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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交集

这次迎新会开在了老八中的操场上，虽然老八也有个不小的礼堂，可是要想容纳新八老八的所有新生还是有点困难。所以学校的领导们选择在操场上搭了一个很大的舞台，放了许多音响，老王在他们见完面之后就让她俩先出去了，她们这个教学楼正对操场，而十班又正好在第三楼，拥有操场的完整视野。

“我的天，你看看那边的横幅，咱学校这次连赞助都拉了？”一出老王的办公室门，赵乾就把罗愿拉到台子边，这栋楼并没有安户外的窗户，是一整个开放式的观景台。清晨的阳光照在操场上，一片片椅子已经被摆好，舞台正在试音，声音震耳欲聋传到教学楼。罗愿附和着赵乾的评论，其实罗愿有点近视，虽说不严重，但是她并不能在教学楼就可以看清操场边横幅上的字。

“你们怎么还没下去啊？我们已经把桌椅和遮阳棚都弄好了。”一个有点黑的男生看到罗愿和赵乾，赶紧跑过来跟他们说到。“哦，我都忘了我们还得过去给大家分发零食呢！李贺，几点了现在。”赵乾一听男孩的话，紧紧拉着罗愿就朝着楼梯口跑去，还没忘了扭过头看着李贺喊。“快八点了，离开幕也就一个小时了！快点去吧。”男生低头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说道。

赵乾和罗愿快速地跑到十班的教室门口，“十班的同学们快点出来，我们去楼下集合，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方式三个人一组，去给每个班级分发我们准备好的零食。”班长大人的声音传到两人耳旁，“小胖，快点过来，咱得去站队了。”赵乾发挥自己大嗓门的特质，小胖成功接收到信号，“灵活”地窜了出来。

十班的同学们鱼贯而出，每个组都提前把选购好的零食分给每个成员，大家手里多多少少都拎着塑料的袋子或者自己的书包，大家很快就在楼下集合好了。十班的班长叫做王心凌，她是一个看上去很乖巧的小姑娘，但是其实她是一个很有决策力的女孩，她在小学当了五年的班长，对于如何有效地管理班级得心应手。十班本身就是一个学霸云集地班集体，大家都很遵守班级制度，对此王心凌表示很欣慰。

小胖手里拿了三个塑料袋子，里面已经分好了各式地糖果，赵乾在一边对着他们小组地其他成员交代着：“记得那个巧克力不是每个班都有的，四组买了巧克力派，所以我们和他们得分开发。”在大家都表示记下了的时候，赵乾才放心地过来，一把把罗愿搂过来开玩笑到：“今天和我们一起去面馆吃饭吧，上次地小组聚会你就没有来，小姑娘怎么还有点不合群呢！”罗愿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着：“上次没有和我爸爸商量好，这次不会了，这次和大家一起去。”“敞亮！”赵乾一听她答应了，笑着松开了她，接过小胖递过来的两个袋子，把其中一个递给罗愿“那咱几个就去给新校的班级分发吧，得快点了，如果没按时完成要挨老班的骂了。”“行，那我就去前四个班，你去中间四个，罗愿去后四个呗，正好十二个班。”小胖接过话也分好了任务，赵乾她俩没有任何意见，大家朝着新校的棚子走去。

办公室里依旧吵吵闹闹的，在这个角落里，宋菲和罗愿的班主任王老师说着这次招生：“听说这次镇子上考出来不少成绩优秀的学生嘞，有好几个也在这次迎新上准备了才艺表演，说明这年头连小镇都重视孩子的全面发展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们家的教育水平啊，你看看你在市一中教学快十年了，早早就摸清了高中的教学体系了，再说了这次小泽也是新校的第一名，和老校的同学并列，这么多年了，新校的成绩什么时候考得过老校？”

“哎，市一中这些年的教学水平一直在后退，你看李妍那一年，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群英荟萃，现在这些学生比起那个时候退步太多了，老师都没有那么多心力去帮助他们。”“一届自有一届的教学方法嘛，不要这么心急，初中还没开始呢！”“我已经淡忘了对初中的教学研究了，记得新八刚刚建校的时候，我们都是从头学着去教学生，那个时候对教学也有激情。”

说完宋菲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偷偷放进王老师的抽屉里面，对着他说：“还得麻烦王老师周末的时候多教教小泽了，您得对他多上心一下啊。”“哎，这不是应该的嘛，你那次都已经把补习费给我结算完了，这还给我干啥啊。”“哎，跟我还客气啥啊，老陆本来还想着今天过来呢，可是那边实在忙，你到时候来黎里了跟我们说一声，咱得找个地方吃一顿不是。”“一定一定。”

说完两人就扭过头去看在桌子旁边对稿子的小陆和李妍老师。陆汀泽拿着那个文件夹，看着上边修改的地方，旁边的李老师对着他说：“这份演讲稿本身问题并不大，但是有的地方看上去过于繁琐，你把你的学习方法讲述的太多，对于同学的激励太少，这次演讲不再像是小学那样，初中的演讲应该多一些实例，这样可以鼓励到那些迷茫的同学们，而引经据典也可以丰富自己的演讲内容，这就是演说家振奋人心的小方法，你看一看我新添上的那两个例子，把它们记住。”陆汀泽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份新改的的演讲稿。

罗愿很快地把九，十，十一这三个班的糖分好了，当她穿过摆放比较凌乱的桌椅后，到了新八十二班的棚子下，她继续把一份份包好的糖放到了桌子上，有不少的同学对她道谢，她也低着头回应人家。“陆汀泽怎么还没回来呀，这不是开幕式就快开始了吗？”“你没听说吗，这次咱学校让他做演讲呢，估计是被带到哪里去对稿子提前准备了吧！”

忽然在路过最前边的那两排椅子的时候，听到了临近的女生窃窃私语着，因为有一次地听见了这个名字“陆汀泽”。“他应该被很多女孩喜欢吧”罗愿内心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些以前不会有的思绪，她没有发现自己心底对陆汀泽暗生了一些情绪。

典礼很快按时举办，各班地同学都按照自己的名字在座位上就坐，新八和老八的棚子中间空出来不宽不窄大约两米左右的走道，十班的入学考试成绩比较优异，所以学校给她们班安排在前面比较靠近舞台的位置。罗愿她们组的桌子又在紧邻过道的位置上，身边的小礼炮放出纸条落在中间的红毯上。

随着礼炮轰鸣的结束，校长和主任们一位接着一位走到台上落座。随后，全体同学起立，奏唱国歌，看着国旗慢慢被升起。校长就开始了他漫长又枯燥的动员“…我们学校这次开学考试的成绩虽是全市最好的但是和往届相比起来是差远了…你们应该重视起来要在各个方面的学习都抓紧…尤其是那些在吊车尾的同学们你们必须得着急了这已经是初中的生活了…当然成绩考的好的同学们也不能骄傲这和往届初二初三的同学们比起来你们的高分低多了！”

罗愿在台下听的昏昏欲睡，一边的小胖拿着从家里带出来的小相机鬼鬼祟祟地偷拍，而赵乾则拿着单词本偷偷背单词。小胖一看赵乾在学习，不好意思打扰她，于是拿胳膊肘拐了一下罗愿，罗愿回过神，小胖说：“我在相机里面看见一个帅哥，要不要看看。”

罗愿本不想理他，可是作为同学又不好意思拒绝他，只好在桌子下接过小胖手里那个相机，用镜头顺着小胖指向地方向，在背面的相框里细细找。其实根本不用仔细看，因为少年的容貌过于出众，罗愿就这样偷偷的望着少年的侧脸，看见他很认真地看向校长方向，眼神一丝不苟着，嘴巴微张，两片薄唇偏红，白净修长的脖子下是八中新发的校服，新八是黑色和白色搭配的T恤，罗愿的则是蓝色和白色的混搭。

少年还没有很宽大的脊背，后脖处凸起一块很好看的圆圆的小鼓包，但是他的背很直肩膀也很平。“看呆了啊，快点把我的相机藏起来，老班要来了。”小胖在旁边拍她，罗愿才回过神来，慌忙地把相机塞进衣服里，班主任从小胖身边走过，拍了拍赵乾示意她认真听演讲，“太不像话，不听校长讲话也就算了，还是看英语不是做数学！快点收起来，今天就不要学了。”赵乾朝着他们吐了吐舌头，把英语本子塞起来。

“下面让我们有请本次的学生代表，新八中校区十二班的陆汀泽同学上台演讲！大家掌声欢迎！”随后陆汀泽起身迈步向前，因为十二班的位置更靠前，所以罗愿只看到他走向演讲台的背影。

陆汀泽走向演讲打开自己的演讲稿，调好话筒的高度后，吸了一口气，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合下演讲。他望着台下，对上了一双明媚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了期待，好似它的主人在万分期许着他接下来的演讲。他定了定心，看着稿子，回了思绪，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但是眼睛的主人并不知道自己和心上人有了一次眼神的碰撞，因为自己的近视，罗愿只能用眼神追逐着少年的背影，尽管当他转过身来看向台下的场景在罗愿看来只是一个模糊的画面，但是罗愿依旧很激动，少女的心动总是这么热烈又情不自禁。

“很高兴可以和各位同学在这里相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初中生了…正如校长刚刚说的我们的准备的并不是那么的充足…我相信同学们一定和我一样对初中的生活充满了期待…这次将由我们在八中走过三年的青春年华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会尽自己的全力为学校争取荣誉为自己创造未来！”少年清澈的嗓音被话筒传到音响并从音响被扩到学校的角角落落，耳朵旁一边是声音的回响另一边是小胖相机“咔擦”的快门声。

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些潮湿的味道，但是这并不影响阳光晒进骨子里，就像那天的操场明明很嘈杂，并没有阻止少年的声嗓传到罗愿的耳畔。

演讲结束后，陆汀泽在如雷贯耳的掌声中谢幕下台。台上是校长赞许的眼神，台下是母亲满意的目光。但是他抬眼去寻找，再没找到那个让他安心的眼眸。陆汀泽抿着嘴低头走下演讲台，回到自己座位上。

迎新表演花样百出，有的同学表演钢琴有的吹萨克斯，有的说着逗趣儿的相声，还有班级唱着合唱。当然更多的是像罗愿这种普通的同学，只能在座位上给别人鼓掌。罗愿身边有小胖这个“天然”的噪声制造者，她这一上午过的也不至于索然无味，罗愿一边听着小胖讨论柯南又在哪一集里破了场弥天大案，一边又听着他说欧洲哪个国家最适合旅游。其实罗愿并没有觉得小胖聒噪，因为他讲的内容并不无趣，这也是罗愿在小学里从不曾了解过的世界。

太阳晒到头顶的时候，迎新表演就结束了，领导和老师们都被邀请去饭店吃饭，而学生们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半天假期。新校区的同学有一部分是在镇子上过小学的，他们正好带着自己新交的朋友去以前经常去的饭馆吃饭。

“咱们走吧，去喝牛肉板面，今天中午的人肯定会很多，我们得提前过去占位。”赵乾说完把单词本放进背包，随后他们组其他同学也都陆续起身，大家朝着学校大门走去，罗愿跟在所有人的后边。

陆汀泽在大会一结束就被班主任带走了，就连本班的同学也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更是让很多慕名来到十二班所在地找他的女孩子失望离开。“这次演讲做的不错，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自己要好好把握。”新校的校长对着陆汀泽说，陆汀泽点点头，并把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母亲。宋菲看了看他说：“今天的钢琴课已经和老师约好了，中午回家吃完饭就要去上课了，今天就不去和同学们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陆汀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依旧对着母亲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操场一直等着自己的男生走过去。那个男孩叫做艾鹿，两人的母亲是闺蜜，他俩更是从小就一起玩闹的伙伴，但是因为父辈们的教育方式不同，艾鹿和陆汀泽的生活方式在小学三年级之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艾鹿的父母是职业摄影师，经营着家里的影楼，但是两人生活比较随性，对于小鹿同学的学习也不太上心。他们本着快乐至上的原则，所以艾鹿从小都被散养。但是陆汀泽不一样，母亲严格地要求他做到自己制定好的标准，从小在学习方面更是名列前茅，课余时间也被安排去上各种兴趣班，他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和艾鹿出去疯耍。

“今天下午去不了了，我晚上看看能不能从外婆家逃出来去找你。”“宋阿姨管你还这么严啊，这都初中了。”艾鹿撇了撇嘴吐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她能放心送我去学钢琴？钢琴在她眼里那么重要。”“那她怎么不自己教你？”“那个钢琴老师是专门从省城过来的，我妈跟她约了三个小时，那人晚上就走。”“那你妈的面子可真大。”艾鹿对着他偷偷比了一个中指，“好啦，晚上能出来的话我的赛车借你骑怎么样？”陆汀泽对这个比自己小七个月的弟弟一直都很宠溺，当然艾鹿也被他放了无数次鸽子。“那可说好了啊，那你走吧，我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熟人，我反正不要回去。”陆汀泽掏出几张红彤彤的票子，塞进他手里，对着他挥了挥手说：“算哥哥请你，走了。”

当陆汀泽坐上车时，宋菲已经回到了车上，他看见母亲正在平板电脑上查看各种资料，一看他来了，立刻告诉司机开车。在开向校门的路上，她看见了艾鹿，让司机赶快停下来，打开车窗说：“小鹿，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把你捎回去。”“不了不了干妈，我还有其他事呢，晚点回去。”艾鹿长了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白净小脸，一双眼睛圆圆的，嗓子甜甜的很招中年妇女的喜爱。

宋菲对艾鹿自然也是百般疼爱，她说：“那你自己得注意安全啊，下午到家记得让你妈妈给我发个消息我也好放心。”“好的，您不用担心我，你们快走吧。”艾鹿对着后排的陆汀泽挤眉弄眼道，“那好，那我们走了。”宋菲落下车窗，对着陆汀泽说：“小鹿这两年越长越可爱，小时候还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是呀是呀。”陆汀泽附和母亲道，当然大人们并不知道艾鹿其实有着和外表极其不同的爱好和梦想，这是他俩之间的小秘密。

直到轿车驶离小镇，少女也没有近距离看过那位矜贵的少年，她叹了口气，觉得心中小鹿的撞频慢下来再到停下来。雨季就要过去，少女的心思随着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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