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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部落被袭，力搏苍鹰，孩子的英雄

外面兵荒马乱，地窖里面尘土飞扬。

动乱来临之际，身为人形宠物的林魈还没来得及溜之大吉，就被一双大手抓起，藏进了地窖。

从地窖口往里走，孩子年龄越来越小。

林魈，在孩童之后，幼儿之前。

地窖之外，喊杀声震天，有林魈听着熟悉的，也有完全没听过的。

地窖口的石板被人踩来踩去，震落下很多土屑，孩子们相互依偎，安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稍大的孩子拿着武器，一脸严肃，将幼小的孩子严实的藏在身后。

林魈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肉呼呼的团子，团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林魈。

林魈拉了拉小肉团子的小手，思绪万千。

拾荒者，都是独来独往的，哪怕一起拼过命，当饥饿来临，你永远不会知道，站在你身边的人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杀人诛心之事。

像他们这样，把后背交给一个短短相处过三个月的陌生人，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觉得林魈毫无威胁？

就因为健美的林魈在壮硕的部落人面前显得消瘦吗？还是因为林魈人畜无害的笑容？

矮有一点，在身高普遍超过两米的部落壮汉面前，一米八的林魈确实显得稍矮，但也不至于就被判定为没有危险吧？

看了看眼前手握武器身高一米八的的半大孩子，林魈释然了。

漫长的等待过后，窖口的石板被挪开，阳光争先恐后的抢着往地窖里面钻，穿透灰尘，落在地上。

孩子们井然有序的往外走。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阳光下，孩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眼里有悲伤、有恐惧、有无措，唯独没有惊慌。

站在林魈旁边的小孩子悄悄往林魈身边挪了挪，伸出手紧紧攥着林魈的衣角。

林魈没有动，放任着孩子的小动作。

地窖旁，打开石板的部落勇士，已经永远倒下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孩子们打开了出路。

林魈知道他，一个憨厚的老实人，总是偷偷躲在垛子后面看自己，看到自己看他，会笑着躲开，然后再来的时候给自己带一个果子或者一朵好看的花朵。

垛子太小了，根本挡不住一个两米的大汉，所以林魈每次总是能发现他。

林魈扭头看了看，藏身的垛子已经不见了。

自己住的屋子也倒在了地上。

偶尔有那么一两根木头，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告诉别人，这里曾经有一间屋子，住了一家人。

林魈站在地窖口，看着孩子们在废墟里面忙碌，收拾需要的东西。

林魈没有动，不曾上前帮忙，只安静的站着，显得格格不入，又好像本该如此。

百来天，与在乌有城的时候相比，林魈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漂亮的有容小姐姐对自己红脸。

只不过从未离开过部落，每次想要出去，都会被人挡回来，告诉自己外面很危险。

在自由惯了的林魈眼里，这已经是变相的囚禁了，林魈可不愿意做金丝雀（除非好吃好喝供着）。

林魈觉得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最大的善良了（这善良，不要也罢）。

闭嘴！林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长着翅膀的小林魈灰飞烟灭。

混乱来临之时，林魈本来是想趁乱走掉的，但是石鹏第一时间，目标明确的将自己跟孩子一起放进了地窖，离开时还对自己宠溺的笑了笑。

就这样走掉好像不太妥当哈。

但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林魈看着在废墟里忙碌的孩子们，将怀里的团子交给站在身旁的小姑娘，准备离开。

领头的孩子正在整理物资，看到林魈要走，快步走到林魈面前，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

林魈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跟他们在一起。

林魈想了想，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匕首，对眼前那个一米八的孩子点了点头。

一米八的孩子看到林魈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抱孩子的一米五小姑娘走过来，温柔的牵起了林魈的手，牢牢握在手里。

就这样，林魈只得继续抱着团子跟在了队伍后面。

林魈看着牵着自己的小手，心里五味杂陈。

就再赌一次？

或许他们之所以将自己放在部落里不让离开，真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呢？林魈想。

任何时候，心存善意是一个人最大的美德，但是身为拾荒者的林魈不需要，那会让林魈死的很惨。

很快，孩子们便收拾好了东西。

将死掉的勇士埋在离部落不远的地方。一个孤零零的小土包，像一个忠诚的卫士，将永远守护曾经的部落。

孩子们带着林魈离开了部落。

队伍里只有林魈一个成年人。

剩下的十几个，全是孩子。

大的背着大大的行囊，行囊里鼓鼓喃喃的装着收拾到的东西，稍大的背上背着不能走的，手里牵着能走的，本来没有几个人的队伍，却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感觉。

林魈默默的跟在后面，弱小，无助，又可怜。

走走停停，从天亮走到天黑，再从天黑走到天亮，一米八的孩子终于停了下来。

期间休息的时候，除去领头的几个大孩子，林魈的伙食，是最好的。

这要放在子虚星地底城，林魈估计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林魈眯着眼，乌有大森林，果然很迷人啊！

明明知道带着幼小的孩子，可能都活不下去，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生命被遗弃。

大概，这就是善的初始形状。

目的地，是一个十米见方的石洞。

位于悬崖的峭壁之上，只要守住上来的路，其他人很难攻上来，是一个不错的驻扎地。

这里有开凿过的痕迹，想来本就是部落的避难所。

这样井然有序的部落，想必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

一声啼声传来，打断了林魈的思绪。

我特么，这是老鹰，都快赶上一头牛了！

只见一只巨大的老鹰在空中盘旋，饿的泛着绿光的双眼，牢牢盯着孩子们。

一米八的孩子很快将小孩子藏到洞里的最深处，手里拎着狼牙棒，堵在洞口。

林魈在洞的最深处，抱着一个咂着大拇指睡得憨实的婴孩，直到此时，林魈依旧被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林魈看见孩子们握着狼牙棒的手在颤抖，明明很害怕，但是没有一个孩子退缩。

这一刻林魈死死盯着在上空盘旋的老鹰，不知道在想什么。

牛大的老鹰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但是饥饿让它孤注一掷。

盘旋了几次之后，瞅准机会，直挺挺的向山洞扑来。

在老鹰俯冲下来的那一刻，林魈手握匕首，站在了最前面。

林魈从未辜负过任何一个把后背交给自己的人，却从未将后背交给过别人。

这是第一次，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在老鹰俯冲下来的一瞬间，林魈找准机会错开身，而后扭转身子，将匕首重重插入老鹰的脖子。

另一只手死死环住老鹰的脖子，让匕首牢牢的插在上面，用力旋转，使伤口变大。

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老鹰挣扎的越发激烈。

挣扎中，林魈的后背重重的撞在崖壁上，疼痛袭来，林魈眼角分泌出液体，但是林魈没有放手，依旧牢牢抓着老鹰的脖子。

“按住它！”林魈大吼。

这一刻，林魈来不及思考孩子们是否听得懂自己说什么，只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吼了出来。

林魈还是低估了从小在荒野里长大的孩子。

在林魈击中的那一瞬间，孩子们已经动了。

所以在林魈喊完的同时，孩子们已经一窝蜂的涌上来，抓住任何自己能抓住的地方。

哪怕被老鹰挣扎扇动的翅膀摔倒在地，也死死咬住，不曾放开，奋力的将老鹰拉进崖洞。

看着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站起来死死按着老鹰的孩子，林魈用力眨了眨眼睛。

更加用力的将匕首捅进老鹰的脖子。

鲜血撒了一地，崖洞周围，到处都是。

经过漫长的拉扯，林魈跟一群孩子硬生生将百来斤的老鹰留在了崖洞之上。

看着老鹰咽了最后一口气，一动不动一之后，孩子们齐刷刷的撒手，彼此搀扶着走进洞里，坐在地上，看着将匕首捅进老鹰脖子的林魈，眼里都是星星。

林魈仍旧抱着老鹰的脖子，坐在地上，哪怕老鹰已经一动不动，依旧没有将匕首**。

手指用力握紧匕首，林魈一鼓作气，直接将老鹰的头给割了下来。

这一刻，林魈才彻底放下心，对着孩子们笑了笑。

力竭而倒，林魈随意的躺在地上，任由老鹰的血将自己浸透。

此时林魈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捕猎比杀人难多了，我不是想保护他们，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离开能不能活下去。

部落里的规矩，谁杀的猎物就是谁的。

捕杀者可以随意分配猎物，但是其他人不可以抢夺。

否则，就会被逐出部落。

在乌有森林里，被逐出部落，意味着死亡。

老鹰死后，孩子们自觉的远离林魈，退回洞里，只用闪烁的星星眼看着他。

林魈的目光，不自觉的闪了闪，胸口的位置热热的，可能是老鹰的血流进去了吧。

若今天，林魈身后的是一群拾荒者，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会等林魈力竭，而后杀人夺食。

当然，若身后是一群拾荒者，林魈不会上就是了。

躺在地上，体力恢复了一点，林魈用手撑着坐起来，对着孩子们招招手：“过来”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

“过来。”林魈再次招了招手。

这时一个一米八的孩子站出来，指指自己，又指了指林魈身边的老鹰。

林魈见状，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们的，来吧。”

一米八的孩子咧开嘴角，笑着对旁边的孩子们点点头，孩子们蜂拥而上，将老鹰围了起来。

戳戳这里，扯扯那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更有那将将可以满地爬的孩子，哼哧哼哧爬到老鹰尸体旁，对着老鹰嗷呜嗷呜就啃，啃了一嘴毛之后，皱着小眉头满脸疑问。

林魈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上扬，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气，暖暖的，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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