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暮年新生》,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现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抖音热门,作者“小懒虫”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1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儿子余伟一家说中午过来吃饭,我自然满口答应,喜滋滋地拎着篮子去市场买菜。在路过一家旅行社时,发现丈夫正在里面专注地看着一份宣传册,我走近一看,留意到他手里正拿着一份深圳旅游线路宣传册。...
叫做《暮年新生》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小懒虫”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抖音热门,剧情主要讲述的是:所以直接选择不点。离开家后,我先去了趟西藏。南迦巴瓦的日落很美,布达拉宫不绝的香火很圣洁。念珠被手指轻轻拨动着,净化掉我心底的最后一丝杂念...
暮年新生 阅读最新章节
5但许濯迟迟不想与我一刀两断。
我的所有物品被他小心翼翼保留,已署好我的名字的离婚协议书,被他坚决拒签。
我离家好几天后,儿子终于得知我要离婚的消息。
当即用各个新号码发消息轰炸我。
说我异想天开,骂我迟早会后悔。
我这个人笨,用智能机看那些消息总会耗很多时间。
所以直接选择不点。
离开家后,我先去了趟西藏。
南迦巴瓦的日落很美,布达拉宫不绝的香火很圣洁。
念珠被手指轻轻拨动着,净化掉我心底的最后一丝杂念。
旅行中,我笨拙的敲击着键盘,像自己儿时梦想的记录祖国大好河山的样子,将这一路的旅程写成散文日记。
由于我敲的慢,写的内容又比较偏传统,在平台上收到的评论并不多。
可寥寥几条评论里,一大半竟来自许濯,以及许濯偷偷开的小号。
他一大段一大段长篇的发:“芳芳,你这串佛珠很漂亮,戴起来很适合你。”
“芳芳,爬山时要注意高原反应,我给你做了件比较厚的衣服。”
“记得多喝些红景天,在多准备几个氧气瓶。”
“给你寄了个我缝的小护甲,你以前腰腿不好,各种贴膏也要多带一些。”
“妙笔生花,给作者发一枚火箭炮做奖励!”
……大段的长评吸引了不少人注意,不少网友纷纷猜测许濯是我的家人或爱人。
一个个留言点赞,恭喜我这一路上,被人如此牵挂担心。
我没管这些猜测。
即使此刻收到那份过去求之不得的,那与江柔同等,来自许卓的体贴与爱意。
我的内心,风平浪静。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
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漠视。
就像此刻的我,对许濯对所有嘘寒问暖,心底再也掀不起丝毫在意。
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西藏之行的归途中,我竟又一次见到江柔。
6掐指头算算,这大概是我第三次见到江柔。
归途中的旅居小镇上,她跟着歌舞团当地少数民族表演。
一道清影,一曲歌舞。
这一舞,不知舞上了不少旅人的心尖上。
我也是小小惊艳一阵后,才感觉她的表演中缺了什么。
她身上所着的服饰,不再是许濯亲手所绣。
真稀奇,按照以往许濯对江柔的照顾,离表演还有半个月时,他就万分细致地,将她所有需要的衣物。
从内衬到裙摆,从内襟到襦带。
都一一设计缝制好了。
那这次没准备,究竟是意外,还是——?
没等我投骰出结果,江柔就注意到我的目光。
整个人微微一愣后,走下台,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白衣皎皎,气质温柔。
碎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梢,落到她优雅的侧脸上。
比起我这个风尘仆仆的老太婆,他的确更像那道照亮许濯的光。
“桂芳,我一直觉得与你有缘,上次分开后,总觉叫名太显生疏,或许比起称呼你桂芳,我更想喊你:芳芳姑娘。”
她的声音还是那种温柔的侬软。
“你近期的事我听许濯说了,真是抱歉,让你们因我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我只顾着低头按手机,她也不尴尬,语调还是温温柔柔的,末了叫来两份苹果酒,在甜到腻人的香气中,又为我配上两份之前没吃成的Crepes。
“芳芳姑娘,关于那些年他为我做那些衣服,你真不必为此大费心神。”
“那不过是年少时,我与他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那一年,我跟阿濯对彼此心生好感,阿濯更是在喝醉时在全班同学面前承诺:说我未来的每件衣服,都由他亲手制作。”
“其他人做,就是在跟他抢老婆!”
“古有云一诺千金,我和他都是顶遵诺言的人,后来聚会时既有同学提到这件事,那我跟他,就没有把承诺放下了道理。”
“正逢我回到歌剧团,他也受邀担任服饰的临时指导。”
“命运也真是奇妙,当年不切实际的承诺,兜兜转转,竟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我摩擦了一下手机上的绿色按键,笑眯眯的鼓掌:“那么你这么殷勤的请我品酒,就是想拐弯磨脚,给我科普一下他向你第一次告白的经历?”
“换句话讲,事情真像你们说的那么简单的话,许濯又为什么要在衣上绣卿如朝暮呢?”
“你敢对天发誓,你们真的就一点也不爱彼此?”
“芳芳姑娘,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友情,爱情与知己之情,通常都混杂在一起。”
江柔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但悄无声息间,我从她的笑容里,捕捉到一丝恼火:“真正的爱与不爱,又怎能用一个回答来鉴定?”
“更何况这么多年,我一没给你造成财产损失,二没想让你与阿濯离婚。”
“所以芳芳姑娘——”她的眼神是很澄澈的,轻言细语中,语调染上层天真的残忍。
“我都这么忍让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排斥我呢?”
“在我没给你造成损失的情况下,你明明可以接受我加入这个家啊。”
后半句话的发言差点把我面前的手机弄翻。
微微缓了口气以后,我结完我那份甜点的账单,昂起头颅道:“我比较笨,理不清那些复杂的友情,爱情的混合关系。”
“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只把许濯当知己好友,就一定不会当着他的原配,说我不想拆散你们,我只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更何况,那个家现在又忙又破,你想不开过去受苦,我应是万分高兴才是。”
说完这句,我看着她逐渐发白的脸,继续道:“你点的苹果酒我没喝过,法式的洒,洒……Crepes。”
她挑衅似的提醒我。
发音还是那么优雅。
虽然依旧听不懂,我这却次没惭愧地搓衣摆,反倒从善如流道:“谢谢啊,洒皮,你之前说那个味道很飒的洒皮,我觉得烤的还不如我手做的大饼。
但来都来了,我还是很感谢你让我吃到了新东西。”
“最后,我挺感动你今天对我说了些实话。”
“这样一来,另一个当事人就不能天天在我这粉饰太平了。”
“你说对吗,许濯?”
她眼睛睁大,我一边欣赏着她此刻的表情。
一边微笑着,缓缓松开了之前按下的电话静音键。
许濯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那一头的通话里。
哪怕看不到脸,也能听出他此刻的悲哀虚弱。
他近乎哀求地喊我:“芳芳,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看我们儿子都长大了,我——我不想再听你找借口。”
我轻描淡写地,截断他未说完的话语。
“许濯,你还要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吗?”
我直视他的眼:“年轻时,你不舍得真爱陪你受苦,在白月光和村妇间选择能了陪你一起吃苦的村妇,几十年后你熬出头,又想去调头追没曾得得到月光。”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人的劣根性,我也理解,若你现在大大方方承认,看着我们婚姻多年的份上,我们也能和平分手,何必把自己搞得像个小丑?”
他所有的话卡在喉咙,眼底慢慢浮现一抹水光。
6.许濯将被离婚的事终于被街坊邻居知道了。
被邻里明里暗里的询问几次后,儿子劈头盖脸地找上门吼我:“妈,你过了大半辈子,心里总该有点担当吧?
你说离就离是爽了,想过我这几天我遭了多少白眼吗?”
“爸的名声也要被你毁了,他本可以当一辈子体面人的,况且他们那个圈子的,有多看清誉,爸不说,你心里难道还没点数?!”
我一扫帚将他铲出门:“我只知道你心中没数,这么大人了,还信奉这套受害者有罪论,还是说在你眼里,妈就活该被劈腿,背叛,给别人的爱情故事当踏脚石?”
他被扫了一个趔趄,半晌又梗着脖子喊:“是,这件事是爸更不占理些,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妈你摸摸良心看看,我们平时吃的,用的,哪一项花销不是爸的开支占大头?”
“他为这个家付出的还不多吗?”
“要是离了他,你以后花什么?
干什么?
就凭你旅行博客上的那几行流量差的要死的文字,你养活自己吗?”
“哦,对了,你博客上的一堆流量还是爸买的点的!”
我表情冷下来:“没有谁是离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了的,更何况这个人是我,许兴,你大概不知道你爸加当年的钱都是谁替他还的。”
“比起怀疑我未来的生活,我现在更怀疑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如果真是我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像你这般蠢笨,是非不分?”
“桂芳,说到底,你就是个挟恩图报无知村妇,如果我是爸,当年也不想娶你——你跟江姨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话音刚落,我直接撤了过去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补贴费,通知物业,以后都不允许眼前这个滋事分子进小区。
然后没几天,我在网上刷到,和我的惨淡博客流量形成鲜明对比的某爆款视频。
标题:岁月不败美人点进去一看,视频中的江柔正在镜头前翩翩起舞。
银发,雪衣,气质惊艳。
温暖的笑容扬在她的唇角边上,岁月静好,是每个人希望看到的老去模样。
儿子更是直接在评论区发热评:“岁月不败美人,和她共度一生,是我父亲,这辈子莫大的荣幸。”
评论一发出,就受到大众羡慕的表情包。
连某位知名的舞台剧设计师,也在评论区表达了祝福。
“和江老师合作过多部舞台剧,在我心中,她一直是位才华横溢,尽职敬业的女子。
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每次表演,她身上的服装,甚至多件常服,都是由她的爱人许濯老师亲手缝制。”
回复一发出,立即引发网友热议。
不少人甚至晒出江柔历史演出票,和由他们亲手拍下的,江柔身上由许濯亲手雕画的刺绣。
甚至有眼尖者找到刺绣中隐藏的一句句情诗。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朝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不出几小时,这先隐藏在刺绣中的告白被网友打上“神仙爱情”,“世纪之恋”,“艺术家的浪漫”,“共白头”的标签,在不少平台被疯狂转发。
“妈,现在后悔晚了吧?”
逐渐熟练的打开手机后,我点开收信栏,看到一封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除了文字,还有在我离家后,江柔搬进来,和许濯同居的照片。
照片里,女人秀美,男人温润,阳光吻过两人花白的发顶。
任谁,不说句百年好合,天合之作。
见我没回,那人还在啪啪啪发:“妈,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毕竟之前那封离婚协议书,是你闹着吵着非要推出去的。”
“而且和你这个审美不行的老太婆不同,江姨又会装饰家,又会给我们挑衣服。”
“大宝一开始还哭哭唧唧想你的,但很快就被她亲手做的点心征服。”
“妈,说实话,与你相比,她真的更配爸。”
我一目十行后,写好今日要发的文章,随手回他:“你猜猜,如果我现在告诉所有人,江柔其实是个当了二十多年的小三。”
“这送来的反转热度,那些媒体平台是要,还是不要?”
说完又发出个热搜刚出时我整理的,江柔许濯出轨,而我才是真正原配的时间线附件。
7与之前狂发消息的嗖嗖速度不同,附件已发出,网线那头的儿子瞬间没了声。
我冷笑了一下,继续润色今日发博客的内容。
至于那封威胁儿子的附件,就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打算发的。
毕竟我虽是一个从村里出来的农妇,大道理懂得少。
但从小到大,都信仰中庸之道。
不触及底线,不会把事情做绝。
更何况我现在,最重要的日子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而不是把有限的精力,跟蠢货论短长。
但我试图退让时,总有麻烦自来。
在许濯与江柔的的爱情cp火遍全网后。
不知是哪个网友认出了我离婚前博客图片中,不少跟许濯同款的私人用品。
包括但不限于水杯,床垫,甚至同一色调的卧室吊顶。
受许濯目前郑州的热搜影响,不少网友先入为主,看到我的图片,惊讶后发言质问道:“这个老太婆博主,她的私人用品怎么跟许卓老师一模一样?
“她不会是小三吧?”
这句话一发出,我的作者博客就被“神仙cp”的粉丝攻陷占领了。
各种辱骂,人身攻击络绎不绝。
我淡定地很,干脆关了私信。
但这件事多少影响了生活,就在我整理时间线,准备阐述真相时。
未等我出手,“神仙爱情”两位主角,就自己先爆了雷。
8网络社会,人一旦火,很难有什么蛛丝马迹不被漏下。
不少记者更是采访到许濯与江柔的亲朋好友,看着亲朋祝福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表情中,又看看我被粉丝疯狂轰炸的账号,瞬间嗅到了瓜的气味。
然后在深挖之下,新的热搜就很快爆了。
当晚,我发旅行游记的网站率先发力——知三当三还宣传神仙爱情?
刺绣大师和舞界楷模的故事,究竟有多突破底线?
原配被网友当小三,论当代有小三有多疯狂?
究竟是老小变老了,还是老人开始流行成为小三?
半小时后,这几个的词条直接替代了爆款视频下“神仙爱情共白头”的宣传许濯江柔成就的内容,屠榜了各大社交媒体平台的头条。
看到新热搜的那一刻,江柔脸上一直温柔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儿子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骂我:“妈,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
“让爸事业毁了,江姨身败名裂,我也被领导和路人诋毁问话!”
“妈,你就不能消停点,大度成就他们俩吗?”
“大度,你还要我怎么大度?”
短暂的沉默后,我对眼前人彻底失望道:“大度地说我就是个农妇,大度地我配不上许濯,还是大度地说网上讲的那些都是假的——其实我才是那个小三?”
9话音刚落,江柔的的脸色慢慢恢复些了。
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的光。
“那老许,不如先——”许濯却嗖地一下转过脸,那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向她。
我坐在屏幕的那头,认为许濯惊异半秒后仍会答应。
毕竟那可是他的缪斯啊。
他的初恋,他的所爱,他这么多年事业动力的来源。
可短暂的恍惚后,他刷地一下拍开江柔伸来手。
竟坚决地摇摇头。
“不,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芳芳。”
“芳芳,对不起。”
“这次,我不会再装了。”
“我会向你赎罪。”
说完当即发了我才是原配的澄清视频。
视频发出后,相关的词条又一次屠榜了热搜。
知名大师人设崩塌,原配被认成小三,神仙婆婆装原配知三当三,还一三就是几十年。
反转如葫芦套娃似的,一层套一层。
不少网友看完澄清视频,直接上线开喷:“我去瓜果然要吃完整啊,许濯的原配真惨!”
“果然不能相信网上的什么神仙爱情,这两人哪是神仙?
分明是出轨狂魔!
亏我之前还粉他们!”
“立即脱粉了,他们的神仙浪漫,都是在西区原配的柴米油盐!”
也有少数声音持反对意见。
“可我看许濯视频里挺后悔的,都给前妻下跪了,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但言论刚一发出就遭到其他网友的激烈反驳。
“下跪有个屁用?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原配还为他损失了几十年光阴呢!”
“说得好,这个姓徐的,以后所有作品我都不买了,还有那个叫江柔的老太婆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家微我一下举报海城剧院,不能让她这样的人还上台表演!”
受此热度影响,我本身少有人问津的账号竟一夜间涨了不少粉。
随机,我把账号上的那些故事照片,也被粉丝们认认真真阅读起来。
由于文笔很好,内容质朴,大家纷纷夸我写的好。
再加上我大龄离婚,走遍大好河山的话题本身就有吸睛点。
即使这波热度过去后,我也有了每日追读我故事和人生的观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一边记录人生,一边书写每一寸我逐步走过的祖国的大好河山中。
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圆满。
对,圆满。
10冬去春来,在我的人生和事业迎来新春后。
转眼,又是一年的春天到了。
可许濯却在这个万物生长的时间瘫痪了。
据说,她自从和我离婚后,总在楼梯旁时不时看见我跟他说话的身影。
他实在是太想靠近我了。
在日复一日思念与痛苦的加持下,他跌跌撞撞的扑向我的幻影。
然后一不留神踩空了楼梯,一脚摔了下去。
“妈,我也不求你原谅他,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你就去看他一眼吧。”
小区外,儿子一脸祈求的看向我。
和去年相比,他憔悴了太多。
因为那条热评发言和父亲影响,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一心向小三的不孝子。
他也因此丢了工作,被妻子单方面离了婚。
这些日子,一边照顾着瘫痪的父亲,一边带着快上小学的小孙女。
整个人在半年内变得巨瘦。
而江柔,在当小三的事被大众曝光后,她被歌舞团开除,所有之前获得荣誉也被收回了。
如今再也不跳舞,精神状态时好时不好的。
跟得上一句晚节不保,风评尽毁。
“妈,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爸,他念叨您太久了……哪怕是看在大宝的份上,你去看看他吧。”
求您了。
他说完跪下来,向我重重磕了个头。
往事已成灰,我本不想再与许濯见面。
但看在抱着我的腿,正奶声奶气喊我的小孙女份上。
我还是去见了许濯最后一面。
许濯躺在轮椅上,头发脱落,额骨凸起,哪怕得知我要来后,特意为脸擦了粉底,一眼望过去,整个人还是枯败地像一片败黄的落叶。
见到我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激动。
而是病态,叹息,又带了些温柔的小心翼翼:“芳芳,是做梦吗?
我竟然梦见你来了。”
他用梦呓般的声音说:“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这一年,我只能在梦中见到你。”
听到这句话后,我以为自己会被触动,会忧伤。
至少有一丝丝难过。
可知道他一句话说完了,我眨眨眼,发现自己什么情绪都没有。
许濯勉强撑起身,还在用做梦一般的眼神看我。
一边梦,一边话不停的。
和他过日子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像巷子里其他寻常的的小老头儿。
对着老婆,一边叮嘱一边算柴米油盐的样子。
仿佛即使神志不清,他也清晰意识到。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现实,甚至在梦中见他了。
又或者,他此刻本不是在做梦。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正将他能回忆起的所有与我相关的过往,还有对我余生的嘱咐。
都在我探视他的短暂时间内交给我。
我听他在进医院前的那几天又为我做了哪几件新衣,五十岁时我送给他的老头衫又被他一针针缝了好几遍。
我留下的黄豆苗发芽了,他学会了做儿童简餐煎鸡蛋。
放在床头柜的存折里,所有的密码都改成了我的生日……黄昏在悄无声期间降临下来,一片金灿灿的黄。
他注意到暮色,仿佛清醒了一瞬。
“不早了,回去的小巷子比较黑,你腿脚不利索,走路时记得靠路灯……”他絮叨完,突然再给我一件红色的东西。
据说那是他在出事后一针一线绣的。
那时他的手脚和眼睛都很不好了,勉强借着光瞪大眼,时不时被扎的一手血。
却缝得始终不停的。
缝件曾在五十年前许诺的,为我做那件曾经许诺的那件。
嫁衣。
我看着那件巧夺天工的,不知缝了多少日夜的婚服,慢慢闭上眼。
从二十岁到七十岁。
我一直渴望他能履行诺言,把那件欠我的嫁衣递给我。
可终于等到这件衣服,跨越千山万水。
怕跨越半个世纪的岁月向我递来时。
我平静的发现。
太迟实现的愿望,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因为我,已经得到属于自己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