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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卖身契

“醒了，他醒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耳边有些声音听不太清。过了好一阵，我看清楚周围，看样子像病房，有一位护士。还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下意识的说了声：“我要喝水”。结果又晕了过去。

昏迷中脑海里重复着我跳楼的景象，感觉自由落体下落的速度，然后一声巨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每一次都是煎熬。在又一次跳下去时，猛的一睁眼我醒了。那个老头还在，看上去有些消瘦，头发有点花白，但一点也不影响精神状态。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一身黑衣服和白色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的我有些发慌发冷。我想说话，想问他是谁，想问我在哪里？可刚张口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让我说不出话来。那老头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那眼神很冷漠，似乎看待宰的羔羊一样，让人害怕。

休息了片刻，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虚弱的问：“我怎么没死，你是谁，这又是哪里？”

老头说：“我是我，这里是医院。至于你怎么没死，跳楼也不挑个好地方，正好砸到我老板车上了。你小子命真大，这么高都能活下来，我老板的车就惨了，报废了。”

听着老头的话慢慢回忆起来，但只记得纵身一跃，其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一股悲凉心中涌来，喃喃的说：“为什么救我，怎么没死成。”

老头没有理会我，淡淡的说：“死不死没人管，活了下来就想一想三十万的车怎么赔。我老板明天过来。”说罢便走了。留下我愣愣的发呆。

胡思乱想了一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要是有三十万我也不至于跳楼轻生了。活着即是煎熬。

第二天，老头带了个中年男人来。中等身高面色苍白，一身黑色西服尽显气质。这应该就是老头口中的老板。我呆呆地躺在床上，不敢吱声。

老头搬来把椅子，那老板坐在我床边。慢慢的点了根烟。老头则是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看了我一眼悠悠的说：“小伙子，为什么轻生啊？”声音略带磁性，还有些威严。

我缓缓的坐起来，看了一眼他忙躲开他的眼神。“赌博，负债累累，妻离子散，心死了。”我冷淡的说，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老板：“哦，赌博都没有好下场，欠了多少钱，至于轻生。”

我：“二十万。”

老板：“钱也不多，死了是解脱了。可惜没死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看了看这人，心里十分没底。毕竟把人家车毁了。无力的说道：“不知道。”一种绝望又侵蚀着全身。

那老头拿了个烟灰缸递上，老板把烟按灭。看着我说：“我姓叶，做些小生意，大家都叫我叶先生。车损大约三十万，估计你也是赔不起。给你个机会，做我的助理，车不用你赔了，年薪五十万。可以提前给你一年工资。老李，把合同给他看看。”

那老头拿出一份合同给我。叶先生：“仔细看看。”

他的话有些让我吃惊，心想哪有这好事。不会是骗子吧。把我弄到缅北卖器官。看了看合同，如同卖身契。24小时助理，负责洗衣做饭，开车等一切生活琐事。而且全年无休，最低合同年限十年。

空气很安静，只有我翻阅合同的声音。叶老板的话打破了沉寂。“怎么样？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担心的。”

他的话打动了我，是啊，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可以，我签。”那个叫老李的递给我一支笔。我在那份如同卖身契的合同上签上了我的名字——“艾雨”

叶先生看了下合同说：“叫艾雨是吧，十年够了。这是老李，有什么需要找他就行，其他的等你出院后再说，对了你的工资一会打到你的卡上，老李会安排。”说完便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老李弱弱的问：“老李，叶老板干什么的啊？为什么选我。”

老李：“叶先生生意很大，平时很少去公司。至于为什么选你，可能你命好吧。不该问的你别问，偶尔跟着叶先生出差就行，别的没什么。我的合同快到期了，你好好跟着叶先生准没错。”

他的话让我更加好奇，“你签了多少年合同？”

老李看了看窗外，神情复杂：“二十五年！”明显带着些忧伤。

我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第二天，老李给我送来了新手机。告诉我钱已到账。看了看余额，心想被卖去缅北也值了。还清了债务，把剩余的钱转给了妻子，不对应该是前妻。深深的自责都没敢打个电话。希望她过的好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体逐渐恢复。没有追债的电话过得倒是惬意。老李时不时来看我，每次问关于叶先生的事，他都闭口不谈。只是告诉我，到时候就知道了。

半个月后，老李接我出院了。开车带我来到一个二层小院。看着不像别墅那么气派，倒是很雅致的感觉。老李嘱咐到：“小雨，叶先生在二楼，没有吩咐不要去二楼。这是你的房间，我就在旁边。院子里的东西，尤其是花花草草不要乱碰！”

我：“老李，合同到期了你干什么去？”

老李笑了笑道：“自然是回家，二十五年了，也该回去了。”说着抽起烟来，顺便让了我一只。接着说：“好好跟着叶先生吧，不会后悔的。我很快走了，你尽快适应。”

晚饭后，我闷在床上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感觉很不真实。明明跳楼了，没死成还得到一份薪资不错的工作。可能这是上天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心想一定要珍惜。十年很长，起码经济上好好补偿一下妻儿。想着想着便睡去了。

月上眉梢，突然惊醒！又一次梦到跳楼的场景，那一跃，那声巨响！惊起一身冷汗。望了望窗外，声声蝉鸣倒是一片祥和。可能这就是我的新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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