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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选人

“咱们村除去老弱病残，十六岁以上的中壮年劳动力是一百一十人，所以我决定组成一只三十人的队伍进山！”

“三十人？村长，为何不多去几个，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老村长皱了皱眉说道：“灾乱之年，可怕的不是天灾，而是人心呐，若是咱们的壮年都去了双龙山，万一有山贼土匪来村里抢掠怎么办？只剩一村的老弱妇孺，岂不是任人宰割。我听说外地有些地方已经乱了，全是饿红了眼，到处抢吃的，所以留在家里的，你们肩膀上的担子不比进山的人轻！”

“再者，进山体力消耗极大，需要顿顿饱食才有力气捕猎，而咱们的粮食不多了，不够支持太多的人进山狩猎！”

如果是这样，那派谁去呢，大家又陷入了议论当中。

“都别瞎叨叨了，全听村长的，村长，您就直接点名吧，大家伙谁被点到都不会皱下眉头的。”

“是啊，村长，你点吧！”

老村长笑了笑，连忙摆手说道：“独断专行，有失公允，还是抓阄吧”，老村长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布袋子。

“这里面是我先前准备好的纸团，你们一个个来抽，谁的纸团上写着‘一’，就是抽中了，空白的则是没有抽中，并且总共只有三十个纸团上写着‘一’，明白了？”

“村长，我第一个抽！”

站得最近的李长安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抽，却被老村长推开了。

“未满十六岁者，家中只剩老人或者小孩者，成亲尚未有子者，都不在此次人选之列！各家各户我都知根知底，谁也别想蒙混过关！”

老村长可谓是用心良苦，面面俱到，众人不得不服。

“村长，我就差几个月就满十六了，算我一个吧！”李长安说完还想伸手去抽，老村长又躲开了。

“你没听我说吗，不满十六岁者不可，其他人上来抽吧！”

王氏连忙尴尬的将李长安拉到了一旁，李长安却是有些生气，背对着母亲。王氏见状，却是十分无奈，只能暗暗叹息。

“长安哥哥，你娘也是担心你，你别生气了！”

雀儿走到李长安身边，轻声劝慰道。

李长安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可他们母子一直受村里人多年照顾，在这危急时刻，自己怎么能不出一份力呢。但他哪知道她的母亲心里有多为难，母子二人从未分开过，王氏实在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冒险。

“狗日的，谁让你先抓的？”

就在李长安站在一处生闷气的时候，场上却闹了起来。

原来是董家兄弟，董老大和董老二抢着抽，虽然两人均未成亲，但家中有双亲需要人照顾，因此兄弟二人竟然争执了起来。

董老二抢先一步抽中了，却被董老大直接踹翻在地，将他手中的纸团又抢了过来。口中骂道：“兔崽子，懂不懂尊老爱幼，大哥还没抽，你敢先抽！”

董老二自然也不甘示弱，站起来直接将董老大抱了个狗吃屎，两人为了抢个纸团都把对方打个鼻青脸肿，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在抢什么好东西呢。

老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直接给二人各打了一拐棍。

“既然是董老二先抽到的，就给老二，董老大你就留在家里！”

董老大无可奈何，村长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啊，只能悻悻地将纸团还给了老二，谁知他竟乘这老村长不注意，一口将纸团吞进了肚子里。

此例一开，顿时乱了，大家都开始争抢起来。

村长年纪大了，哪里经得住这群人的哄抢，手臂一酸，布袋子竟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纸团都露了出来。

这下不是抓阄了，成了抢阄了，一时间场上叫骂连天，手脚并用，犹如一群野蛮人。

老村长直接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此刻他的威严似乎也失去了作用。

牛铁柱挨了三拳四脚，甚至还被哪个龟孙往裤裆里抓了一把，疼得他脸都绿了，最终也没能靠近那个布袋子，怎奈他运气好，在地上捡了一个纸团，打开一看，竟然是个‘一’，当即大吼一声表明身份，然后学着董老大把纸团吞进了肚子里。

“好小子，你就在家好好照看村子，待俺进山抓头熊给你吃！”

牛铁柱走到李长安面前，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拍着李长安的肩膀安慰道。只是眼神却是不自觉地看向了李长安的母亲王氏，王氏连忙转了过去，脸上升起了一丝红晕。

牛铁柱光棍一个，先前家里还有一个妹妹需要照顾，去年已经嫁人，而他自己却对李长安的母亲王氏有意，之前李长安还小的时候，牛铁柱没少帮他们母子俩，所以他和李长安家走得也是相当近。

“牛大哥，你没事吧！”

李长安撇了撇嘴说道。

“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你就乖乖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话间，场上之人也终于停了下来，经过一番‘血拼’，三十人的捕猎队伍终于定了下来。

“你们这群人呐，粗鲁！”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示意抽中之人站成一队，好让他记下来。

李长安见状，立马又跑了上去，他拉着村长的手臂说道：“村长爷爷，你就让我去吧，我力气大，去了准有用！”

老村长转过去瞄了一眼王氏。

平心而论，李长安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无论是身高还是力气都早已和成年人不相上下，并且脑袋活主意多，去了定能帮上忙，可王氏的态度明摆着不想孩子去。只是王氏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毕竟柳家村对她母子二人有再造之恩。

“好了，长安，你也别为难村长了，这样，你能把我撂倒，就让你去，如何！”

牛铁柱自信满满的上前说道，他心里向着王氏，爱屋及乌，自然也希望李长安留下来，不要去冒这个险。

“你说话算数吗？”

“算数，就这样定了！你要是撂不倒你牛大哥，就别再闹了，跟你娘回去！”老村长抢着回应道。

“长安他娘，这样可以吗？”

都到了这个份上，许多人都看着王氏，王氏又如何拒绝，只能硬着脸皮笑道：“既然村长说了，那就按村长说的，你小子一会要是输给牛叔，可不准哭鼻子！”

“放心吧，长安他娘，我手中有数，不会弄疼他的！”

牛铁柱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外衣给脱了，露出一身的肌肉，不愧是庄稼汉子，身体结实得像头牛似的，大家都觉得这场比武结果很清楚，尽管李长安确实比同龄人厉害许多，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身体还没发育好，怎么可能是这个老油条的对手。

大家都自觉地站到一边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上二人。

长安的母亲则是有些紧张不安，此刻她只希望牛铁柱能够让儿子知难而退！

牛铁柱不停地伸腰拉腿，全身骨头咯咯作响，做出一副吓人的姿势。

李长安见了，淡定笑道：“牛大哥，你吓不倒我！”

“是嘛，那就让我来试试你小子毛长齐了没有！”

说完，牛铁柱张开双手，犹如狮子一般扑向了李长安，他想一把抱住李长安，让他挣脱不了从而投降。在他看来只要他抱住李长安，这场决斗也就结束了。

不过李长安就像早就料到牛铁柱的意图似的，他先是站着一动不动，等牛铁柱扑到眼前之时，他突然一闪，并且乘机一脚踢在了牛铁柱的左腿之上，牛铁柱只觉得被电击了一般，小腿肌肉疼的差点抽筋。

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丝汗珠，心里大为惊讶。

“好小子，脚劲不小啊！”

“哼！让你小瞧人！”

牛铁柱脸色一沉，收起了轻视之心，这要是输给一个毛头小子，那不丢人丢大了。

“看招”，只见牛铁柱用力在地上蹬了几下，随即右手抱拳，左手成掌，侧着身子攻向了李长安。

牛铁柱和村里其他壮汉不一样，他和张大山曾经闯荡过江湖，有些见识，而且还学了一些功夫。

所以当他摆开架势开始认真对待时，大家立马感受到了一名‘武林高手’的风姿，纷纷为其称赞，不愧是柳家村的领头人物，确实有本事。

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对面的李长安不但接住了牛铁柱的拳脚，并且还和他有来有往打了数个回合，两个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将，一度陷入了焦灼之中，打的十分精彩，惹得众人一阵欢呼。

“长安哥哥，加油！”

雀儿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小孩子们都在为李长安鼓掌加油。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了武？谁教的？”李长安的母亲却是皱起了眉头。

“长安这孩子果然与众不同！”老村长也是一边点着头，一边捋了捋长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身在其中的牛铁柱却是暗暗叫苦，他做梦也没想到李长安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不光如此，他从李长安的出招中已经能感觉得到他似乎还没有使出自己的真本事，而牛铁柱已经拼尽了全力，身上更是汗流浃背，他确定只要李长安稍微再狠一点，自己立马就会败下阵来。

就在牛铁柱暗思如何下台之际，李长安突然大叫道：“牛大哥，小心了！”

“你小子说什么！”

还没等牛铁柱反应过来，李长安一拳砸了过去，牛铁柱无法躲闪，却又不敢以拳相迎，只能抬起双臂挡在胸口前，李长安一拳击在其右臂之上，牛铁柱立马尝到了这拳的力道之大，比之刚才增强了一倍都不止。

牛铁柱更是直接被这一拳打得连退十几步，幸亏他抗揍，不然早就倒下了。

“一拳之力，恐怖如斯”，牛铁柱向来以力气大自居，想不到竟然被李长安硬生生地以力压制着。

“怎么样，牛大哥，我这拳如何？”

看着牛铁柱的双臂微微颤抖，李长安知道自己刚才那拳有点重，便停止了继续进攻。

“别打了，我同意我儿李长安和大家一同前往！”

王氏突然站上前喊道，他知道牛铁柱的脾气，直接上前一把扶着牛铁柱的手臂，牛铁柱刚才都有些蒙了，正不知道如何继续，突然被一只温柔的手扶着，转头一看竟是王氏，胸中火气立马消了几分。

“长安，你小子长大了，不错，哈哈！”

其他人见状则是一起鼓起了掌，掌声如雷，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虽然李长安并没有将牛铁柱撂倒，但是他刚才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不输牛铁柱。

“好，加上李长安，一共三十一人，今晚回去准备，明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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