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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存的意义

袁立听到古拉加斯的问题，心中一阵恍惚。

“是啊，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呢？”袁立开始思考这个人类诞生以来经常会困惑的哲学问题。

“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了，赌上自己未来和荣誉的任务，就毁在了我的手上。”回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豪言壮志，内心一阵苦笑。

“不那么做的话，你会死的哦。”一个念头在心中出现，只是这一瞬，就再也挪不开了。

“你只是想要活下去，活下去有错么？”内心中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打架，象征着理想的那一方在痛斥着理想破碎的现实，而象征现实的那一方，只是冷静地阐述着简单的事实。

“如果你不那么做，你会死的。”袁立微微扶额，熟悉的头疼再次袭来，但这份痛苦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让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活下去，我要生存下去！”心中下定决心，一阵海风猛地吹过，轻轻掀起兜帽下隐藏的脸庞，惨白的面容下没有一丝血色，只是那双眼睛不再充斥着茫然，瞳孔之中饱含着强烈的渴望。

“我叫做袁立，反应过激了，非常抱歉。”袁立带着歉意朝古拉加斯微微颔首，黑色斗篷包裹的身躯挺得笔直。

古拉加斯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远处的太阳已经升至半空，阳光照耀之下，袁立惨白的面孔仿佛平添了几分血色。

“什么嘛，这不是挺像个人的嘛。”古拉加斯暗暗苦笑，心中想着这个人原来还会说话和道歉的呀。

“本来看你这副失落的样子，想要拿瓶啤酒和你一起喝，但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古拉加斯指了指地上的黄色泡沫，眼中难以掩藏的失落。

“那可是我特意放在冰块里冷冻了三天三夜的拉莫斯啤酒啊，喝上一口就能让人忘记出海的疲惫，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听着古拉加斯触及真情的话语，袁立无奈地赔笑，毕竟是自己辜负了对方的好意。

“看来这顿酒是喝不成了，但小哥你感觉应该是没事了吧，港口这边最近自杀的人越来越多了，真让人担忧呐。”古拉加斯略带伤感地说着，不经意就透露了自己主动找上袁立的动机。

或许他只是不想让悲剧再一次发生吧。

“看来真是一个淳朴的好人呢。”袁立心中暗暗做了判断。

“改天一起喝酒吧，我请你。”袁立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承诺，就算自己曾经背弃了赌上荣誉的誓言，他也想稍微回馈下，普通人偶尔给予的善意。

听到这话的古拉加斯微微一愣，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未曾修理地胡须此时也显得格外耀眼。

“那我就等着你这顿酒了哟，话先放在这，我可是这片港口里去年的拉莫斯啤酒大赛冠军哦！想请我喝酒的人可是要大出血的哦！”古拉加斯炫耀般地讲述着自己去年夺冠的经历，熠熠生辉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喝酒强烈的热爱。

“真不像五十多岁的人呐，倒像是三十多岁的热心大叔。”袁立默默感叹自己初次来到诺城的见闻，或许这次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不过应该是个不错的好心人吧。”袁立终于绽放了自己到达诺城首次的笑容，不过就是有些难看罢了，但谁又在乎呢。

“我叫古拉加斯，是艾尔港口的渔民，小兄弟怎么称呼？”古拉加斯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的笑容，也爽朗地笑了起来。

“名字不重要，不过，叫我袁立吧。”袁立浅浅一笑，随后伸出了手。

“我会记着约定的，改日再会。”

古拉加斯微微一愣，随后便想通了，两只手在黎明的余晖下紧紧相握，还夹杂着海风咸咸的气息。

漫步在艾尔港口空旷的街道上，袁立仔细地观察着港口居民的生活情况，心中默记下来，在未知神秘的城市闯荡，多留点心眼，命才能长久一些。

早晨的时候有二十三艘小型渔船出发，随船渔民二十五人，从穿着的麻布衣服判断，应该是艾尔街上的底层居民；同时还有一艘中型渔船出发，船员十二名，穿着的衣物要比普通渔民光鲜不少，不像是捕鱼为生的，让人有些在意。

从出港的规模来看，这里无疑是诺丁维格一个小型且落后的小港口，渔民的船只也大多破旧不堪，打着许多的补丁，估计也只能在近海捕捞，勉强维持生计。

袁立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想要在诺城站稳脚跟，首先得找一个容身之所，至少得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可是这座港口的工作机会一眼就能望到头，而且还是自己尤其不擅长的体力劳作。

“从头再来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呐。”正当袁立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之时，不远处的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说，你们家这个月的保证金已经拖了好几天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在一个破旧的木屋门口，一个身材瘦削，脸部修长，双眼细长的男人堵住了一个怀孕女子的去路，一只手粗暴地拉开了看上去不堪一击的木门，另一只手狠狠地抵在了门框之上，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威胁之色。

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被这阵喧闹吸引了过来，但都畏缩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生怕引火上身。

怀孕女子无助地望向街坊邻居的方向，回应她的却只有一双双畏惧之中夹杂着漠然的眼神。

此时，女子的眼中渐渐丧失了希望，委屈地看向眼前穷凶极恶地男人，右手颤抖地捂着隆起的腹部，恐惧地闭上了眼。

男人一记重拳击打在门框之上，“咚”的一声巨响刺入女人的耳中，房屋仿佛顷刻就要崩塌，正如她现在的处境一般。

“你应该不希望你的男人和孩子出事吧？”男人一脸奸笑地盯着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随后双眼又瞥向了港口出海的方向。

这番威胁如同打蛇七寸一般，女子瞬间崩溃了，不顾身孕跪倒在男子面前，双手紧抱着男子右腿。

“不要……不要啊！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动我男人，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吧！”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男人见到这幅景象反而越发猖狂起来，发出了恶魔般的狂笑。

“可是你们家迟迟不交钱，我真的很难办呐，你说我要怎么和上头交差呢？”男人嘴上说着为难，一双猥琐的细目却时刻打量着女子的身体，心中已经有了不善的**。

“明天……明天我男人要出趟远门，他不在家。”女子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脸色煞白，紧紧咬着下唇，让人心生怜悯。

“……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男子欺负怀孕女子的行为激起了街坊邻居的不满，其中有人也轻声抱怨着。

男人心中暗喜，想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女子屈服，不禁喜上眉梢，但听到周围人们的窃窃私语，瞬间又换了一副暴戾之色。

“这么喜欢看热闹是吧，还不快滚回去！赶紧把这个月的保证金准备好，不然就……”男子正欲发作一番，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在自己的脖颈处蔓延，这令他不由心头一紧，连忙回过身来寻找目光的起点。

男子回身的刹那间，只觉得自身如同身陷极冷的冰窟之中，让他不禁瞪大细目去搜寻恐怖气场的起源，只见一个黑袍人正死死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肃杀之气。

男子虽然内心有些慌乱，但长期趾高气昂的表现不由增添了几分虚幻的底气，双手叉腰，嚣张地朝着袁立走去，嘴上叫嚣着：“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臭狗，敢这样盯着老子，你再看一眼试试？”

怀孕女子难以置信地看向袁立所在的位置，眼神中稍稍流露出一丝欣慰，但转瞬便转为了担忧，同时也对这个神秘黑袍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我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下酒，你知道么？那味道可太美妙了！”男子步步逼近袁立，威胁的言辞接踵而至，还差几步的距离，自己就可以好好教训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毛头小子了，但当他看清袁立面向自己的姿态时，前进的脚步不由停止了。

袁立的右手在斗篷内摸索着，左手摸向腰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咽喉的方向，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围观的群众们都不敢出声，谁都害怕接下来发生的冲突会激起怎样的狂风骤雨。

“大意了，这不是普通人的感觉，这小子是杀手来的！”男子心中顿生悔恨之意，右手正下意识地往后腰间摸去，但眼瞧袁立右手朝外掏出的动作趋势，竟吓得不敢动弹。

过去的画面在袁立脑海中一瞬而过，那是自己拼命试图去封锁的记忆，但眼前的场景，不禁让自己回想起那惨痛的遭遇，不得不去感受那份钻心的痛苦与折磨。

“您夫人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加上这段时间长期处于精神压抑的状态，您一定要冷静，孩子已经没了，夫人能否苏醒也是未知数…”

过去的话语钻入袁立的脑海之中，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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