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举头三尺无神明》,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陈僮鱼眼诡异的光,文章原创作者为“鱼眼诡异的光”,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这个世界,有一种诡异的生物,白日闻之令人色变,夜半可止小儿啼哭,称作“妖鬼” 其本领变幻莫测,各有不同可对人来说却都极度危险,无一例外 所幸人们也有对抗妖鬼的途径这些途径,更可以让凡人超脱,掌握天地伟力分别有源道、灵道、巫道…… 时逢乱世少年陈僮,本只是洛州草民一个,却偶得一枚神秘古戒,从此踏入源道,走上一条未知的道路 这条路,却根本看不见尽头……
第1章 倒脚仙
古城的夜雨淅淅沥沥,雨水顺着房檐直直滴落,小巷里湿润的地砖倒映着青灯模糊的光。
“啪嗒、啪嗒、啪嗒——”
几抹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自远处浮现。几人步伐急促,草鞋溅起的水花飞向窄巷的墙面。
几人顺着巷子拐了个弯,来到一处宅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大人,就在此处。”走在前方的那人回首低声说道,向身后那高壮的身影拱了拱手,转而便悄悄地离开了。
余下三人缓缓推开古褐的木门进入,穿过院子,空气中飘散着一丝被雨水冲淡后的血腥味,斗笠下的阴影中,那壮汉的眉头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推开客室的门,如墨般的黑暗便扑面而来,随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入三人的鼻中,众人的面色中刹那浮上一抹凝重。
天空闪过一阵雷光,轰隆的雷声便奔鸣而下,借着这一闪而逝的雷光,三人瞥见了客室内触目惊心的血迹。
“呼———”
三人燃起自带的火灯,驱散了浓郁的黑暗。举起微弱的火灯,目光沿着那血迹的方向寻去,便见那血迹长长地延伸向里屋,仿佛看不见尽头。
“咕噜——”壮汉身后的一年轻人见状咽喉滚动,持着火灯的手微微颤抖。
壮汉微微侧头,并未理会,直接走向了里屋,那年轻人虽有犹豫,却也跟了上去。
“头、头、头儿······”看到里屋内散布的残肢血迹,以及地上还在汩汩冒血的无头尸身,年轻人双腿打颤,冷汗直冒。
壮汉没有理会,只是蹲下身子,仔细察看着尸身的情况。
“小朱,你怎么看。”壮汉甩了甩沾满血迹的手,淡淡问道。
“看这手法,此妖性情狠戾,手段凶残,喜枭人首——”另一位被叫小朱的人顿了一下,略作沉吟。
“像是狼魈。”小朱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壮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他捡起了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破布头,站起身来,递给了小朱。
“这尿布······幼童所用之物,却不见幼童·······”小朱兀自沉吟,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头儿您的意思是——”
壮汉目光一凝。
“倒脚仙!”
············
黄昏,洛州城北的一方破旧的小院里。
一位瘦弱的少年正在院里生火做饭,逸出的柴烟熏得他咳嗽不止,流出了几滴眼泪。
少年名叫陈僮,以往的家境其实尚算殷实,家中有一庄小酒馆,两栋一进出的庭院。可自从其父莫名失踪后,其名下的资产就逐渐被父亲的四弟夺走,也就是陈僮的四叔父。
他的母亲自其父失踪后就一病不起,想要夺回家产也无能为力。如今家中全靠他一人撑着。
而陈僮如今也不过束发之年,哪里斗得过他那四叔,便是他自己有心,也不得不为家中尚幼的妹妹考虑。
父亲以往待四叔一家也不薄,他们但凡有点小灾小难,父亲都尽心帮衬,可到如今竟连一栋宅院都没留给他们一家,只能窝在城北里勉强度日。
平日的开支,也都是陈僮在一家酒楼里做工挣来的,那掌柜还抠门的紧。
不知父亲若能得知现状,该作何感想。
“唉。”陈僮每每念及此处,便不由得黯然,随之升起的是一股无力感。
他太弱小了,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一旦失去了依仗,就连所谓的亲族都恨不得把他啃得尸骨无存。
他曾无数次发誓要变强,可又有什么用呢?这天杀的世道,恶人结党成林,欺压百姓,那府衙里的官老爷却只顾自己享乐,不问民生,最近更是传言有妖鬼频频出没,穷人连活着都仿佛成为了一种奢望。
陈僮现在也不敢奢求什么老天垂怜,只求他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能活着就好。
“昨夜城南有妖鬼杀人,家中父母双双毙命,孩童失踪,今夜可得闭紧门窗。”
陈僮想起今日官府的通告,让各家各户守好门户,入夜后尽量不要生出火光与响声。
“凝儿,先出来吃饭了!”陈僮换上笑容,朝着屋里喊道。
············
洛州的夜,向来是千家灯火。今夜却一片阑珊,寂静中偶尔传来幽幽的虫鸣。
“头儿,您说那倒脚仙,照咱们的了解,虽喜拐孩童,一般却不常下山,怎么这两天城里城外都快连着十起案子了?”城西某处,街角里隐蔽的五个人影中,一个嘴里叼着根长草的年轻人,眼皮耷拉着,神色慵懒地问道。
身前的壮汉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年轻人无奈地摊了摊手,也不再说话。
壮汉回过头去,神情专注地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刚才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他也曾思考过。这次碰到的倒脚仙与以往不同,甚是奇怪,几天内接连拐走近十位幼童,且一次比一次娴熟,昨夜甚至开始模仿其它妖鬼的手法,企图混淆人的判断。
这就像是······壮汉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就像是逐渐拥有了人的灵智。
念及此处,他不寒而栗。妖鬼之于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绝大部分妖鬼仅有低级的灵智,只比野兽强了少许。正因如此,才有被人镇压的可能。
可即便这样,妖鬼也极难对付。普通人一旦被妖鬼盯上,几乎是十死无生的下场。便是如他们一般专于此道的捉妖人,对付妖鬼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也会遭遇死亡的威胁。
而若是妖鬼忽然拥有了灵智呢?
他完全不敢往下想。
“头儿,西南方,三里头。”一个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壮汉的思绪,说话的人是个面色黝黑、面容棱角分明的青年。夜色之下,那青年眼中竟闪动着微红色的光芒。
“动!”壮汉一声低喝,一行人起身便飞奔而去。
不到一刻,五人已然寻到了目标——一颗腐烂的死人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
壮汉见状惊愕,旋即马上反应了过来——被耍了!
他猛然回头望向身后。
“那畜生在城北!”
与此同时,城北的一方破旧宅院内。
陈僮为母亲熬药,很晚才睡下。
半夜,他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了宅院的木门发出了微弱的“咯吱——”的声音。陈僮的听觉非常灵敏,但这声音只响了一瞬,短暂到陈僮以为那是梦。
“咯吱、咯吱、咯吱······”这微弱的声音接连响起,听起来就像是木门在被人一点点、一点点地推开。
“咕咚——”木门后堆放的石头滚落在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陈僮费力地睁开生涩的双眼,那声音又停止了。他意识模糊地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便习惯性地躺下正准备接着睡去。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正欲闭合的双眼刹那间睁大开来,紧接着一股极致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立马弹坐起身,挺直了腰。
陈僮低着头,快速思索着什么。
门外有歹人?不对,若是歹人,不管是什么目的,大可直接翻越那并不高的破石墙,如此便可悄无声息地潜入。
况且他今晚在门后堆积了很多石头,以人的力气很难撼动,像这般仅凭一股巨力闯入,根本不符合人的行为。
因此门外的绝对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只能是·······
念及此处,他心跳忽地停了一拍——门外有鬼!
恐惧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让他面色潮红,喘着粗气,后背冷汗直冒。
怎么办?怎么办!
他想动,却根本动不了。
在无限接近死亡的情况下,陈僮脑海中闪过一切求生的方法,忽然间,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缓缓挪动着身体,摸出了枕头底下用来辟邪的剪刀,这是他如今仅有的利器。
“哧啦——”他狠狠地将手臂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鲜血自伤口中冒出,极致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陈僮狠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他紧握着剪刀,赤着脚轻轻地走到门后,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了上去。
寂静无声。
陈僮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他要怀疑自己的想法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嗒嗒”两声。
那声音像是两根手指的指甲敲击在门上,略带清脆。
陈僮喉咙滚动,手臂颤抖,绷紧了身子。
“嗒嗒——”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嗒——”
那声音响起的愈加频繁,陈僮手中的剪刀握得越来越紧,身体不住地抖动。
忽然间,一股奇怪无比的倦意不知从何处袭来,令陈僮眼皮一合,双手一松,身体倾倒,就要沉沉睡去。
可在这生死之际,陈僮却利用自己仅剩的最后一点意识,将剪刀狠狠地刺入了左臂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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