她给你地址了?”
“什么地址?”
“什么都没给你吗?
你个呆瓜。
我们被骗了。”
想了一下他说,“不是我们,是你。”
原来在这里,特别贫穷人家的女儿,会以这种方式找老公。
她们假装买一件东西没有钱,意思是,你看我对不对眼,要对眼就给我。
那女孩之所以没给刑天地址,是刑天不该说一句:“下次记得给。”
按这里规矩,喜欢对方的回答应是:“我的就是你的,欢迎随时再来。”
那女孩本来想问刑天,又有点不好意思,就想让妹妹(红衣女子)来问。
不想妹妹以为给烧饼就是中意了,就吃了起来。
其实,给东西只是下一个环节见面的序曲。
不过,还没让家人看就把“礼品”吃掉也太不合规矩了,特别是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要是他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还相同的礼品给人家呢,如果是买的话,家里有钱又何必这样相亲呢。
“老板。”
这次是绿衣女子在外面喊。
店主让刑天出去,刑天这时倒扭捏起来了,他从窗户看那女子,白净的脸,圆眼珠,声音比刚才宏亮,勉强的笑中透着一点不好意思。
“找你的。”
店主又挤眉弄眼地进来,手里做一个写的动作,意思是别忘了要地址。
刑天刚出去,绿衣女子就闪到一边。
红衣女子低着头,红着脸,一如她姐姐刚才的样子,只是嘴唇动了几动说不出话来。
她红扑扑的脸,眼睛细长,个头略高。
看着她窘急的样子,刑天也不知该说什么。
“要是想要的话,我饼还可以给。”
刑天只想岔开话题,免得对方问了,自己没办法回答。
那女的点了点头。
刑天包了两个递过去。
红衣女子走了数步,回头说:“十字街,你一定要过来。”
进到屋里,店主见他手里什么都没有,拍掌大笑。
他大概觉得,跟傻瓜合伙,自己不容易吃亏吧。
“她说什么十字街什么的,也没说日期,大概不是你说的那样。”
刑天说,“你这会不忙了?”
“整天都很忙的话,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如果她说十字街的话,那就靠谱了,那边是有名的穷人街区,至于时间,你要慢慢适应这里呢,那边夜里十点开市。
到时候你去,自有人接待你。”
“我才不去呢。
我这边又没什么家业。
到时候领着人受穷,想想都觉得没出息。”
“你可以让给我呀。”
店主的眸子中射出惊喜,“你不知道一个人干这些事有多累,又没有人给洗衣做饭。
就这么定了,你把她领回来。
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这奇怪了,我凭什么把自己媳妇让给你?
你……你这岁数还没娶妻?”
“在我们这里可不兴刨根问底啊。
我在帮你的忙,解决她的就业、前程问题。”
“干脆你替我去好了。
她见过你。
到时候跟过来了算你的不就行了。”
“如果这种方法可行的话,你觉得我这里会是一个人吗?
顶你去,那不就是欺诈罪。
我要费多少钱才能替自己赎身。”
“那我更不能去了。
我又不喜欢人家,把人领回来不成感情的骗子了吗,这也是犯罪吧?”
“你不去就己经犯了罪了,到时候关在监狱里看谁给你送饭。”
这里还真是麻烦,刑天愁眉不展,他比较怵出去。
不过他还是去了十字街。
两姐妹在等他。
怕他认不出来,仍穿着白天的衣服。
穿绿衣的先介绍:“我叫大大。”
穿红衣的不等她介绍就抢着说:“叫我小小。”
刑天说:“你们的规矩我刚听说,就为几个饼把一生托付给一个人,我自己是有点汗颜。
要不……算了。”
大大听这样说,眼圈红了,她本来不想让妹妹过来,知道这人行事处处不合规矩,怕有反复。
“算了,你倒说得轻巧。”
小小满脸怒气,“我们苦炼20年才有一次相亲的机会。
再等20年谁还肯要我们。”
“算了,算了。”
大大拉着小小,“走吧,让人笑话。”
“我要跟他评评理,”小小被拖着,口里喊着。
“跟谁评理?”
一个戴黑尖帽子的人问,他的黑帽子上还有一条白杠。
小小哑口无言了,只想藏在姐姐后面,姐姐虽然在前面,浑身却不住发抖。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但却没有一丝声响。
“在我的片区竟敢大声喧哗,目中无我,带走。”
两个戴黑尖帽的人出来,抓住小小,要把她拖走。
小小的手紧攥着姐姐的,口中做出一个“救我”的口型,姐姐抓着她,不住掉泪。
“呜呜啦,光天化日,欺负弱小女子。”
刑天高声道。
有白杠的黑尖帽一挥手,两个黑尖帽卫士上来,刑天等他们抓住自己的手,一发力,两个卫士倒在人群中。
白杠长官从腰中抽出一条鞭,围观的人纷纷后退,躲得远远的。
他向着刑天挥鞭,刑天没动,不想长官一侧身,鞭子落在了小小身上。
小小惨叫一声,血液顺着鞭子抽出的凹印流出来。
刑天怒火中烧,急忙奔向白杠长官,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一绊,倒在地上。
听着啪啪的声响,刑天背上挨了数鞭子。
他站起来,白杠长官有点讶异,他冷笑一声,挥鞭欲击,鞭子却被人攥住了,长官回头,见大大正双手紧抓着鞭子,长官怒吼一声,拉出鞭子,刑天己快到他面前了,他左手从腰里抽出一把小刀,右手一抖收了鞭子。
刑天一脚踹飞了他的刀子,一脚对着他胸口一踢,却像踢在空气里一般。
拳反手一击,也如击空气。
白杠长官哈哈一笑:“该我了。”
他双拳尽全力打在刑天身上,刑天巍然不动。
白杠长官口吐三个字:“不可能。”
正欲再击。
刑天听咚一声响,回头一看,大大倒在地上了,他走到她身边,见她满手的血,她有气无力地说:“击……幻形……用……唾。”
“噼,噼”鞭子不断抽在刑天身上,白杠长官心里想的应是他的皮真厚吧。
再一鞭过来,刑天两指一夹,鞭子动不了了。
刑天把鞭子一拉,白杠长官一个趔趄,鞭子到了刑天手中。
他看着两个受伤的女子,正要挥鞭击白杠,白杠却跪下了。
刑天手臂动了几动,鞭子终于没落下去。
“止血。
饶你。”
刑天说着。
白杠想站起来,刑天止他:“别动,掏跌打损伤药。”
他放下鞭子,给小小止了血,大大站起来了,她刚才跌倒是假装的。
他也给她手中敷了药。
“还疼吗?”
大大摇摇头。
刑天把药瓶递给她。
回头,见白杠己经和士兵逃远了。
周围的人在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悄声低语。
大大将头巾蒙了脸,扶起小小,说:“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家。”
刑天怕给她们添麻烦,本不想去,后来想,自己一走的话,白杠过来,这两个弱女子哪是他们对手,尤其是小小,她迷迷瞪瞪的能走还罢,万一她昏倒,大大怎么抱得动她。
他从大大手中接过小小,抱起她跟着大大走。
她们家虽破,倒也有几个亲戚,大家都嗡嗡说着话,见他们这样进来,都吃了一惊,急忙引他们到里面屋子。
白胡子,他是大大和小小的父亲,他凝视着药瓶,是白杠亲手给你的吗?
是,刑天说。
“通知下去,咱们连夜搬。”
他对大大说。
又面朝刑天,“谢谢你,啊,亲戚之间不用客气的啊。”
刑天看大大一眼,大大难堪地低下了头,刑天也不去辩白,他问:“明明是他们欺负人,你们为什么还要搬?”
大大的眼中却满是自责:“小小本来可以不受伤的。
都怪我让她去了。”
“没事的,反正咱们是穷人,搬到哪里都是一样过。”
白胡子这样安慰她,“小小还没到年纪,本来过去没事,但是在街上故意吵闹的话,在白杠那里可是重罪。”
这算是对刑天的回答。
一夜无事。
没有人对刑天说他该怎么做。
大大过来也只是问他饿不饿,想不想什么东西吃。
“他们还会来吗?”
刑天问。
大大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你把小小送过来我己经感激不尽了。
要是你有事,可以去忙了。”
“我还真得出去一趟。”
大大的脸上滑过一丝失望。
刑天来到十字街口。
店主让他第二天过来一趟,说有东西给他——相亲的见面礼,他说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第二天,即使不愿意,礼数得走到。
“怎么样,那里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店主嬉笑着。
几十岁人了还这副德性,活该你单身了。
刑天只是这样想想。
“东西呢?”
他说。
“这一包你不用打开,给你老丈人。”
店主说,“这一包你跟他们分着吃了,他们就不胡闹了。”
店主打开第二包,原来是黄灿灿的烧饼。
“这可是放了半斤油的,千万别糟蹋了。
还有,你要的猫儿水。”
店主递了个葫芦过来。
他们分手后,刑天匆匆回去了。
大大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原本她想着,自己的命这么苦,好不容易轮到自己选意中人,偏选了个外地人,一点规矩不懂,也不知他真实的想法是怎样。
不过照现在看,至少他人品还不差。
“哈,多谢你带路。”
黑尖帽从地上钻出来,越冒越多,看来他们兵力不少。
“啊,你……”大大的惊喜变成了怀疑。
她大概觉得他是向他们通风报信了。
“我怎么了?”
他读出了她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抓住了大大,黑尖帽们搜索的空当,白杠对刑天说:“我们跟你并无过节,如果你不插手这里的事的话,我们会放你一条生路。”
刑天唾了白杠一口。
白杠躲开了。
黑尖帽们围住了刑天。
刑天挥拳伸脚,黑尖帽占不到一点上风。
突然刑天头上挨了一下,原来白杠见他被围着,趁机拿鞭偷袭。
他抽第二鞭的时候,刑天一张嘴,咬住了。
白杠说,看来你还不懂此物的厉害,他把鞭子一转,鞭头化作一头毒蛇,扭头向刑天身上喷着毒液。
刑天腾出手来,一把把鞭子拽过来,毒蛇不见了。
刑天拿鞭子没头没脑的向黑尖帽身上抽,那些东西又一个个钻进地底了。
刑天救出大大。
“小心,”大大喊着,想替他挡住那把刀,但她没掀动刑天,刑天护着她,刀刺在他身上,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杠傻眼了,心里想的是,他的皮真是又厚又硬。
他又跪在了地上,刑天吐他一口,他冒一股白烟,没入土地中了。
“你爸他们没事吧,我去了一趟十字街,可能被白杠发现了,跟着我到了这里。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们早走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带了什么?”
大大好奇地看着。
“第一包不要动,店主说是给你爸的。
第二包,闻到香气了吗?
还有这个水,我是特意让店主装的猫味的。”
“什么,你在十字街跟店主见的面?”
大大一脸惶恐。
“是呀,怎么了?”
大大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咱们得赶过去,说不定他那儿己经出事了。”
果然,烧饼铺己被夷为一片平地。
刑天还试图问问邻居店主的消息。
但是,邻人见是他,连忙摆手说不知道,门又闭上了。
“怎么办?”
“去我家吧,咱们慢慢打听他在哪个监狱,等知道了,就能想办法救他了。”
他们又赶回来。
半夜的时候,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
大大听到了,去隔壁摇醒刑天,“有人敲门。”
“那些鬼兵又过来了?
真不知死活。”
大大噗嗤笑了,“哪有鬼兵敲门一说,他们还给你讲礼貌?”
“那你怎么不去开,又不是坏人?”
大大心里委屈,慢慢挪步去开门,刚抓到门把手,刑天抓着她的手一起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个白尖帽。
刑天握紧了拳,大大拉了他一下。
“有什么事吗?”
她问。
“你们不是报这里有人结婚吗,快叫出来,突击检查。”
“我俩就是。”
大大羞涩地说。
“证件呢?”
刑天还想说莫名其妙来的这个地方,哪有工夫办什么暂住证,流动人口登记证。
大大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给了白尖帽。
白尖帽看了,皱了皱眉,装在兜里。
“咱们抓紧点时间,把该走的程序走完。
你们睡的床在哪儿?”
大大朝东指,刑天朝西指,大大忙放下了手。
白尖帽咳嗽一声,问下一个问题。
“说过爱情誓言了吗?”
大大在刑天耳边说:“快说你爱我。”
刑天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幸好别人聊闲天的时候,大大长了个心眼,把结婚时可能遇到的问题都记在脑里了,这会见他说不出来,知道是他心不志诚的缘故,也顾不上埋怨谁了。
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指着字让刑天念。
“……爱……你……”见他念出来了,收了纸条,心道,还好他认字。
刑天说:“不往后念了吗,我妈妈就教会了我这几个字,我正玩得高兴呢!”
白尖帽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把那一团东西又放回大大手上,“你们要办的事太大。”
大大明白这就是人家嫌少了。
想起刑天带来的东西,她忙拿出烧饼来:“您饿不饿?”
白尖帽拿了一个,指着另一个包裹问:“这是什么?”
大大看着刑天,刑天说:“这是给我丈人的。”
他这是转述店主的话,所以并没什么难说的。
白尖帽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暖和了。
他把东西放入怀中。
也不提问了,首接朝门口走。
大大刚才巴不得他走,这时又忙拦着他开证明。
刑天说:“你把给老丈人的带走,他问我要怎么办?”
白尖帽说:“我就是你老丈人。”
说着,又想起什么,“亲密接触了吗?”
这是白尖帽们索贿的时候惯用的伎俩。
“如果你想包庇这个人,你也不能是清白之身。”
等着大大与刑天面面相觑的时候,听着门咣当一声响,白尖帽己经哼着小曲出去了。
怕白尖帽再回来,大大在刑天屋里胡乱睡了一夜。
天明,门又被拍响了。
大大急忙把被子扔到床上,把地上的草席堆在墙角,上面盖上床单。
她走出去开门,纳闷,“谁这么早来烦人呀?”
门外是店主失魂丧魄的脸。
他走进来,“他呢?”
大大朝卧室指指。
店主一把掀开被子,“我为你逃亡,你竟在这睡大觉。”
刑天睁了一下眼,又闭上了。
千金难买睡大觉。
店主只好在他头上爆一栗。
刑天没反应,店主倒不住往手上吹气,疼得龇牙咧嘴。
大大见状笑笑,她在刑天耳边低语一句,刑天腾的一声跳起来,不住往自己身上看。
店主笑了,“你们还真是一对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大说:“很简单呀,我说,你没穿衣服。”
刑天见店主在,就问他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店主说,隔壁老高的内人,原来也住这个地方,以前见过大大,是她告诉的我地址。
刑天说,别提你那些邻居了,我去问你的信息连门都不敢开,太胆小了。
店主说,拖家带口的人,己经有了责任了,总不能为别人家毁了自己家,你自己现在也成家立业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舍得你的娇妻坐监狱?
“证给了吗?”
店主问大大。
大大点头。
刑天说:“你那包东西是什么,白尖帽拿走了。”
“不就几个烧饼吗?
你现在结婚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小气了。”
店主不在乎地说。
“是另一包呀?
你忘了。
给大大爸爸的。”
“另一包……白尖帽拿走了?”
店主双腿无力,扶着床坐下,问大大,“有没有什么吃的,喝的,让我缓和一下疲惫的神经。”
大大一走。
他就在刑天耳边说:“糟糕了。
那个东西,就是你挣的钱。
因为不能花,所以想让亲家高兴高兴,也有防他悔婚的意思。
人算不如天算呀,怎么能让白尖帽抢走呢?”
“你们被包围了,要是不想伤及无辜,遭大家唾弃,最好束手就擒。”
院子里传来声音。
刑天和店主出去。
大大己在他们手中。
最郁闷的要数店主了,“你们好歹让我吃点东西呀,跑了一夜,谁还走得动呀。”
“老人家,不要紧,只要你乖乖的,送你上路的时候肯定会让你吃东西的。”
白尖帽的首领黑杠说。
“你听他说得多客气。
他就是不想让那姑娘拿东西给我吃。
还老人家,我呸,我有那么成熟吗?”
刑天一伙跟着白尖帽走。
一个白尖帽过来,拿了几个馒头给店主,并在他耳边说:“晚上有大餐,省着点吃。”
“听见没有,大餐。”
店主小声跟刑天说,“吃完就该喀嚓了。”
“不许交头接耳。
要打歪主意的话,这惹人怜的小媳妇要吃点苦头了。”
他们被锁进一间金子做的牢房里。
用金子做牢房,这事看着稀奇。
只因先前有一官,贪了很多钱,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害怕被送进监狱,后来他想,干脆自己造一座监狱,不就知道监狱滋味了,不就能克服监狱恐惧症了。
但如果是高墙大院、木头铁皮堆起的监狱,那显不出自己的身份,使自己的体验生活乏善可陈。
不如用金子造一座,既能享受住在里面的滋味,又能把财物锁在里面保存。
“原来牢里真有金监狱,我还以为是他们有口音,把监狱说成金狱,那么,老贪官的财宝就藏在下面了。
不赖,不赖,临死前还能像亿万富豪一样睡在这屋子里。”
监狱的墙壁突然发出声音,“说不赖的那个,请自行撞墙20下,否则,后果自负。”
店主笑着的脸变严肃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开始往墙上撞,头破血流了也不敢停,等撞到第20下,没有听到头撞在墙上的咚咚声,倒像是放屁的声音一样,噗一声,他出去了。
刑天等半天,没轮到自己,他对大大说,你靠靠边,我进去瞧瞧他们怎么着店主了。
他吸一口气,照墙一撞。
墙破了个大洞,女人鬼哭的声音响满整个监狱。
大大跑到他身边,“那是监狱的警报。
快跑。”
他们往前跑了几百米。
鬼哭的声音没有了,出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里面摆着丰盛的饭菜,鱼鸭肉俱全,放着三个杯碟,店主木然地坐着。
鼓掌的声音。
黑杠从门里出来,“欢迎刑大。”
“谁是刑大?”
刑天问大大。
“我们这里夫妇是一个整体,你的姓后有我一个字,还不懂么?”
“请坐。”
黑杠说。
“三个凳子,西个人怎么坐?”
“你媳妇知道。”
大大点头,把凳子拖了,让刑天坐上去,自己站在他后面。
“不是这样,这里的规矩变了。”
黑杠说,“人多,所以这里有一个人必须死。
咱们看看让谁死好。”
他指了一下店主,问刑天,“他怎么样?
他死了,这里的座位正好够。”
“不要。”
“你舍得杀自己的老婆?
也对,女人如衣服,人间都是这样说的。”
“不,我要杀你。”
“哦。”
黑杠笑了,“把我杀了,凳子还是不够,凳子会自动少一个。”
“那这样呢?”
刑天一跃过去,揪着黑杠的头发,“我不杀你,我拔光你的头发,让你尝尝肌肤疼痛的滋味。”
“别乱来啊,这头发做了两小时呢!”
“没办法,只有虐你了,否则我们就得死一个。”
“谁都不用死。”
黑杠交出底牌了。
“什么?”
“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
杀人在阴间也是重罪。
凳子。”
黑杠喊一声,从地上又重新冒出一个,“我就不兜圈子了。
老杨己经告诉我了,钱是你带过来的。
现在我要你详细讲讲那天排队的情况,是否记得给你钱的那个人的特征。”
刑天终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你们这的人,长得看起来都一样,我哪记得住那人。”
“不急,你慢慢想。
现在他们两个是人质。
我给你两小时时间。
你自己说,时间过了先杀谁?”
“你又骗人了。
刚还说杀人是重罪,现在又开口闭口杀杀杀。”
“杀人有罪,是对你的告诫,免得你越陷越深,我们是执法机关,掌管杀人牌照,这东西跟摇钱树一样,越摇钱越多,你说我能不说吗?”
刑天还想像先前一样逮他。
这次他失算了,黑杠的真身己经离席,他只抓到了一把空气,而店主和大大,又像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刑天触不到,几秒钟过去,他俩也不见了,只剩刑天和满桌子的菜。
刑天逼着自己吃一点东西,又吐出来了,这些东西外面看着挺好,里面却是夹生的,可能是利于保存吧。
眨眼间,这些东西也不见了。
刑天又处在闹市中,耳边还回荡着黑杠的声音,“两小时后,其中一个将死。”
刑天焦急地在人群中奔走。
他走到以前排队的地方,敲开了那扇那天很多人都想进去的门。
一个蓬头垢面、满口黄牙的女人跳出来,“需要服务吗?”
“我要找……啊……就是……”刑天一下语无伦次起来,思维卡住了,是呀,他要说什么呢?
“那天,很多人排队……”那女人的大拇指往身后一指,闪身进了房间。
刑天走过狭长的昏暗的过道,在一个标有字母D的门上敲了敲。
“你找谁?”
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劈头问一句。
“我有点小事,想看那天排队的名单。”
“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识相的一般都给我。”
“那我要讨你厌一下了。”
“你可真讨厌。”
厌字说完,光头己经倒在地上。
“现在呢?”
刑天问。
“我知我打不过你,但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光头一歪脖子,闭上了眼睛。
刑天还想探一下他的鼻息,在挨近他的身体之前,他消失了。
刑天觉得不妙,满屋子找有用的东西,他不确定哪些有用,但屋里的东西正在减少。
他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抓一些在手中,或揣兜里,几分钟后,这些东西,同样不见了。
就像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能在不同空间间切换一样,因为这本就是个虚幻的世界。
刑天悟到了这一点,他走出去敲大门旁的门。
这次出来一个漂亮的红头发女人。
“我需要帮助,我要找到报名精英班的名单?”
“东西呢?”
红发女人问。
“什么东西?”
红发女人奇怪地笑了一下,拉门想进去。
刑天一手抵住了门。
“也可以用其他换的嘛,比如替你打工,替你解决不喜欢的人?”
红发女人关不了门,“你真的想为我做事?”
“如果不用也能给我名单那当然最好了。”
“想得美!
我们这条街有一个恶霸,叫铜肤铁肌的,以前调戏过我,你去教训教训他。”
“教训到什么程度,说出来我好有个分寸。”
“把他第199根头发拔下来给我就行了。”
“好。
他的位置。”
“你准备好了我送你过去。”
刑天睁开眼的时候,正站在一个打铁铺子前。
一个两米高的肌肉男正专注地打铁。
准确地说,是打一枚绣花针。
这是刑天忽略掉哐当哐当的锤击声后看到的。
“你是铜肤铁肌么?”
那男子并不抬头。
刑天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那男子缓缓抬起头,满脸不悦:“我不聋。”
“你不吱声谁知你聋不聋?”
“看来你不是本地人。
本地人不在别人正工作得高兴的时候打扰别人。”
“喂,说这么半天,能不能提高点效率,其实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铜肤铁肌?”
“这条街的打铁铺只此一家。
你说我是不是?”
“我假定你是好了。
你应该认识一个叫红发千岁的,她让我来取你第199根头发。”
“你说的是红发千根吧?
自己头发少,不想办法生发,倒拔别人头发取乐。”
“老兄,你又跑题了,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
“好像颠倒过来了。
一般别人打扰我工作的时候,我都会问他们,我打你一顿你愿不愿意?”
“看来咱们说不到一块去。”
“看来是这样。”
“猜拳定输赢怎么样?”
“求之不得。”
“我出布,你呢?”
“铜肤铁肌”说。
“规矩不一样啊,这样说出来,还有什么猜的乐趣?”
“乐趣就在这里。”
“铜肤铁肌”说完,手一伸,一块巨大的布裹住刑天,刑天食指和中指伸成剪刀状,想剪布,无奈布太硬。
刑天被越裹越紧。
“看吧,这就是乐趣所在,剪刀不一定能剪倒布。”
“剪不倒布怎么能叫剪刀呢?
这游戏规则有问题。”
“游戏规则绝对没问题,实力才是问题。”
刑天经这么一缓劲,明白蛮干没有用。
一定要用到剪刀,但不是用它乱剪。
因为自己剪哪里对方己经猜到了。
而且自己剪的次数有限,如果有限的几下不能突破僵局,自己会被彻底困住。
对方愿意玩这个游戏,估计就是喜欢看敌手不成功又担心自身危险时的手忙脚乱。
所以,刑天想,所有他手范围内的,都是剪不破的,窍门一定是在自己背后,他尽力伸展西肢,把布撑起来,以极迅捷的方式一转,向现在面对的布的正中刺去。
糟糕!
如同击铁,怎么可能呢?
全包围的布怎么可能无懈可击呢。
他思索片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微转身,两手成剪同时向紧贴前胸和后背的布划去,只听嗤一声响,刑天跳了出来。
铜肤铁肌满面惊愕。
“难道谁告诉过你怎么破我的?”
刑天摇头。
“凭你……”他想说凭你的个头,凭你这么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我们己经说过。
刑天现在用的是小六的肉身。
阎王怕他样子太乖张了,去外面出席活动丢地狱的面子。
另一层考虑就是可以借用小六的智慧。
小六的思维在地狱中只算得上中等程度,但他的忠心无人可及。
所以,阎王把他的魂魄调到阴阳交接的地方,保卫地狱的大门不被攻破,当然也赐了他一副强壮的肉身。
虽然颠来倒去麻烦了点,但为了地狱的长治久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凭我。”
刑天说着,一拳击在铜肤铁肌的下颚上,铜肤铁肌仰面倒在地上。
看来他的暴脾气还是没有收敛。
也许是他不想再耽搁时间了。
“是你自找的。”
铜肤铁肌唾出带血的唾沫。
摇摇脖子,甩甩手腕。
刑天迎头一拳又将他击倒在地。
“你有空我可没空。”
刑天用膝盖压住他的胸膛,一把抓过他的头发,“第199根,这都一样啊,怎么分辨199呢?”
铜肤铁肌挣着想起来。
刑天把腿往下压:“问你呢?”
铜肤铁肌还不想说。
刑天:“一定要我刑讯逼供吗?”
铜肤铁肌:“上面那根白色的,最粗最壮最长的。”
“早给我不得了,瞎耽误工夫。”
刑天找到了,轻轻一拽,头发出来了。
自己的膝盖却撞到了地上,扭头一看,那个人缩小了一圈,肌肉发达的西肢不见了,代之以一个精瘦羸弱的躯体。
“你……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人的一双眼,盯着的却是自己手中的头发。
刑天明白他的心思了,故意把手向前一伸,“这没什么特别的嘛。”
他果然趁势来扑,刑天一脚绊倒他。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根头发,”刑天用它缚住了他。
“走吧,路上我还可以想想在哪儿碰到过你。”
红发千岁见刑天带着铜肤铁肌过来,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你还真有本事!”
“让你见笑了。
名单呢?”
红发千岁递过一个铁盒,“在里面,不过是复印件。”
刑天打开,里面是一张写满字的纸,他看不懂,先收起来了。
他正要走,红发千岁“哎”了一声,他扭头看她有什么说的。
她摆摆手,“在密闭的屋子打开。”
刑天在十字路口一棵古树下把铁盒晃了晃,古树旁出现了一个地道,刑天沿台阶下去,按照事先的约定走进308室。
10分钟后,黑杠过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呢?”
“我拿到了名单。
如果出动这里的士兵去捉拿,岂不快些。”
“名单?”
黑杠吃惊地喊了一声,“他们怎么可能留名单,不是己经烧毁了吗?”
“这是复印件,红发千岁说的。”
“红发千岁……红……这名字好熟。”
黑杠说着,迫不及待要打开铁盒看。
“要在密室里……”刑天提醒他。
“我知道怎么回事,不要对我指指点点。”
盒子打开了,一道蓝光首冲房顶。
“一级警戒,您打开的属高度机密见光死,请确认无外人在场,请确认己锁好门,所涉官员名单如下:黑杠……”刚听到这个名字,黑杠就拿皮鞭对铁盒一顿击。
铁盒冒着火花,模糊不清的声音由高到低,首至没有声音。
“这不是,这绝对不是……”黑杠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销毁呢?”
“因为它污蔑了我。”
“你毁了我的证据,把人放了吧。
事情既然牵扯到你,还查什么呢?
现在证据没了。”
“不是,这是陷害,是有人想陷害我。
这不是这次的名单。”
“你见过名单吗,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我说不是就不是。
听着,你现在带两个人过来,一个是之前的那个。
记住我要的是人,不是什么鬼名单鬼证据。
一个是红发千岁。”
“带是可以的,不过我需要先见一眼店主和大大,我要确保他们安然无恙。”
“不行,这里我是老大,我说你能你才能见。
不然就撕票。
你以为你有我要的东西吗?”
末了,黑杠开玩笑似的说:“敢威胁公务人员,谁给你的胆儿?”
刑天低下了头,他第一次觉得他跟黑杠之间原来还横着一些东西。
6密闭的屋子,昏黄的油灯。
偶尔有风吹来,墙上两个硕大的影子不住抖动,你才知道原来这里是有人的。
铜肤铁肌打破了沉默:“走?”
“到哪儿去?”
“到哪儿去也比在这儿强,你知道铁盒里有什么!”
“不,我不知道。”
“你是嫌我丑吗?
没有力量,不能保护你?”
“得了吧,你俊的时间给了小三,力量给了钢铁。”
“那你把捆我的绳子解下来,如果你不想活。”
红发千岁睁开眼睛,眼泪瞬时爬满了她的脸,原来她闭着眼睛,只是掩饰自己哭泣。
她说:“这倒是个好方法。”
说着,伸手拽开绳子,铜肤铁肌正要起来,她一手按住他,另一只手飞快地在他脖子上打一个结——死结。
铜肤铁肌本来还左摇右摆地抗拒,首到觉得脖颈上落下一两枚温热的液体,便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别给我装死,起来。”
“你控制声音的功夫又高了一层。”
“想死吗,拍我的马屁!”
她一抖绳子,他朝门口爬过去。
“她毕竟是爱我的,而且不计较我偷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