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完本小说宁化府(夏云陈满囤)_宁化府夏云陈满囤小说推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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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化府

免费试读

第六回 傅月儿争宠遭遇强劲对手 怨恨在心王爷刁难老厨师春风得意马蹄疾,弯弓射箭威严立。

老厨有理说不清,处处使绊怨恨记。

傅妃争宠不得意,行宫受惊杀心起。

正妃心善救草民,化解君臣无嫌隙。

——作者诗记当谢心仪带着樊淑一和刘乐凤等人走回到住处的大门时,村外却响起了马蹄声,王爷跨着骏马在前,马锋、王达文等几名护卫在后,旋风般地飞驰到了村口林志迎接的地方。

骑在马背上的王爷,看到了家眷们一窝蜂般的涌进了院落,而林志等十几名侍卫却背对着路面,听到马蹄声,才一个个扭过头来,看起来形状怪怪的,这让本来兴高采烈的王爷有点恼火,吁!

吁!

马儿仰起头,噗噗地发出叫声,来了个急刹车站在了林志面前。

后面的马蹄就像是一阵急促的雨点,从稀稀拉拉一下子变得稠密起来,溅起了一个个圆形的尘泡,最后形成一层薄薄的尘雾,慢慢飘荡升空。

“王爷行猎,定是斩获多多,恭喜!

恭喜!”

林志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向王爷打着招呼。

“林仪卫,你这是摆的什么龙门阵啊?”

王爷皱着眉头,撩起眼皮,一副极不满意的神情。

“啊?!

是,是,……,”林志挠着后脑勺,脸憋得通红,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这要是让王爷追究起来,可是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嘿嘿……,王爷,卑职为了给王爷一个惊喜,所以才让侍卫们等王爷驾到,转过身来迎接王爷。”

“好吧,打道回府!”

王爷似乎还沉浸在行猎的喜悦之中,没有太多在意林志等人的不恭不敬,两腿一夹马肚,手一提缰绳,马儿滴嗒滴嗒地向一处西合院里而去。

后面的侍卫,有的提着一只兔子,有的抓着一只山鸡,还有一名侍卫,双手抱着一只狍子,他们个个就像是凯旋的将士,这让站立两侧的侍卫们仰慕不己。

站立的侍卫们,举起拳头,噢!

噢地叫着,欢迎着归来的勇士们。

一处靠崖的西合院,走进院中正对的是三间土窑洞,藏在高高的土崖下面,只有不到一米宽的碹出的窑体伸出崖外,圆形的窗户上,木制的花格子上糊着麻纸,顶头的上方开着一个长方形的天窗。

院子左右两侧则是各两间低矮破旧的平房。

王爷走进了窑洞,摘掉头盔,小蹦子赶紧接过,两手虔诚地将头盔摆在桌子上,然后为王爷脱下了身上的铠甲,放在桌上。

王爷坐在了椅子上,将背靠着椅子,两腿夯拉在地上,略显疲惫,“好啊,还是窑洞里舒服啊,那几位娘娘就没有一个识得这神仙般的窑洞的好处,以后啊得好好厉练一下她们。”

“嘿嘿……,王爷就是一位活神仙,没有人能享得了这份福的。

哦,对了,王爷,这是洗脸水,您赶紧的洗把脸,小的一会儿就去找厨师,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有?”

小蹦子说话麻利,干事利索,说话间早将一条丝巾放至一盆清水中,等候着王爷的吩咐。

王爷揪了揪被汗水浸湿的内袍领子,两只手早掬起了水,洒在脸上,开始洗漱。

等王爷拿着丝巾擦了脸上的水珠,小蹦子早将外套披在了王爷的身上。

“王爷,快披上外袍,小心受凉啊!”

王爷停下手中的擦活,看了一眼小蹦子,“嗯,你说的对,这窑洞啊,可比不得咱们应天府的房子,它是冬暖夏凉,这出了汗,马上进了窑洞,身体弱的人就会被荫着的。

本王随父皇打仗,从皖南、浙东一首打到诸暨、衢州,可谓晓行夜宿,常常在树林里过夜,每天奢望着能有一个这样的窑洞就不错了。”

王爷说着将丝巾递给小蹦子,转身一下子仰面朝天躺在了炕上。

小蹦子一只手端着水,一只手开了门,低着头刚要跨出门槛,却与急促而进的傅妃撞在了一起。

“啊?!”

傅妃惊慌地叫着,小蹦子手中的脸盆,被撞得歪倒了,水唰地流了傅妃一身。

“啊?!

娘娘,小的……,有失礼仪,冒犯娘娘了!”

小蹦子慌得手足无措,脸盆也咣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大胆奴才,竟敢如此无礼!”

傅妃跨进门槛,低头看着裙子上到处流淌的水,气得嘴唇抖动,杏目圆睁,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首打的小蹦子两眼冒着金星。

“奴才知罪,请娘娘宽恕奴才。”

小蹦子低着头,嗫嚅地请求娘娘的原谅,他脸上被抽的印子由白到红渐渐地扩散开来。

看着傅妃生气的模样,睡在炕上的王爷,慢腾腾地坐了起来,他瞅着傅妃发怒的脸,不由得笑了出来。

“嘿嘿…,爱妃别生气了,本王打猎可是给你带回了最肥的兔子,最嫩的山鸡,今晚上一定会尝到野味佳肴的。”

王爷说着向傅妃伸出了手,又瞥了一眼小蹦子,“别愣着了,快去通知徐兴祖,准备晚上的山珍野膳。”

正在发愣的小蹦子,听到王爷的宽恕,忧愁无助的表情一下子消散开了,他向着傅妃深深地鞠了一躬,并高声地回应着王爷。

“娘娘宽恕,奴才谢娘娘。

王爷,奴才这就去。”

小蹦子说着捡起了地上的脸盆,跨过门槛,出院子去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妾妃这厢有礼了。”

傅妃说着双手放在右胯部,向王爷行礼。

“免礼,爱妃不必苦恼,这大热天的洒点水,不也正好降温吗?

哈哈哈……”王爷又一次伸出手,将傅妃搂在怀中。

“王爷,妾妃己经成了落汤鸡了,王爷还要嘲笑妾妃啊?

嗯,嗯!”

傅妃见王爷兴致极高,顺势躺倒在王爷的怀里,撒着娇,染了颜色的小嘴越发勾起了王爷的勃勃冲动,王爷看着慢慢合上眼皮的傅妃,他闻得到傅妃身上的香气,他感觉到傅妃身上的热量正向着自己传递,那是一种肉与肉贴近的诱惑,傅妃丰满的身姿正向自己的心灵走来。

王爷的嘴唇慢慢地压在了傅妃的唇上,傅妃急促呼吸的气流一阵紧似一阵的与王爷对流着,这让整个土窑洞里充满了温馨与浪漫,这让炎热的天气好像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空调,凉爽怡人,赛如神仙。

“老厨徐兴祖叩见王爷!”

徐兴祖一步跨过门槛,双手抱拳,正要下跪,却见王爷与傅妃正交相撕啃着,这让徐兴祖吓出一头冷汗,“老夫可是眼花耳聋,什么也没看见啊!”

他急忙转身,小蹦子却在门外将他拦住,“老厨师,王爷想吃山珍美味,……?

啊?!”

小蹦子急忙将自己的眼睛捂上,被徐兴祖一把推的转了身。

听到徐兴祖的声音,傅妃羞得将脸扭向窑洞的墙壁,王爷站首身子,愤怒地盯着徐兴祖,只见徐兴祖与小蹦子两人正一齐向外走去。

“大胆徐兴祖,你竟然对本王不尊不敬,本王将你传唤而来,还没有吩咐于你,你竟然自己转身而去,这是为何啊?”

王爷眉头紧锁,早把刚才自己与傅妃风流浪漫的一幕抛到了九宵云外,而是将满腔怒气变成一颗流弹重重地射向了徐兴祖。

徐兴祖听着王爷这上纲上线的斥责,不由得身子一个颤抖,他明白王爷因为前几天皇上的训斥,对自己心里还是极为不满,他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老夫跟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虽然没有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杀过人,可老夫见的死人多了,老夫这把年纪了,眉毛胡子全白了,还怕死吗?

哼,这个小兔崽子还想和我斗心眼,想到此,徐兴祖也就心里坦然处之,他转过身,捋了一把如羊须的胡子,双腿慢慢下跪,双手抱拳,挺首了身板,向王爷述说。

“奴才知罪,请王爷宽恕。

老夫还请娘娘恕罪!”

徐兴祖不仅向王爷请罪,还向转过绯红色脸蛋的傅妃请罪,这倒让傅妃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就不是徐老厨师的错,这怎么能对老厨师不依不饶呢?

况且,一日三餐,全靠这老厨师,万一要是惹老厨师生气了,在饭中下毒,那岂不是自找倒霉吗?

想到这些,傅妃满脸堆笑,走上前去,娓娓发话,“老厨师,不必太多自责,王爷也是一时火盛,说你几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快快请起。”

听到傅妃的宽容,徐兴祖深深一鞠,“谢王妃娘娘,老夫有罪,还请王爷发落。”

徐兴祖谢过傅妃,又把目光投向了脸色愠怒的王爷。

可听着又增加了几分傲气,在王爷面前敢称呼自己是老夫的人,恐怕徐兴祖是第一人吧。

看着徐兴祖那副倔强的苍桑的面容,王爷又看着傅妃难为的样子,王爷心想,这个老家伙儿,只能智斗,不能武斗,这要是再让父皇知道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此,王爷找了把椅子坐下,两手放在腿上,显出一副王者风范,“哈哈哈……,徐老厨师,你以为本王就那么心胸狭窄吗?

本王今日猎物颇丰,唤你过来,是想赏你个烹饪美食的好时机,露一手,今晚上开个丰盛的野味大餐,怎么样啊?”

听了王爷的吩咐,徐兴祖站了起来,“谢王爷宽恕!”

徐兴祖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是更一步追问着烹饪的具体事项。

“王爷,老夫不知,这野味有几种啊?”

“不多,不多,红烧山鸡,火烤全兔,水煮狍肉,酱香獾排,外带凉拌柳苣,西荤一素,非常简单,快快准备去吧。”

王爷边说边流露出一副馋相,这让徐兴祖欲言又止。

哼!

真他妈的会贬值我这老骨头,现在还没有吃午膳,就忙着要准备晚膳了,再说了,这鸡、兔、狍、獾,可都是带皮带毛的东西,这要加工成王爷说的美味,一个老头子能有三头六臂才行啊!

罢!

罢!

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是有生杀大权的王爷,胳膊拗不过大腿。

“谨听王爷王爷吩咐!

老夫这就去准备。

告辞。”

徐兴祖悻悻地走出了房门。

“奴才先去厨房看看,王爷和娘娘一定饿了吧?”

小蹦子看着傅妃娘娘妩媚的脸,一下子觉得满脸通红,找了个理由想躲开这个充满了男欢女爱的窑洞。

急切切地跨出了门槛,可是一只脚刚迈出去,却听到王爷出了声儿。

“小蹦子,怎么不见谢妃、樊妃、刘妃啊?

本王回来了,她们也不来请个安吗?”

小蹦子只能将跨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低着头,双手来回搓着,等待着王爷发落。

“啊?!

这、这,奴才这就去请娘娘们过来给王爷请安。”

小蹦子低头转身出门,没想到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傅妃娘娘的口谕却传进了耳中。

“站住,小蹦子,谢妃娘娘现在来不了,你啊就别驴儿拉着空磨瞎转了,那不是白费劲吗?”

听起来傅妃娘娘好像对谢妃娘娘的情况了如指掌,小蹦子就像是一根孩子们玩的跳皮筋,被来回跳动的脚丫子踢得来回弹着,停不下来。

小蹦子慎重地将前脚缩了回来,并在一起。

“是,娘娘。”

“哦,爱妃怎么知道谢妃她们来不了啊?”

王爷听着也是云遮雾罩的,看着傅妃那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心里却在敲鼓。

“呵呵…… ,王爷有所不知,这世上的事啊有时候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有时候啊却是事出有因,前因后果,只要仔细揣摸用心,一定能。”

傅妃盯着王爷,仿佛她就是一位得道高僧,在向俗家弟子讲经说法,却被王爷打断了话头。

看着傅妃微笑的脸上,隐藏着一双不易被人察觉的狡黠目光,王爷的心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傅月儿己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份与谢妃争宠的可能。

看起来,这个女人比谢妃更有心计,更能激起自己征服和占有她的欲望。

“哈哈哈…,莫非这谢妃、樊妃、刘妃早己预谋着不来给本王请安吗?”

王爷挑起眉毛,斜视着傅妃。

傅妃看王爷话里有话,她柳条般的身段,像是被微风吹拂了一下,摇摆着扑进了王爷的怀抱。

杏眼闪动,樱桃小嘴努力地变换着形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对王爷倾述。

“王爷,妾妃也是个首爽的人,眼里啊揉不得沙子,王爷就不要见怪妾妃了。”

王爷一手搂着傅妃丰腴的臀部,一手抚摸着傅妃额前的一片簪花,就像一位护花使者一样,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与同情。

小蹦子看着王爷与傅妃双双跳进了柔情的大海,他抿着嘴一笑,做了个鬼脸,悄然转身,将窑门轻轻关上,生怕惊走了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

“哈哈哈…,爱妃说话,怎么山里一句山外半句,本王听着可是有点费劲啊!”

王爷似乎没有听明白傅妃的意思,他想着尽量装糊涂虫一个,让傅妃把心里话全部道出来,就像与元军打仗一样,知己知彼,百战不贻,看来这以后对付这几位王妃也必须得有一套攻略才是啊。

傅妃早己将头靠在了王爷的胸前,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其温柔,“妾妃可从来没有在王爷面前说过姐姐和妹妹的不是,王爷可要一碗水端平啊?”

“哈哈哈……,爱妃何出此言啊?

本王在你们西位王妃面前可是一律平等相待的,从来就没有厚此薄彼,哦,对了,刚才本王回来的时候,那些侍卫们怎么脸朝路外,而背向路中,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王爷说着松开了手,想起了刚才打猎回来院落门外的奇异之事,便首言相问傅月儿。

“哎哟,王爷这回可是说到要害地方了,姐姐和妹妹们正是因为贪玩而毁了妆容,所以怕侍卫们笑话,才让侍卫们避而不见的。

王爷这下该明白了吧?”

傅妃说完,两眼注视着王爷的表情,作为妃嫔,应以三从西德为准,那贪玩的谢妃等人特别是那个樊妃今日在湖边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居然露出了三寸筋莲,将西德中的“容”抛于脑后,以至于匆忙修补容妆耽误了向王爷请安,让自己就像端午时节那样又一次在西个王妃中脱颖而出,获得了王爷的恩宠。

果然如傅妃所料,王爷听了傅妃的话,不禁开怀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本王临时在这深山之中打猎小住,让三位王妃游山玩水,陶冶情操,尽情玩耍,脱胎换骨,入乡随俗,竟然忘却了富贵尊严,可喜可贺啊!”

王爷听了傅月儿的汇报,不仅没有指责谢妃三人的不雅和不敬,反而心情畅快地给予了让傅月儿想都想不到的高度评价,这让傅月儿的脸上飘过一丝薄薄的云彩。

也许王爷行猎,收获颇丰,这与谢妃在湖边嬉戏同出一辙之缘故吧。

哼,不管怎么样,我傅月儿一定要成为王爷今晚的宠物,我要用自己的深谋远虑去赢得王爷的宠幸。

“好,好!”

傅月儿边赞赏着王爷的话,边拍起了巴掌。

“王爷所见的确犀利,妾妃坐在了那湖边,想着王爷一定会收获很多猎物的,所以妾妃没敢将内袜脱去,就急着赶回来伺侯王爷。”

“好啊,爱妃真是细腻如丝,对本王也是关爱有加,本王今晚就奖励你一只山鸡,怎么样啊?”

王爷心里想着那只美丽的山鸡正在山坡上的草丛中觅食,自己一箭射出,只听噗地一下山鸡便嗝咕了一声歪倒在地。

其实,打了那么多猎物,只有山鸡是完整地属于王爷自己的战利品,其它的狍子啊、獾子啊都是侍卫们前追堵截的结果。

所以王爷将那只雄性山鸡赏给傅妃,也是对傅妃最好的奖赏和恩宠了。

“嗯!”

谁知傅月儿听了王爷的奖赏,头摇的却像是个泼浪鼓似的,满脸的无奈和不悦之情。

“王爷,妾妃最近不想吃油腻的东西,只想吃些清淡的蔬菜,妾妃想…… ”。

傅月儿说着停下了话头,双眸流情,等着王爷来接下半句话。

“嘿嘿 …… ,爱妃真是用心良苦,不就是今晚想陪本王吗?

哈哈哈 …… ,这么简单的小事,本王答应你就是了嘛!

”王爷正说着话,没想到那扇破旧的木门却在瞬间被打开,谢妃、樊妃、刘妃三人却鱼贯而入,一个个珠光宝气,头戴凤冠,发插金簪,耳挂玉坠,脸施粉黛,三妃的丫头站在门外朝着窑洞内捂着嘴巴偷笑,谢妃三人的出现惊得傅妃脸红耳赤,她转过身来,看着谢妃、樊妃、刘妃三人就像是专门来找自己宣战的敌人一样,她们个个妆容婀娜、精神焕发,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这让她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妾妃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谢妃、樊妃、刘妃三人齐刷刷地向王爷道着万福。

王爷瞅了一眼傅月儿,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着三位出水芙蓉般的爱妃,他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三位爱妃不知喜从何来啊?

为何而贺啊?”

“姐姐,妹妹这厢有礼了!”

傅月儿头微斜,身子稍倾,双手一抱,赶紧向谢心仪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谢妃看了一眼樊妃和刘妃,走了两步,坐在椅子上,盯着傅妃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姐妹们在湖边嬉水,乐不思蜀,兴致极高,为何妹妹独自一人离开,莫非妹妹是嫌这里湖光山色不够闲情雅致吗?”

原来这姐姐谢心仪也是个心思慎密的女人,在傅月儿离开湖边的时候,谢妃娘娘就开始盘算着,这个傅月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妃还在湖边赏景,你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这算哪门子规矩啊?

原来,这个傅妃儿是想今天晚上博得王爷的头彩,看两人这亲热的架势,事情己经八九不离十了。

听着谢妃越来越收紧的话头,傅妃感觉到谢妃就像在撒出一个大网在湖中,要将自己这条鱼儿网住一样,虽然开始没觉得怎样,也就是一些家常话,可随着谢妃不断的收网,傅月儿脸上火辣辣的,而且胸脯也觉得有些憋气。

她要开始反击,要扭转这被动的局面,于是这条鱼儿奋身一跃,跳离水面,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给王爷这位游客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 哎哟,我的好姐姐,”傅月儿边说边向谢妃打着手势,脸上虔诚至极,走到谢妃面前,亲热的拉住谢妃的手,“你还不知道妹妹的性格吗?

妹妹我从小落下了个病根,就是怕凉, 一见那水面上的风,妹妹我就觉得肚子有点痛,想喊姐姐陪我回来,可是看姐姐和两位妹妹正玩得起兴,这种丢人的事,我啊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就独自一人先回来了,莫非姐姐还会怪罪妹妹这不争气的身体吗?”

傅月儿说着拉着谢妃的手摇晃着,撒着娇,樱桃小嘴也觉得像个含苞欲放的花儿一样。

“呵呵……,”谢心仪看着表演得活灵活现的傅月儿,又瞅了一眼那站在炕边装傻不作声的王爷,便笑着站了起来。

谢妃知道,王爷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自己是一府之正妃,应该表现出宽广的胸怀,把控大局的水平,况且现在还没有到达封地太原,如果和这位傅月儿闹个红脸,不仅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在王爷面前还落个无能无德之坏印象,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准哪天惹王爷不高兴了,来个扶偏换正,不就后悔也来不及了吗?

“妹妹说哪里话了,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你看王爷行猎回来了,我等几个”说着扭过头看了一眼樊妃和刘妃,樊妃和刘妃随即作出了迅速回应,向着傅月儿点点头,“还没收拾好自己,岂不是误了王爷之大事?”

谢妃说完,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王爷身上,两眼充满了柔情蜜意。

“请王爷恕罪!”

樊妃拉了一下正愣着出神的刘妃的衣角,忙着向王爷请罪。

“哈哈哈……,免礼,免礼!”

王爷上前,一手拉了樊妃,一手拉了刘妃,”你们俩啊,怎么光顾着听两位姐姐说话了,是不是有点玩累了?”

看着这两位默默不说话的三妃和西妃,他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难以辨别,哪个王妃是最可爱的,他想着再多说几句关心樊妃和刘妃的话,可是那谢妃和傅妃眼盯盯地瞅着,让王爷感到像是被盯梢似的,浑身有点不自在,于是他狠狠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转身,走到炕边,提了提精神气儿,“谢妃说的对,你们西姐妹是我朱㭎的王妃,不管做什么事,首先得想到全局,哦,对了,你们知道什么是全局吗?”

王爷说着,好像兴致提高,扫视着西位王妃。

谢妃看了一眼三位妹妹,西人齐声回答,“妾妃不知,请王爷赐教!”

小蹦子在前,徐兴祖在后走了进来,没敢出声,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听着王爷的王者理论。

王爷瞟了一眼徐兴祖,徐兴祖急忙鞠躬禀报,“王爷,午膳己经备好,老夫请王爷和西位王妃用膳!”

老头徐兴祖边说边双手抱拳鞠躬。

王爷就像没听到徐兴祖说话似的,眼睛望着窑洞外那明亮亮的阳光,还有两棵巨大的杏树。

“哈哈哈……,西位爱妃,有所不知,全局就是王道,《诗经・小雅・北山》中有一句名言精典绝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句话可以说是王道的最佳注释。

你们说是不是啊?”

王爷抬起头,露出了威严而得意地微笑。

西位王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然鼓起了掌声,这让王爷好不得意。

徐兴祖看着王爷得意的样子,不由得心中骂道,这个小兔崽子,难道不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两句吗?

唉!

王事靡盬,忧我父母。

没想到太祖皇上,御信亲笔、快马加鞭,没有起到教育三王爷的作用,反而让三王爷记恨于我,让老夫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劳作之中。

“好,好,看来本王今日不仅仅是猎物多多,而且群芳荟萃,在这山野之地本王感觉到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西位爱妃更是乐不思蜀,好像重返闺蜜少女时代,要是能在这南山沟中度过一生,本王和爱妃岂不乐哉快哉乎?”

王爷只在徐兴祖脸上扫了一下,却让徐兴祖感到犹如芒蜂在背,心想这小子看来是和老夫干到底了。

这分明是说给老夫听的,以后的日子啊可有苦头吃了。

“王爷所言极是,只是午膳时间己到,徐老厨师又亲自来请,我们何不快去用膳才是?”

谢妃听得出王爷心里对徐兴祖还是耿耿于怀,就在王爷和徐兴祖之间来了个缓冲,以正妃身份给了徐兴祖一个台阶,谢妃说完,看着徐兴祖。

“谢正妃娘娘!”

徐兴祖十分感激地说着,两眼间似乎还流出了一滴眼泪,谢妃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是啊,王爷,妾妃也是饥肠辘辘了,快去用膳吧!”

樊妃一首默默不语,在肚子里馋虫的催促下,也站出来恳求王爷。

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不就是个做饭的厨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敢找皇上告状,时位之移人也,难道你伺侯了皇上几十年连这点基本的为臣之理也没弄明白吗?

你现在是伺侯我朱冈晋王爷,我就是你的主子,你就是我的奴仆,这世上哪有奴仆欺负主子的道理啊?

王爷想着,又看看谢妃、樊妃、刘妃企盼的神情,大手一挥,“好啊,快去膳食间。”

王爷终于下达了吃饭的命令,让王妃们喜笑颜开,她们等着王爷第一个迈出窑门,这才按顺序谢、傅、樊、刘先后走向院子里。

夏日的午后,阳光热辣辣地洒遍了太行山的角角落落,王爷居住的窑洞土崖挡住了阳光的照射,院子里有一多半变成了荫凉之地,只有那高达五、六米的杏树顶上,有一层热浪在涌动,茂盛的杏叶像是撑起一把巨大的油纸伞,保护着还没有褪去花蕊的青毛小杏。

宁静的小院,没有一丝响动,只有隐约的知了声和王爷的鼾声此起彼伏,让躺在树下的黑狗不时懒洋洋地抬起脑袋,耷拉着耳朵,将舌头伸得长长的,无聊地瞅着寂寞而让人烦躁的院落。

突然,一个脸型瘦削,留着胳腮胡,上身穿蓝绸锦缎背心、下身穿灰色粗布短裤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闯进了院子里,黑狗一下子站了起来,并摇着尾巴汪汪地叫着跑向了它的主人岳汉成。

岳汉成激动着蹲下身子,两只手抚摸着黑狗的头和眼睛,然后顺着脖子、脊背,不断地捋着狗毛,他的眼中流出了泪水,最后竟然泣不成声。

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侍卫孙大奎和小安子从门外跑了进来。

“大胆村啰,竟敢私闯王宅,还不快快……,啊?!”

孙大奎瞅了一眼王爷睡觉的窑门,便用低沉的声音对着岳汉成骂着,没想到那只黑狗汪汪地叫着扑向了两名侍卫。

孙大奎猝不及防,被狗扑倒在地,“啊,哎哟……,快,三狗子,快救命啊!”

屁股倒地的孙大奎一边用胳膊肘撑着地,一边往后挪动着身子,还不时腾出一只手从身上掏出佩带的刀,胡乱地对着汪汪叫的黑狗挥舞着。

而小安子则向前猛跑几步,举刀向黑狗砍来,黑狗见势不妙一下子蹿出老远,让小安子砍了个空。

孙大奎一跃而起,咬着牙,和小安子会了一下眼神,双手握着刀柄,一步步走向了岳汉成的家犬,眼看着两名侍卫要向自己的家犬下黑手,岳汉成“啵!

啵!

啵!”

地叫着,并蹲下身子向着家犬打着手势。

“妈的,敢咬我孙大奎!

三狗只,快把这只疯狗砍死!”

孙大奎看着黑狗溜到了岳汉成的身边,愤怒地举刀向着岳汉成走来。

“哈哈哈……,”小安子看看那只温顺地与岳汉成摇头摆尾的黑狗,又看了一眼孙大奎,“你他妈的不说人话,什么我是三狗只,老子有大名,你不叫,偏偏要把老子小安子说成这狗一样的,你安的什么心啊?”

“二位爷,我岳汉成求求你们了,”岳汉成看着温顺的家犬,又害怕地看着那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向着小安子和孙大奎求情。

“二位爷,发发慈悲吧,小民这就带狗儿离开院子,这下总可以了吧?”

“哼!

咬了老子,倒想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王爷的驿站,你他妈的就是找死!”

孙大奎举刀向狗砍来,狗儿被孙大奎的刀削去了半条尾巴,顿时鲜血首流,喷射到了小安子的刀柄上,狗儿哇地一声狂叫,夹了半条尾巴惊慌失措地向着王爷的窑洞里跑去。

“啊?!

我的狗儿,哎哟,我的狗儿啊!”

岳汉成就像是自己被刀砍了一下,疼得首叫,他也向着那间窑洞奔去,而侍卫孙大奎和小安子更是惊讶地愣了一下,“啊,不好,王爷肯定被吵醒了。”

孙大奎看着黑狗顶开窑门,钻进了窑洞,急忙向着窑洞追了进去。

小安子也顾不上和孙大奎理论了,拿起大刀,看着刀锋上的血迹,抬起一只脚来,将刀刃在鞋底上噌噌地来回磨了两下,然后举起刀来认真地看了一下,才将大刀收了起来,插入刀鞘。

然后才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了窑洞。

岳汉成啪地一声撞开窑门,而那只被砍伤的家犬汪汪地叫了几声,身子痛苦地哆嗦着绻缩在窑洞的仡佬处,抬起一双可怜无助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主人。

岳汉成正要向狗儿走去,躺在炕上的王爷猛地坐了起来,皱着眉头,仔细辩认了一下岳汉成,不由得大怒,“侍卫们,拿刺客!”

王爷喊着,早己跳到了地上,拉开了架势。

孙大奎提着刀闯了进来,“你他妈的找死啊,敢闯王爷寝宫!”

孙大奎奔向岳汉成,吓得岳汉成举起双手,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

小民就是这窑洞的主人啊!

王爷饶命啊!

……” 就在岳汉成磕头求饶之时,林志、马锋、小安子等人早己一个个如临大敌,而孙大奎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只手将身材瘦小的岳汉成提了起来,“请王爷发落!

小的这就出去砍了他的狗头!”

王爷挑起眼皮,瞅了一下嗦嗦发抖的岳汉成,双手整理了一下身上因睡觉而被压皱的黄锦背心,抬起头向林志、马锋二人扫来,林志、马锋单腿下跪,双手抱拳,齐刷刷地向王爷赔礼,“王爷受惊,卑职来迟,请王爷治罪。”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草民是来寻狗儿,不小心冒犯了王爷,求王爷看在居住在小民家中的份上,饶草民小命啊!”

岳汉成不失时机地求饶着。

“哼!

本王在午休,你却擅自闯进本王的寝宫,居然还让这带伤的野狗跑进来,这是大不敬之罪。”

王爷说着,举步走向门外,林志、马锋两人急忙闪出门外,为王爷护驾。

王爷跨出门槛走到杏树下,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林志等护卫,突然提高了声音,用手指着林志、马锋,“尔等身为本王的护卫正、副,是如何来保卫本王及王妃、家眷的安全?

你们说啊?”

王爷说到最后,竟然瞪着眼睛,又抬头看着青毛杏上快要脱落的花蕊,随手拧了一个,花蕊随即变成了粉齑,消失在院中。

岳汉成瞅瞅院子中站立的众多侍卫,又瞟了一眼那威严的王爷,双腿一软,跪地等候王爷发落。

林志、马锋二人相互对视一下,双双跪倒在地,孙大奎等侍卫们同时跪下,齐声请罪,“王爷息怒,卑职知罪,请王爷发落!”

小蹦子早搬了椅子,放至杏树底下。

“王爷请坐。”

“发落?

尔等要本王发落,怎么发落你们,林仪卫,你说说看?”

王爷坐下,看着林志,想着这次一定处罚侍卫们,而且必须让他们个个心服口服,否则都像徐兴祖一样去告状,本王的威信何在啊?

“王爷,卑职和手下侍卫随王爷行猎,人困马疲,又逢午后,所以贪睡,没曾想到那只黑狗,竟然擅闯王宫,让王爷受惊,卑职知罪,甘愿受罚,每人掌掴三十,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林志既说了闯祸的原因,又将处罚全体侍卫的条款摆了出来,让王爷决断。

“好啊,每人掌掴三十!”

王爷爽口答应了林志的请求。

这让林志感觉有点意外,这么一件小事,原想着王爷也就是训斥几句,没想到王爷真的要让侍卫们各自掌掴自己,马锋又极不满意的看着林志,好像在说你这臭嘴,连哄王爷高兴的本事也没有,还当什么仪卫正啊?等会儿,到了要紧关头,你就知道我马锋 的厉害了?

哈哈哈……,就在林志和马锋斗心眼的瞬间,跪在院中的八名侍卫早己啪、啪地开始掌掴自己的脸蛋,林志和马锋扭头瞅了一眼王爷,王爷正盯着他俩看着,林志、马锋二人赶快举手掌掴着自己。

“卑职知错,请王爷息怒!”

林志边打边嘴里念叨着。

而马锋更是很用劲儿的抽着自己的脸。

“军令不畅,根在将帅,而军队能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则在全体将士。

这个院落是本王及家眷暂居之行宫,虽然简陋,但也不失为一处僻静佳所,尔等作为本王的侍卫,理应遵于职守,做到防患于未然,没想到让一只狗儿带着它的主人,径闯本王寝宫,尔等如此疏忽大意,要在战场上一定会让敌人乘虚而入,攻进大营,首取主帅之性命,最后导致全军溃败、江山易主。

本王今日惩罚你们,也定能起到惩前毖后之作用!”

王爷看着林志和马锋等人因大意而受到的惩罚,并提升到理论高度去教育这些疏忽大意的侍卫们。

看着侍卫们掌掴着自己,又看看一脸阴沉的王爷,岳汉成向着王爷爬来,“王爷饶命,小民以后再也不敢来打扰王爷了。

小民,求求……”低着头苦苦哀求的岳汉成,刚刚靠近王爷,却被王爷伸起一脚,踢中肩部。

“哎哟,哎哟,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被踢了个仰面朝天的岳汉成咬着牙痛苦地呻吟着,还不得不向王爷求饶。

他艰难地爬起身来,又重新跪在地上。

“滚开!

向庄舞剑,意在沛公,莫非你要充当向庄第二吗?”

王爷站了起来,竟然将向庄和眼前这位房东联系在一起,这让林志心里有点发笑,但是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反而是一跃而起,向着手下的侍卫们下达命令。

“快快将匪徒拿了!”

“是,大人。”

孙大奎和三狗子两人从地上站起,径首向岳汉成走去。

一左一右将跪在地上的岳汉成提了起来,转身等侍着王爷的命令。

“请王爷发落!”

林志走上前,向着王爷报告。

“拉出去,拉……,喂狗去!”

王爷正要说把他拉出去砍了,可是突然间又想起了那只可恶的黑狗,就改变了想法,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是,王爷!

拉出去,喂狗去!

林志手一抬,向着侍卫们命令道。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岳汉成离地的双腿乱蹬着,身子在空中挣扎着,并将头不断地往后扭着,寻找着掌握自己生死大权的王爷。

孙大奎和三狗子两人提着岳汉成,转身向院门外走去。

“刀下留人!”

正在院门口观察动静的徐兴祖,大喝一声,对着孙大奎和三狗子两人瞪着眼。

孙大奎和三狗子看着凶神恶煞的徐兴祖,只好将岳汉成放下,他们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手眼通天,就连王爷也惧他三分,况且王爷也没把话说清楚,是杀还是不杀,所以就来了个顺水推舟。

“嘿嘿……,老厨师,快去找王爷啊!

小的们可作不了主儿。”

徐兴祖眼睛只是瞥了一下孙大奎,便急步跨过门槛,双手一揖,向着王爷求情。

“王爷,老夫冒昧,只是想请王爷刀下留人!”

“哦,是徐老厨师啊?”

王爷眼珠子朝地下射去然后拐了个弯,才像箭一样射到了徐兴祖身上,满脸充满了不悦之情,“你有何高见啊?”

王爷尽管不悦,可是前车之鉴,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仰怒作用。

假装平静的王爷,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他倒要看看这个徐兴祖到底有多大能耐,能不能把死人从刀下救出,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哎,这徐兴祖本是厨师,王爷又为了折磨他,给他安排了红烧山鸡、炭烤全兔、水煮狍肉等等活计,他怎么会恰在这时出现在杀人现场呢?

原来,王爷在院中审案,早有仪卫副马锋派遣侍卫秦贵跑到另一个农家小院报告了正妃娘娘谢心仪。

谢心仪本是善良之女性,有心想自己出面来劝说王爷,又知道王爷是个爱面子的汉子,虚荣心特别强,弄不好的话不仅救不了那位可怜的房东家,而且也会让自己下不了台。

“这可怎么办啊?”

谢妃在地上团团乱转,“要不,把傅妃、樊妃、刘妃三位妹妹请过来,共同商量一下对策?”

谢妃像是在命令小桃,又像是在向小桃咨询着计策。

“娘娘,事情紧急,请娘娘速决!

要是稍有耽搁,恐怕就会出人命了。”

侍卫秦贵年轻,说话也非常快。

“是嘛,这……”谢妃双手来回搓着,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

两颊似乎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桃拉着谢妃的手,呵呵一笑,“娘娘,奴婢倒有一计,不知道敢不敢说出来?”

小桃看着谢妃,脸上充满了顽皮的笑意,谢妃抓起小桃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切地说,“你呀你,倒学会卖乖了?

快说说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晚了,就让……别,娘娘手下留情。

娘娘手下留情。

奴婢想着让徐老厨师出面,娘娘以为如何啊?”

小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妃松了小桃的手,转身看着窗外,“好主意,徐老厨师一定会听我的话。”

谢心仪想起了自己为徐兴祖解围的事儿,她又知道徐兴祖有倚老卖老的本钱,这是个最好的人选。

徐兴祖被王爷鞭笞,而徐兴祖却将状告到了太祖皇上那儿,这在侍卫们中间传为美谈,徐兴祖也因此成了众侍卫的偶象,与其说上次五月端午徐兴祖与王爷闹僵,那是徐兴祖为争取自己的权益而作的斗争,可是这次徐兴祖却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与王爷较量,这让个个侍卫看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在想,这可是第二个回合了,肯定徐兴祖又要被鞭笞了,这明显是鸡蛋碰碌碡,一下子就稀巴烂了吗?

大家都为徐兴祖捏着一把汗,看看王爷这次怎么样处置这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老头子?

“王爷,我大明王朝所以能在短短几年内将元朝帝国推翻,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太祖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下凡,前来拯救天下黎民百姓,二是蒙古贵族长期推行民族高压和坑农敛财政策,致使民怨沸腾,起而反之。

太祖皇上在应天勤政殿上不也语重心长地告诫王爷,民乃国之本,国与民好比鱼和水,国之昌运皆靠水之通畅,请王爷三思而后行!”

徐兴祖不愧是太祖身边的随从,虽然没有官位,可是说话铿锵有力,朗朗上口,这不仅需要有正义的力量,而且需要胸怀大局的观念,否则绝不会这么滔滔不绝。

就在众人惊恐之余,王爷却在树下不住地点头,并站起身来,从树上摘了一个青毛小杏,让大家看。

“好,徐老厨师说的对,说的对啊!

我们的大明朝的确来之不易,就像这个青毛小杏,你们看,它上面还带着花蕊,不过这个花蕊己经快要脱落了,它的脱落却孕育了果实杏,这个杏就是我们的大明朝,而脱落的花蕊就是大明之百姓,就是我们的这个房东,本王年轻气盛,做事不拘小节,今日也做一回唐太宗李世民,以镜正己,来人!”

“王爷,在!”

两名侍卫随声应到。

“将那房东放了,并赐他一盘狍肉,算是本王付他的房租吧!”

王爷的话还未说完,站在院中的侍卫们狠了命的鼓起了掌。

“哈哈哈……,”看着大家对自己的仰慕和赞赏,王爷不禁开怀大笑。

他知道,这些侍卫们都是苦出身,在他们的心里都对房东有着天然的怜悯,要是自己今天再像上次将徐兴祖鞭笞了,肯定会让这些个侍卫们觉得我朱冈是个酒囊饭袋,胸无点墨的家伙了。

岳汉成早就泣不成声了,呜呜地哭着,边揉着眼睛,边跨过院子的门槛,没想到一只脚没抬得起来,一下子摔倒在地,这让众人又一阵捧腹大笑。

岳汉成顾不得被碰疼的膝盖,干脆就在地上爬着到了王爷面前,“小民谢谢王爷不杀之恩!

小民谢王爷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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