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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楔子

天海要塞，东向16海里海域。

阴云密布的天不见哪怕一丝的月光。整片海域都被雨幕覆盖，暴雨模糊了远处要塞的探照灯光。

雨滴打在铁板上的炒豆般的响声并没能穿过装甲层，对驾驶舱内的人产生一分影响。

他戴着能同步意识的头盔，沉浸在自己的任务中。

他在等待。

在暴雨中，探照灯和声响不能完全发挥它们的功用。热成像在雨中只能看到细小的红点——即使对方的身体无比炽热。

他闭上眼，细细感受传感器同步过来的一切：暴雨拍打的嘈杂声，在探照灯光中白茫茫的雨幕，热成像摄像头所见到的、几乎没有的红光，以及……无比微弱的心跳声！

在红外光视野中一粒极小的红光骤然变大的瞬间，他把紧握在手中的全息投影的“大剑”高高扬起。意识同步仪忠实地把这动作同步到外部机甲上，二十多米的斩舰刀挥向夜空中。

随着蓝色黏稠液喷出，一颗偌大的蛇头坠入海中，消失在被染蓝的海里。

一声凄厉的叫声突然响起，黑夜中一道颤抖的身影出现在机甲的后方，利爪向着巨大机器人背后抓去。

机器人却提前预判了它的攻击，挥出的斩舰刀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圆弧，恰好挡住了对方的爪子。趁着对方攻势受阻停顿的片刻，黑金色机甲快速转身，右拳在喷气发动机的助推下狠狠打中对方胸口，溅出蓝色的血花。

在机甲正前方的大功率探照灯光下，黑影无所遁形。暗红色的鳞甲，包裹着它硕大的身躯，一只有利爪的上肢捂着被洞穿的胸口，沾染上不断涌出的蓝色血液。八条长长的颈脖因疼痛而微微颤抖，七个蛇头在灯光中吐着信子。

“七级渊兽「蛇歧」，确认完毕，继续退治。”

随着头盔中淡漠的女声响起，他的表情逐渐冷峻。他所驾驶的黑金色人形机甲“七星级”紫极号也全部武装就位。巨形斩舰刀的表面泛起了淡蓝色微光。

蛇歧吐着蛇信，向紫极号扑来。在可轻松撕裂巨大机甲的利爪之后，是混合了它七颗蛇头所蕴藏的七种剧毒酸液的毒液球。

一道流光从紫极号身后极速划过，不偏不倚正中毒液球。突然爆开的酸液形成了一片毒雾，穿过其中的爪子被腐蚀出了一处又一处的溃烂。

险之又险地躲过蛇歧的利爪，紫极号手中巨刀绕过毒雾，架在蛇歧八条脖子汇聚的地方。

“嘶”

其中三个蛇头立即转向，张口向紫极号的头部咬去，却被再度飞来的三道流光一一打爆。蓝色的巨兽之血滴在机甲肩头的装甲上，瞬间腐了一个个细小的凹洞。

「斯卑修姆粒子填充完成」

斩舰刀蓝光大盛。随着机甲两只手向下一拉，蛇歧的八条脖子被一刀斩落。它的残躯抽搐几下后便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不远处的海面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掀起的巨浪，掩盖了零零散散漂浮着装甲碎片的海。

在水幕中，一台修长的类人形机甲缓缓走出。右臂装备的巨型狙击枪口在幽夜中泛着蓝光。

紫极号头部驾驶舱内，他接通了通讯，这里是紫极星，未检测到蛇歧生命反应。蛇歧退治任务完成，请复核。”

“天枢星收到。渊兽脉冲信号已消失。天罡小队任务复核完成，已完成蛇歧退治任务。”

“紫极收到，任务结束，开始返航。

两台机甲汇聚在一起，向着天空中唯一的光源——天海要塞行进发。

“天海呼叫天罡，任务是否完成？”

听着通讯器中的清脆女声，“天枢”笑着回应：“任务结束，正在返航。我说瑶光，你没抢到和沈队合作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沈队那招盲斩，啧啧啧，一刀斩下了蛇歧最让人头疼的第四颗头，把那牲口的隐形破掉，然后你哥我又呼呼几枪过去打爆剩下几个蛇头，别提有多爽快了。”

“你呀怕不是捡了沈队的人头，就你那枪法？”

“哎怎么说话的？你哥我打枪可是很准的！”

“哪有！”

在兄妹俩的嬉笑声中，沈桐摩挲着手中的红石。在她离开之后，红石是他为数不多的慰藉之一。

没由头的，他的心一阵颤抖。

“红色警戒，红色警戒，要塞上空出现超强渊兽脉冲反应，请各作战单位立即就位，立即就位！

一瞬间，红石似乎变得无比烫手。沈队长收好红石，连忙问道：“瑶光！天海上空什么情况？

“要塞东南方上空一千米的云层后刚才出现超强脉冲反应，初步估计有超过八十头七级渊兽集结，而且数量还在增加！”

沈队长的视线穿过茫茫大雨。耀眼的探照灯所照射的某一片黑云闪烁着红光。

“天枢，立即起飞！回援天海！”他当机立断，启动机甲的飞行模块，正欲起飞。

「警告，有高速飞行物逼近，请立即规避！」

「警告，检测到八级脉冲反应，请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注意，背部第三、第八、第九发动机受损，终止加速。」

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紫极号几乎摔倒。沈队长目光冷峻，借着撞击力向前翻滚，勉强稳住机甲。

回首望去，身后的天枢号被赤红的身躯死死缠住。机甲的关连接处发出金属疲劳的哀鸣。

“天枢！”紫极星双臂弹出格斗短刀，打算支援队友。

“不用过来！”耳麦中传来略显嘶哑的声音，“我来解决它，你快回去。”

“但是。。。。”

“不用但是了，我又不是没杀过八级，别以为我把人头让你就只有你能杀啊！

听着，沈桐，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天海。我妹妹掉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黑金机甲转过身，全身剩余的十二座加速引擎功率全开，向着远处逐渐被硝烟遮盖的光源飞驰而去。

身后，一声又一声的脉冲炮轰鸣声，八头怪蛇的嘶鸣声，挚友的咆哮声渐渐消失。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身后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再听不见一声回复。

片刻，当紫极号到达天海要塞外围40米处时，这座人类历史上最恢宏也是最后一座军事要塞已沦为一片废墟。一条高达百米，红金鳞片交相映照的九头巨蛇从它的嘴里吐出不断闪烁的防护力场发生器。

机器人呆滞了一会，随即加速向巨蛇冲去。胸口的动力炉表面流动着幽蓝光。

「检测到九级渊兽脉冲，注册代号“相柳”，特征吻合度99.9%」

「失去与天海通讯连接」

「未检测到有效对机甲通讯信道」

「未检测到人类生命反应」

「斯卑修姆粒子填充完毕，蓝色冲击炮就位。」

蓝色流光自紫极号胸口飞出，湮灭了在相柳周边盘旋的数十头巨兽。

巨蛇狭长的眼中充满了不屑，似乎在笑人类的不自量力。赤红的流光贯穿了蓝色。半空中骤然爆出一团绚丽的火花，无数碎片同天女散花一般落入海中，激起大大小小的浪花，消弭于波涛之中。坠落的红色的弓形石头，闪烁着红色光芒。

相柳收回尾巴，环顾四周，确认再无危险后，一头扎进来面逐渐布上晨曦的海中。

起伏的海浪中，一闪一闪的红光渐渐消失在阳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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