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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书

清晨，府里的下人们都开始逐渐忙碌了起来，开始伺候主子们起床洗漱。

玉书昨日事后危机感顿起，尤其听说姜皖将两个丫鬟都提为了一等丫鬟，待遇甚至比自己更甚时，心中总感觉哪不对劲，于是一早就起来准备伺候姜皖顺便摸个底。

只不过一推开门，就见姜皖倚着软枕，远远望向她，目光深邃如渊，眼中似笑非笑如冰意一般让人发颤，玉书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虚，仿佛被自己被看穿了所有心思一般，良久，她硬着头皮开口道“小姐，奴婢伺候你洗漱”

床上的人儿缓缓合眸，好似懒得再理她一般，没人知道姜皖心里海浪滔天，前世自己错信她人，这玉书便是白氏手中的一粒棋，自己刚嫁进余家不久玉书便得了白氏的授意爬上了她夫君的床，事后又楚楚可怜的要自尽说对不起小姐，姜皖虽心痛，可玉书从小陪自己长大又一同随自己进了余家，心下一软，不但将她抬为妾室更是抚慰她说等她为夫君诞下孩子就升她为姨娘。

玉书千恩万谢，可姜皖没想到的是这玉书日后即将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玉书自承宠之后，在后院也算是独一份了，有姜皖的照拂其她人也没人敢惹她，没过多久就被诊出怀有身孕。

姜皖当即请了最好的大夫送到玉书身边，还时常送去滋补灵药，盼望玉书为余家平安诞下子嗣，可咬人的狗向来不叫。

就在玉书即将临产的前一月夜里，玉书突然早产生下一名男胎，可也正因是早产胎儿体弱生下来时就已经没气了，身上还到处是青斑。

玉书得知失了孩子痛不欲生，嚷嚷着要夫君为她做主，她指证自己害她孩儿，姜皖欲为自己洗脱罪名，可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百口莫辩，没想到自己好心送去的大夫却为她人所用，事后竟说一切皆受自己指使。

姜皖被禁足在一个荒凉的小院子里，以为就要惨绝此生，没想到玉书来见了她最后一面。

“姜皖，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吧”玉书打量一圈破败的屋子，语气嘲讽似是嫌恶的道，姜皖自从得知自己嫁进余家不过一场算计后对事事都心灰意冷，面对玉书的挑衅她也无动于衷，可玉书最看不惯她这模样气得破口大骂。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傲的，夫君已经答应我再过几日就休弃你，逐出余家，你如今求求我我倒是能留你在我身边做个粗使婢女”玉书趾高气昂，一身华服哪里还看得出是当初姜皖身边那个丫鬟的模样。

“你以为没了我，余家就会让一个丫鬟出身的妾室成为当家主母吗”，姜皖本不欲与她计较，可见她一副俨然如此如此的模样还是反唇相讥道。

玉书见她如此不气反笑，眨了眨眼睛似是炫耀一般摸了摸头上戴着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姜皖见她如此，嘲讽的轻蔑道“庸俗”。

“是是是，您最高雅，旁人都是庸俗，那你知不知道余郎最厌恶的就是你这一副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模样呢”玉书当时就是用这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尽管知道这场姻缘本就是一场算计，可听到这话姜皖心还是痛了，多年的感情。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尽是这样的嘛。

玉书见姜皖黯然失神的模样，心里异常满足，可没得意多久却听姜皖声音冰冷道“你拿孩子博前程，不知梦回午夜，他有没有在你耳边啼哭呢”。

见她如此境地了还不肯认输告饶，玉书也是恼羞成怒了，只见她柳眉倒竖吼道，“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你别想拿这个来吓唬我”话虽如此，可她话里的底气不足却暴露了她的害怕。

似是发现自己突然说漏了嘴般，玉书惊慌的捂住了嘴，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怨恨的瞪了姜皖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前世里玉书小人得志的模样还在脑海里不断浮现，可眼前的玉书却是一副柔柔怯怯的模样，姜皖只觉得讽刺，玉书定是不能用了，可也不能放任不管，白氏就像一条毒蛇，说不定哪日就漏出毒牙，玉书留着还有点用处。

洗漱过后，姜皖就要去朝霞院内给白氏请安，玉书讶异“小姐，您不是一向不喜朝霞院那边的人嘛？”

“住嘴，谁惯得你如此不知尊卑，连主子的闲话也敢编排”姜皖厉声喝道，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

周身伺候的其她下人吓得不敢言语，玉书被当众训斥，脸涨得通红连忙跪下求饶，“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其她人见玉书都跪了，都跟着跪了一地，只听姜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声气，“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唯独玉书一副害怕的模样跪在那里似瑟瑟发抖般不敢起来，姜皖冷笑，语气不紧不慢道“玉书，你这么喜欢跪，就跪到院子里去”玉书闻言抬头正要辩解，视线对上姜皖墨水一般深沉的眸子，被吓的不敢开口，只得羞愤的照做。

“我的院子里容不下对我不忠的人，你们当中要是有人想走，我放你们走”姜皖站在玉书跟前，让后者看着自己的鞋尖，扬声高喝道，姜皖这话看似对院里大家说，可出了刚刚那档子事，玉书只觉得这话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得。

她又恨又气，跪在地上，竭力维持住表情，只露出一副知错的的乖顺模样。

姜皖环视一周，见众人默不作声，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我知你们在心里怨我，可我也没办法，不管教你们以后出去惹了事，我也唯恐护不住你们”姜皖轻咬着红唇，一副为众人着想的模样。

众人见姜皖如此所为是为了大家好，心下里那点害怕不满顿时消散了，又见姜皖眼中含泪略有失望的神色，心下疼惜，姜皖顺势给了刘妈妈一个眼色，刘妈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立马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开口道“我们等始终效忠小姐，不是那起子狗仗人势的人大家说是不是啊”众人等连连符合，是啊是啊，姜皖莞尔一笑，柔声道“既如此，我也不得辜负了大家，下月起陶然居每人月奉加五百钱”

众人齐声道谢，心下里对姜皖的忠诚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玉书看到此情此景都傻眼了，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用心计了，只不过她的心里满是怨恨，看来以后姜皖是不会重用自己了，本来是想装可怜让大家觉得姜皖苛待下人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自己失了重用，她敛下眼睛里那一抹怨恨，面上依旧乖巧的跪着。

最高兴的就是刘妈妈了，她倍感欣慰，小姐终于长大了，学会管教下人刚柔并济了，她看着姜皖眼里满是欣慰。

姜皖拉过刘妈妈的手，轻拍，刘妈妈眼里就浸满了泪水，姜皖心情复杂，刘妈妈对自己是最好的，上辈子和秋棠伺候自己到最后依旧不离不弃，这辈子自己一定不会亏待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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