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65岁那年,老公说他想要个儿子》是由作者“锦鲤吞莲”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江漓白思雨,其中内容简介: 父亲去世的那年,我65岁。 三天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师母,我怀孕了,是个男孩。” “是你老公的。” 我老公白思雨是父亲的关门弟子,父亲一步步扶持他成为了海市有名的教授。 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现在,父亲走了。 他说他想要个儿子,让我包容一下。...
父亲去世的那年,我65岁。
三天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师母,我怀孕了,是个男孩。”
“是你老公的。”
我老公白思雨是父亲的关门弟子,父亲一步步扶持他成为了海市有名的教授。
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现在,父亲走了。
他说他想要个儿子,让我包容一下。
1,
我是个独生女,父亲是名校的大学教授,执教五十多年,桃李遍天下。
他的弟子们正是四五十岁的年纪,都在各个机构的重点职位上。
家里所有的资源都倾斜给了白思雨。
所以从二十五岁到五十岁,我活的如春光般明媚。
白思雨一向处处让着我,体贴我。
他是个从山里走出来的穷学生,勤奋又能吃苦,父亲最看重他的就是这一点。
我五十岁之后,父亲退休了。
他便开始对我有些冷言冷语,阴阳怪气,但日子总还过得去。
但我父亲去世三天之后,我六十五岁这一年,一个年轻女人扶着大肚子将我堵在了家门口。
打开门,看见扶着大肚子的小姑娘的一瞬间,我想了很多。
我和白思雨结婚四十多年,这四十年我在做什么?
我在辛辛苦苦的养育孩子,照顾家庭,替他应酬,为他往上爬打点关系。
后来,孩子成家了,我忙着着带孙女。
父亲总说我性子软,怕别人欺负我,故意找了在海城没有根基的白思雨。
可没想到,父亲才刚走,血淋淋的现实,就直接垛在了我面前。
从殡仪馆出来,我依旧无法接受,陪伴了我几十年的父亲,变成了手里冰冷的小盒子。
我捧着盒子回家,放在了书房里。
白思雨眼神冰冷,面容之中充满了嫌弃。
“不是早就买好了公墓吗?”
“你把这东西拿回来是什么意思?”
我声音沙哑,双眼红肿,这些天我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眼泪都快哭尽了。
我说:“我怕父亲孤单,等过了头七,我就把父亲送到公墓。”
白思雨什么都没说,只是看我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戾气。
没想到,
三天后,我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打开门,看见的便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扶着硕大的肚子。
上次见到小姑娘的时候,是她到我们家吃饭。
我认得她,她是白思雨的研究生。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在甜甜的叫我师母,但这次她是扶着肚子来的。
小姑娘年纪不大,但眼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我擦干眼角的泪水,将她迎了进来。
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几乎要拿不住水杯。
“是他逼你的吗?”
“孩子,你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
我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女孩在我面前够当我孙女了。
我看过新闻报道。
有些不良的教授,在私底下以毕业证为威胁,逼迫着女生,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同意。
好啊,那你毕不了业了。
他们有的是办法,逼着这帮可怜的小姑娘,为了前途,忍气吞声。
我看着面前挺着大肚子的女孩,陷入了沉思。
白思雨也是这样的人吗?
他哄骗了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姑娘进门的时候气势汹汹,一副要打上门来的架势。
我这几句话一出口,她眼神猛的瑟缩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不………不是师母,我是自愿的。”
“你是自愿的?”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女孩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水杯。
“白老师他比您还小几岁呢?”
“他和我说过他的苦。他是您爸爸的关门弟子,一辈子在你们家坐低伏小,小心伺候着。”
“他想要个儿子,可您父亲以您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过的很辛苦。”
“我很同情他。”
我笑了,看着面前自以为已经长大的孩子。
白思雨是什么人?
一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用得着你同情他吗?
别被老狐狸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绞碎了,还要为他打算。
“他想要个儿子。”
“我………我怀了个儿子。”
2,
女孩嘴唇微微颤抖。
我笑了。
“你想让我和白思雨离婚?”
“给你们腾地方。”
“不,不是的。”
“我………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白老师受您父亲提携,他跟我说过,他不能对不起他的恩师。”
我看着面前的女孩,处处为白思雨打算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他不想对不起我父亲。
不想对不起我。
也不想对不起这小姑娘。
所以呢?
我没说话,从沙发旁边拿了几个软垫递给女孩。
“垫在腰下吧,小心腰酸。”
女孩的脸更红了。
“我没地方去了,白老师,让我直接过来找您。”
“他说您是个好人,一定能理解我们的。”
我被气笑了。
白思雨可真会拿捏人心呀。
我那个德高望重,才华横溢的丈夫,对外的人设不能塌。
他是华美隽永的面子
是身份地位极高的大学老师。
而我就是那缝缝补补的里子。
他把女孩肚子搞大后,居然把善后事宜交给我了。
他在外边穿着绣满朱翠的丝绸衣服。
我就是那丝绸衣服底下捂住的浑身疙瘩和虱子。
他想要儿子,
我就得替他照顾孕妇。
因为这事见不得人。
我的胸膛里燃烧起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我们这一辈的读书人,说难听点,有几分傲骨,几分倔强。
那身好不容易穿上的孔乙己的长衫,终究是有些脱不下去。
白思雨似乎看准了我这一点。
他知道我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太婆,看这些嫩水葱似的小姑娘就跟看自己孙子孙女似的。
我自然不会难为她。
所以,我父亲死后三天,他就让小姑娘自己扶着肚子上门了。
我想打个电话给白思雨,问清楚。
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女孩慌慌张张的想要阻拦我。
“师母,您别和白老师吵架。”
“真不怪他,他这一辈子活得太憋屈了。”
是啊,他活得太憋屈了。
那我这四十年兢兢业业,为这个家,为他上下打点,陪着笑脸。
一次次的消耗着我爸留下的资产,人情,又算什么呢?
那一刹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我的眼角滚落。
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父爱如山。
父亲去世的那一刻,
我的山塌了。
我再次询问女孩。
“真的不是他强迫你的吗?”
“要是是白思雨强迫你,诱骗你,咱们就去报警。”
“我绝对不会徇私枉法,包庇他。”
我话音未落,女孩已经哭着跪倒在我面前。
3,
“师母!求求你!别这样!”
“求你不要毁了白老师!”
“白老师他一辈子在你们家做坐低伏小,不把自己当人,才走到今天。”
“他太不容易了。”
“求求你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现在就走!”
女孩扶着硕大的肚子摇摇晃晃的起身,我扶住她,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谁来救我呢?
我盯着女人硕大无比的肚子,脑子晕晕乎乎的。
我父亲将一生的心血都交给了白思雨,亲自扶他上马,手把手带着他写文章,做实验。
白思雨心高气傲,几次和学校的领导发生矛盾。
我和已经退休了的老父亲带着礼物登门致歉,替他道的歉。
他弯不下的脊梁骨,我们替他弯了。
他这一辈子将我们江家吃的干干净净,到头来,还要说一句百般打压。
回顾这一生,只觉得半生归来,皆是笑话。
晚上白思雨回来的时候,那女孩已经在我们家的客房睡着了。
白思雨穿一身羊绒的浅灰色呢子大衣,围着厚厚的格子围巾。
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但精神健硕,腰背笔直,虽然满头银发,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剑眉星目的样子。
他就这么神态自若的回来了,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一个女孩大着肚子过来找我。
一切都无比的自然。
我坐在空荡荡的餐桌前,望着他。
“怎么了?”
“怎么没做饭?”
“是因为小余的事吗?”
“这事你别为难小余。”
他似乎很惊讶,惊讶的挑眉。
父亲去世这几天,我一直心情很沉痛,每天哭的眼睛红肿,像两个烂了的桃。
但我依旧在乖乖的做饭,定时定点的送孙女上幼儿园。
他似乎很惊讶,我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和他发闹脾气。
“你是什么意思?”
“让女孩直接来找我?”
他脸色难看了几分。
“别大声嚷嚷,小余已经睡了,她是个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时间。”
“别打扰到她。”
我冷笑。
“所以呢?”
“我父亲教你教了这么多年,就教出了个和自己学生乱搞是吗?”
他从未见过我说话那么难听,一脸的费解。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吧,我想要个儿子。”
“你快七十岁的人了,我和你说这话,不是在为难你吗?”
“那我去外边找一个肚子替我生,也不可以吗?”
“我年纪大了,再不生就来不及了。”
“而且,小余是心甘情愿的。”
“她家里的困难,我没少照顾她。”
我冷笑:“你想要一个儿子?”
“这话,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白思雨似乎被我的话给刺痛了,说话越发难听。
“我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不想再走你父亲的老路!”
“这偌大的家业最后交给谁?”
“林峰吗?他不配!”
4,
林峰是我们的女婿。
我像是从未认识过白思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原来他都知道。
吃绝户!
他看上我这个独生女,就是为了吃绝户。
把我父亲的一切资源都变成他自己的资源。
我父亲把他当亲儿子,
把他从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培养成了赫赫有名的大教授。
不仅是他。
他的姐姐,哥哥,妹妹,他们全家人都像贪婪的水蛭一样趴在我们家身上,一步步吸食,壮大。
现在,他们白家在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二儿子是有名的教授。
大姐开酒店,做的风生水起。
小妹开的超市。
白思雨以我家为基点,让他们家所有人都在海市站稳了脚跟。
一点一点的将我们江家吞噬殆尽。
现在,
他怕了。
他怕我们的独生女,也会变成我。
被另一个家族作为养料,寄生,缠绕,吞食。
所以,他想要一个儿子。
合情合理。
从前我总是觉得他工作太累,他们家的亲戚,我有能力都帮扶一把,就帮一把。
她小妹开超市的房子都是我带着她一间间找的。
没想到,原来他们早有打算,要借我们江家的势扶摇直上。
这四十年来的相敬如宾,在白思雨的眼里是处处受气,处处吃瘪。
现在我父亲不在了,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以为我们四十年来都没红过脸,是因为文化人间的爱情就是平淡如水的,没有那么蜜里调油,繾惓依恋。
可没想到,我们江家对白家的一切帮扶,在他看来都是一种侮辱。
他是想报复我吗?
我没想到,自己把这句话给说出了口。
“你是想报复我吗?”
“报复你?”
“呵呵。”
“我们全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男人怒目圆睁,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声音忍不住的提高。
“不然呢?”
“不然呢?”
“我在你爹面前像条狗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几十年,忍气吞声!”
“替他写报告,替他教学生,回家了还要替他伺候你这个大小姐!”
“你说不要儿子,就不要儿子。”
“这么多年了,我母亲一直是我大姐,二姐在照顾,你照顾过她一天吗!”
我这辈子见过白思雨,在大学校园里高谈阔论的样子。也见过他戴着眼镜在电脑前伏案写作的样子。见过他,参加国际论坛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可我从未想过,撕开一张张面具后,剩下的是如此狰狞的一张脸。
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推到墙上。
“你应该谢谢我,没有和你离婚!”
“要不是你爸的学生,还在各个重要岗位上。”
“死老婆子,你现在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我看着面前动作粗鲁,揪着我的头发,一次次把我脑袋往墙上撞的男人,眼底一片血红
不知是血,还是泪。
四十年了,结婚四十年,我竟像从未认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