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慕沧澜风璃月》是一本全面完结的小说,主人公风璃月慕沧澜的故事读起来超爽,喜欢此类作品的广大读者朋友千万不要错过,内容概括:” 慕沧澜负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看向殿下的风璃月,“朕暂且留着你的双目!速速随白姑姑去给太后诊治!” “臣妾遵旨!”风璃月不由松了一口气,起身跟着白姑姑走出了养心殿。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风初晴攒在广袖里的双手越攥越紧! 风璃月,你早晚得死! 风璃月从慈宁宫给太后瞧了病之后,又亲...
《慕沧澜风璃月》第8章 杀了我吧!精彩片段
“让开!本宫要见皇上!”
一袭凤袍的风璃月一把推开挡在殿门外的太监,猛地推开了养心殿门。
“呜……皇上,轻点……臣妾疼……”
女子娇柔妩媚的呻吟声瞬间穿过幽幽大殿传了过来,不绝于耳!
心,骤然一紧!
风璃月错愕地抬眸看去,一眼便瞧见龙榻上正在颠鸾倒凤交缠重叠的身影,男人身上那袭明黄龙袍刺得她双目一痛!
敛了一口气,她垂眸快速上前,“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臣妾父亲通敌之罪和臣妾欺君之罪可有确凿证据?臣妾想死个明白!”
今日是慕沧澜荣登大宝之日,她心心念念等来的不是封后的消息,而是父亲通敌卖国择日问斩,她欺君罔上、打入冷宫的圣旨!
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不相信昔日那个独宠自己的男人,会亲笔写下这道荒唐至极的圣旨!
嫁给慕沧澜五载,她和父亲一起辅佐效忠于他,亲见他从默默无闻的五皇子被立太子,如今终于登上皇位……父亲和自己又岂是背叛朝廷之人?
听到声音,慕沧澜凉薄的唇讥讽一勾,身下的动作更加猛烈,“小妖精,两年不见,还是这么勾人!”
男人身下的女子低吟一声,“啊……皇上,姐姐来了呢……”
熟悉的声色撞入耳膜,风璃月蓦地一惊,抬头看去,满眸惊诧,“初月?你……你没死?”
那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女子,竟是两年前坠崖失踪的太子侧妃风初晴!
慕沧澜心满意足地从风初晴身上抽离,一边慢条斯理地穿衣,一边淡漠地看向跪在下面的女人,“风璃月,看到被你害死的晴儿死而复生,是不是很害怕?”
风璃月诧异,“皇上此言怎讲?”
男人还未开口,风初晴起身摸索着拢了拢身上的凤袍,“姐姐,要不是我活着回来,皇上怎会知道当年我是被你推下悬崖的!幸亏我命大,只是双目失明、头脑失忆,如今想起了一切便回来了!”
风璃月心中一震,怒斥道,“初月,圣上面前,岂由你胡言乱语!”
此刻再看过去,风初晴的眼睛双目无华,似乎真的看不见!
“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慕沧澜怒喝一声,拿起案几上的一支簪子,看向风璃月凤眸微眯,“这可是你的?”
看到眼前那熟悉的凤簪,风璃月无比惊讶,“这的确是臣妾的簪子,但在三年前,便莫名失踪了!”
“呵!”慕沧澜冷笑一声,狠狠将簪子摔到地上,“这是你当初把初月推下悬崖时,被她从你发上摘下的!”
“不可能!她撒谎!”风璃月断然否认,她根本没做过!
“风璃月!”男人突然一阵风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颌,满眸冷冽,怒意滔天,“事到如今,你还想撒谎!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忌惮南宫冥寒的右相之势,朕早就拆穿你的谎言,把你赶出东宫了!”
下颚上传来裂骨般的疼,但远远不及心中蔓延开的痛深。
昔日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突然变得如此暴戾,她的心骤然被撕裂,声音微颤,“臣妾何时骗过皇上?”
慕沧澜看到她眸中蓄积的眼泪,心头没来由地烦躁,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咬牙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年你得知朕给过晴儿一枚定情的玉扳指,便用一枚假的玉扳指来找朕,若不是晴儿早就识破你的阴谋,朕一开始就被你骗了!”
男人英挺的眉宇间透着刻骨的寒意,风璃月错愕不已,“皇上,那玉扳指是臣妾救了你你送给臣妾的信物,岂会有假?”
慕沧澜冷笑一声,微眯的眸子里杀气十足,“朕已经亲自审问了那个玉匠,他亲口承认是你找他做的!”
“我没有!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玉匠!”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欺骗朕的感情,用你父亲的相位逼朕娶你,之后又把朕最爱的晴儿推下悬崖!”慕沧澜嫌恶地一把甩开风璃月,负手踱过去坐在龙榻上,俊脸上是一派君临天下的威严,“如今,朕终于成为这万人之上,你欠朕的,欠晴儿的,朕要你全部赔上!”
风璃月心中一震,正要解释,只听男人冷厉绝情的声音从龙榻上传来,“来人!把这个贱妇的眼睛挖下来,给月贵妃赔上!”
慕沧澜话音刚落,几个太监宫女立刻从殿外进来,很快将风璃月控制住。
“不许碰本宫!”风璃月一边挣扎,一边看向龙榻上的男人,眼神哀怨急切,“皇上!臣妾的话你可以不信,但臣妾的父亲对你忠心耿耿,为了辅佐你登基,当年不惜冒着砍头的危险,谏言让先皇废了二皇子的太子,立你为储君……”
“住口!”提起往事,慕沧澜更加怒不可遏,“贱妇!你的意思是没有你们父女,朕就没本事坐上这龙椅?!”
“臣妾并非此意!”
“皇上息怒!为这些乱臣贼子气坏了龙体可不值当!”风初晴抬手抚了抚慕沧澜的胸口,对着风璃月的方向,笑道,“皇上这里已经掌握了右相写给敌国的亲笔信,人证物证俱全!姐姐,皇上念旧情饶你不死已经待你不薄,你还是早早谢恩吧!”
“挖!给朕把这贱妇的眼睛挖下来!”慕沧澜忍无可忍,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太监拿着刑具刚刚进来,只见太后身边的白姑姑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向榻上的男人福了福身子,“皇上,太后头风疾又犯了!传太后懿旨,请晴主子前去为太后瞧瞧。”
慕沧澜负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看向殿下的风璃月,“朕暂且留着你的双目!速速随白姑姑去给太后诊治!”
“臣妾遵旨!”风璃月不由松了一口气,起身跟着白姑姑走出了养心殿。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风初晴攒在广袖里的双手越攥越紧!
风璃月,你早晚得死!
风璃月从慈宁宫给太后瞧了病之后,又亲自去御药房配了药,这厢边刚从御药房出来,只见一道明黄闪过,慕沧澜怒气昭然地出现在眼前。
“皇,皇上……”风璃月忙行礼。
可福下的身子还未直起,慕沧澜骤然伸手掐住了她的颈子,满眸阴鸷地步步逼她后退,“贱妇!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男人咬牙切齿,俊脸上的恨怒恨不得将她凌迟!
风璃月满眸不解,被他逼得快速后退,直到腰身“嘭”一声撞到了院子里的晒药台上。
顾不上快要被捏断的脖子和被撞痛的后腰,她艰难地出声,“皇上,臣妾又做错了何事?”
御药房一众人等见龙颜不悦,纷纷垂首快步退到了一边。
慕沧澜深眸中有怒火在燃烧,鄙夷地轻笑一声,一扬手狠狠撕碎了她身上的凤袍,“呵,不过给母后瞧了瞧病,就威胁母后让朕立你为后!”
一瞬间,女子那胜雪的肌肤便曝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风璃月心下一惊,慌乱地去拢身上已被撕碎的凤袍,拼命摇头,“没有!臣妾只是给太后娘娘施针开药,和太后娘娘病情无关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慕沧澜深邃的眸子落在女人那白得雪亮的肌肤上,心念一动,嘴角邪肆地勾起,“既然这么想当皇后,朕就让所有人都看看朕是如何宠爱你的!”
言落,男人上前粗暴地扯掉她身上的袍子,中衣,亵衣……
不过须臾,风璃月已然浑身赤裸。
“皇上,不要……”风璃月恐慌极了,双手护在胸前,眼前早已经被一片雾气蒙住。
这是在宫人们众目睽睽的御药房……
他就这般恨自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慕沧澜邪肆地勾唇,大手钳住她的纤腰,一个挺身,从身后狠狠地刺入了她!
院子里所有的奴才丫鬟全都伏地而跪,没人再敢抬头!
那种熟悉的紧致让慕沧澜欲罢不能,身下的动作愈发猛烈,一下一下似是要把她贯穿一般!
“啊……皇上,不要……”风璃月屈辱的眼泪,终是滚落了下来,心如刀绞。
五年了!
同榻而眠五年,他在朝廷拉拢势力,她在东宫帮他笼络那些朝臣的妻妾;他出征讨伐,她熟读兵法,女扮男装陪伴君侧,做他最得力的军师!
何曾想过,他一开始就不相信她,昔日的恩爱全都是假,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江山……
风璃月的心,随着男人一下一下狠狠的撞击,碎成了一瓣一瓣。
慕沧澜还未完全发泄完,只见李长青满脸惶恐地跑进来,“噗通”跪了下来,“奴才斗胆!晴主子为太后娘娘施针之后,太后病情突然加重……”
什么?
慕沧澜和风璃月同时一怔。
男人快速从她身体里出来,转身一撩袍角,“带朕去看!”
起步正要离开,慕沧澜忽而转过身去,一把掐住了风璃月的脖子,眸光如刀的深眸被震怒充斥,“母后若有个三长两短,朕让你生不如死!”
言落,狠狠推开了她,转身快步如飞地急急离去。
风璃月的身子犹如一片凋零的枯叶般,跌坐在了地上。
头上的凤冠珠钗已然跌落,一头如墨如瀑的长发在美背上披散开来,随风扬起。
尽管有几分凄怜,却依然遮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倾城绝色。
她慌忙捡起被撕碎的衣裳拢在冰凉的身上,起身快步向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父亲受冤身陷囹圄,她被诬陷还没有机会证明解释……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事!
风璃月刚走到慈宁宫殿外,只听里面传来太监尖细悲痛的声音:“太后娘娘殁了!”
心尖猛地一颤,她疾步闯了进去,从跪了一地的宫人中间走进去,“快让本宫给太后娘娘瞧瞧!”
太后素来凤体无虞,虽有头风症,但不至于会危及生命……事发蹊跷,她要去救她!
慕沧澜跪在太后娘娘榻前,听到声音,本是悲恸的俊脸上顷刻间被暴怒替代,蓦地转身而起,提气凝息,掌风毫不留情地朝急急走来的风璃月劈了过去。
那一掌,含着对她的滔天痛恨,似是用尽了他所有内力。
“啊……”
风璃月惊呼一声,身子瞬间腾空,足足被甩出去数丈开外,最后狠狠地摔到窗棂上,又被弹回来,重重地跌在了青砖地面上。
在场所有的宫人都瞠目结舌,垂首不敢去看。
“噗——”
风璃月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嘴角和鼻孔都在汩汩往外冒着骇人的鲜血!
她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身子疼得快没了知觉,视线也模糊不清……只有胸腔内那颗心脏,还在清清楚楚地痛着!
轻轻呼吸一口,都带动着四肢百骸疼得冒汗!
“皇……皇上……请准臣妾救……救太后……”风璃月趴在地上,想要站起来,无奈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虚弱地乞求着前面那道明黄身影。
慕沧澜负手而立,深眸里没有一丝怜惜,只有愈发浓烈的痛恨!
“风氏心肠歹毒,对太后痛下杀手!执行虿盆之刑,立刻马上!”男人残忍无情的声音,在慈宁宫上空响彻,“没有朕的旨意,永远不要拉她上来!”
虿盆之刑?
那可是最残忍的刑罚!
虿盆里养着的,可是成千上万只这天下最毒的蛇蝎虫蚁!
风璃月惨白的脸上却没了一分一毫的恐惧,凄然一笑,心头一股腥甜的液体再次涌出,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
死了也好!
死了心就不会这般痛了!
五年的相濡以沫,竟抵不过一些有心之人的几句谎言……
风璃月被奉旨扔进了虿盆,并上了锁,慕沧澜不许任何人打开虿门。
太后的头七过后,李长青小心翼翼地问龙案前的男人,“皇上,奴才斗胆,晴主子那……”
也该去给她收尸了!
慕沧澜正在批阅奏章的手一顿,朱砂笔在折子上划出一条多余的痕迹。
英气的眉宇微蹙,男人起身一撩龙袍,“走!去看看她死了没!”
“遵旨!”
李长青皱眉,还用看吗?
别说七天了,就是七个时辰也用不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怕是早就成为森森白骨了!
虿盆前,一行侍卫和太监做好了打开连锁的准备。
空气里,有很浓郁的腥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慕沧澜负手而立,剑眉一拧,“开锁!”
哗啦啦的锁链打开,瞧着虿盆上的门被缓缓拉开,慕沧澜负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握成了拳头。
不知为何,他莫名地有几分心悸,竟不敢想象那只剩一把白骨的女人!
李长青壮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眼,瞬间震惊地尖叫起来,“皇,皇上!您看!”
慕沧澜剑眉一挑,上前两步,向下看去。
顷刻间,男人那双本染了几分不忍的凤眸里,瞬间被错愕填满!
除了错愕,似乎还有一分惊喜!
眼前的一幕,让在场所有看到的人都为之一惊!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两丈深的坑内,本应是上数百毒蛇毒蝎毒蚁在一堆白骨上蠕动。
但!并不是!
此刻的坑内,横七竖八层层叠叠躺着的,竟全都是那些毒虫的尸体!
而满身血迹伤口的风璃月,嘴角挂着血迹,竟正在啃食一条毒蛇的肉!
血污遮盖了女子那风华绝代的小脸,只剩下那双黑亮如漆的眸子正惶恐地看向上面,血红的唇格外醒目!
“晴主子……”李长青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晴主子竟然没死!
这……这太不可思议!
慕沧澜一直紧攥的拳头渐渐松开,凤眸骤然一眯,“风璃月,你可认罪?”
风璃月扔掉手里的毒蛇尸体,缓缓起身,“臣妾……”
还未说完,虚弱至极的风璃月双眸一阖,单薄的身子轻飘飘地向下倒去。
只见一道明黄骤然一跃,帝王已然飞身而起,落入虿盆之中,双手及时接住了风璃月的身子,提气再次飞了出来,双脚稳稳地落地。
“李长青,宣太医!”男人抱起满身血迹的风璃月,大步离开。
“遵旨!”
在丫鬟的搀扶下赶来的风初晴,听到这几句话,踉跄地后退两步,满脸难以置信。
良久,她才捏紧了拳头,染了血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陷入了手心里。
风璃月!这样你都死不了?
看来本宫得给你来点猛料了!
慕沧澜一路疾驰,把风璃月带回了养心殿,一众太医跪在地上,一一为躺在龙榻上的风璃月探脉。
慕沧澜负手徘徊在榻前,不时看一眼奄奄一息的风璃月,眉宇间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在看到她没死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从心底升腾出一丝庆幸!
他不应该是最希望看到她死的人吗?
太医会诊后,向帝王汇报,“启禀皇上,月主子血液中有百毒,比那些毒虫体内的毒厉害千倍!是以那些咬了月主子的毒虫,全部被月主子血液里的毒毒死了!”
慕沧澜不无震惊,“她体内怎会有毒?”
“恕臣等无能!臣等也觉得匪夷所思!”
“她身子可有大碍?”
“除了体虚需要进补休养外,并无大碍!”
慕沧澜大手一挥,“都下去吧!留几个奴才侍奉即可!”
毒身……呵呵,很好!
他从来不知,和他同榻而眠五载的女人,竟是毒身!
风璃月被送回了晴儿殿,在体己的丫鬟下人们的精心照顾下,三日后便睁开了眸子。
“娘娘,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丫鬟浅绿抹着眼泪,喜极而泣。
风璃月虚弱地牵了下唇,在看清楚眼前的陈设后,跌跌撞撞地下了榻,“我要去见皇上!”
“娘娘!娘娘!”浅绿连忙拿着披风追了出去。
养心殿外。
风璃月跪得端端正正,“皇上开恩,请给晴儿为父亲证明清白的机会!”
慕沧澜走出大殿,一阵风地疾步过来,一把捏住了风璃月的下颌,“你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敢替他人求情!”
龙涎香的味道顷刻萦绕在鼻翼,风璃月不躲不避,“臣妾是清白的,不需顾虑贱身!”
倔强的样子瞬间激怒了慕沧澜,男人手上一点点用力,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好一个毒身女子!你血液里有毒,若当年真是救我之人,怕是不光咬你的毒蛇会死,连染了你血液的朕也早就丧命了吧!”
风璃月狠狠一僵!
他还是在怀疑她!
“不是的,皇上!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风璃月摇了摇头,“当年臣妾救皇上后,也中了蛇毒……如今缘何会把那些蛇虫毒死,臣妾也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血液里何时有了比虿盆里的毒液还致命的毒!
她只记得,当年偶遇被毒蛇咬伤的他,瞧着翩翩少年那俊脸上的惨白和绝望,她毫不犹豫地俯身去帮她吸去染了毒的血液。
就在那时,那条并未离开的毒蛇又趁其不备咬住了她的脚腕!
他得救了,她却中毒了。
她强撑着笑说没事,又恐自己因此丧命,便告诉他自己叫“晴儿”……之后,一群人马来寻他,他留下玉扳指匆匆离开。
后来为了清除体内的蛇毒,她尝遍无数药材,甚至不惜以毒攻毒……莫不是……
“还敢嘴硬!”慕沧澜咬着牙不耐地厉吼!
男人暴怒的声音打断了风璃月的腹诽,抬眸瞧着男人那双阴鸷骇人的眸子,她的心一点点凉透,凄然一笑,“事到如今,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不信。既然如此,臣妾何须辩解!”
就算当年救他一命之事他可以不信,但这五载的夫妻之情呢?
他难道就相信她对他的一颗真心,全都是假的?
昔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举案齐眉,难道也是假的?
风璃月倔犟的神色彻底激怒了慕沧澜,男人深眸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
“好!既然你如此大义凛然,朕便成全你!”慕沧澜凉薄的唇忽而邪佞一勾,甩开她站了起来,“来人!把这个贱妇打入天牢!右相南宫冥寒明日午时斩首!抄家右相府!”
风璃月心中腾得升起强烈惧怕,跪行过去扑到了慕沧澜脚下,“皇上息怒!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收回成命……”
“滚!”正在盛怒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地一脚狠狠踹飞了风璃月。
单薄的身子重重委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顾不上浑身的疼,风璃月仓皇地爬着过去,“皇上,求求您了……看在臣妾为你生下佑儿的份上,饶过臣妾的父亲……”
提到佑儿,慕沧澜更加暴怒,残忍地眯了眸子,“贱妇!你是想以皇子要挟朕?”
“不!臣妾不敢!”风璃月慌忙摇头,祈求的声音凄厉无比,“臣妾只求皇上放过父亲,宁愿以命换命!臣妾什么都不要……不做皇后,不要眼睛……也不再爱皇上……”
不做皇后?不再爱皇上?
慕沧澜欣长挺拔的身子微微一怔,居高临下地瞧着风璃月眸中的坚决,更加怒不可遏,“好!很好!朕全都成全你!传太医,把风璃月的眼睛给月贵妃换上之后再打入天牢!”
男人的声音里,残忍得没有一丝怜惜。
“不要……皇上息怒……”风璃月再想去祈求的时候,已经被快速围过来的侍卫押了下去。
慕沧澜回到龙案前,一把掀翻了满案的奏折!
“皇上息怒!”李长青本想为风璃月求情,看到帝王怒发冲冠,吓得五体伏地,不敢多说一个字。
慕沧澜的怒火仍无法消散,厉声吼道,“混账!”
朕的皇后,岂容她想要不想要?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可恶!
风璃月被直接带到了风初晴的寝殿,被一堆太医包围住。
“不要!不要过来!”风璃月看着那些男人手里闪着寒光的尖锐利器,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娘娘,得罪了!”太医抬手,尖锐的刀锋向风璃月那双明眸狠狠刺去!
“啊……”
一阵钻心蚀骨的痛传来,风璃月的世界瞬间黑暗。
风璃月失明后被关进了天牢,慕沧澜再也没过问过她。
狱卒有了风初晴的指示,用铁链将风璃月捆起来,关进了最潮湿最狭小的一间牢房。
陪伴她的,只有蟑螂老鼠,还有无休无止的鞭刑,发馊的饭菜。
没几日,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元气的风璃月被折磨得没了人形,浑浑噩噩。
但始终,她都提着一口气。
她不甘心!
眼瞎了无所谓,只要有一口气在,她不相信自己没有机会向慕沧澜证明清白。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一月后。
昏暗的牢房内,瞧着匍匐在地上,和一群老鼠在抢饭吃的风璃月,萧遥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他和晴儿是青梅竹马的好友,本是穷得家徒四壁,后来在晴儿的帮助下,去少林寺学了几年武艺,后来被当时还只是太子的慕沧澜带入皇宫,成了影卫。
听闻晴儿的事之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在今天有机会来看她。
“晴儿!”萧遥扔下手里的剑,蹲下去扶住了风璃月。
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白纱,隐约还能看到纱下的模糊血肉!
风璃月一怔,扔掉手里盛饭的残破瓦片,面向声音的地方,不确定地出声,“萧遥……萧遥哥哥?”
声音轻弱,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嗯嗯!是我!”萧遥忍住心中的痛惜,重重点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风璃月被血污染满的脸上滑过一抹惊喜,摸索着攥住了萧遥的手,“萧遥哥哥,你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萧遥脸上的不忍更甚一层,岔开了话题,“晴儿,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风璃月脸上的期待一点点消失,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萧遥哥哥,你从来不会欺骗晴儿……你告诉我,我父亲他……”
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去。
萧遥连忙扶住她,声音哽咽道,“在你被夺去双目打入天牢之后,右相大人就死在了牢里……右相府被抄家,后来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闻言,风璃月僵住,像是石化了一般,没有反应。
良久,她突然抱住脑袋发了疯般地嘶吼,“不!不!慕沧澜,你不可以对我这么狠!不可以!”
我南宫氏父女对你一心一意,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怎可如此残忍!怎可!
“晴儿,晴儿……”萧遥心疼地不知所措。
风璃月一把推开他,挣扎着就要起来,拉动着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似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萧遥连忙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晴儿,你冷静点!万万不可胡言乱语!你只有好好活着,才可以为相爷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
风璃月自嘲地笑了,笑得那般无力,那般凄绝苍凉……
她还有机会吗?
她好悔!
好悔这么多年的倾心付出,好悔当年跪了三天三夜才说服父亲把她嫁给慕沧澜,更悔把为朝廷忠心耿耿的父亲也牵扯了进来……
她该死!该死!
风璃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攫住,疼得浑身颤栗。
“既然杀不了他,就让我去死!”风璃月想要推开萧遥,萧遥却更紧地禁锢住了她。
她看不见,此刻的萧遥,脸上出现了越来越不正常的红晕!
他只觉浑身燥热,身体的某一处叫嚣着想要发泄……风璃月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口干舌燥地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萧遥……你……”风璃月反应过来之后,惊诧无比,瞬间冷静下来,用力去推他,“放开我!“
“晴儿,晴儿……”萧遥已然没了理智,贪婪地将脑袋埋进她的胸口。
慕沧澜和风初晴刚走到牢房门口,就看到了牢房里这火热的一幕。
“哎哟,皇上!咱这是打扰别人好事了!”风初晴虚虚地捂住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阴毒的弧度。
慕沧澜怒火中烧,凌厉的眸子里瞬间只剩下如刀锋般的冷怒,毫不犹豫地捡起被萧遥扔在地上的剑,狠狠地朝地上的两人刺去,“奸夫淫妇!”
“皇上!剑下留人!”风初晴及时拉住了慕沧澜的手腕,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去把这污了皇上眼睛的狗男女拉开!”
“是!”几个侍卫上前立刻把萧遥拉了起来,一个劈手将他打晕。
“朕要亲手杀了这奸夫淫妇!”慕沧澜怒不可遏,作势就要去砍人。
是他犯贱!
不该突然想过来看看她。
没想到,竟是看到了这等精彩的画面!
“皇上?”风璃月听到动静,错愕地愣了一下,来不及去拢身上凌乱的衣衫,匍匐着向说话的方向爬去,“皇上,听臣妾解释!”
在看到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女子那般狼狈的样子时,慕沧澜更加愤怒,裂眦嚼齿,“若非朕亲眼所见,朕也不会相信你竟在牢房里和朕的影卫私通!风璃月,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朕今天就杀了你们这对淫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怕是还对她留有一分怜悯!
这个该死的贱妇!
“皇上息怒!”风初晴再次拦住了慕沧澜,“皇上,我看姐姐都这般模样了,应该不会再勾引男人。说不定是这萧遥趁姐姐无能反抗,占姐姐便宜呢!”
慕沧澜凤眸一眯,却没有开口,只是震怒地看着五体伏地的风璃月。
风初晴娇柔一笑,向慕沧澜福了福身子,“臣妾了解姐姐对皇上的感情,断断不相信姐姐会做出这种事!还请皇上下旨,择日由大理寺负责提审此事!还姐姐一个清白!”
风璃月拧眉听着风初晴的话,因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时间难以分辨她的用意。
风初晴这是在替自己求情?
慕沧澜双手扶起风初晴,“贵妃所言极是,那就暂且留他们两条狗命,待大理寺提审之后,让他们死个明白!”
“谢皇上!”风初晴嘴角的阴笑更加明显。
慕沧澜不想再在这肮脏的地方再多呆一刻,转身正要离开,风初晴再次开口,“皇上,臣妾有一些日子没见姐姐了,想跟姐姐说几句体己话,望皇上成全!”
慕沧澜停下脚步,“晴儿,她那样对你,你还能以德报怨,朕很欣慰!不愧是朕最爱的晴儿!这里太过污浊,爱妃勿要逗留太久,朕在外等你!”
“谢皇上!”
那一声声温柔体贴的“晴儿”,让伏在地上的风璃月心如刀绞。
覆在地上的双手,控制不住地一点点弯曲,指甲几乎都要翻裂出来!
他曾也这样温柔唤她,“晴儿,晴儿……”
这一刻,她恨自己只是眼瞎,为何耳朵还能听到!
听不见,心也不会这般绞痛!
慕沧澜一行人走后,风初晴踱着莲步来到风璃月面前,眼角眉梢,尽是胜利者的得意姿态,“风璃月,你知道吗?大家都说你长了一副会勾人的妖媚眼睛,如今,这双眼睛被我用了,别说,还挺好用的!”
风璃月缓缓直起身子,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风初晴,自小我便待你亲如姐妹,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呵!”风初晴冷哼一声,蹲下来,一把捏住了风璃月的下巴,面上变得阴冷恶毒,咬着牙冷冷地道,“谁让你生得这么狐媚,整个京见过你的男人都对你念念不忘!朝堂上,我父亲虽贵为左相,势力却不敌你父亲,我不甘心!”
“我活该瞎了眼!”风璃月用力推开她,自嘲冷笑,“瞎了眼才会一副真心付错了人!”
“哼!”风初晴并没恼怒,故意靠近她一点,“我的好姐姐,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皇上的!”
风璃月轻笑,“妹妹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我浑身都有毒,包括被你拿去的眼睛,妹妹小心哪天毒发身亡了就不好了!”
“毒妇!”风初晴被气得不轻,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风璃月脸上,“我告诉你,我已经怀上了龙嗣!”
顿了一下,面上阴嗖嗖地笑了下,“但是很快,皇上的孩子就要被你害死了!”
风璃月被打得整个身子倒在了一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风初晴大声呻吟起来,“来人啊,快叫皇上,杀人了……”
“不好了,贵妃娘娘被晴主子推倒了!”
“我的肚子……”
周围很快乱成一片,风璃月尽管看不到,但她很快听明白,风初晴摔了,见血了……
慕沧澜闻声疾步进来,在看到风初晴倒在地上身下已然血流成河的时候,凤眸骤然一凛,狠狠一脚过去踢到了风璃月的小腹上,将她踹到了角落里。
“毒妇!害死了朕的母后,又想害死朕的孩子!”慕沧澜来不及处置风璃月,抱起不停呻吟的风初晴匆匆离开,“快!传太医!直接去养心殿!”
风璃月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散架,浑身痛得麻木。
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笑得别样悲凉绝望,心若凌迟。
风初晴腹中的孩子没了,慕沧澜命人把她小心翼翼地送回了贵妃寝宫。
养心殿内,太医惶恐地向慕沧澜汇报,“皇上,微臣不敢隐瞒。贵妃娘娘小产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误服了药性强烈的小产药。”
慕沧澜剑眉紧锁,“确定?”
“微臣不敢欺君!”
“下去!”
李长青上前一步,小声在帝王面前道,“皇上,奴才斗胆已经派人搜了晴主子的身,她身上并无任何药材!况且,出事时,晴主子的四肢都被铁链锁着……”
男人俊眉一蹙,“你这是在怪朕不分青红皂白?”
李长青连忙跪下,“奴才不敢!”
慕沧澜起身,负手站在窗前,仰头看了良久的弯月,沉声开口,“大理寺择日要审风璃月,在提审之前,朕不希望听到她畏罪自杀的消息!”
言落,慕沧澜一撩龙袍阔步走了出去,直奔天牢方向。
……
晴儿殿。
慕沧澜负手站在榻前,瞧了一眼榻上虽已沐浴更衣但仍满脸血痕昏迷不醒的风璃月,从浅绿手里拿过锦帕,“都出去,让朕来!”
浅绿福了福身子,偷偷抹了一把心疼的眼泪,走了出去。
风璃月的眼睛上蒙着白纱,慕沧澜手里的锦帕轻轻地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擦过。
风璃月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苍白干涸的唇喃喃开启,“轩,轩你知道吗?”
慕沧澜剑眉轻拧,正要开口,风璃月又兀自说了起来,声若蚊蝇,“后山那一带毒蛇多,我和师傅经常在那一带捕蛇入药……但咬你的那条黑白相间的蛇是我没见过的,救了你之后,为了逼出我体内的蛇毒,我尝了无数种药……甚至,以毒攻毒……”
慕沧澜幽深的眸子一眯,“你说什么?”
她怎会知道那条蛇是黑白相间的蛇?
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过!
然而,榻上的女子不过是说胡话而已,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风璃月醒来已是一日之后。
意识刚有点回笼,便听到男人的声音急急地传来,“晴儿,你之前用假信物欺骗朕一事,朕可以既往不咎。朕现在要你说实话,你和萧遥到底有没有什么!”
风璃月听出是慕沧澜的声音,唇角微微勾起,“臣妾说没有,皇上就会信吗?”
漠然的样子瞬间又惹恼了慕沧澜,他紧了紧拳头,耐着性子问,“朕要你说实话!”
风璃月嘴角的笑意更加凄凉,但语气不卑不亢,“实话就是,臣妾的父亲,我大北炎国右相,一心效忠朝廷忠心耿耿,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皇上,我也姓南宫,未免留下后患,你杀了我吧!”
慕沧澜被她脸上那种无畏甚至带了几分挑衅的神色彻底激怒,倏地起身,眸光如刀,“冥顽不灵!朕看你到底有几条命!”
言落,转身忿忿离去!
风璃月唇角强撑的弧度一点点消散,只剩下一片凄绝。
若不能为父亲报仇,她活着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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