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小说《异梦:异梦者》,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稚黑月白夜,作者“黑月白夜”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我小心翼翼的走着,仿佛手里捧着向往自由的蒲公英,它们随时可能随风化作漫天白色光点 我戴上欢笑的面具,掐住自己的喉咙,直到快要窒息才大口呼吸苦涩的空气,我想笑得更加欢乐,不惜流下痛苦的泪 睡眼朦胧的沉重眼皮,宿醉未醒的头晕目眩,回忆纠缠不清的现实与梦境 当现在和未来尚未成为过去,当过去尚未消逝在风中,当黑与白尚未明白灰色才是他们的最大敌人 背负起前所未有的沉重过往,孤独者再次踏入荒原
第1章 李稚
楼道仿佛变成一只巨兽的胃袋,不断收缩挤压,让他生出如待宰羔羊一般的绝望恐惧感。
昏暗中能看到的只有墙上模糊的灰色影子在不断变换着形体,一闪一闪的灯光给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这是一栋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和安全通道,只有老旧的木头扶手的楼梯和露出水泥面的墙壁,加上墙角层层叠叠的蛛网简直是完美的恐怖片场景。
李稚快速地攀爬着陈旧楼梯,石阶被无数人踩踏,磨得十分光亮,李稚埋头数着阶梯步数,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无限的循环中到底上了几层楼,感觉已经足足攀登到埃菲尔铁塔那样的高度。当他停下俯在护栏上往下看时,下面楼道中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令人奇怪的是,尽管下方已是一片漆黑,天花板,四壁和地板都消失了一般,那石梯和护栏却仍清晰的出现在视野中,好似在黑暗虚空中无尽回转的dna双螺旋。
迷宫般的楼道与黑暗使他有些眩晕而那种仿佛隔着一层面纱看世界的感觉使他感受到异样安全.他觉得他就像快要灵魂出窍一般,思想将脱离自己的身体,悬浮于整栋楼的上空,安静的注视着,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除了那两个,从无人巷角就穷追不舍,如今已经和他一起进入大楼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李稚想要思考,却感觉头脑十分混沌,无法有条理的进行分析判断。
突然,楼下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鸟鸣声,那声音听起来得有成年人那么大的巨鹰才能发出,李稚浑身一个激灵,三步并做两步地奔跑起来。
隐约记得,顶楼是和另外两栋楼相连接的大平台,往上跑并非绝路,但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地方?
不用多想,只要一直向前,这也是李稚喜欢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那鸣叫声在李稚脑中缠绕不放,巨大的声音仿佛凝成了固体,将李稚的大脑不断挤压。李稚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虽然未知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恐惧,但李稚知道,一旦他停下,可能身后之物将是他最后看到的东西。
逃跑,逃跑!赶紧逃脱!李稚大步向上奔跑,感受着似乎无尽的体力,为什么他没有半点感觉到累?不仅如此,他还能够越来越快,有时甚至能够一跃跃上四,五级台阶。
李稚觉得自己一跺脚就可以将地板跺出个大洞,但他不敢,实际上,他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他以一种轻盈的过分,却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方式快速前进着,安静有时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同时也是一种以“它听不到我的声音就不会发现我”为理由的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的方式。
突然,好像无止境的重复的楼梯终于有所变化,一扇黑门立在楼梯尽头,李稚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推开黑门,顿时感受到了夜风的吹拂,天空中一轮孤月将皎洁的光投向大地。
楼顶大约数十平米,除了几根两头连接地面的粗大管道外一无所有。空旷的地面将另一栋同样老旧的楼房顶连在一起,这成了绝望的李稚唯一的希望,他只需要往前继续奔跑,就可以从另一栋楼下去,跑上街道,直觉告诉他,只要逃入人群,他就能———
“嘎!”
背后突然再次响起尖锐刺耳的鸟鸣声。
“啊!”李稚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向外张开,他像一只受惊的猫一般毛发倒竖,恐惧如毒虫般爬遍他的五脏六腑,然后再死死的缠住,收缩。。。。。
他的意识在拼命大喊大叫,让他千万不能转过头去,但那歇斯底里的警告声响彻脑海的同时,他的头已经不受控制的转了过去。
那是一对瘦高男女,一个看着好像是京剧中的白脸丑角,身穿一身白银大褂,头戴帽翅上翘的棒槌巾;另一个则画着粉红妆容,一身凤冠霞披的出嫁打扮,他们脸颊涂着腮红,嘴唇张开,随着怪异笑声吐出长长的舌头,尖锐獠牙也压抑不住的往外伸出。
两个影子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将瘫倒在地的李稚吞噬。。。。。。
气喘嘘嘘,惊魂未定的看着黑暗中的白色天花板,他成功地醒来。
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心仍然狂跳不止,寝室角落室友正在充电的手机如眼睛一般在暗中一闪一闪,对面床熟悉的呼噜声现在听来也好似低沉的咆哮,如水月光从未拉上窗帘的窗台倾泻而入,多少冲淡了李稚的一些恐惧,被黑暗梦境渲染得阴郁的现实渐渐变得清晰。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2点26.
“妈的,才两点。。。。”李稚长叹一声,从本来铺开在床上,现在已经被卷成一团的外衣里摸出耳机,**手机后将音量开到最大。
空灵的歌唱声舒缓了李稚紧绷的神经,他头垫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
这只是无数个噩梦中极为普通的一个。
李稚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并重组家庭,夹在两个家庭之间的李稚如累赘一般,他时刻被提醒着自己是多余的存在。
阴暗的童年使得李稚有些孤僻,他常常一个人缩在角落沉默不语,稍微一点响声都会让他心惊肉跳。
看过无数次心理医生,做过无数次心理暗示,毫无效果,治疗过他的医生都十分费解。
真相则是李稚不管黑夜白天都面对着怪物:
夜晚,睡梦中,他是食物链的最底层,面对无数长着可憎面孔,畸形躯干的怪物追杀,每个夜晚都在恐惧绝望中祈求醒来;
白天,现实中,他是被嫌弃排斥的边缘存在。怪物披着人皮,将懵懂无知的孩子卷入两个家庭之间尖锐刻薄对抗的风口浪尖,让幼小的心灵饱受摧残,每天都在尖叫与咒骂的夹缝中喘息。
恐怖梦境与残酷现实的双重压迫使他形成了极端自我主义与冷漠无情的处事态度。
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情感。同时为了自保,不因为冷漠扭曲的性格被人排斥欺负,他选择伪装自己。他盲目模仿着身边每个人所展现的性格行为,渐渐的,各种各样的脸慢慢重叠,最终形成如今这张名为“李稚”的浅薄男孩面孔。
而那被无数谎言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真实,那对世界满腹的冰冷恶意,偶尔还会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情绪激荡时对着镜子不经意一瞥,还能捕捉到那深棕色瞳孔中隐约闪烁的摄人凶焰。
随着年龄增长,他早已不再畏惧梦中的妖魔鬼怪,因为无论多么晦涩恐怖的梦境最终都会醒来。
但今晚噩梦是一个引子,引出撕心裂肺的不甘与思念。
梦魇披着美丽的皮囊侵入他的生活,一时间他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那个梦魇的名字叫做白冉.
李稚与白冉的初次见面是1013届文学社迎新活动,两百多号人乌泱泱的挤在B区的大会议室。
李稚无所事事当地坐在后排,看着英俊帅气的社长和古代大家闺秀一般的副社长并肩在台上热情洋溢的致辞,李稚心里想着当初怎么一看到漂亮活泼的社团招新处学姐一招手就晕乎乎的加入了呢.
自己浑身上下没一点儿艺术细胞,唱歌吧五音不全,跳舞吧四肢不协调抖动起来和精神病一样,再说什么绘画写作弹奏…….李稚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唯一可做的就是把人头P到狗身上.狗头P到人身上,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二次创作吧,实在不行自己好像粉笔字写的挺好的,有黑板报什么的自己也许能够写一写…..
正当李稚神游物外费尽心思想着自己的特长时,后门被轻轻打开,一个人先是小心地伸出了头.看了看前面演讲得激情四射的两位社长和似乎被煽动得越来越兴奋大有发展成传销现场趋势的社员们,被他们的兴奋劲头吓得吐了吐舌头;再看看唯一一个缩在后排,两眼闪烁着精光,脸上露出一副傻笑的李稚,那人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
李稚听到笑声,疑惑地转过头,在他右边,已经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皮肤白皙,身穿一袭白裙,大眼睛和嘴唇上扬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的美丽女孩。
那是一次很平凡的初遇,但有太多的不平凡源于那两道目光的对视。
“……”李稚面无表情地久久注视着眼前女孩,可能是被目光中暗藏的犀利刺得有些不自在,女孩伸手在李稚面前晃了晃,李稚慌忙转移视线,下意识地开口道”你,你好啊,新人要去前面签到的。”
“看来我们又迎来了一位新成员,请她和旁边的男同学一起上前来进行自我介绍吧!”
李稚怎么也想不明白,凭社长那样演讲的专注程度是怎么发现那个偷溜进来的女孩和自己的,但他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被一只小手拽住袖子站了起来。
李稚完全懵了,他依稀听到旁边不认识的人们发出“YOYOYO”的声音,但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那美丽的棕色长发,以及袖口还留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
不知不觉,李稚发现自己已经面对着两百多张笑吟吟的脸,虽然不至于紧张得说不出话,但缺少舞台经验的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于是李稚决定在被台下众人看出自己的窘迫之前先下手为强。
“大家好,我叫李稚,来自管理系工程管理一班,很高兴认识大家。”李稚大声地说道,同时露出一副标准的假笑,社员们很热情,即使这么敷衍的介绍也给予热情的掌声,但台下大多数人关注的,还是李稚旁边的漂亮女孩。
女孩向前一步,悦耳动听的声音如优美旋律在每个人的耳边奏响“大家好,我叫白苒,来自工程系金融工程三班,很高兴认识大家。”介绍方式和李稚如出一辙,下面人们给以反馈却截然不同.
快把天花板掀起的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多数是男性的)让李稚心里对这种区别对待十分不爽.
“白冉同学,你有男朋友吗?”不知是谁大声问道,台下一片哄笑,白苒笑了笑,李稚没来由感觉心里有些抽搐,同时耳朵也竖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期待听到什么,同时又害怕听到什么,然而矛盾的两者所指向的竟然是同一个回答。
“我单身。”一句话如天籁之音同时又像某种审判的钟声,让李稚这等半文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诗情画意的同时又感到遍体生寒。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入了陷阱,是见面的第一个微笑?还是被拽着袖子站起来让他有了那种无需思考,也无需担心,只用被人牵着就能高高兴兴的走下去的那种脑叶切除患者的幸福感?
但这是否也意味着,当绝望者看到希望时,不管那是多么微弱的一丝光亮,都会让他们死死抓住,从而在那光亮熄灭时落入更深的深渊?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教室,随后的整个社团活动李稚都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
随后的几个月,李稚和白冉时不时在艺术社的社团活动见面,李稚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但也约过几次白冉单独出去,白冉有时拒绝有时答应,对网上李稚找白冉聊天也是时而在时而不在,磨来磨去直到那个圣诞节之后两人便减少了联系,直到现在。
自从遇到她之后,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做噩梦了,原以为已经彻底摆脱了那诅咒一般的无尽梦魇,没想到摆脱诅咒的方式竟是中了另一种诅咒,原本趋于完美的面具已经出现裂痕。
耳中温柔的歌声变得浸满悲伤,李稚猛地按下了切歌键,让重击心脏的鼓声和贝斯撕裂灵魂的尖啸充斥耳朵。
在接受最大音量的摇滚乐长达15分钟的摧残后,疲倦战胜了恐惧。
然而,如同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贝壳与海藻,恐惧消散后出现的,是难以言喻伤痛。
白苒。
就像噩梦中不可或缺的鬼影,这个名字代表着李稚最深重的悲哀。
“醒来后就忘掉她,重新戴上无懈可击的面具吧。”
随后他再次进入怪诞晦涩的梦境,比起那个熟悉得令人心疼的背影,龇牙咧嘴的魑魅魍魉倒是显得可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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