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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事变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功夫，还没见高梦雨回来。

“春花，去对面寻寻堂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

宁耀放下茶碗，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得皱眉。将快要走远的丫鬟叫了回来。

“你们有没有听见外面有叫声？”

宁娇微微蹙眉，难道是有什么世家子弟在外面闹事？

宁言好像也听到了点动静，“无情，去看看什么情况。”

跟在宁言身边的小少年赶紧下楼看情况，很快就跑了回来，有些着急地说道：“殿下，奴才看到城门口的方向，有兵马的踪迹，还有很浓的血腥味。不少百姓都往这边跑来了。”

宁娇暗道不妙，她这两天经常看娘亲和爹爹往宫里跑，某天回来嘴里还不停的在嘟囔着什么，说着太子什么的。

她那时还以为是在说阿言，可现在看来是和城门口的暴乱有关。

起身站到窗口能望得着的位置，看到了一面不是很熟悉的旗子。跟着高绅淮学了好几年的书，历史自然也是是懂了点，也知道了前朝的一些事。

也巧，那面旗子，就是前朝死去的太子贞的战旗。

“不好，前朝太子党的余孽死灰复燃了。”

“什么！”

宁耀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说前朝那些余孽都灭的差不多了，怎么还有。

“顾不及这么多了，今日此举想来宫里还不知情，不然早就有所措施了。方寸，你轻功好，拿着阿言的令牌去宫里找皇舅舅，告诉他情况。”宁娇颤抖着身子站在窗口，看着远处乌泱泱的人群，心里就是一阵恶心。

“娇娇……”宁耀看出宁娇的不适，此事发生突然，娇娇居然还如此镇定。若娇娇是男儿，那可比那些什么赵家儿，李家孙儿好了不知道多少。

“哥哥，娇娇没事。”而后对着其他人道：“刘方，拿着我的令牌去对面找赵小将军，他手里估计还有点人手能帮忙。”

“刘圆，你拿着我的手牌去通知各部，御敌！”宁耀拍拍宁娇的肩膀，这种时候，宁家儿郎可不能指望着女儿家出风头。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兵力快速聚集了过来。外面一时间刀光剑影。宁娇还坐在茶馆里，宁言慌张的坐在她边上不知所措。楼下一群百姓失魂落魄的，门口好些人守着，生怕下一秒有敌人冲进来。

楼上除了宁娇和宁言，只剩下宁娇的两个小侍女，还有无情在。宁耀早在第一批支援来的时候，就挥刀跑了出去。

“姐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阿言保护你。”

宁娇失笑，还说保护呢，自己都还在发抖。

“姐姐当相信，我们都不怕，很快就会结束的。”

“赵老将军回来了！”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骚动。

宁娇蹙眉不语，镇北将军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远在塞北，怎么会突然回来。

“姐姐，我们要出去看看吗？”宁言问道。

“不用，等哥哥来接我们就好。”

终于在天快要暗的时候，传来了捷报。

宁耀着急跑过来接人，身上带血的衣衫还没来得及换，吓到了好些茶馆里的百姓。

“呵，真是胆小。”宁耀带着宁娇和宁言往外走，嘴里还在吐槽着。

宁娇汗颜，坐在马车里，帮着宁耀擦拭脸颊。

“哥哥今日出门的时候，是一袭白衣，现在倒好成了红衣裳了。脸上还有好些血渍没擦干净，那些平头百姓一辈子没见过什么血腥，当然会怕喽。”

宁耀撇了撇嘴，“那我也没见你和阿言多怕啊。”

“因为你是娇娇的哥哥啊。”

宁言缩在角落里，看着满身是血的宁耀，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才道：“哥哥不会怕吗？要是受伤了可怎么是好。”

“当然会怕，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会怕。”宁耀道，“今日我出第一刀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可我不能退回去，你和娇娇还在等着，我是哥哥，当然要保护好你们。”

宁言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看着此刻满是血迹的宁耀，再也没了一开始的抵触，“哥哥说的是，从今以后我要好好习武，以后保护哥哥姐姐，还有大家。”

马车开到半路，宁娇才想起来，高梦雨和赵熙礼不知道怎么样了。

“哥哥，小赵将军怎么样了？”宁娇问道。

宁耀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肩膀，刚才杀敌的时候，力气用太猛了，现在开始疼了。

“赵熙礼倒是没事没事，就是梦雨堂妹……”

“高梦雨怎么了？”

“本来好像是没什么事，结果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没死透的小兵，帮赵熙礼挡了一刀。现在送宫里去了，估计现在太医院的老太医们正围着呢。”

宁娇：“很危险吗？”

“也不是，刺的是肩膀，估计问题不是很大。”

宁娇一行人赶回宫里，到勤政殿的时候，好些人都在等着呢。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宁言见礼道。

宁耀和宁娇也跟着见礼：“拜见皇舅舅，皇舅母。”

宁世朝早就等着人了，赶紧叫他们起身，“都没事吧。”

“劳舅舅挂念了，我们没事。”

宁双之担忧的上前细细打量了兄妹俩，“你们没事就好。”

“咳咳咳。”高绅淮扶着宁双之坐回到位置上，对着宁耀道，“阿耀，满身是血可不好，去换一件衣裳去。”

“是。”宁耀嬉笑着退出去。

宁娇陪在宁双之身边，说起这一路过来的所见所闻。

也算是打听到不少，这件事确实是前朝太子余孽。本来事情没有那么快就结束的，是镇北将军带兵赶回来，这才能及时止损。

可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为什么远在塞北的赵敬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此事，大家都有功。还有高家那个小姑娘，还给小赵将军挡了一刀，很是英勇啊，可赏。”

高绅淮俯身上前：“梦雨也是意外才救了小赵将军，当不得什么英勇。梦雨也不小了，要是传出去和外男一起，怕是对她名声不好，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宁世朝点头，确实女孩家的名声最重要。

“行吧，朕私下嘉奖她。”

没一会儿赵熙礼带着包扎好的高梦雨走了进来，跟着来的还有风餐露宿的镇北将军。

“拜见陛下、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起来吧，高小姐的伤没事了吧？”宁世朝礼貌的询问道。

“无碍，多谢陛下挂念。”高梦雨低着头不敢抬起，除了每年的年关宫宴之外，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的皇家人。

“赵将军，今日多亏了你及时救驾了，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赵敬低着头，沉稳地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魏华芸和宁双之相互点了点头，带着女眷就往外走。

宁娇也跟着一起，刚要转头，宁世朝就把人叫住了。

“娇娇，留下来陪皇舅舅吧。”

宁娇一愣，但还是退到了宁世朝身边，乖乖站好。

“好了，赵将军说吧。”

赵敬轻咳了一声，而后马上跪下请罪：“今日臣私自带兵回京，自知有错，请陛下降罪。”

“朕还没想好要如何罚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宁世朝此刻不似平时一般嬉嬉笑笑，一脸严肃的模样，看久了还有些吓人。

赵敬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臣确实还有话要说。今日之事有端倪。臣也是前几日才得到的消息，说有大批的人马逼近京城。臣本想着用飞鸽传信回来，可久久不见回音，这才心急赶了回来。”

“你是如何知道的消息？”

“臣的父亲生前有一帮门客，现在虽说都已经没入江湖，但我们还是有联系的。这次的消息，就是一位老友传过来的。此事还请陛下见谅。”

宁世朝挑眉，明明笑着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没事，将军也是心念京城，朕不怪罪。只是，你说这飞鸽没有回信，可朕完全没有收到一点消息，更别说你的飞鸽传信。”

“这……陛下明察，臣确实是传了信回来。”

“尚谭，去查一下，管理飞奴的是谁。”

“是。”尚公公赶紧往外跑。

就等着消息的功夫，大殿里没有一点声响。赵家父子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宁世朝坐在上首不知在沉思什么。高绅淮和宁娇坐在侧位也是久久的沉默。

比起其他人的焦急等待，宁娇已经觉察出了不妙。未来的日子估计不会太顺当。

一盏茶的功夫，尚公公才小跑着回来。

“陛下，管飞奴的那个奴才死了，奴才在墙角发现了两只刚死的鸽子。”

啧，看吧，果然不妙。

宁世朝很生气，说是要彻查。

这天夜里，宁娇回到自己屋里，就把人都赶了出去。爬到床上，抱着她的岁岁，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所有的害怕一时间都涌了出来，白日里不敢落的泪，现在也一股脑的流了下来。

“岁岁，今天很危险，好在我够镇定。”

“我明明很怕的，但还是忍住了，岁岁，我很厉害吧。”

此事就这样落幕了，后面到底查到什么宁娇也不知道。

只是隔天就有传闻，说此事是镇北将军自己自导自演，不然为何京里一点消息没有，他就已经知道了。

那天晚上勤政殿的对话没有传出去，所以大家还被蒙在鼓里。朝里吵了好几天。五天之后就有了新的消息传来，说这几年在塞北太过辛苦，将军自请回京休息。这会儿已经到兵部任职了。

听宁双之的小道消息，说是皇帝查了好久，也没查出来是谁传的消息。

这件事情之后，宁言没有时不时的往公主府跑了，听说是找了个武学师父，每天都在宫里学武。

高梦雨因这手伤，也一直在休息，没来找宁娇。难得捞了几天清闲的。

唯一有影响的是镇北军的名声，听说有人传到了城里。已经有茶馆开始说起赵家的故事了。

听宁耀说，最近赵熙礼的情绪也不是很好。时不时就在国子监找人打架，好像还看他特别不顺眼。

想来估计是把这件事都归到宁家身上了，觉得是皇家不好，害得赵敬连塞北都回不去。一个将军要是长时间的不带兵，还叫什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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