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情》“佚名””的倾心著作,张世豪程霖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船帆收起,一条摇曳的虚影,在静谧的松花江上很不引人注目,我跟着祖宗弯腰进舱,里面都是待命的便衣,还有几名等着抓现形当场签署逮捕公文的检察官,唯一一扇敞开透气的窗户,涌入呼啸的海风,门插上了木栓,凿开掌心大小的洞,洞外正对北码头的仓库。祖宗从刑警手里接过望远镜,观察着风吹草动,也是邪门儿了,以往这时候...
第12章 在线试读
车从小路驶进哈尔滨港,沿途的冰窟窿正在融化,水激起巨大漩涡,摇晃着岸边船只,江面翻滚浓白的人工热气,驱散了些寒意。十几年前乔四爷最狂那阵,整个松花江南岸都被他垄断,名下二十七艘货轮,五大码头,杨馒头在长春替他放风,五麻子在沈阳给他集资,相当于掌控半个东北,当官的一点法子没有。
乔四爷枪毙后南码头孝敬给张世豪,道上很多人说,乔四狂,有比他更狂的,乔四牛,张世豪比他更牛。
车拐来拐去,最终停泊在一处阴暗不易察觉的角落,司机拿手电照明,确定周边没有巡逻的马仔,才将祖宗引进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船帆收起,一条摇曳的虚影,在静谧的松花江上很不引人注目,我跟着祖宗弯腰进舱,里面都是待命的便衣,还有几名等着抓现形当场签署逮捕公文的检察官,唯一一扇敞开透气的窗户,涌入呼啸的海风,门插上了木栓,凿开掌心大小的洞,洞外正对北码头的仓库。
祖宗从刑警手里接过望远镜,观察着风吹草动,也是邪门儿了,以往这时候码头正是进港卸货,出港装货,此时却出奇得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整片海域被浓烈的月色笼罩,伏在窗口勘察的检察官忽然激动说,“沈检察长,张世豪的人马到了!”
祖宗冲向狭窄的半截玻璃,我也跟过去,顺着他视线眺望,港口第一重防守的铁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的码头终于有了动静,十几盏灯瞬间点亮,犹如长龙,犹如奔腾的海浪,灯火通明,长笛嘶吼。
岸上堤坝的帐篷与平房,涌出数十名马仔,有条不紊汇聚到第二重门迎接,四辆护送的防弹车开道,一辆宾利居于正中,速度不急不慢,稳稳驶入,停在岸边甲板的尽头。
第三重门里就是仓库,纯黑的铁栅栏卷起,露出一堵厚重潮湿的木门,头车跳下几个马仔,拔枪打碎了门锁,砰地一声轰然倒塌,溅起飞扬的尘埃。
检察官注视这一幕压低声音说,“张世豪极其狡猾,白道和他杠了几十次,一点把柄抓不到,每次都是差一点。
当初乔四的家人偷渡国外,就是他背后谋划,机场布下天罗地网,愣是无功而返,省厅气得把这件事按下,当时的厅长心脏病发作住院了,进手术室之前,指着灯说绝不放过张世豪。”
我扑哧一声笑,检察官愣住,回头看我,我问他后来呢。
他挺尴尬的,“后来张世豪越混排场越大。”
我笑得更忍不住。
祖宗十分冷静,他锋锐的眸子一动不动锁定,“像是有诈吗。”
检察官说不像,他人都亲自来了,有这功夫挖坑吗?
江面的风愈刮愈烈,船只开始摇摆,祖宗单手撑住玻璃,另一手拥我入怀,遮挡舱顶掉下的砖板。
“张世豪除了做生意,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你知道吗。”
检察官摇头,祖宗说就是耍条子玩。
我忍着笑,埋在他胸膛颤抖,他以为我伤到了,问我要紧吗,我摇头,他不放心,抬起我的脸,仔细打量每一寸,的确什么伤都没有,他才松开我。
“在船上等着。”
我立马握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他蹙眉,在我额头点了点,“听话。”
检察官说要不带着程小姐吧,留在船上倒不安全了,咱们顾不上她。
祖宗没吭声,此时岸上的北码头已经亮如白昼,马仔撑起一把伞,将张世豪从宾利车内接下,一拨人围拢上去,驻守在他四周,这是黑道的规矩,头目出行办事,都要支着防弹伞护头,以防暗箭伤人。
张世豪走到仓库门口,抬手一撩,黑色皮衣从肩膀褪下,马仔绕到身后接住,正对的仓库里漆黑一片,他侧头吩咐了什么,留下四名马仔看门,其余都跟随他一起进入。
祖宗不慌不忙闭目养神,迟迟不肯下令,这样近乎静止耗了十几分钟,仓库里的灯亮了。
白纸糊着的窗子上,人影闪烁,张世豪的马仔开箱清点货物。
祖宗说了句动手。
舱内潜伏的便衣刑警和检察官接连跳下甲板冲上岸,飞快向仓库移动,放风的马仔起先没有留意到,等察觉为时已晚,刑警人手一个,将他们撂倒在地,四张脸埋入泥沙中,连话都说不出,只剩下无声的挣扎。
崭新的检察长制服在昏黄灯火下英姿飒爽,祖宗气势凛冽走在最前面,踩上坍塌的木门,嘎吱响动惊扰了里面点货的马仔,所有人脸色大变,“是条子!
泛水了!”
地上堆积的厚重稻草下一刻铺天盖地扬起,马仔抄家伙形成包围之势,便衣也同时拔枪瞄准对方,几十道人影如同柱子,陷入焦灼的对峙,互不相让。
张世豪短暂的错愕后,平静稳住了心神,他轻挑眉梢,“沈检察长,来找我搓麻吗。”
祖宗松开颈口,直到这一刻,他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张老板,搓麻就免了。
你暗中这盘棋下得尽兴吗?”
张世豪勾起一边唇角,波澜不惊,“我听不懂。”
祖宗目光梭巡墙根的十个铁皮箱,褐黄色纸包码放得整整齐齐,他势在必得笑,“我看得懂就够了。”
张世豪修长清瘦的身姿,被房梁悬吊的灯管投射在地面,散发出冷飕飕的阴暗之感,“沈检察长似乎总和我过不去。”
“张老板如果问心无愧,本本分分做生意,我也犯不着和你过不去。”
张世豪倒是没翻脸,侧身让出一条路,马仔凶神恶煞,大有鱼死网破阻截条子盘查的架势,他从容不迫制止,目光颇有深意,“沈检察长出头,这面子我还真不能不给了。”
祖宗冷笑,挥手一声令下,条子正要过去搜查,张世豪说了声且慢。
马仔闻言,整齐划一卡在了条子和货箱之间,两拨人杠上了。
祖宗眉间一冷,“哦?
张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
“别急。”
张世豪手指擦拭着表盘,漫不经心,“如果这批货,没有问题,沈检察长如何补偿我。
总不能你是官,就随便搅我的场子。”
他撂下这句威胁性十足的话,便不再吭声,摸出一根雪茄含在嘴角点燃,烟雾很浓,只是一口就将他的脸噬没,海风灌入木门,在仓库里蔓延,吹散了一些,他幽邃如鹰隼的眼眸若隐若现。
祖宗对雪茄的味道闻不惯,他速战速决,“张老板想怎样。”
张世豪斜叼着烟,衬衫纽扣系得乱七八糟,一身不羁的痞子范儿,他匪气的面孔因为俊美,又比一般黑老大贵气许多,他似笑非笑横了我一眼,“把你马子送给我。”