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阅读全文

第一章 接客

“既然出来了，就乖乖听话，赶紧给我爬上来！”昏暗的房间里，拉着窗帘，一位性感妖艳的女人赤身趴在床上。

三米之外的林七陌，双手撑地，小腿紧地面，身体前倾，眼睛被一个眼罩蒙住。

答应她出来的时候，说好了只是穴位按摩，隔着衣服，怎料这伸手触摸到的竟是一身光滑的肌肤，还被要求特殊服务。

林七陌吓得退却三米，却被那女人大声呵斥，扬言要投诉他私自外出接单。

林七陌缓缓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感受着脚下橡木材质的地板，安静而柔软。

他小心挪步来到床前，伸手按压在床单上，手感温糯细腻。

慢慢靠近，一股浓浓的香水味传入他的鼻腔，这是一种特殊的香味，像一朵玫瑰花在黑夜中随着木屑一起燃烧至灰烬的味道，浑厚的玫瑰木质调乳香传来，浓烈又厚重。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女人后背的肌肤，丝滑而有弹性，从肩井穴开始，平移到大椎穴，一路向下……芊芊细腰宛如紧束的白绢。

由轻到重的力度让女人开始缓缓发出声音，身体开始微微抖动。

林七陌急忙把手移开，害怕是自己按疼了她，自己的手法笨拙，时常找不准穴位，在店里的时候经常被客户抱怨。

“继续，下一项！”

林七陌迟疑了片刻，还是乖乖地把头低下，冰凉的感觉瞬间充盈了唇间，顺着脊背一路向下，在浓烈的香水味中感受了汗液淡淡的咸味。

细细品来，这皮肤如同果冻般冰爽润滑，像极了煮熟的白鸡蛋，剥皮之后，带有温度的弹性与柔软。

一路游走向下，林七陌在小母脚趾的位置停顿了片刻。

再回来，继续向上，加大力度后，声音如约而至……

大约十分钟后，林七陌听到女人起身穿衣服和鞋子的声音，然后是“呲呲”喷香水的声音，面前的香味如潮水般一股股地涌来，在鼻腔内打了卷，然后被吸入肺里。

林七陌不禁打了个喷嚏，香水的味道实在太过浓烈。

“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的吧，哈哈,你个J货……我早上公司还有会，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就行......”

片刻后，林七陌听见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渐渐远离，在“砰”的一下关门声后，空气重新陷入安静。

林七陌答应跟她出来，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摸到她的脚趾，至此，他确认了一件事情，右脚的小母脚趾上没有伤疤。

当然，另外的原因，是给的小费可以帮助姨妈还掉一些债务。

林七陌缓缓站起身来，摸了摸微微疼痛的膝盖，将白色衬衣卷起的袖子一点点放下，在手腕处扣上两枚扣子，将扯出来的一片衣襟重新塞入腰间。

摸着墙壁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准备洗脸的时候才想起来眼睛上还戴着眼罩，女人其实可以不必把他的眼睛蒙上，因为解开眼罩后林七陌也看不见她的模样。

拧开水龙头，听到水流打在陶瓷水盆壁上的声音，弯身，双手捧起水拍在脸上，又直起身看着面前的镜子。

“长的太帅了！”这是所有见过林七陌的女人给出的评价。

“怎么是个瞎子啊，真的太可惜了！”这是给过他评价的女人紧接着说出的第二句话。

千篇一律。

林七陌的眼睛是在十年前被一个女人用高跟鞋的鞋跟刺入，血流了三天，而后的十年里，姨妈带他四处求医，用尽了各种方法。

三年缠目，三年敷药，三年手术......

如今，他还是只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光，分辨一点点物体的轮廓，光线越强，轮廓就越模糊，光线越暗，轮廓就越清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似乎才是他的白天。

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医生，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盲人。

林七陌从不外出接客，这是第一次。

凌晨两点的时候，这个女人在店里点了他，大家称她为姚总。

她一身酒气，走着踉跄的步伐，指明让林七陌为她服务，

“天哪，这小伙子长得真是太帅了！”这是她对林七陌说的第一句话。

林七陌小心翼翼地走出队列，朝她坐的沙发走去，差点被前面的皮墩子绊倒。

她伸手触碰到林七陌的胸膛，林七陌的心跳些许加快，并且能感觉到女人的呼吸在他的面前来来回回。

“你是个瞎子？”这是第二句话……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林七陌，除了让她流连忘返的颜值，好像视力的缺陷对于某些客户来说也算一种优势。

包房内，林七陌把一个小时按摩的流程做完后，姚总坐在床边意犹未尽，提出要带林七陌去她家里。

“不好意思，我卖艺不卖身！”林七陌不知道这话合不合适，但是会所的章程里是这么写的，来按摩店的第一天领班蓉姐给他念过。

林七陌听到她从床上坐起来的声音，“哎呦，给你脸了是吧！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从这带出的小伙好几个了，可没一个像你这样不识抬举的！”

“我的级别还不允许外出接客！”林七陌告诉她店里的规定。

“说吧，要多少钱！”从她轻蔑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她是个有钱的女人。

“不是钱的问题......”林七陌想解释。

她把脚伸到林七陌的肩膀上，高跟鞋的皮革味渐渐传来。

“那我就投诉你，说你服务态度不行，手法也不好，还不经我的允许对我动手动脚......”

"不要！求你不要投诉我！”林七陌突然情绪些许激动，源于对投诉这个词的敏感。

“那就跟我出去，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

“一万！”林七陌脱口而出。

姚总噗嗤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要狮子大开口呢，我给你两万！”

“我还有个条件！”林七陌把她的脚从我肩膀上拿下来，眼睛向下四十五度方向，假装能看到她的脚。

“你说！”

“不要告诉我们店里的人！”

……

随手把房门带上后，林七陌从她家里出来，掏出一根导盲杖，右手握住把柄，左手拉伸杖尖，听见“咔”的一声，把杖尖放到地面上。

这是一根九节可伸缩式的钛合金盲人手杖，是姨妈在林七陌找到按摩店的工作之后送给他的。

……

浅青色的黎明，风把天刮干净了，一轮镰刀般的月，几颗银钉般的星，斜挂在天上。

出门左转的街角，慵懒的咖啡店门口，一位穿着藏青色长款风衣的男人站在路口，静静地等着林七陌一点点走来。

十字路口。

男人轻轻搀起林七陌的胳膊，朝着路对面走去。

“谢谢！”林七陌礼貌地致谢，过马路的时候，他总能碰到好心人，即便自己能微弱地感觉到红绿灯的闪烁。

“你在那个店里不挣钱吧，来我这吧！”

看来并不是简单地帮助，林七陌感到莫名其妙，加快了步伐。

“我知道你一直寄住在你姨妈家里，她一个人供养你们两个孩子，还背着为了给你治病欠下的债务，你们需要钱，对吧？”

“你到底是谁？”调查地这么详细，看来是有备而来。

走过路口，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男人的声音传来，“我是富婆调查局的调查员，想邀请你来我们这工作”

“富婆调查局？什么鬼地方！抱歉没听说过！”林七陌将导盲杖前移，意欲继续赶路。

“我们是正经机构！”男子拉住林七陌的手臂。

“正经机构？”林七陌差点笑出声来，“听名字就很不正经！”

点此继续阅读《除三》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