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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妹妹快出生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这个冬天格外漫长，我每次看着风尘仆仆，回家一身伤的父亲，还有大着肚子田间地头忙碌的母亲，都为之动容。

此时此刻的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好几次我伸出手，想去触碰他们，哪怕帮老妈拭去眼角的泪，我都做不到，每次我的手都直直从老妈的面庞穿了过去，所有的一切我都触碰不到，只有那个年幼的那个我，只有三岁的孩子能看见我。

要不是我自己偶尔对我眨眼睛，对我伸手，时不时跟我咿咿呀呀的说话，我都要怀疑，我自己到底存不存在了，来这都三年了，每每看见老爸在采石场砸石头，炸石头，和工友们一起把石头一筐一筐背上大车里，一块一块码上去，有好几次父亲都差点被石头砸到，每每熬到夜深，才勉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吃饭。

还有大着肚子的老妈，在家里洗一大堆衣服，冬天那么冷，走几公里路去一个水井边洗衣服，洗完手都冻的通红，就算是洗完衣服也还有一大堆做不完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心力交瘁，老妈也肉眼可见的苍老起来，头发一根根开始往下掉。

我过完两周岁生日，这个冬天也结束了，迎来春天，这一年的春季格外暖和，老爸老妈也成熟了起来，两个人没有多余的寒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忙碌着。

“姐姐，我要有妹妹了。”，年幼的我，看着我，眨着眼睛。

“是啊！你要有妹妹了，你会是一个很好很好，非常好的姐姐的。”，虽然我生前对不起父母，也没做过什么令人感动的事情，但是前几年我做了一个好姐姐。

做人做不好，做为一个空气人我还是很兢兢业业的，到处飘来飘去，反正没人看得见我，没事的时候我就陪着我，教我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她重复着，到现在两岁多已经会说很多话了，这也算是给老妈减轻一点负担吧！

她可以放心的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自己出去做事情，每每回来看见童年时期的我在沙发上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老妈都欣慰的笑了，这应该是她唯一感到慰籍的事了。

“姐姐，为什么不能在妈妈面前跟你说话啊！”，这是小小曦会说话以后经常问我的问题。

每每遇到我都深恶痛绝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跟她说：“因为姐姐只有你能看见，其他人是看不见的，如果我们俩在妈妈面前说话妈妈看见你自己和自己说话，她会难过的，会以为你生病了，而且……”，到这里我特意加重了语气，一脸严肃的忽悠着她，“如果有人知道了姐姐的存在，姐姐会消失掉哦。”

童年时期，我经常自言自语，每每被父母看见都被骂一顿，严重的时候就是一巴掌，那确实也不算是自言自语，我是想和他们说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自己在哪里，自顾自说着，那个时候他们很忙很忙，没有在意我，他们眼里我在自言自语，总结出来的问题就是－－孩子有病。

为了制止我自言自语的毛病，那以前可没少挨揍，不过这是我有记忆那时候的事了，我怕重蹈覆辙，特意三番五次叮嘱小小曦不要一个人说话，等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我会陪着她，陪她说话，陪她玩。

过完一个春节，父亲给我买了新衣服，站在一旁的我，看着他那手一次一次的老茧，坚定不移的握着老妈的手，另一只手拉着我，这是第一次父母一起带我出门，自打母亲怀孕以后，他们就很少带我出门了，更别说进城。

一大早，老妈给我穿上了新衣服，仔仔细细的擦了擦脸，扎了两个好看的小辫子，一家人就出门了，我还是呆在原地，我很怕走路，特别是走很远很远，即便我没有知觉不会痛，不会累，也不会有什么感受……

我没有跟着去，我清清楚楚知道从家到县城的距离，不走个一个钟头是到不了的，就那一条路，要一直一直走，走到尽头，就是城镇。

直到傍晚，他们一家人才回来，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透了，看着那台黑白的电视机，我试图去把它打开，但还是无能为力，我碰不到开机那个键，手还是一样的穿过去，我以为只要是实体的东西我都碰不到，却不曾想不实体的我也碰不到……

那次出门回来以后父亲更加忙碌了，在他们对话里听到，老妈预产期是四月底，离现在也就三个月了，这时候危险期，不能下地干重活了，也幸好庄稼都收回来了，粮食也全部弄完堆在了楼上，没什么特别重的活了。

四五月是庄稼播种的日子，所以老爸在这之前只能更加拼命赚钱，到四月份辞工回家种田，照顾老妈，因为四月份随时都可能发作，他们也不确定，肚子里的宝宝什么时候会出来。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让两岁多的我，改变一下现在的家境，告诉老爸，让他去北上去京都贷款买房或是南下创业……然后走上事业巅峰，脱贫啥的，但是这现实中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两岁小朋友说的话吧，想想也就作罢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老爸也买了辆不知道几手的车子，破旧的不能再旧，不知道修了多少次，那个车灯都掉了出来，就连着几条线……

因为老妈身子重，身体不方便，老爸每天下班都匆匆忙忙赶回家，骑上他的车跑一趟镇上，给老妈带一碗粉，同时买了一些骨头回来熬汤，美名其曰，给老妈补补身子。

“爸爸，妈妈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呀？”，小小的小小曦小脑袋趴在妈妈肚子上，满脸好奇的看着老爸。

“肯定是一个小妹妹，曦曦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妹妹啊，哈哈哈。”，爸爸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可不一定哦！”，妈妈打趣的说。

这时候小小曦有点不开心的闹了，“我不管，肯定是妹妹，我喜欢妹妹。”

“好好好，是妹妹。”，妈妈安抚着小小曦。

老爸抱起小小曦开心的转圈圈：“我们家曦曦，要有妹妹啰！”

老妈看着没正形的父女俩也在一旁笑。

而我在一旁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心里欢喜，想着要是以后一直都是这样该多好啊！这些是我以前没见过的场景，大概是我两岁多的记忆没那么深刻吧！

又过了十多天，这是四月份的最后一天，刚吃完晚饭，记得当时在看电视，老妈肚子开始发动了，老爸慌的不成样子，手忙脚乱的，“怎么办，怎么办，小曦……”

“啊！好痛……老公……”，在屋里老妈疼的死去活来的。

小小曦乖乖的蹲在老妈面前，伸出小手，“妈妈呼呼，摸摸，不痛不痛。”，每次受伤，妈妈都会给她呼呼，她就不那么疼了，她以为这样也可以给妈妈减轻一下痛苦。

“曦曦，你乖乖的，自己在家好不好？爸爸送妈妈去医院，带你去爸爸抽不开身。”，一会自己要照顾两个人怕忙不过来，只能把大女儿一个人扔家里了。

小小曦点了点头：“嗯，爸爸，我会乖乖的，你带妈妈去医院吧，曦曦一个人可以的。”

听到肯定的答复以后，爸爸赶紧开车带着妈妈赶去镇上医院，而我在他们走后就看着小小曦，这父母都那么心大的嘛？难不成我以前也经常一个人?

“喂，那个，你爸爸妈妈走了……”，我戳了戳小小曦的脸蛋，虽然还是从她脸庞穿过去了……

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姐姐，你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放心，明天早上可能就回来了。”，按理说家里没钱，压根住不起院，第二天肯定能回来的。

“呜呜呜，我怕黑。”，刚才不是信心满满的保证自己可以一个人在家吗？现在搞这个?

八点钟，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钟，一分一秒的走着，外面的天色也漆黑一片，“好了，乖啊，我会陪着你的。”，不止现在，我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呜呜呜，我想和妈妈睡……”，小小曦，小声的呜咽着起来。

陪着她这两年半，这个小小的女孩，经常一个人在家，不吵不闹的，只是打开电视安静的坐着，电视里播着猫和老鼠，一遍一遍的看着，不厌其烦。

“乖，不哭，我教你唱歌吧！”，我安抚着小小曦，我们俩一起唱着儿歌，这个夜里，夜色特别浓，也很漫长。

十点左右，她睡着了，像真的躺在我怀里一样，我抱着她，虽然没有触碰到，但是我也能感受到小小的宝宝，软软的，暖暖的，呼吸声，呼呼呼，在我耳畔。

我躺在旁边，看着我的样子，那么小，那么小，有一天她会变成我－－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不要，不能，不可以……

既然我到了我身旁，我一定要改变我的结局，想到这里，我有了未来的方向，瞬间我明白了，我该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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