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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舞女

黎漾挂在树梢查看眼前的城池。

小灰兔子——黎漾叫它蓝眼睛，两只小爪子扒在黎漾肩上露出个小脑袋，也好奇地看来看去。

入目便是二三十米高的城墙，由灰白色的花岗岩石块堆砌而成。城门开阔，两边都站着一队骑着马、穿着银灰色盔甲的守城卫兵。

入城的人要拿出证明身份的纸质通行证，才会被放行。

看来确实进不了城了。

黎漾半眯着眼，心里有些不爽，有几辆镶着金银珠宝的华贵马车不需要检查就被放行，守城卫兵还下马行礼。

资本的力量。

黎漾在心里嘀咕几句，转头看到蓝眼睛已经从背上的包裹里边爬上她肩膀，两只爪子还跃跃欲试想爬上她头顶。

黎漾抓起蓝眼睛后脖子的皮，把它拎起来：“干嘛？你个小短腿儿再爬也就这样啦，再努力长长个儿吧！”

蓝眼睛不服气地朝她蹬蹬腿，半点衣角都没沾到，气得直瞪眼。

“行啦，别生气。”黎漾把蓝眼睛放在手上，指着城门左边说：“看到了吗？咱们先去那边的小村子看看。”

蓝眼睛什么都没看到，还想再伸着脖子去看的时候，被黎漾一把塞回包裹里边，还向下压实了。

黎漾看它小脚丫还在挣扎，轻轻揉几下它的脑袋，安慰道：“你要乖乖待着，不然跑起来很容易被甩出去的。”

自从吃了那枚紫琼果，黎漾发现自己体内能存储的源力多了将近一倍，甚至源力用起来比以前也快了不少。

虽然不清楚那个奇怪的人所说的紫琼果的效果到底是什么，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和能力有了巨大的提升。

那个打晕她又救了她的奇怪男人，只拿走了她手上的，可能是没想过要翻她破破烂烂的包。她现在手上剩下的四个紫琼果，说不定以后能有大用处。

比如换一大笔钱趁机暴富什么的。

她现在兽化以后尽全力跑起来比马车快多了，蓝眼睛这个小短腿完全跟不上，只能乖乖缩在她包里。

虽然她跑得很快，但也花了十几分钟才从城门口到了这个建在城外角落里的小村子，这里实在是偏僻。

虽说黎漾早就知道这里是一些没钱、没身份户籍、或者来历不明需要隐藏行踪的人聚集的地方。但她还是低估了这里的混乱和贫穷。

刚进镇子的时候，路两边的房屋都是上个世纪的那种土墙，在她家乡的乡下都只能用来养猪或者给鸭子乘凉。

而且屋顶上还没有瓦片，顶部只有干草和泥的混合物，很容易漏水。

路本来应该还算宽的，但是沿街都摆满了小地摊，烂掉的菜叶子到处都是，被人踩扁，散发出恶心的味道。

有些腐烂的肉依旧摆在摊子上，苍蝇都飞了一堆还有人买。

这里的村民应该都在这里买卖货物，路上来来往往很多人，小孩也多，但都是又脏又瘦的，看着很可怜。

路边的商贩扯着喉咙叫卖。

“看看这肉吧，才放了五天，还很新鲜……” “买点菜吧…” “五个铜币随便挑哦~”“烟草！卖烟草！今天只剩这批了！错过就没了！” “一个铜币全给你…”

黎漾原来的披风全烂了，她现在用一块相对好些的布料遮住脸和上半身，看起来就像个鬼鬼祟祟的坏蛋。

她本来还担心自己这样会太奇怪了，没想到这个地方的女人大多都用布料丝巾裹着脸，身上也是宽大的布料遮住曼妙的身姿。

看来这里对女人并不友好。

黎漾往村子内部走了一段，路面逐渐变得开阔了些，路边的摊位都比前面的整洁干净。

但来这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买东西的人穿得都比较体面，腰上配着不同的刀剑武器，看着都很凶悍不好惹，看来这里就是阿朗说的佣兵们购买物资的地方。

黎漾没有在集市停留，转身走进小巷，准备先打探些消息。

在巷子里转了几个弯，她看见有三个衣着破烂、满身灰尘的小男孩在巷子里边打打闹闹。

黎漾摸出一把新鲜的红浆果，走到男孩们面前：“你们好，我想问你们一些问题可以吗？这些果子都给你们。”

小点的男孩立马缩到后面，警惕地看着她。

稍大些的男孩盯着她想了想，上前接过果子分给两个小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要怎么入城。”

男孩有些惊讶她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拿着户籍或者有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就可以直接进城了。”

“那要是这些都没有呢？”

“那就不能进城了呗。”男孩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

黎漾很无语，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那我没有这些东西，还是想进城应该怎么办？真的就没有其他捷径吗？”

男孩瘪瘪嘴：“拜托，要是有这种捷径我自己为什么不去城里住呀？难道是这里住着舒服吗？”

有捷径你没钱也走不了捷径呀，黎漾在心里怼回去。

“哦！”男孩突然激动地跳起来：“我想到啦，你可以让那些贵人把你带进去！”

但是他又很快冷静下来，朝黎漾摊摊手：“不过贵人怎么会理咱们这种人，你还是放弃吧。”

但黎漾没有死心，缠着他问个不停：“哪些人是你说的贵人？为什么他们可以带人进去？要怎么才能见到那些贵人呢？”

男孩想了想说：“在城门口可以看到一些闪闪发光的马车，里边的人守城的骑士见了都要行礼，那些就是贵人们。”

“至于为什么能带人进去……因为贵族收些平民仆人很常见呀，守城的人拦不了他们。”

黎漾感觉看到了希望，又接着问：“那我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帮我？给他们很多金币吗？或者帮他们做些事？”

男孩觉得她异想天开：“那些人才不会给你求她们的机会呢！只要你靠近就给你几鞭子，而且他们钱多得像山一样的还稀罕你那点金币？需要做事的他们也会出钱请正经佣兵的。”

黎漾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进城和绕过圣殿拿到身份证明不会容易的。

“不过，说起佣兵我想起一位贵人……”男孩歪着脑袋掰手指数了数说：“前几天红姐放出消息说又要收年轻的女孩去她的酒馆当**，你可以去红姐那里试试，当了**红姐会帮你弄一个大城市的户籍。应该……嗯…应该就是两天后了。”

“红姐是谁？”黎漾只听懂了两天后去当**可以拿户籍：“酒馆又是什么地方？在那里当**是上台跳舞那种吗？”

“**不跳舞还能干什么？”男孩很疑惑：“你居然连红姐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佣兵联盟吗？”

黎漾秒答：“不知道。”

男孩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黎漾感觉他应该是在心里感叹她的无知。

好在男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地和她讲佣兵联盟和这位红姐的事。

佣兵联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佣兵组织，是几百年前由一位富商牵头建立起来的，人们可以在当地的佣兵接待所挂上雇佣任务并写明报酬，而佣兵们则从这些任务中挑选适合的成并交接任务后，就可以获得报酬。

这个组织在创建后的百年内蓬勃发展，很快就遍布了这块大陆的各个角落。

但那位创始人并没有子女，在他去世后，佣兵组织变得群龙无首。

由于无法推选出领导者，组织中有些地位的人共同商议后，决定不再推举领袖，而是将组织划分区域，交给有能力的人代为运营和管理。管理者要负责维持秩序，不能破坏规矩，只要保证这些，就可以发展自己的产业牟利。

而负责德光国内大部分佣兵事务的管理者，就是这位红姐。

她主要是靠在佣兵招待所内开设私人地下酒吧盈利，她手中的**和卖身女，就是用来吸引佣兵买酒消费的。

“你知道的可真多。”黎漾看着眼前这个八九岁的小孩，感觉比她以前见过的小孩都要聪明些。

男孩仰着头得意地说：“那是，这些可都是我爸爸告诉我的，我全都记得！”

黎漾笑笑：“那你爸爸知道的也好多。”

黎漾掏出一枚小小的银币递给他：“给你的报酬，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啦。”

“哇！”男孩两眼发光，满脸惊喜地看着她：“真的给我吗？这是一个小银币耶！值五十个铜币的！”

黎漾也不知道这里货币的价值，只是看男人给的袋子里几乎全是金币，就以为这种小小的银币不会太值钱：“真的给你了。”

“谢谢！”男孩拿着银币激动得要飞起，他夸张地说：“你真有钱！难怪会想着拿金币送给贵人。”

——

等黎漾去外边集市又转了一圈，她才知道这里货币的价值。

铜币是最低等的，一枚铜币的价值几乎等同于一块钱，她之前给出的小个子银币值五十块，大的银币是小银币的一倍值一百块，而金币又要翻十倍以上值一千块还要多。

怪男人给的钱她没数过，但是至少也有四五十枚金币，所以她现在几乎有四五万的身家！

蓝眼睛听完黎漾说的，也盯着那袋子钱两眼放光，还想把钱袋子抱在怀里替黎漾好好保管。

黎漾用手戳戳它的肚子：“怎么这么聪明，还知道钱是什么东西。”

蓝眼睛抱住她的手指嘤嘤哼唧两声蹭了上去。

——

第二天黎漾换了件新的黑袍子，蹲在城门口的路边等着过往的贵族马车。

手上的木制小篮子里放着她一早起来去森林里摘的新鲜红浆果，据说这种果子容易坏又不好摘，市面上很少买的，但是口感和味道都很好，所以很招富商贵族的喜爱。

黎漾不知道去当**靠不靠谱，想先来这里试试运气。

从清晨等到快中午，终于有一辆镶嵌着紫色水晶的马车从城外行驶过来。

黎漾赶紧站起来，把一篮子精挑细选的红浆果露出来。

等马车在城门前停下，黎漾抢在守城骑士前跑上去，她看到马车内坐着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少女，大半张脸被帽子上的纱挡住，露出美丽的轮廓。

黎漾把手里的红浆果举起：“美丽的小姐，要试试我的红浆果吗？”

没想到车内的少女只是瞟了她一眼。

就有女仆从马车上下来把她赶到一边，女仆的眼睛像是长在头顶一样不拿正眼看人：“看看你那寒酸样，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家小姐说话？”

黎漾不想惹事，偷偷白了女仆一眼，就要走回路边。

没想到女仆居然叫住她：“走什么走？把红浆果留下。”

“怎么？贵族小姐的下人居然要靠抢劫生活吗？”黎漾冷冷地回怼。

“你怎么敢这么说！”女仆气得挥手想打她，却被黎漾一把抓住。

“你放手！”女仆将两枚金币扔在地上，嚣张地说：“你们这些贱民不就是想要钱吗？把红浆果留下，去地上捡吧！”

黎漾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趁守城的骑士围过来前发动自己的异能飞快逃走了。

只剩女仆站在原地气得跳脚。

守城的骑士正要去追黎漾，却被车内的小姐叫住：“不用了，你们好好守着吧。”

“是！戴小姐。”

戴依琳面无表情地盯着女仆：“你可真是有本事，连个平民都对付不了还敢口出狂言，真是丢尽了母亲的脸。”

女仆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下哀求：“小姐，我错了，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

戴依琳没有理她，下令让车夫赶路，把女仆抛在原地。

女仆大喊着小姐，没有换来她半点怜悯，只能狼狈地跟在马车后面跑。

黎漾本来挂在树顶一边生气一边吃红浆果发泄，但看完城门口这场闹剧，她总感觉自己可能误入了什么宫斗大剧。

毕竟女仆在刁难她的时候，这位小姐明显是默认准许了女仆的行为，事情结束之后又来怪女仆办不好事儿。

啧啧啧。

黎漾拿起一颗红浆果塞给小兔子。

她可没那么多心眼和这些人斗，还是去那位红姐那里试试运气吧。

——

第二天在佣兵接待所旁边的小酒馆里排起了长队，全是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黎漾背着她的破布小包排在后边，蓝眼睛时不时探出头看看外面的情形。

有些女孩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但更多的是捂着脸边哭边跑出来。

要求这么严格吗？

轮到黎漾时，她被一位低着头的侍女带着穿过酒馆后面一条狭窄的长廊，来到一扇黑木描金大门前。

侍女推开门让她进去，黎漾抬眼就看见一位成熟妩媚的大美人，正懒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她一头酒红色卷发披散着，用勾人的眼睛看着黎漾。

美人朱唇微启：“我是殷红，这儿没有其他人，把外袍脱了给我看看你的脸吧。”

黎漾解开带帽子的外袍，露出一张白嫩的脸。

殷红有些惊讶，眼前的女孩儿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黑发如瀑，皮肤白皙，水亮的杏眼里是琥珀色的瞳孔，挺翘的鼻子和小巧的嘴，组合在一起无比和谐。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站在那里感觉像一朵清冷的高岭之花。

殷红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接着饶有兴趣地说：“长得不错嘛，会跳舞吗？”

黎漾摇摇头：“不会，但我可以学。”

殷红有些失望：“那我要花钱训练你很久才能上台，很亏呀~”

“不会亏的。”黎漾肯定地说，接着她控制源力流向头顶和后腰，长出一对猫耳和一条灵活的尾巴，眼里带着狡黠：“这是我的异能，应该能帮你吸引到客人吧？而且我身体很好跳舞很快就能学会的。”

殷红看着她那对耳朵非常喜欢，忍不住想摸一摸，她激动地站起来走到黎漾跟前：“不错，我要收下你。不过你要跟着我去司莱城，这个地方太小了，我要带你**~”

一边说还一边抱着黎漾的头，使劲儿地玩弄那对会动的耳朵。

殷红穿着低胸吊带红裙，身上葡萄酒味儿非常浓郁，熏得黎漾头脑发晕，但一低头眼前就是一片波涛汹涌。她感觉自己脸上血气上涌，歪过头不敢再看殷红。

“哟~还害羞了呀，哈哈哈~”殷红轻笑着，俯身捏着她的脸，气吐如兰，媚眼如丝：“真是可爱呀，小妹妹~到时你敢上台表演吗？”

黎漾努力保持清醒，硬着头皮讲条件：“我可以的，不过上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面纱？还有工作以外的时间，我希望能自由活动。”

“我都答应你~”殷红的烈焰红唇一口亲在她脸上，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又亲了一口：“真是可爱的小猫咪~姐姐我都心动了，更别说那些臭男人，我会好好培养你的~”

“下去吧，让小媛给你安排个房间，明天跟着我回司莱城。”

黎漾感觉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好像有火在灼烧，热得发烫。她红着脸，脚步发软地走出这个让人窒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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