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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余人

“姬虎！”他唤来姬虎，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后者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些父老向左面走去。

“老爹！”姬禅让姬老汉带人去右面。

他看向刘氏，这位婶婶畏惧的向后退了退，姬禅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在精壮里面挑选了一些汉子，让他们去后面。

“萧何！”

萧何一怔，还在为自己没有得到任务而担忧，更怕姬禅对他产生什么想法。

“在！”

“你带人去前面！”

“诺！”

姬禅安排完，对所有人大喊道“敲击铁锅为信号，一旦听到所有人务必尽快回到我这里！”

四波人散开，有些屁大点的孩子跟在大人身后，拿着自家铁锹挥乱舞。

“诸位！不要留力气，尽快挖坑！”姬禅在四周飞奔，不断指点百姓怎么挖掘。

此刻，有些围观的也加入其中。

没多久，姬禅的队伍越来越大，足有三千之众。

一万多人，有听取魏及建议的，向西边跑去。

也有人依然在观望，他们也有人带领，正躲在城墙和洼地中间。

姬禅冷笑，留下观望的人最多，足有七千多人，领头的是个中年汉子，名字不详，但打的什么目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时间真的不多，姬禅回到洼地，把妇女组织起来，“各位，我知道很为难，但没办法，我们需要把所有食物收集起来，我能挡住骑兵，但必须防止他们困住我们，到时候没有粮食，我们一样会死！”

大多数男子都分出去，只留下这些妇孺，姬禅这个时候才说，就是怕男人强势，不同意统一分配食物。

为了能说服这些人，姬禅之前也将老爹支开，他亲自操刀，将自己的六只羊全部宰杀！

远处，姬老汉正在用铁棍挖地，他猛然站起身，嚎叫了几声，又无奈的低下头。

泪水，从眼角流出。

北奴来了，他没哭，被平安城拒之门外，他也没哭，但供养姬禅长大的六只羊没了，老汉终于哭出声来，从小没娘，姬禅就是靠着羊奶才熬过十五年。

死不可怕，可怕的没了希望。

城头上，县令看着这一切，急的满头大汗，原本以为只要说西面有军队，这些人会离开，可恰恰相反，人家反而不走了，还要布阵。

他们以为是谁？威武侯的五万大军都无法挡住北奴的两万铁骑，城下几千人，还想翻出浪花？

“我现在就带人出城，把他们赶走！”魏及虽这样说，但脚却没动。

“不能开城门！”县令一蹦老高，怒斥道“兵法有云，以静制动，这些人找死，怪不得我等，但魏及我警告你，万一到时候北奴驱赶百姓攻城，你胆敢怯战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怯战？魏及死死盯着县令，要不是这人下令不让出战，五百精锐岂会待在城内？早就御敌于十里之外。

这时，周员外也走了过来，看着忙碌的姬禅，眼中闪过惊诧，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放羊娃，还知道布阵？

天方夜谭！

周员外叹息一声，摇头时，忽然感觉好似看到什么。

他瞳孔猛然一缩，抬起头看向远方。

极远处，一股狼烟直冲云霄。

“备战……”刺耳的警报声传遍城墙，魏及立刻命令士兵把滚烫的金汁运上来。

城下，姬禅也听到城头的鸣金声，他在地面，还是洼地，看不到太远。

“姬虎……”他大喊一声，左面的姬虎闻听后立马赶来。

“还行吗？”

姬虎气喘吁吁，却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没事，禅哥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姬虎眼中的兴奋，姬禅警告道“这不是过家家，你最好认真对待，这真会死人的！”

姬虎一怔，他确实很兴奋，打仗冲锋是每个孩子的梦想，姬虎也一样。

“我晓得了！”

姬禅点点头，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你跑一趟，只要看到有北奴骑兵，立刻点燃草原，别管能不能烧起来，先准备些湿草，一定要冒出烟来！”

“好的，然后呢？”姬禅问道。

姬禅摇摇头，“没有然后，你点火就往南跑，能跑多远就多远！”

“禅哥……”姬虎一愣，却被姬禅挥手打断，“你是老小，咱们家得留点念想！”

“哥……”

“别多说了，你能给我传回信号，让我提前做好准备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然后就有多远跑多远，你一个人目标小，还会潜水，婶婶我会带在身边，你可以放心，快去！”

姬虎沉默后，用力点点头。

禅哥说的没错，他们姬家这一支确实需要留后。

等姬虎走后，姬禅马上安排妇女们去传话，“每隔五米一个坑，每人最少挖十五个，要是想保险，二十个更好！不要笔直的挖，全部错开。”

萧何行动最快，安排完自己方向后就回到姬禅身边。

“你再组织一批人，把这片洼地的草统统挖出来，堆在一起！”

“人不够了！”

“不够就去想办法，咱们没多少时间了！”

萧何咬牙点头，随后奔向想做渔翁之利那些人而去。

姬禅也在拔草，之前没反应过来，让姬虎去放烟火，才想到，万一北奴选择火攻，他们这些人不被烧死，也会被呛死。

穿越之前，姬禅只是刚大学毕业的待业青年，还送了半个多月外卖，加上来到这一世的一年多，不过二十啷当岁的青年。

生死攸关下，只能想到哪里做到哪里。

“还有一个漏洞。”姬禅眼中出现担忧，有了陷马坑，难道人家不会下马步战？

这是一个误区，都以为北奴骑兵纵横天下，但万一人家脑子转过弯来，后果很严重。

半小时后。

稀薄的烟轻飘飘升腾，随后又被风吹散。

刺耳的铁锅敲击声响起，三千人人快速向姬禅汇集。

“所有十三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出列，十人一排，能排多少算多少！”姬禅大声呼喝，将刚才收集的木棍、铁锹、铁锅等等一切能用的武器，全都分发给前面三排的男子。

至于剩下的，姬禅望着这群衣着朴素，脸上还带着恐惧神色的妇孺以及老人，他眼中闪过不忍，如果给他一天时间，或许还有点样子。

最终，精壮男子能成阵的有一千余人，萧何在人群中大声呼喝，教这些人怎么排好方阵。

又让剩余两千妇孺全都留在洼地**。

“诸位……”萧何面对一千稀稀落落的方阵，指指一旁的那些妇孺以及老人，“我们就是为了保住妻儿老小，也保住我们自己的命！”

千余人目光呆滞，有惊恐，有镇定，有好奇，有彷徨，……

“这样不行！”姬禅抿了抿嘴，来到队伍面前。

“诸位，我刚才骗你们的……”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神经一紧，喧闹的队伍立马安静下来。

“来的北奴骑兵不是几百人，根据我让姬虎探查的消息，这次有三千人！”

“什么？”众人手一抖，铁器落地声不绝于耳。

“天杀的小畜生，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千人，我们只有一千，还手无寸铁，天呐……这是注定不让我们活啊……”

远处，那些观望的人也听到了姬禅的话，顿时也跟着喧闹起来。

领头的中年汉子名叫王敖，十里八乡的铁匠，就因为年轻时读过私塾，这才震住其他人，不让其跟着姬禅瞎闹。

此刻，王敖眼中闪过厉色，如果是三千人，别说姬禅的一千人，加上他们这些人，也不见得能挡得住。

现在跑？王敖明白，一切都晚了……

“你想怎样？”

姬禅嘴角翘起，忍不住了吗？

“诸位，现在再跑已经来不及了。”他指指身后的那些妇人和孩子，厉声道“你们的老婆、孩子、父母……就在身后，如果我们挡不住，骑兵就会冲到我们后面，屠戮我们的孩子，欺辱我们的家人！”

姬禅扫过所有人，举起手里的铁锅，“北奴践踏我们的家园，欺负我们的百姓，诸位，胆怯换不来命，北奴不会因为求饶放过你的家人，打起精神，听我号令者！！跟着我，咱们都能活！”

没有激情的附和，更没有悲凉的呐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姬禅扫过所有人，心脏仿佛被人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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