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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星海历险

在飞离华光星10个地球日后，刚刚忙碌了一天的指令长何剑，正在休息室喝茶，全息激光立体显示仪显示了值班员梅珠的焦急的神情。

“指令长，请速来控制台，有情况。”

何剑急忙来到前舱控制台，见江雪、梅珠和郑泰、祖辰正聚在一起，紧张地议论着。

原来，此时，“探索9号”飞船正穿越大熊座星云，突然陷入了一片凶猛流动的小行星带内。按照已经掌握的星际图，这条路线应该是安全的，并没有什么小行星带，因此他们发现情况时，已经来不及规避了。

舷窗外，是越来越近的浩浩荡荡的陨石流。何剑注视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小行星，判断说：“这片小行星的形成，我推断是一颗较大星体爆炸造成的。”

“我同意，”郑泰也点头说，“现在我们正处于大熊星系第21号行星的3号行星和5号行星之间。从碎片所处的位置及爆炸的强烈程度来看，应该是4号行星的一次完全毁灭。”

“这真是奇怪，”梅珠道，“刚刚电脑对陨石进行了一次成分分析，说明是一次威力强大的热核爆炸。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4号星发生了这样的爆炸呢？”

何剑不由一阵颤栗，他又想起了父亲的嘱托——那个埋藏在内心世界的秘密。

4号星的大爆炸，是否印证了这个秘密的正确性呢?

何剑无暇多想，下令把飞船由自动控制转成人工控制。他们沉着地驾驶着飞船在滚滚而来的小陨石的间隙中穿行，飞船犹如咆哮奔腾的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会有灭顶之灾。

这时，一颗不规则的小陨石突然从斜刺里猛地撞来，不偏不倚，正好刮着了“探索9号”的尾翼，一阵剧烈的摩擦，使得飞船猛的一抖，冒出一阵火花，这是飞船护罩在发挥保护作用。但是，这个摩擦力度是如此巨大，能量的冲击以至于使这艘炮弹形飞船竟在空中旋转不休，差一点儿和另外一个长方形的大陨石正面相撞。

何剑、郑泰、江雪等人都感到阵阵头晕目眩，辨不清东西南北，要不是有安全带紧紧地扣在身上，早就摔得头破血流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危险，全体人员临危不乱，凭借多年的飞行技术和经验，借着飞船的旋转力，避开了与小行星的正面冲击，将飞船稳稳地停靠在了凹地上。

这是一次相当干净利索的降落!大家都庆幸地松了一大口气。

这是一个长约2000 米、宽约70米的凹地，飞船在此处，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然而，他们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飞船的3个尾翼被刮掉了2个，这意味着飞船的平衡系统损坏了。如果没有尾翼，就等于飞船失去了平衡，而失去平衡的飞船是无法起飞的。

“必须马上抢修!”何剑当机立断。

祖辰、江雪他们都争着要去，大伙儿商量了一下，决定祖辰和两个女孩留下操控飞船，何剑、郑泰和智能机器人阿汉出舱抢修。

“我想我不能，”郑泰嗫嚅道，“我理论精通，但是操作能力较差，会误事的。”

“正因为如此，这才是一次绝好的锻炼机会，”江雪道，“再说他们也都没干过，所以才派机器人阿汉去指导你们，你们照他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郑泰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摇摇头，有些神经质地叫道：“不!我不去。”

“这就奇怪了，”祖辰疑惑地说，“平时你的实际操作技术还可以嘛，怎么现在变得谦虚起来了？”

“他怕死!”

江雪生气了，她对郑泰的懦弱性格早就反感，曾经在父母面前直言不讳，反对把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可是母亲喜欢他，认为郑泰头脑聪慧，有才能，是块指令长的料儿。

江雪私下告诫父母说，当指令长必须具备坚强不屈的意志和勇敢无畏的品格，郑泰是个博学的年轻人，但他欠缺的是领导者的素质。后来母亲先父亲而去，沉着冷静、无所畏惧的的何剑才被选为接班人——“探索9号”的指令长。

“郑泰，你不用怕，”梅珠走过来摸着郑泰的肩，轻声说，“要相信自己，一定行的！你会用行动证明你的价值——你是一个合格的大副！”

望着小姑娘充满希望的目光，郑泰的心不禁颤抖了。

按照他的本意，他是一万个也不愿意出去冒险的，他生来就讨厌有风险的事情，或许他的遗传基因里就没有这种细胞。但是他知道，梅珠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他能有极大的勇气来完成任务。他不能，也不愿伤她的心。

万般无奈之下，他穿上太空衣，和何剑、阿汉带着两扇新的尾翼，“游”出了座舱，沿着船身向尾部走去。

由于太空里没有空气，阻力几乎为零，因此只要很小的一股气流，就能使人漂浮很长一段距离，因而被戏称为“宇宙游泳”。远远望去，3个人手脚齐动，真如同在大海里游泳一般。太空服上喷出的一小股微气流将他们很快推到了尾翼旁。他们身后都拖着一根长长的绳 全带，小行星虽然有一定的引力，但并不强，束安全带的目的就是怕人被宇宙风吹走，有情况时可及时回收。

在机器人阿汉的提示下，何剑和郑泰把损坏的尾翼拆掉，再换上新的。尾翼是用最新工艺制造的——这种钛合金尾翼像中国的扇子那样可折叠，用时可以展开。

焊接工作由阿汉完成，这个体积小巧的智能机器人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90亿倍的离子流，不到10分钟，就把一扇巨大的尾翼安装成功了。

正当他们准备安装另外一扇尾翼时，祖辰向他们发出了紧急信号：飞船中心电脑在计算附近小行星运转轨迹参数时，侦测出飞船所在的小行星即将在7分钟内，与旁边的一颗不规则的三角形小陨石运转轨道交叉。也就是说，两颗小行星在7分钟内相撞。

江雪也警告说，飞船必须在7分钟内离开这个小行星，所以要他们马上返回船舱。

何剑意识到，如果现在返回飞船，飞船的尾翼只有两个，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能够起飞，但是危险也较大，因为平衡系统没有足够的硬件支持，飞船在飞行中仍然有翻滚倾覆的危险。

“我们不撤!”何剑斩钉截铁地回复说，“你们先慢慢起飞，我们会在飞行中安上最后一个尾翼，然后再撤也不晚。”

郑泰闻言，不禁面如死灰。他知道，在飞行状态下的飞船外层工作，危险极大。他们首先必须固定好身体，不致失去重心，左摇右晃，甚至飘离飞船。在飞行状态下，那根安全带的安全系数将大大降低，搞不好有折断的可能。即便他们完成了任务，能否平安地返回船舱，也是个未知数。

“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走，”郑泰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不然就回不去了！”何剑愤怒地说：“拿出点儿男子汉的勇气来，安不上新的尾翼，飞船就不能安全飞行，回去又管什么用?快装!”

飞船启动了，以最低速缓缓地离开了小行星凹地，向漆黑无尽的虚空飞去。无论是船内还是船外，人们都捏了一把汗。

太空服发挥了有效的作用：背上伸出的钩子牢牢套住了飞船外壳上的突出装置，使何剑他们能够稳定住身体，而机器人阿汉就用不着那么费事了，它有一种特殊的吸盘装置，可把自己牢牢地吸附在飞船上。

由于飞船是在飞行状态下，所以工作进展不快。6分钟后，当他们正把最后一扇尾翼安装到一半的时候，在宇航员们眼前却出现了一幅可怕而壮烈的图画：那颗三角形的小陨石和原来飞船停靠的小行星撞在了一起，喷射出一团炫目的高热强光球，刹那间整个虚空亮如白昼。

“轰 ——!”

随着一声太空级爆炸的巨响，三角形陨石化作无数带火的碎屑，激射开来，高热冲击波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四外狂冲。毗邻爆炸源的两颗小陨石立时粉碎，使冲击波的范围急剧扩大。

“快收他们回舱！”

祖辰狂叫一声，向舱外的何剑等人喊道：“指令长，你们怎么样？赶快松开固定设备回收！”

“我们没有受到伤害，没有受到伤害！”祖辰的耳边响起了何剑的声音，“现在我们处于护罩的力场保护层之内，不能回收，不然可能飘出力场，那就危险了，你们现在赶紧稳往平衡，要快！”

在来不及做任何防备的情势下，“探索9号”发生了惊心动魄的猛烈震动——在10秒内，它就被冲击波击中，像断线风筝般滚翻不休。

“探索9号”随着高热冲击波不受控制地翻滚了10多公里，终于又稳定下来，祖辰通过电脑检查了飞船的各部分，结果一切正常。

这时，他们接收到了机器人阿汉发来的一组信号:

指令长何剑与郑泰在风暴中失踪，下落不明。

祖辰、江雪和梅珠简直惊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指令长和郑泰，一个是主心骨，一个是智囊，在这次宇宙探险中他们的作用无可替代，决不能失去这两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失去了他们，今后的航行将寸步难行!

通过电子摄像机的扫描，他们发现舱外飘舞着两根长长的安全带，而他们的主人却不见了踪影，只有机器人阿汉在盲目地东张西望。

“我们该怎么办？”梅珠显得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别慌!一定要找到他们。”祖辰坚定地说。

江雪向电脑输入了一串指令，命令机器人阿汉打开搜寻装置，开始寻找失踪的何剑和郑泰。

此时由于高热风暴的爆发，使无线电信号受到了干扰，江雪再发出什么样的信号都无济于事。

“指令长，你们在哪儿？”梅珠带着哭腔，对着通讯器大叫起来。

“我们返回去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江雪抿着嘴，眼圈发红了，一行热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探索9号”缓缓掉头，又飞回凶险莫测的小行星带里。

祖辰、江雪和梅珠的心中像压上了千斤巨石，在这茫茫陨星之中寻找失踪的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使人感到心寒。

但是，他们3人决心已下：就是大海里捞针，也要把他们“捞”上来!

指令长何剑和大副郑泰并没有死去。

在这场风暴的冲击下，“探索9号”在翻滚中拉断了安全带，何剑和郑泰似断了线的风筝离开了飞船的尾翼，太空服的良好性能保护着他们不受宇宙射线的侵袭，但是不能帮助他们返回飞船了。

在安全带被扯断之后，何剑急中生智，一把抓住了郑泰，两个人一起翻滚着。指令长的头盔中响起了郑泰无休无止的叫喊声。

“我们完了，彻底完了!”在离子流的干扰下，郑泰的声音就像是老太太的嘶叫，显得那样歇斯底里。

在他们翻滚漂泊之中，发现在正前方有一块马铃薯状的陨石，正缓缓向他们移过来。何剑环顾了一下四周，“快!向那块陨石靠过去。”

这时，由于小行星相撞引起的冲击波已经平息，他们打开太空服上的喷气装置，很快就飞到了那块“马铃薯”的上方，然后顺着陨石运转的方向降落在陨石的表面上。

这是一个表面凹凸不平的陨星，成分大约是铁和镍。何剑和郑泰恰好降落在陨星表面的一个大坑处。

郑泰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心有余悸地低声说：“指令长，祖辰他可能永远不会找到我们了。”

何剑没有吱声，他坐在地上，一手支柱下巴，软软地注视着远方。

这个突然的事变，也使何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了。

现在，他和郑泰只能面临着两种结局：一是祖辰他们能够及时找到这里，死里逃生；一是祖辰他们根本无法找到，这里便成为自己的一座永恒的墓地。

何剑不禁想到了在华光星北极点的地洞里看到的一幕，同时也想到了赵远志和王一曼的结局。死亡，恐怕是宇航员航行中的头号大敌。

“亲爱的父亲，看来我已经无法完成您交给的任务了。”何剑心里不由感到万分沉重。他并不是那种过分关爱个人性命的人，而是因为不能完成神秘的使命而深感惋惜。

“可是，要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转危为安，让祖辰他们找到这里呢？”何剑问着自己。

忽然，何剑的头盔的耳机里响起了呜咽之声。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郑泰坐在那里哭鼻子。

“郑泰，你不用焦急，”何剑安慰他说，“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脱离险境，大家都说你是‘智囊’，关键时刻可不能垮掉哇!”

“能有什么办法呢？”郑泰喃喃自语。

“你看，”何剑用激光枪的金属管敲了敲旁边的岩石，“这块陨石上的成分是铁和镍，如果我们给它加点氧，会出现什么结果？”你是说，用高能激光向这块陨石射击？”

“对，这样就能使陨石燃烧起来，发出信号。”

郑泰摇了摇头，“这太危险，我们会被烧着。”

“你吓昏了头呀，”何剑笑道，“我们激光枪的能量还不足以使整块陨石燃烧熔化。”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先用激光枪削掉一小块岩石，然后慢慢地照射它，一直等到它彻底熔化为止。如果这一小块岩石能够熔化，那就证明高能激光对陨石有穿透作用，我们就可以在这块陨石的中心部位打个洞，然后安放一颗中子手雷。”

“你疯啦？”郑泰跳起来，“这种解体性的完全爆炸，会把我们炸个尸骨不留!”

“郑泰，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坐着等死，二是引爆陨星，向飞船发出信号，让祖辰他们找到我们。我认为，为了争取活下来，冒些险是值得的。”

“中子手雷的波速是每秒10万千米，我们根本无法逃脱。”郑泰嗫嚅道。

“我早就想好了，”何剑望了伙伴一眼，坚定地说，“咱们两人中间，只能有一人活下来。郑泰，你打开飞行装置，离开这块陨石，我留下来引爆中子手雷。”

“指令长，你——”郑泰被深深地触动了，眼睛里闪动着泪花，“指令长，‘探索号’不能没有你!我留下来引爆中子手雷。”

“别争了！”

何剑用力挥了挥手，说：“你一定要带着祖辰他们飞向哈玛星，不要半途而废，这就是我的最大愿望。”

郑泰点点头，热泪不禁滚滚而下。想起往事，郑泰感到十分后悔。此时，郑泰觉得何剑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在危急关头能够舍身相救，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和坚韧的意志呀!如果没有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那是不可能做到的!让何剑一人去死，自己却首先逃脱，良心上无论怎样也是说不过去的!

“指令长，我有一个主意。”郑泰突然感到心里一亮，“我们没有必要在陨星上钻洞，把中子手雷放到洞中引爆，这样效果虽佳，但是付出的代价大大。我们不妨飞离陨星，把中子手雷放到其表面引爆，会激起高热态气流，同样能够达到发出信号的目的。”

何剑也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目前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两个人二话不说，手拉手腾空而起，打开飞行装置，强劲的喷气流推动他们前飞。他们绕过陨星的一侧，在即将转到另一侧时，何剑在3秒内将一颗鸭蛋形的中子手雷抛到了星石的表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炫目的强光闪过，中子手雷爆炸了，四周的岩石被崩破碎裂。伴随着地动山摇的轰鸣声，地表裂开了纵横交错的缝隙，中子冲击波对陨星产生了化合反应，火红的岩浆喷泉般地喷射出来，高达10多米，宛如满天盛开的“礼花”。

两块剥落的巨石由洞穴本体上崩飞开来，由于摩擦和吸收了中子能的高热，变成了两团火球，流星般地投一向漆黑的夜空，惊心动魄。

何剑和郑泰早就躲到了陨星的另一侧，被这壮美的场景吸引住了，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

“祖辰，左15度方向，好像有闪光。”正当 “探索9号”飞船苦苦地寻找失落的何剑和郑泰时，梅珠通过光谱仪发现了小行星区的异常现象，祖辰和江雪的眼睛登时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飞船迅速调整了角度和飞行坐标，直向何剑他们引爆中子手雷的区域疾进。

“我敢肯定，这是指令长他们发出的信号。”江雪欣慰地说。她的心像小鹿般乱撞起来。

“稳速!调整程序参数点零八。”祖辰道。

“发现目标!”

梅珠用手指着屏幕，快活地叫起来。电子屏幕上，何剑和郑泰那矫健的身姿浮现在眼前。

祖辰沉着地说：“他们正从右舷向我们飞来，降至最低速，确定方位坐标!”

飞船缓缓地减为慢速，最后逐渐停滞不动，仿佛凝固在虚空中的雕像一般。

紧接着，飞船的小型舱门无声地启开了，机器人阿汉掠出舱外，分别用两支长长的救生绳钩，十分准确地钩住了飞向太空船的何剑和郑泰的身体。这种绳钩不是一般的金属钩，而是用 “塑料钢”制成，既具有塑料的柔软性，又具有钢的坚韧性。这是人类在太空基地中制造出来的产品。

绳钩逐渐收紧，不一会儿就把何剑和郑泰拉到了舱门口。梅珠和江雪一阵风似地跑过来，拥抱着劫后重逢的伙伴，久久地不愿松手。

何剑和郑泰的心情也十分激动。他们能为自己终于活着回来感到万分庆幸，也为伙伴们对自己的一片赤诚而热泪盈眶。

梅珠哽咽着说：“指令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不会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何剑打趣地说，“我还没有完成飞到哈玛星的使命，上天也不会提前叫我去报到的。”

祖辰笑道：“唉!你不知道，当时我和江雪、梅珠差点儿急病了!要不是我们自控能力强，精神早就崩溃了。当时在头脑中有一个强烈的信念:那就是肯定能找到你们。果然，事实也是如此，难道这是神灵给我们的启示？”

“哎，我说，你就别再装神弄鬼了行不行，”郑泰好像魂魄还了阳，说话又盛气凌人了，“要不是我灵机一动，想出了用中子手雷引爆陨石的主意，咱们恐怕只能是来世相见了。”

何剑也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他拍了拍祖辰的肩膀，坐到了操作台前，说道：“我看，还是抓紧把最后一扇尾翼安装好，确保飞行安全，然后我们就该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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