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生在八零,我拿鸡蛋和知青换粮票》,是以纪冉冉月与列星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月与列星”,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有一天小伙伴很奇怪 开始给牛棚里大家都嫌弃的男孩送温暖: 送吃、送喝、送穿 有一天堂姐变得很奇怪 开始怼天、怼地、怼全家 纪冉冉掐指一算,树人前辈说得对: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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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使徒:这么冷门无聊的书这几天评分一直往上刷,有人信吗。屎里掺毒,第二章败退 黑权杖:收尾太急。 月之影面:现在超导临界温度早就到了液氮温区了,看得那叫一个尴尬。第2章 真是牙尖嘴利
天透着亮,时不时能听到鸡鸣。
王翠枝一大早起来,在侄女这儿受了不痛快。
这二叔家的大女儿,真是牙尖嘴利。
学校里学的那点东西,都用在一张嘴上。
作为长辈,她只是提了一嘴让侄女帮着打点猪草,就被给记住了,这性子实在难讨人喜欢。
好心肠关心,倒成了她的不是。
王翠枝不好跟一个小辈计较,瞧瞧她拎着一个尼龙网兜,最底下是印着名字的铝制饭盒,和一个咸菜罐子,又是满满当当的窝窝,一个鸡蛋影子都瞧不见。
王翠枝还关心道。
“家里的鸡下的蛋,你妈都不给你带几个?”
昨个儿子去学校,她给儿子拿了四个鸡蛋。
侄女的尼龙袋里是一个鸡蛋的影子也无。
“大春姐。”
被点名的纪春一愣。
纪春内心的小人都僵化了,对于这接地气的叫法,她有些接受无能。
不过放在这个时代,“大春姐”是很寻常的叫法,还真不是恶搞的。
只是作为一个新世纪的人,纪春穿越一周,还是不怎么能接受这个称呼。
一个礼拜前,她能瞧见的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如今入眼的是充满了年代感的泥坯房,墙上的一抹白掉去还能看见黄土的颜色,用手扒拉扒拉也能摸到石子。
屋子倒是不矮,比城里住的一层楼要高上不少,架着梯子摸不着屋顶。
这是1980年的春天,她生活的柳树沟是一个经济还很落后的小村子。
村子里连小学也没有,念书要走两里路去溪叶村上学。
她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父亲因为识几个字当过大队里的记分员,这是份吃香的工作,不过分田到户后,取消工分制度,各种各的地,各交各的粮,记分员也不复存在。
家里的那点风光也就不在了。
也就是说,她正好穿越到原身家里不吃香的时候。
八十年代,比起吃不饱穿不暖样样件件都需要票的六七十年代好上许多,物质生活也没有六七十年代匮乏。
但是跟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相比,无论是精神娱乐还是物资,八十年代还是太匮乏了。
纪春花了一点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
一个礼拜下来,她对原身的处境也有一定的了解。
她穿到一个十六岁的农村女孩身上,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弟纪夏十五岁、妹妹纪秋十一岁、二弟纪冬十岁。
在这个小家里,她是长女。
纪冉冉是二叔家的长女,两个人的处境,有些相似。
她比纪冉冉多了一个妹妹。
纪冉冉吃不上的鸡蛋,她也不见得天天有,纪春漠然接过身体母亲递给她的鸡蛋。在后世餐桌上的常见客,在这个时候,还不是天天能吃上的。
鸡屁股银行,在农家,鸡蛋是留着换钱的。
瞧着原身营养不良的模样,就不是天天有鸡蛋吃的人。
这几天生了病,才有了病号的待遇。
鸡蛋是给她补身子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没有穿到那种让女儿病死都不管的人家里。
小家里的情况就这样一回事,纪家这个大家里头,要说一说的是纪知物。
纪家属小姑纪知物长得最好。
纪老头在孩子出生前就想好,生男娃“兴国安邦”,女娃“谷物丰收”,但媳妇肚子里一个一个的都是男娃,到了第五胎,王溪已年近四十,之后没打算再怀娃娃,就取了“谷物丰收”中的第二个字。
纪知物皮肤白皙细腻,在一众农村丫头里,很亮眼。
纪知物比原身小了一岁,两个人站在一起,纪知物是天上的云,纪春就是地下的泥。
她瞧见昨天纪知物装的是白面馒头,虽然不及纪冉冉尼龙网兜里的窝窝多,但考虑到学校有食堂,小姑肯定有饭票、菜票。
馒头只是前两三天吃的。
白面是精细粮,窝窝却是拉嗓子的。
她这几天生着病也不是天天有细粮吃的。
家里穷闹的。
堂妹昨天没坐着牛车去镇上,今天就要走一个小时。
初中毕业前,原身也是走路去念书的。
现在她留在家里头务农做家务。
也就是说,她只有初中学历。
咬着鸡蛋白,纪春细细规划之后要怎么做。
她总不能一直病着,还是得吃饭得念书。
这些都要钱。
她记得改革开放是1978年,而原身在的柳树沟在1979年末就分田到户了,应该算是比较早的。分田到户早,其他的经济活动复苏的应该也早。
从原身母亲那里打听到确实有人做买卖。
卖菜、卖鸡蛋都是被允许的,不再是单一的卖给供销社。
在改革开放之前,就有人做这种事,只不过那时候做这个事的,叫“投机倒把”,是不良的成分,还不能在大队里购粮。
现在分田到户实行,“大队购粮”这回事威胁不到谁,卖菜卖蛋这样的小买卖不会影响到家庭的利益。
这个时候做买卖还是很挣钱的。
据说许多富豪都是在这个时代白手起家的,她就算不求大富大贵,那也要吃饱穿暖。
等挣了钱,就买房子,以后当包租婆一辈子都不用工作。
纪春规划好之后做生意挣钱,挣到念书的钱。
她不仅要读高中,还要念大学。
当包租婆好像不需要念大学?
但是这个纪春想圆一个**人的名校梦。
纪春规划着自己的人生,纪冉冉已经拿着尼龙袋往松安走。
“冉冉,你这礼拜带什么咸菜?”
“萝卜丝。”
“这样啊……”
王思年有些恹恹的,一瞧就知道,她跟纪冉冉带的咸菜是一样的,分享咸菜的期待破灭了:“早知道我带腌白菜,就能又有白菜又有萝卜。你另外一个堂哥呢?”
王思年撇了一眼走在前头的几个男生,没瞧见念高中的纪夏。
“他跟我小姑昨天就去学校了。”
“你爷奶真宠你小姑,你小姑没考上高中,还能再读一年。纪春就在田里挖地,我都想当你小姑。”
这话王思年是悄悄说的,王思年八岁念的小学,跟留了一级念第二个初二的纪知物同龄,比纪冉冉大了三岁。
纪冉冉在他们班的女生里,是最小的。
就是两个班的女生里,纪冉冉的年纪也是最小的。
而纪知物是纪冉冉的奶奶三十八岁生的,是家里的老闺女。纪知物比大侄女纪春都要小了一岁。
纪知物留级之前跟侄女侄子同级,留级之后还是跟侄女侄子同级。
这在柳树沟的少年口中,也是件趣谈。
大队里不念初中的女孩挺多的,初中一个学期的学杂费要六七块钱,班上的男生人数是女生人数的两三倍。
男生留级考高中的事,不难得。
女生留级考高中,那真是罕见。
王思年跟纪知物同年,心里难免有些比较。
她就知道自己要是考不上高中,家里人是不会给她留级的。
她羡慕纪知物,又有些瞧不上纪知物的脸皮厚。
纪知物怎么好意思跟侄女一个年级的?
冉冉可是比她小了三岁!
“我小姑长得好看。”
王思年想了想唇红齿白的纪知物,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她确实没法跟纪知物比,纪知物是柳树沟的村花。
“要是我爸妈给我生好看点多好。”
说着她瞧了瞧身边的纪冉冉。
不满十二岁的少女,还未长开,皮肤是健康的麦色。
还是纪知物像城里人,皮肤白啊。
纪知物拐去单位楼,菜篮子里的韭菜是择好捆束的,小把的一把一毛,大把的一把一毛五。
菜篮子里就五把韭菜,两把小的、三把大的。
春韭的味道正好,这个时候很多人地里的韭菜还没冒出来,卖起来俏。
五把韭菜都是正价卖出去的,那些买早餐的看见韭菜顺道也带走了,连菜市集也不用过去。
买韭菜的还从纪知物这边搭几个鸡蛋走。
七八分收来的鸡蛋,一毛卖出去。
三十个鸡蛋剩下两个别人觉得个头小的,鸡蛋和韭菜卖出去3.45。
成本2.3元,挣了1.15元,其中韭菜0.65元。
没卖出去的两个鸡蛋,也是挣来的吃。
韭菜是纪知物自己种的,要是去别人那里收来再卖,不能挣这样多。
韭菜不是天天有,这好价也不是天天有。
不过鸡蛋的生意是可以做的。
等韭菜多了,价格实惠归实惠,韭菜上没什么赚头。但卖韭菜的时候,搭几个鸡蛋,也能将鸡蛋卖些出去。
心里头算着钱,留下的鸡蛋比她预估的要少。
剩下的鸡蛋只要在八个以内,纪知物都是舍得吃的。
卖鸡蛋、韭菜的钱卷好藏好。
怀揣爸妈给的两毛二巨款,纪冉冉在供销社买了五分钱的糖果:
三分钱的水果糖,两分钱的双喜糖。
只抓了四颗水果糖在口袋里,另外六颗水果糖、两颗双喜糖都藏好,等周六中午回家分给两个弟弟吃。
想了想,纪冉冉又抓了两颗水果糖出来,剥了一颗在嘴巴里。
橘子味的,还有糖的清甜。
她能一天吃一颗糖。
真甜。
真香。
水果糖是供销社里最便宜的糖。
可是甜味是不掺假的。
一分钱,能得三次的甜。
很多人都买得起水果糖,就是少腾一次饭。
跟腾一次饭比起来,好似吃一次糖更合算一点。
“买糖。”
王思年拿出一分钱,从糖罐子里选糖。
她也抓了三颗水果糖。
橘子味、菠萝味、苹果味。
其实她连菠萝都没瞧过。
许多人都没瞧过菠萝,这不影响菠萝糖畅销。
她瞧见纪冉冉在挑蛤蜊油。
两人都是柳树沟的,小学在溪叶念小学的时候就在一个班。
溪叶小学每个年级就只有一个班,不像松安联中,一个年级还分甲乙两个班,她们初二甲班有八十二人,另外一个班也差不多。
溪叶小学不分班,班里人也没有这样多,那时候她们一个班四十个人。
这些人里,继续到松安联中念初中的有二十四个。
她们上一届初二,有一百五六十个人,最后只有二十多个继续上了高中。
蛤蜊油装在贝壳里,它们看上去相同,细细观察是有不同花纹的。
蛤蜊油也分大小,最小的六分,大的有一毛的。
像蛤蜊油、棒棒油是销量最高的护肤品,到了秋冬许多人都要买一些,防皲裂。
供销社的营业员都没有多看她们几眼,这些学生,挑蛤蜊油都是这样的,一样的东西她们总能看很久,最后就是买一样。
王思年也有蛤蜊油,她的蛤蜊油还没有用完:“我听别人的说,你小姑用的都是雪花膏,这是不是真的?她用的是铁皮装的还是罐装的。”
供销社里的友谊牌雪花膏既有铁皮装的又有罐装的。
铁皮装的40.5g,一盒两毛一。
底色是黄色,打开有锡纸包装,香味浓郁,粉质细腻柔滑。
罐装是白色的瓷瓶,一瓶能装一110g,一盒五毛。
有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就可以买袋装的友谊牌雪花膏,50g一袋才一毛二。
买两袋差不多就装满了白色的友谊牌雪花膏瓷瓶。
雅霜的价格高一些,比较不油腻,据说夏日也能用,比较清透,还有规桂花的清香。
40g的0.35元一瓶,80g的0.58一瓶,50g袋装的需要一毛八。
“罐装的是友谊还是雅霜,还是说她用的别的牌子?”
纪冉冉选好了蛤蜊油:“我不清楚。”
王思年对她的小姑也太关注了:“你可以问问我小姑,她又不会藏着掖着。”
“……”
王思年不明白,纪冉冉心里头难不成不会不平衡?
两个人现在一起念初二,小姑搭牛车来的,纪冉冉走路;小姑用雪花膏,纪冉冉用蛤蜊油……
纪冉冉看起来一点也不讨厌她小姑。
王思年心里头不太痛快,纪冉冉怎么能不讨厌纪知物呢。
她不开心。
多一个人讨厌纪知物多好啊。
纪冉冉应该讨厌纪知物的。
“我不是挑你跟你小姑的关系。这你跟她都住在一块的,她的雪花膏从来都没给过你用,也太小气了。我有糖果还分给我堂妹吃,你是她的侄女年纪又比她小,给你涂点雪花膏是应该的。涂一两次又费不了多少的雪花膏。”
“那是她的东西,她想给谁用就给谁用。”
纪冉冉叹了口气:“小年,谁家不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我小姑是爷奶的女儿,我是爸妈的女儿,爷奶养大了儿女,还要让他们养孙辈?”
“我……我没那个意思。”
真的分家,还是这分田到户后的事。
在这之前纪家还是爷奶盘算着日子的。
女孩点了点头,她将蛤蜊油放在斜跨包里头,衣服上还能看见补丁,东一块西一块的。衣服上有个大口袋,到了秋冬能放红薯。虽然瘦,但并不矮小,纪冉冉的身高在班里的女生里占了个平均数,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出意外她还能长高。
蛤蜊油花了一毛钱,之前买糖花了五分,口袋里的二毛二巨款,只剩下七分。
钱不经用得很,不仅是姜月明一分钱想要掰成两分花,纪冉冉也有这个打算。
想吃细粮吃肉吃甜食、想买书、想穿新衣服……
件件样样都是要花钱的。
她下半年就是高中生,已经是个大人,以后要自己挣钱花用。
不是那个贪小姑吃食的小丫头哩。
捏一捏拎了一路东西的手,酸劲渐渐消去。
“冉冉你一篮子韭菜卖了多少钱?”
纪冉冉的韭菜是她自己种的,种在灶房屋顶上。
“六毛五。”
“这么多!我一篮子青菜只卖了两毛钱。”
明明都是一篮子菜,价格怎么就差这样多。
她家里是种韭菜的,但是要到四五月才能割。
过了清明,韭菜是一茬又一茬,卖不上价,这周五就是清明,纪冉冉那一篮子菜恐怕是把灶房顶上的韭菜割了个干净。
“你卖韭菜的钱,是这个礼拜的零用钱?”
说不羡慕是假的,六毛五诶,一天能吃一个鸡蛋。
“是我欠着的学费。”
学费爸妈给她交了5元,剩下的2.6元得靠十方的韭菜地。
其实纪冉冉前两个礼拜就卖韭菜了,陆陆续续卖出去四十斤韭菜。
从0.2一斤到0.1一斤,今天这几把韭菜不是灶房顶的,而是灶房后屋檐挂着的那一排,光线不如屋顶充足,长得晚一些,也鲜嫩得很,屋顶的韭菜都快能割下一茬了。
之前为了韭菜的好价,纪冉冉每周三都要回家一次,周四早上卖韭菜。
第一茬韭菜结束,卖出去6.55元,比欠的学费要多。
之后还有两茬韭菜,三块钱也是能卖到的,挣个化肥钱。
把这十方地的化肥给承包了。
所以只有这6.55是韭菜净挣的。
王思年梗了梗。
心里头吐槽,都这样了纪冉冉都不讨厌她小姑么。
欠着学费多跌面,还要被人编顺口溜笑呢。十几岁的孩子已经知道颜面了,欠着学费读着书难道没有抬不起头的感觉。要是爷奶手缝里露出来一点,给纪冉冉先交上学费,就没有这样的事。
可是他们的钱,可以给纪知物买衣服买雪花膏,不能借给孙女两三块钱交学费。
纪冉冉不知道王思年心里所想。
欠着学费,别人心里是什么感受纪冉冉不知道,但是学费只要在五月之前交上,老师就不会催。
至于之后,不交那2.6元,是拿不到毕业文凭的。
都念了这么几年书,学校也不担心学生为了这2.6元,连文凭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