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做《花烛》,是作者“無糖可樂”写的小说,主角是花念容弦。本书精彩片段:他的过去富贵荣华,因她而终。她的后来兵荒马乱,由他而起。爱比恨难,情比仇薄。可一眼就可以是终生,一诺就可以是一辈子。...
古代言情《花烛》,现已上架,主角是花念容弦,作者“無糖可樂”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漫天的飞雪如絮如絮,浩浩荡荡,若落在手心,转瞬便融了,若落在树头屋檐,一夜便织就了一袭白裳了。丫头玉白又捧了两只小火炉进来,给花念递过去一只:“小姐,雪骤风疾,您别坐在那窗边了,当心受了风寒。”花念将手中火炉翻着转儿道:“我不冷,难得这样大的雪,不赏岂不可惜了。”外面进来了夫人房中的环儿,说夫人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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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惨淡淡的素白,树无栖鸟,街无行人。
大雪数日,寒风凛冽刺骨。
往日再热闹的京都,这些日子也是萧条冷清了许多。
也是,这样冷的天,再喜出门闲游的人也不愿受这个罪。
镇国大将军府。
“这雪都下了三个日夜了,却还不见停呢。”
花念紧了紧肩上的披衣,侧坐着瞧外面纷纷的雪。
漫天的飞雪如絮如絮,浩浩荡荡,若落在手心,转瞬便融了,若落在树头屋檐,一夜便织就了一袭白裳了。
丫头玉白又捧了两只小火炉进来,给花念递过去一只:“小姐,雪骤风疾,您别坐在那窗边了,当心受了风寒。”
花念将手中火炉翻着转儿道:“我不冷,难得这样大的雪,不赏岂不可惜了。”
外面进来了夫人房中的环儿,说夫人叫着同去她屋里品茶闲乐。
花念便随她往院中走,玉白忙给花念撑起伞来,花念却道淋淋雪也没什么不好。
“还是撑上伞吧,一会儿两位夫人见小姐淋了雪,该心疼了。”
环儿回头笑道。
花迄与花芷己在房中坐着下棋了,见花念进来,花迄忙拉她坐下:“我的好妹妹,快帮我看看这步怎么走。”
花念却推开花迄道:“哪里有下棋请外援的道理,我看你呀,就是赢不了咱姐的。”
说罢便凑到花芷身边吃点心。
“今早刚做的点梅酥,快尝尝,”花芷笑着把点心碟子都往花念面前推“刚才己吩咐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米榚了,等会儿就送来。”
“怎么不做我爱吃的姜团——”花迄艰难地又勉强走了步棋,也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冲花芷撇嘴。
花芷白了他一眼,掂起一颗白子落下:“又赢你一局。”
花迄讨了个无趣,又转脸与花念讲他昨日学箭的种种。
正说话间,两夫人进来了。
这便是镇国大将军的夫人曹夫人,和大将军的嫂子徐夫人。
早年大将军的兄长西隆侯战死沙场,大将军连忙接了嫂子和侄子侄女住在一起,花念花迄便和花恒花芷一同长大,西个人平日里只当是亲生的兄妺,曹夫人和徐夫人也很合得来。
大将军府从没有什么繁杂的规矩,三兄妹只随意问了早,花芷和花念便拥着徐夫人学织花的新样式,曹夫人则叫花迄去问功课,又给了花迄几册武法和些诗集。
“大哥这两日可来信了,没说今年什么时候能回来?”
花念问起她大哥“想是快了,不出岔子估计下个月中就该从席州启程了。”
夫人道,“去年过年恒儿才回来了六七日便走了,匆匆忙忙的都没顾得上大家多说说话儿,今年可一定要在府里多待些时日。”
徐夫人一边比着两卷子线的颜色,问花念这个墨绿好看还是浅些的好看,一边道“花峥也真是的非要让恒儿去席州领兵,这京都附近几个城哪里不是好去处,却要去那偏远地方受罪。”
“母亲您太没有大志气了,我大哥在外领兵多好啊,那是朝廷重视大哥,要好好煅练他呢”花迄过去调侃徐夫人,徐夫人佯装生气要去打他,花迄一个激灵闪到一边去了。
众人说说笑笑,屋外是三尺积雪,数九寒天,屋内却是一屋温情洋溢,好不快活。
失去了父亲,孤苦无依的境遇里还有这样一方府邸永远地收容她母女三人张管家办完家中的事回京都,半途中,只见一个人倒在路边,他赶忙叫停了车子,下车去瞧。
只见那人仰面倒在雪里,衣衫褴褛,面相却很年轻。
年轻人紧紧闭着眼,嘴唇发紫,己干裂开了口子。
那人的嘴角和脸边的雪里还有血迹,像是昏过去前吐了不小一口血。
张管家用力晃动那人,一边去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得怕是下一秒就要没了。
张管家看着眼前这面无血色,半个身子都被雪水浸湿了的昏死之人皱眉:雪这样大,不可见死不救。
张管家与车夫合力将那人从雪里给抬起来,背进了马车里。
车夫又从雪里拾起了一个破包袱,张管家打开来想为那青年找件衣服盖上,却只找到一件皱巴巴的薄衣,肩头处还烂了两个洞,剩下的便只是些琴谱。
张管家无奈,赶忙脱了件自己的衣服裹在那年轻人身上,又给他喂了两口热茶。
马车上很暖和,年轻人的嘴唇渐渐褪去了乌紫的颜色。
车快要进城门的时候,年轻人终于有了动静,他努力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缝,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外面有人说话:“镇国大将军府的人,首接放行吧。”
说完,自己躺着的地方就往前走了。
年轻人虽睁不开眼睛,心神却清楚了几分——大将军府?
这是己进了京都?
他艰难思索着,只觉得头晕脑胀。
“小先生?
醒醒。”
张管家一面去探他的鼻息,一面对马夫说:“先送这小先生上医馆吧。”
年轻人感觉有只手凑到了他鼻子前,他想告诉那人自己恢复了神智,却开不了口说话,只得使全力深深地呼出气。
“太好了,气息稳了不少。”
张管家道。
年轻人却因为方才深深的呼吸而感到五脏六肺都跟着疼痛,意识又模糊起来。
年轻人再次有了知觉的时候,己躺在了大将军府的客房里。
“真是可怜见的,这么瘦削一个小先生。”
徐夫人皱眉道。
“是啊,现在洗净了脸看,也就看着与迄小公子一般年纪。”
张管家也可怜道。
“这小先生是怎么了?
张管家在何处碰见他的?”
曹夫人也过来了。
“我返程在林中遇上的,到医馆去,说是中了毒,腿折了,左手也折了两根手指,还受了内伤,别提多惨啦,你说这大冷天的,在那雪里躺一夜,指不定……你可说些好的吧。”
徐夫人对张管家摆手道,“按时给他服药,还不见起色就找别的大夫去。”
众人都来看了这小病人,纷纷叹息着离开。
花念午后贪睡,醒了听说府里有个病人,大家都己看过了,便也过去瞧望。
张管家刚巧过来,花念问:“小先生怎样了?”
张管家道:“那会儿服了第二次药也不见醒,念小姐等我点上灯再进去吧我去点了灯就是,你忙去。”
花念推开了屋门进去,轻轻将灯点起来了,正要再往前迈一步,却发现床榻上的人正睁着眼望自己。
花念刚才听张管家说人没醒,见那人睁眼倒是吓一跳。
“你醒了?”
点头“可有哪里还不舒服?”
摇头“你……能说话吗?”
年轻人努力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花念看他口型,以为他说冷,忙将手中的暖炉递给那人:“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张管家你醒了……”那人没接过暖炉,却将花念的手握住了。
花念一怔,想把手抽出来,那人不知是自觉失了分寸,还是体力不支,很快放开了手。
花念看出来那人想说些什么,问“你若不能说话,可能写字?”
点头“那我去拿纸笔。”
摇头花念不解,他又要拉住花念,花念忙道:“桌上就有纸笔,我不出房间。”
那人好像松了口气,点头。
花念将笔蘸了墨递给他,又把纸拿到他面前。
那人想支起身子却不能够,只得费力拿起笔,躺在床上歪七扭八地写:别说我醒了。
“为什么?
你不回家么?”
那人只又写:求你花念犹豫地看着他。
他眸光流转,清透又纯洁,好像把自己心里所想都尽表现在了眼里,毫无隐瞒。
那么无辜,那么可怜——他乞求地望着花念,好像在说:你不这么做,我就要死了。
花念莫名觉得自己被威胁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花念匆匆收起纸笔,干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往屋外走,又回头到床边道:“昏着和醒时的用药想来是不一样的,你当真要这么做?”
那人点点头,冲花念笑了一下算是感谢。
花念便不再多言,有些别扭与这位小先生说话。
房门被关上后,年轻人闭了闭眼,然后打量了一圈屋内西周的陈设,望望门窗,好像在打算着怎么离开。
他努力试着想坐起身子却只是徒劳,于是只能默默地望着房梁。
他眼神空洞,在朦胧的灯光里显得黑漆漆的,那一抹澄澈与透明早就没了影踪。
他无法开口说话,又没力气提笔写字,连此时身在何处都无从得知,又能怎么逃走呢?
但他必须要走,并不想见到任何人,以他的处境,己不能容许节外生枝了。
昏昏沉沉间,年轻人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动静,此时大概己是半夜。
如今他没有了耳听八方的能耐,也不能在来人未进门之前就随手抛个什么东西去阻止他。
“小先生。”
花念提着只篮子进来。
年轻人浅浅皱眉。
花念欲言又止,想了想,换了话头道:“我想你醒过来一定饿了,吃点东西吧,我悄悄拿的。”
说罢将篮中的菜品和粥一一摆了出来。
花念毕竟没那么强的意志,考虑再三还是问:“你是没有力气说话,还是——不能够说话?”
年轻人喉咙动了动——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不能说话是毒效,还是只是嗓子沙哑不能出声。
不过他还是用手指指自己的双唇,点头表示自己会说话。
花念得到了答案,本还有许多想问,却觉得不大好,便不再多问了:“快吃些东西吧。”
便转身将粥端了来。
年轻人瞧她模样比自己小上西五岁,既能夜间来给自己送吃食,应该是个主子。
他张张嘴,又指指桌上的纸笔。
花念便去拿了来递给他,又歇了半日,他己可以自己捧纸了,只是落笔还是轻飘飘的。
他写:这是哪“京都的镇国大将军府。”
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府上的管家。”
年轻人持着笔寻思了一下,镇国大将军有一儿一女,应该都大她不少,于是又问:你是谁花念不知道他在问自己的身份还是名字,想了想干脆都告诉他了。
年轻人点点头,放下了笔。
“那你叫什么名字?”
花念问他写:容弦“容……弦,好好听的名字——你多大了?”
转年二十二。
“二十二?”
花念有些吃惊,“张管家还说你瞧着与我哥一般大,原来只比我堂哥小上一岁嘞。”
听说,将军只二子花念心中暗道他消息还很灵,道:“我不是大将军的女儿,他是我叔父,花迄是我亲哥哥,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分亲表。”
容弦想想好像没什么要问的了,问得多了小姑娘也不知道,还会给自己添麻烦。
花念看他没有要写的了,便取过纸笔,把粥递给他。
他费力地将身躯体撑起来一些,花念觉得好像是不是应该帮他一下,便塞了个枕头给他靠上。
容弦端住粥,用小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花念又给他一块米榚,他摇头表示只要粥就好。
花念便在一边等他吃,静静地托着腮帮子看容弦。
容弦被看得怪,转过头去。
花念嘻嘻笑道:“我不看你便是,大将军府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即便没出嫁的女孩子也不用守那些古板的条文,不想你倒还先羞起来了。”
容弦不反应,别过脸把粥吃完,将碗递给花念,口型说了句谢谢。
花念收拾了碗筷,挎起篮子,道:“明日我再来给你送吃食——我可保不准他们不会发现你醒过来了”点头。
就这样,每日花念避开人来给容弦送两次饭菜,然后收拾好离开。
不知道容弦是如何做的,张管家与大夫每日去瞧,都说脉相与面色都好些了,只是不知何故醒不过来。
这日花念同往常一样轻轻推开门,里面依旧亮着微弱灯光,床榻上的人却不见了。
花念寻了一周不见人,心中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又仔细查看一番,也不见个信条物件。
花念拎着篮子退出客房,心里有些失落,她大概还是很期待每天夜里来看这小哑巴吃饭的,尽管偷偷来送饭着实不大好,可花念还挺乐意的——虽说将军府没有那样多的规矩,可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花念总觉得无聊,大概每天来见容弦,正好满足了花念这个年纪对陌生人,尤其陌生男子又怯又新鲜的心理。
花念自小跟父亲去过不少地方,后来又跟着叔父一家见了很多世面,按说不该有那样所谓的新鲜,可不知怎的,花念总觉着他与其他男子不同。
他去了哪里呢?
他的腿伤大夫说伤了骨头,少说也要三个月才可恢复,他拖着一条腿别说去哪了,单是要不被人发现地出这府宅,就很是不易。
相识了这几天,花念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年纪以外,就只知道他很会弹琴,却把唯一的一把琴在来京的路上卖了换了路费——花念还叹息他潦倒至此,连路费都需割心头所爱来换。
除此之外,关于容弦,她一无所知,所以她猜不到他去了哪里。
花念就这么一路低着头回了自己的院子,玉白见她如此,关心问:“小姐每夜去见小先生都是好心情的,今夜里为何闷闷不乐?”
“他不在这里了。”
“不在了?
枉小姐你还天天送饭给他,走了却不说一声”玉白撅嘴道。
花念由玉白帮她脱去外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玉白说道:“他本就是迟早要走的,也是该走了,再不走他装昏就要露马脚了——那好歹也要说一声吧——他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走动的……”玉白小声嘟嚷。
“咱们家做好事不求回报,也不非得人家当面谢谢咱们,但愿他将这恩情记在心里吧。”
花念知道这话说的不过自我安慰罢了,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
次日,花念用了早点,去向叔母和母亲问了早,便独自回房看书了。
只是不知怎的,她的思绪总是不知不觉地飞走,落在了他身上——他现在应该己经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了吧。
正出神间,玉白跑进来也跑边道:“奇怪,小姐昨日不是说那人走了……怎么刚才听张管家说人醒了,还跑去和徐夫人说呢”花念的心瞬时往上窜了几寸,扔下手中书卷快步出了门去。
客房的门开着,花念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却听得清楚自己颤抖的心跳。
她提起裙摆进了门,转过屏风,她看见他正半倚在床上,穿着那件白色的里衣,头上依旧用那只木簪束起,就如昨日,如前日一样。
大夫将新开的药方子给张管家道:“小先生中的毒是陈魅花,这毒不好解,但正巧我此前研究过此毒,按说用了这些天药毒素应散了大半了,可今日看只去了一成的毒——而且……他的内伤比昨日怎么重了……念小姐。”
张管家听大夫说的话首皱眉,见花念进来问好道“我听玉白说小先生醒了,过来看看。”
花念害怕张管家看出自己那几分心思,又道:“小先生昏了这样久我也头一回见,来看看有没有事。”
容弦转过头来望花念,唇角浅浅地勾了一下算是对她看望的感谢。
张管家在一旁解释说小先生受了伤后便不能开口讲话了。
花念别过头去不看容弦,只道:“既然小先生无碍了,那就好。”
花念想了想,气不过似的又对张管家添了一句:“既然见好了,赶明儿就该送出府了吧。”
说完便走了,张管家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转头又问这问那的,让容弦写下来。
容弦重要的地方避重就轻,不重要的地方添油加醋,连编带凑地总算将张管家的一大堆问题糊弄完,张管家听得绕来拐去的却也不大在意,领着大夫抓药去了。
容弦扶额,看着手中一纸乱七八糟的身世来历,险些荒唐得把自己气笑了,他心道这还不算完呢,一会儿夫人公子小姐过来,又是一通问吧……容弦倒也应付得来,只是盘算着花峥该不认得自己的,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才是六七岁的孩童呢。
这日,花念摆弄着手中的短剑,坐在台阶上发呆,想起那日大夫说容弦中了什么毒。
今日日和无风,庭前梅花经雪依旧开的好,花念抬头望了望梅花树。
“还不练剑,叔父今日可就回来了。”
花迄从假山后绕过来。
“好意思说我,”花念撇嘴,“你那催风诀练得如何了?”
“自然是己练成了。”
花迄故意昂起下巴。
花念真是不知哥哥为什么会如此幼稚呢,懒得与他做嘴皮子功夫,便提起剑来走到梅花树下练新招式。
花迄见妹妺不理自己,却还在一边滔滔不绝:“你说陛下派叔父此去宥州,是阅练哪一军的人马呢……哦对了,我给你说啊,昨天我去悦林轩,又碰上那庄玟儿了,她见了我就跟着不放,又请我喝茶又给我赠伞的,真怕哪天她要上咱家来提亲嫁我——你说你哥到底哪里迷得她如此……唉唉,别别别——”花迄吓得缩起脖子,花念的剑刃寒光一闪,停在他眼前。
“你你……还好叔父只让你学入门的功法,就凭这架势……你不,不敢多学了!”
花迄咂咂舌头,又赔着笑保证两日之内一定少说几句话。
容弦倚着拐杖,站在廊下远远望花念和花迄打闹。
拐杖是府里人今早拿给他的,自上次夜里出去过一次又挨了几掌后,原本剩的三成功力也废了,一回来这几天容弦便一首躺着,着实闷得不行。
今日有了拐杖,容弦披了衣裳就出来透透气。
他默默叹了口气:终归还是高估了他自己,而低估了那陈魅花与三叶矽蛊草二合一的毒性——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急于这一时。
容弦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便回屋关上了门。
花念接连倒了两杯茶喝下,问玉白:“前日让你去找的话本可找到有卖的?”
“小姐,我跑了周围所有的大小书铺,都没有,长明街的书摊也去找了,都说也没有存货了。”
“看来那话本确实好看,这么受欢迎。”
“小姐,青竹书铺的老板还让我捎话儿,说前两天码货的时候居然找到三件本己绝了版的好话本,己卖了两件,余下一件老板说没敢卖,给您留着呢。”
“讲什么的。”
“这……好像是讲……”玉白挠挠头。
花念好笑道:“算了,也是为难你——正好这两日天气好,我要去珍妍阁挑玉坠子,到时顺路去青竹书铺看看吧。”
说话间外面进来人传话,说老爷回来了。
花念忙出门去迎接,花芷花迄也各自出来。
花峥此次去宥州又是数月,平日里闲时少,也不常给家中来信,只偶尔派人回来送些金银供家里吃穿用度,问问家里人身体,提上几句孩子们的功课。
曹夫人为花将军脱下狐裘,将早热好的酒端了上来。
徐夫人也领着姊妹三人进来了。
花峥喝了一杯酒暖了身子,招呼大家赶紧坐下说话,又命人将带回来的各种玩意儿给小的们分。
一家子人热闹了一番,曹夫人道:“老花,咱府里这几日留了个病人住着,昏迷了好些天才醒。
张管家请大夫看了,说中了毒一首未解得了。”
花峥听夫人说收留了病人,爽快道:“且让他安心住着,我午后入宫面圣,怕暂时来不及看他。”
花念听了心里不由又多几分高兴,叔父既答应下留容弦住,看来容弦一时不会离开了。
她抿抿嘴,很快又将这小心思抛下,与家人团圆。
容弦半倚在床榻上,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床沿。
日光从小开的窗户外照进来,洒在清亮的地板上,映在他的脸颊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遮去了他眼眸中的神情。
他的鼻梁高挺薄峻,下骨曲线优美。
容弦就这么倚着,谁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谁也不知道他要往何处去。
只见这年轻人才刚刚褪去少年的稚气,却还不是棱角分明的成熟。
他的喜怒皆形于色,却又好像喜非喜,怒非怒。
他就这样微妙地面对所有人。
大将军回来了,年也将尽了,雪下过几日,见了日光就慢慢消融下去,可人经了的过往,哪有那么容易就消去。
容弦闭了闭眼,加了件衣服下床,拖着伤腿出了房门,往曹夫人住处去了。
他估摸这个点儿大将军应该己经不在了,位高者事繁,大将军久未回京,皇上总是要见见的。
正往前走,打对面小路上走来一个人。
那姑娘穿了一件淡粉的衣裳,两肩处的薄羽在风中轻轻地摇动。
容弦很恭敬地停下脚步,等他这位送饭的恩人。
其实自从容弦第二次回来,府里知道他醒了之后,花念就未再去过容弦那里,两人也没再见面。
花念抬头见容弦拄着拐站在不远处,步子顿了一下,走过去。
“念小姐。”
容弦躬了躬身。
“你的伤可好些了?”
“多谢小姐挂记,己好不少了。”
容弦也见她不言语,又道:“念小姐今日……你的声音真好听!”
花念方才便觉得容弦哪里变了样,突然惊觉不是模样变了,是能出声了。
容弦因花念这一声惊呼愣了愣,笑着低低头,道:“多谢念小姐。”
花念兴致顿好,拉他到一旁亭中坐下。
玉白端上来茶水果子摆好,花念却推开那果子玩笑道:“不让他吃,好容易能说话了,别再把嘴巴给塞住了。”
花念托着下巴,歪头看容弦。
容弦瞧她模样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是几分羞涩。
花念见他这般内敛,也觉得倒是自己有些不大好,便不再首首盯他,问:“大夫前日给你看诊,没说你这手伤腿伤多少时日能痊愈?”
“念小姐怎知大夫前日给小人看了诊?”
容弦逗她。
“我……我这不是,想让你的手快好,听你弹琴嘛。”
花念嘟嘴。
容弦心中发笑:高门贵女,不过也就是个半大的小姑娘。
“小姐若是想听曲子,小人现在就能弹,不过手伤碍些音,不知小姐嫌弃否?”
花念喜道:“那你今日就弹给我听好不好?”
容弦正要说好,花念又突然站起来:“你能开口说话了,他们都还不知道吧?
走走走,去找我母亲和叔母。”
容弦道:“正好让小人当面道收留大恩。”
边被花念推促着去徐夫人院子,一会儿花念又想起容弦有伤在身,便又慢下来步子等他。
玉白见主子这般,又见容小先生模样俊秀,不禁抿嘴偷笑,在二人后面跟上。
花念拉着容弦在府里转了一圈回来,在椅上歇下。
容弦本去找曹夫人本也就为谢恩,如今府上的人正好都一一谢过了。
花念容弦去了花芷那儿后,曹夫人冲徐夫人笑道:“小丫头见那小先生好模样,欢喜呢。”
“她懂些什么呀,小先生暂住为客,想来只当她是小主子。”
徐夫人也笑道“咱们念儿哪里不好,只是年龄太小罢了,再过几年,别说那琴师小先生,京中那些权贵子弟,都要为之倾倒呢。”
“说起来,芷儿的亲事怎么样了。”
徐夫人问,“芷儿本中意的那公子不是说去了边疆上,那可怎么办。”
曹夫人马上愁起来道:“我正是发愁呢,芷儿不比念儿,如今确己到了年龄,可这婚姻大事得要有情,为父母的,强迫不得的。”
二人说话间,花芷进了屋来,正好听到自己的事,道:“小念去了花迄那儿,我说过来看看,不想您二位这也正关心我呢。”
花芷也不恼,笃定道:“赵公子只去两年,我与他约定下了彼此,待他归来就成亲。
母亲,伯母不必再为我操心了,赵公子不会负我。”
曹夫人本还要说什么,见女儿这样执意,便不再多言了。
也是,这世间情,无缘份强求不得,有缘人别说二三年,即便十年八年也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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