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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贱嘴，就该巴掌收拾

“叮叮叮······”

一阵刺耳的闹钟突然响起，将梦魇中的沈汀兰从深渊拉了回来，她至今仍不敢确信的事在这一刻终于放下心来。没错，这就是自己高中用了三年的闹钟。突然一个激灵翻身起床，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满了屋子，如同深渊被光线笼罩，一切阴霾尽散。沈汀兰半仰着头，闭眼肆意沐浴着清晨的暖阳，没错，这才是重生的意义——让阳光驱散阴霾，让希望重启人生。

整理好书包后，沈汀兰快步冲出客厅，路过餐桌时顺手拿起一块面包塞嘴里，边吃边回头冲父亲笑说：“爸爸，我要减肥，不陪你吃早饭啦，放学后会晚点回来，不用给我留饭，也不用来学校接我，从现在开始，你的女儿要自力更生，再见！”说完笑着跑了出去。餐桌旁，老父亲一脸褶子生巴巴皱起，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心里却洋溢着开心，他自然也希望女儿可以自己做出改变。老父亲将手里的菜盘子轻轻搁置到桌子上，转头对保姆盛姨说道：“就按她说的办，以后不用做她的饭，她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厨房做，你不用去帮忙。”

保姆盛姨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汀兰今日是第一个到校的学生，她一路小跑到校门口时，学校大门还没开，不过隐约能听到不远处宿舍楼附近有学生背书的声音，看来她还不算最勤奋的。沈汀兰长舒了一口气，从书包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是高三文综知识点汇总，早在昨晚睡觉前，她就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未来做了规划，这一次，她一定要选文科，去学自己最喜欢的专业，将来做一个考古学者。

正背的热火朝天时，突然听到门卫大叔喊道：“同学，快进来吧！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这才六点十五，学校秋季以后都是六点半开门，七点跑操。”

沈汀兰笑着跑过去说道：“我知道的叔叔，不过以后每天我都会来得非常早。”

门卫大叔竖起一个大拇指：“好样的，高中生就该有个高中生的样子，小姑娘，希望你考出自己最理想的成绩。”

沈汀兰此时已经走远，但听到门卫大叔的鼓励，心底不由对自己生出一份自信，她转头回以最灿烂的微笑，昂首挺胸向教室走去。

今日是公元2006年9月23日，沈汀兰刚升高二没多久，“平平无奇”的一天。

第一节就是班主任汪爸的物理课，他也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平日里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张口，大家就开始打瞌睡，或许是教导主任平日里 开会次数太多，每次都讲一些大家都不感兴趣的事情，导致他后来每次上物理课时就像是在开会，让人不由得想睡觉。

“咚咚咚”

汪爸生气地敲着讲桌，指着下面一个个呼呼大睡的学生，骂道：“我在上面讲得津津有味，你们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对得起我吗？”

齐刷刷一个个都顶着天大的瞌睡抬起了头，汪爸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课后班长梁涛把文理分科表发一下，想学文的就填一下表，回家找父母签个字，明天放学之前交给我。咱们一班每年几乎没有选文的，不过机会我给到你们了，将来自己后悔了可别怨我。我就一个建议，最想学什么就选什么，或者，最擅长什么就学什么。”

说完便朝梁涛招了招手，梁涛快步走上讲台领表，下来后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同桌周夏薇塞了一张，阴阳怪气说道：“赶紧去学文，省的祸害我。”

周夏薇恶狠狠地掐了一把梁涛的胳膊，挑衅般做鬼脸说：“就不学文，就气死你，就祸害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梁涛举起拳头作势要锤她，周夏薇正要笑着躲开，却被汪爸瞅了个正着，指着他俩说道：“梁涛，周夏薇，你们俩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两人顿时傻了眼，全班几乎都开始阴阳怪气地议论起来，有冲他二人挤眉弄眼的，也有朝他俩做小动作的。只有沈汀兰平静地看着，一直以来，她都安安静静坐在最后一排，从来不参与到任何人的故事里去。可突然，她又好羡慕他们两个，好羡慕一起说说笑笑瞎起哄的同学们。有说有笑，有玩有闹，这才是青春嘛！

“吆吼，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同学们齐刷刷朝沈汀兰看去，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的，有惊叹于她的胆大包天的，有觉得她突然变得好奇怪的。

沈汀兰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吓到了，但既然开了口，破了例，就要强装着把这场面撑下去。

汪爸瞪了沈汀兰一眼，但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指了指她似笑非笑地撂了一句：“沈汀兰，你这么乖的学生竟然也跟着瞎起哄。”

下课铃刚一响，汪爸就带头溜了，梁涛和周夏薇两人正面面相觑，沈汀兰从后排走了过来，伸手向梁涛要文理分科表。梁涛因刚才沈汀兰的起哄还有些生气，不想搭理她，周夏薇却十分开心，从梁涛桌框里掏出一张表恭恭敬敬递到了沈汀兰手里，朗声笑说：“汀兰，加油！看好你吆！”

沈汀兰伸手摸了摸周夏薇脑袋，温柔地冲她笑了笑，这是难得一个对她友善的同学。

“夏薇，你也是，加油！还有，祝你幸福！”沈汀兰说着朝梁涛看了看，周夏薇明白她的意思，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本以为这平平无奇的一天会无惊无险地度过，毕竟这在以前，因为沈汀兰的乖巧，很少有人主动找她麻烦。

不妙的是，这麻烦很快就来了。

中午沈汀兰去学校食堂吃饭，只点了一个青菜，半份米饭，正 边看习题，边吃饭时，突然听到隔壁桌窃窃私语，正指着她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

沈汀兰放下筷子凝神听着。

“你瞅她那一式，身高一米一，体重一百七。”

旁边女生又指了指沈汀兰的餐盘，掩嘴笑道：“三十年前，人吃猪食，三十年后，猪吃人食。”

另一个嘿嘿笑了几声，接着补充：“眼一皱，牙一呲，活似老鳖吃荆芥。”

刺耳的嘲笑声一阵一阵传到她的耳朵里，沈汀兰本不想理会，任由她们去议论，反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却不曾想这几个女生吃了熊心豹子胆，往她头上丢花生米，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忍，我就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机会！

突然，那个笑得最嚣张的女生被人一把扳扯到地上，甩嘴就是两巴掌，另外几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各自的餐盘倒扣到头上，挂了一脑袋面条萝卜。

几个女生狠狠瞪着沈汀兰，只是脸上脑袋上挂满了食物，那架势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倒极其滑稽可笑。其中被打的最厉害的女生突然大哭起来：“我要去告诉老师，你对我们校园暴力。”

沈汀兰盯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那样子像极了审视犯人：“你瞅瞅你，哇哇一哭，两眼赤模糊，嘿嘿一笑，满脸火车道。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沈汀兰？”大哭的女生被吓得立马闭了嘴，一点点向后挪动着屁股，生怕就被沈汀兰生吞活剥了。

沈汀兰转身揪着方才笑话她的女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沈汀兰，身高168，体重180，不过，很快就不是了。”说完将那女生一把丢出去老远。接着又朝另一个女生走去，把她逼坐到座位上，双臂将那女生完全圈起来，那架势活像强抢民女。

“你，三十年前是牲口，三十年后，还是牲口。我沈汀兰，三十年前是好汉，三十年后，仍旧是一条好汉！”

说完，她挺起胸膛走开几步，指着那几个女生宣布：“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见了我沈汀兰，最好都夹着尾巴做人，不然，别怪我给你们更大的惊喜。”

那几个女生都是原先和沈汀兰一起从十一中学升上来的，从初中起就孤立她，笑话她，今天突然见到沈汀兰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还在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骨气了。

沈汀兰看着她们一个个丑恶的嘴脸，早就没了胃口吃饭，倒好帮她顺便减个肥。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作家三毛的一句话：你对我的百般注解和识读，并不构成万分之一的我，但却是一览无遗的你。

沈汀兰，别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只是个开始，贱人的嘴，就是欠巴掌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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