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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目无尊长的态度让顾琛当场翻脸。
手上一用力，他掌心的茶盏被捏碎，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沈静，你对着我姐发什么疯？给我姐道歉！”
“这是我顾家的地盘，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从前满眼都是我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居高临下的上位者。
可惜那个下是我。
看着他眼里翻腾的怒火。
我恍惚中想起他第一次带我踏进顾家的门槛。
指着这里说：“静静，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是我从小长大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
那时候我刚被继父赶出家门。
他这句话在以后无数个日夜里给予我莫大的力量。
现在也成了刺进我心口的尖刀。
我看着他双眼凌厉，冷笑出口：“要我道歉可以，把成成还给我！”
“你们占据了我儿子五年，已经够多了！”
话落，顾琛眼里的理智被愤怒侵蚀。
下一秒就要猛地站起身朝我走来。
却被林月一把拦住。
她小脸上满是紧张，看着顾琛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担忧。
轻轻朝他摇头：“阿琛，别和姐姐生气，她就是太久没看见孩子了。”
顾琛目光死死盯着我。
唇角是嗜血的笑意。
“太久没看？是我不让她看？还是你不让她看?”
林月眼里闪过慌乱，正好被我看在眼里。
顾琛接着开口：“她自己不来看孩子她怪谁！”
眼前这个我唯一深爱过的男人，此刻目光里冰冷得几乎将我冻结。
顾清不屑的表情，林月无辜的脸，顾琛的怒火。
真是一副好戏。
我冷笑着淡然开口：“无所谓，就算你不同意，成成的抚养权也只能是我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
今天本就是为了和他顾家宣战。
能一次气到他们，已经是我的意外收获。
原以为林月的作为是顾清默许的。
今天看她的反应，真是有趣。
说要回成成的抚养权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着几天一直抱着手机，就是为了在网上看应聘的信息。
已经面试过一家，不出意外今晚就能收到消息。
我离开的太早。
不知道我走后林月竟然提出要将成成带走。
美其名曰怕我精神状态不正常，对成成不利。
更离谱的是，所有人都答应了。
就因为我的产后抑郁。
包括顾琛。
6
本以为这次争吵过后，至少在顾琛签下离婚协议之前我们都不会联系。
可当天夜里他就给我打来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我眼里划过一抹寒意。
接通后家里的音响放着忧郁歌曲。
一听就是他打开了我的歌单。
顾琛似乎喝了不少酒，开口声音都很沙哑。
“沈静，我们不该这样的，你能不能和我谈谈？”
“我们有什么误会解不开？之前明明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要背着我流掉我们第二个孩子？”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到现在这么晚还不回家？”
“你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你吗？”
他语气越来越急。
我却笑了出来。
他问出的每一句话，他都是最清楚答案的人。
“顾琛，你是不是当总裁太久了？总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
他着急的开口：“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闭嘴，你听我说完！”
我头一次打断他的话。
却是为了我们之间感情的告别。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之前也不好，只是我之前在忍，现在我不想忍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么多年的相处，表面的融洽是用我粉碎自己的灵魂换来的结果。
美好的泡沫迟早会消散。
“别装傻了，不是你让林月送的芒果蛋糕吗？”
就算不是他授意，也是他告诉了林月我的秘密。
将能刺伤我的利刃递到别人手里。
这就是我爱了多年的人。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都回不去了。
最后我冷漠地开口：
“那里也不是我的家，你忘了，你今天说的，那是你的顾家。”
我难得耐心地回了他的消息。
这是结婚后顾琛第一次跟我低头说软话。
换成从前，我恐怕高兴得要掀起房顶。
可现在我一句也笑不出来。
他似乎又灌了几口酒，听筒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
我无奈地叹气。
“你不用这样，我已经找到工作了，等稳定下来我就接成成到我身边。”
或许是听见我要接走孩子，触碰了他的逆鳞。
顾琛怒意燃起，语气瞬间拔高：“你说什么？你出去找工作了？我顾琛还没落魄到需要老婆出去工作！至于接走成成，你想都不要想！”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指尖用力到泛白。
我当然知道和顾家挣抚养权没有胜算。
可至少我要努力尝试一次。
刚想开口，那头就响起了林月温柔的声音。
“哎呀你们好好说嘛，相爱这么多年的人，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
杯子碰撞的声音传入耳里。
她似乎从顾琛手里夺过了酒杯。
拿起顾琛的手机对我开口道：“没事的，找到工作就好，这段时间姐姐你先自己冷静一下，家里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呢！”
听这语气，她是彻底将自己当成家里的女主人了。
想来也能理解。
我前脚刚走出去，她后脚就进了门。
还是在凌晨的时间。
我唇角勾起冷笑，径直挂断电话。
我可没兴趣听他们现场直播。
7
果然，我刚准备睡觉的时候就收到了面试通过的短信。
看完我拿起床头的药挨个吃完。
倒头就睡。
难得没有失眠，睡了个好觉。
只有失去最让人踏实。
我醒来的时候闹钟还没响。
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我心里轻松不少。
已经找到了工作，到时候家里多个成成，想想他可爱的小脸我就充满力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迅速起床收拾完毕去上班。
刚入职，又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我只能从最底层的销售做起。
店里的同事都很好相处，一天的工作下来一点都不会累。
比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好太多了。
准备下班的时候我却从玻璃门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瞬间握紧了拳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我不会看错的。
那是早就把我赶出门的继父。
他显然是知道我的情况，直接走进店里。
穿着拖鞋的脚直接踩在我们接待的椅子上。
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我的脸，笑着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店员是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当场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你怎么找过来的？你来干什么？”
可我一句话刚问完，他下一秒耳光就抽在我脸上。
我被打得耳鸣，半晌听不清他说什么。
只能看见他嘴在动。
见我不吭声，他眼里的怒意夹杂着不耐。
“你个婊子装什么哑巴?不是嫁给当年那个王八蛋了吗？给老子拿钱！”
这句我听清了，瞬间沉下脸。
脸上被他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刚上班第一天，哪里有钱给他。
他见我拿不出，立刻转头看着店里的一个小孩。
脚下刚被他踩过的椅子下一秒举起到他头顶。
他呲牙用力砸向那个小孩。
我冲了过去挡在前面。
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瞬间疼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店里的小姑娘吓坏了，愣在原地。
我冲她怒吼：“报警啊你愣着等死吗！”
继父一脚踹在我刚刚被砸的后背。
下一秒我喉咙溢出血腥味。
鲜血喷在地上。
被我护在怀里的小孩哭的撕心裂肺。
看着他无助的眼神我却笑了。
从前我被继父打的时候，无数次都希望有人挡在我面前。
现在我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别人了。
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我。
警笛声响起的瞬间，我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最后看见的画面是继父仓皇逃出的身影。
再次睁眼，我已经躺在了病房里。
全身疼得动一下都快要散架。
护士刚好进来给我换药，我的手机却响起了铃声。
特别关注的铃音是我单独设置，一听就知道是顾琛。
我让护士帮我取来手机。
按下接听。
他急躁的声音传出：“沈静，你把成成带去哪里了？你带走孩子为什么不通知我？”
“你现在在哪？我立马去找你！”
8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一耳光的原因，此刻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嗡鸣。
我迅速捕捉了几个重要 信息。
成成不见了！
我着急的想坐起身。
可动一下全身就撕裂般的痛。
只能在电话里怒声质问：“我儿子一直在你顾家，现在不见了你来问我？你立刻把我儿子找出来！否则我报警你们绑架！”
我的话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大声骂了句，接着开口：“沈静，你是不是跟我演戏？儿子最后拿手表发来的语音消息就说的是跟妈妈走了！”
“不是你还有谁！你再跟我演戏别怪我翻脸！”
顾琛的声音听起来急的能杀人，不像作假。
我懒得和他多话浪费时间，直接挂断。
拔下手背的针头就准备用力站起来。
成成不见了我必须要确保他平安！
刚刚换药后还没离开的护士，被我的行为吓的当场哭了出来。
伸手想拦我，可此刻我力气大得惊人。
或许是对儿子的担心战胜了疼痛，我身上的伤口似乎都没了感觉。
护士见拦不住我，急忙转身出去。
很快医生就带着几个男护工进来。
不顾我的解释将我重新按在床上。
“你的产后抑郁现在看来可能严重了，已经出现了焦躁的症状。”
“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必须给你注射镇定药物！”
医生戴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脸。
可我已经解释了好几遍我是为了去找我的儿子。
他现在下落不明。
甚至生死都不知道。
我的焦急写在脸上，他却置若罔闻。
冰冷的液体注射进我身体里，我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闭眼最后一秒，我听见医生在打电话。
“嗯，都解决了，放心吧，够她睡一天的。”
被子下，我的手握紧拳头。
指尖深深嵌进我的掌心，隐隐渗出血丝。
疼痛感拉回我的理智。
他们出门后我立刻拿出刚刚被我拔下来的枕头。
猛地扎进自己大腿里！
疼的眼前发黑，可精神却清醒不少。
护士见我打完针，以为我已经睡着，放心地离开。
现在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换完衣服后从病房里溜了出去。
一路上不停地用针头扎自己的腿。
痛到麻木，可意识却渐渐回笼。
我脸上浮现喜色。
忽然想起顾琛的话。
成成用手表给他发的语音。
他的手表是我之前送的礼物，儿童的用品特意加装了定位系统。
我立刻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下载了那个品牌的软件。
另一只手不停地往大腿上扎针。
两只眼恨不能戳进屏幕里，我连司机怪异的眼神都没注意到。
甚至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改变了路线。
9
“到了，下车吧。”
我猛地一愣。
软件分明刚刚下载完成，我还没来得及看定位。
腿上被我扎的没有一块好肉，此刻浅色的裤子都染上血迹。
我抬眼正好撞进警察怀疑的目光里。
“你好，我们怀疑你用了非法的药剂，麻烦下来配合我们检测。”
他目光落在我大腿的伤口，警惕地拧眉。
我瞬间面色煞白。
成成现在的定位是郊外的废旧工厂。
他很可能遇到了绑架。
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急忙指着自己的手机和警察解释。
看着他们狐疑的目光，我急出眼泪。
“我儿子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求你们救救他！”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多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
“我给你们跪下了，你们相信我可以吗?我只是个担心孩子的母亲，我被注射了镇定剂，有人要趁机害我儿子的命，我除了伤害自己，实在没有别的方法了！”
因为长时间对抗体内的镇定药物。
我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怎么回事？”
“围这么多人？不用干活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背脊僵直。
立刻扭头看去。
当年那个处理我继父和顾琛案件的男人已经胜任局长。
他看见我的那刻瞪大了眼睛。
显然没忘记我。
我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冲上去抓住他。
迅速和他说明了事情的缘由后他微微思考了片刻。
当场拍板出动两个小组。
听见他相信我，我差点哭出来。
但时间不等人，我迅速坐上车，根据手机上成成的定位给他们指路。
与此同时，顾琛也查到了我在医院里的行踪。
朝医院赶去。
成成失踪，他也急红了眼。
公司到医院一个小时的路，他硬是一路飞驰，半个小时到达。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没了踪影。
顾琛崩溃地在医院里发火，几个相关的医护人员因此被停职调查。
他冲进病房里，掀开被子只有一片血迹。
是我为了清醒猛扎自己大腿留下的痕迹。
他当机立断，调取了医院走廊的监控。
看见我颠簸着走出去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转头直接报警。
接电话的警务员听见我的名字愣了一下。
转头将我被送进警局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琛当场给她要了位置，朝我的方向赶来。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到了手表定位的地方。
10
为了不吸引注意，警察都穿着便装。
我从破碎的后门爬进去，工厂里一片漆黑。
我大腿的血似乎流干了，已经和裤子结痂粘在一起。
动一下都疼的厉害。
这次倒是不用我自己扎腿了。
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工厂中央。
走了几步，勉强听见继父的声音。
“你个王八蛋生的王八羔子，你别怪你老子，怪就怪他们不给钱，你的命今天算是交代在这了！”
我小跑几步藏在门口。
五米外的地方，继父正对着前方说话。
话落，他转身去找趁手的工具。
露出了被他五花大绑的成成。
眼里布满惊惧和泪水。
像是知道自己遇到危险，拼命地摇头。
我看的心都碎了。
几个和我一起来的警察体型大，没办法从那个门进来。
此刻估计还在入口。
现在我只有一个人，冲上去没有一分胜算。
可继父已经从远处拿了一个废旧生锈的斧头。
他脚步每靠近成成一分，我的心就提起来一米。
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继父似乎嘴里还念着什么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全是骂我的话。
我眼睛不停地看着四周，等待警察的信号。
可眼看着继父已经举起了斧头。
成成哭到哽咽，嘴上被贴了胶布却发不出声音。
他抽搐起来，不住地翻白眼。
继父斧头落下的那刻，我终于冲了出去。
斧头生锈了很多年，几乎已经没了刀刃。
可强大的钝力撞击，刚好在我后背的伤口。
斧头落下的瞬间我内脏似乎都被他震碎。
眼前一黑差点吐出鲜血。
怕吓到成成，我只能强行咽下。
嘴里含着血安慰他。
“成成不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保护你了........”
继父看见我的声音怒骂：“你个婊子还敢来？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你们娘俩一起上路”
他的斧头重新举起。
下一秒，枪声传来。
继父痛到失声。
“啊——！”
我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转头看过去。
他捂着中枪的手腕跪在地上。
警察迅速从门口冲进来。
两个人带走成成，两个人将受伤失去行动力的我架起来。
成成嘴上的胶布被撕开。
他嚎啕大哭：“我要妈妈！你们还我妈妈！不许动她！”
我几乎要失去意识，听见这句话，我弯起嘴角。
眼前一黑，我终于倒了下来。
11
因为之前被注射了镇定药物，手术的时候无法再用麻醉药。
我期间被疼醒几次。
想叫出声，余光却瞥见熟悉的身影。
顾琛穿着无菌服站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他脸上分明戴着口罩。
可焦急和担忧还是从他的眼神里溢出来。
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生成成那天。
他也是这样陪着我，说“静静不怕，我们只生一次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等生下来孩子就交给我养，你什么都不要操心.......”
我忽然笑了。
痛感传来，我又笑又哭。
五官扭曲得难看至极。
可顾琛眼里的心疼似乎更重了。
他温柔地替我擦去泪水。
我闭上眼，不想和他对视。
明明已经过去了，他何必这样。
手术终于结束，他一口气说了十几次谢谢。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我被转移到普通的病房。
见我清醒，他沉默地给我剥水果。
“你继父已经被抓了，这次我不会让他有出来的机会。”
我无声地点头。
顾琛的能力我很清楚。
见我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急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林月的事真的对不起，她已经全部交代了，我知道我顾家对不起你。”
“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从没给林月说过我们芒果的秘密，是她偷偷看了我的日记。”
“我们也没有住过同一个房间，那都是她可以拍给你误导你的.......”
说到最后他沉默下来。
看吧，他也知道。
这些事就算有误会，现在也不重要了。
他给了别的女人伤害我的机会。
我们之间怎么样也回不到过去了。
12
成成的身影在顾清的小心搀扶下走进病房。
“妈妈......成成吹吹，妈妈不疼......”
看着儿子心疼的表情，我似乎瞬间失去了痛觉。
顾清身后还带着儿童用的行李箱。
我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明所以。
她尴尬地左右看了看才开口：“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成成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想带着成成走就一起拿去吧，但......”
她犹豫着，眼里带着乞求。
“能不能每个月让我见见孩子。”
顾清为了顾家，一辈子没结婚。
她一直将成成视若己出。
这也是我能忍受五年的原因。
顾家的教育确实没话说。
我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摸了摸成成的头顶。
“我没打算带他离开。”
“顾家的教育很好，我也想让成成受到最好的教育。”
“成成上学补课都继续留在顾家，我只晚上接走孩子。”
话落，我明显感觉到顾琛和他姐都松了口气。
顾清停顿片刻开口：“那你保重，我让顾琛留在这照顾你，我就先回去了，估计你也不想看见我。”
她尴尬地笑了笑。
我没说话。
住院一个月，我几乎和顾琛没有任何交流。
出院那天，他竟然拿出了签好字的协议。
眼里全是不舍，可手上还是将协议递给我。
“你......后悔了就随时回来，我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我轻轻点头，淡然开口：“你记得有时间多陪陪成成，孩子的成长里父亲也很重要。”
他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好！”
我低头牵起儿子的小手，他心满意足地抱着我的大腿蹭了蹭。
“回家咯！成成和妈妈回家咯！”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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